第四卷 第二章 綁架與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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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耶拿是距離帝都快馬半天腳程左右的中規模城塞都市。由於坐落位置距離主幹道較遠、也沒有特產和風景名勝,很難說得上是在穩步發展。
    負責治理耶拿得是格裏姆伯爵,沒有什麽突出才能的中年貴族。雖說沒有歸屬於任何一派勢力,但兒子在軍隊係統裏工作,哥頓能夠這麽快作出反應大概也是因為這一點。
    我們到達耶拿時已經是深夜了,考慮到時間太晚,領主格裏姆伯爵已經進了夢鄉,所以我們直奔城內最好的旅館住下。
    「找父皇要令箭果然是正確的選擇,不費吹灰之力就進城裏來了」
    「如果不是正式的任務在身,很有可能就要吃閉門羹了呢」
    我和雷歐坐在椅子上對話。這麽猜想的原因是先前來到城門口時,看到我們要進城的衛兵明顯是一副無意放行的模樣,一會兒說什麽領主來之前都不能進去,一會兒又說什麽城裏旅館住滿了,於是為了封鎖這些招數,我們向他展示了父皇親自下達的令狀。
    既然皇子是受皇帝之命在執行任務,那麽無論有什麽理由都不能橫加幹涉。我們鳥都不鳥那個因為沒怎麽拖延時間而手足無措的衛兵,大搖大擺地進入了耶拿城中。
    「因為哥頓這次行動的相當迅速啊,不過隱秘部隊好像還沒有到達這邊呢」
    「也有可能是還沒有做好行動準備,但我想應該不至於連具體位置都沒有掌握到……」
    「誰知道呢,就算有目擊情報也不代表就能夠掌握正確的藏身之處。即使是中等規模的城市,要鎖定某一個人物的位置也是頗為棘手的,而且瑞貝卡那邊想必也是十二分警覺吧」
    更何況要鎖定的人物並非普通市民,而是訓練有素的騎士。再者說,對方可是從犯罪組織的追殺者手中一路生還、跨越混亂狀態的南部地區來到這耶拿城,能夠在平平無奇的中年領主的眼皮子底下隱藏自己也沒什麽好奇怪的。
    「總而言之,不趕緊找到她加以保護事態就會惡化,這一點是確鑿的」
    「嗯,哥頓皇兄意圖利用她發動戰爭,珊德拉皇姐則是想要徹底殺掉她封口,不管落入誰手中都會不幸的」
    我點頭肯定雷歐的意見,朝塞巴斯使了個眼色。心領神會的塞巴斯行了一禮便當場消失的無影無蹤。
    有塞巴斯去尋找應該花不了多長時間,可那是在沒有其他幹擾、能夠自由自在行動的前提下才能達到的效果。
    「鑒於我們已經到達耶拿,差不多犯罪組織的殺手們也該潛入這裏了,再加上隱秘部隊,這幾天晚上大概都得陷入互相牽製的態勢了」
    「那就利用白天行動怎麽樣?畢竟我和哥哥有拿到在明麵上行動的名義呢」
    「領主肯定會來妨礙我們行動的,去追問相關情報他絕對裝傻,我們自己調查他肯定會派人以接待為借口進行監視和幹擾,全是麻煩事」
    瑞貝卡現在應該正深陷無法判斷該相信誰的狀況之中,不管雷歐風評再怎麽優秀,看到他和這座城市的領主走在一起還是會引起警戒的。
    「那就我來拖住領主,哥哥趁機去找瑞貝卡,按照這樣分工的行動模式怎麽樣?」
    「嘛也隻有這樣了,被人問到我就說隨便在街上逛逛也挺自然。」
    「那就這麽辦,哥哥你有門路的對吧?」
    「算是吧,話是這麽說,還是由塞巴斯發現目標最安全」
    為了明天按計劃執行的我們就這樣睡下了。
    █ █ █
    次日清晨,領主慌慌張張地來到旅館拜訪,這邊的對應就交給雷歐,我悄悄從旅館後門溜了出去。
    「沒有收獲嗎?」
    「十分遺憾,哥頓殿下的隱秘部隊和珊德拉殿下的暗殺者們已經各就各位,無法像往常一樣自由行動」
    徹夜都在城中秘密行動的塞巴斯全無疲勞之色,靜靜跟在我背後向我報告,這家夥是不知道疲倦為何物嗎,雖說是有鍛煉方法不同眼中世界亦不同的說法,差別竟能大到這種地步麽。
    「搞暗殺的都是像你這樣的嗎?」
    「生於黑暗、行於陰影正是暗殺者的教條,會輸給困倦之意的家夥連三流都難以企及」
    「也就是說這種夜間競賽還要持續接下來好幾天麽……」
    我實在是不想把作戰期限拉得太長,黑燈瞎火的鬥爭讓人心浮氣躁,也意味著瑞貝卡隨時可能暴露在危險之中。
    「如果能獲得有利的情報就好了呐」
    「沒問題的,我現在就是要去幹這個」
    我一邊這麽說著一邊抬起頭,眼前的正是耶拿的冒險者支部。
    冒險者對周遭環境的觀察能力很強,並且在有酒的地方大家口風都不怎麽緊,數量眾多的情報都會在支部飛來飛去,這裏的人大概知道點什麽內情。
    「您不需要變裝嗎?」
    「不需要啊,反正這裏沒人認識我這張臉」
    帝都姑且不談,這裏是距離帝都有相當一段距離的城市,而且離主幹道有點遠,外界情報的傳達也有遲滯,就算站在這兒的是雷歐,我估計認識他的人也沒幾個。
    思維發散開來的我推開了耶拿支部的大門。
    裏麵和帝都支部沒什麽區別,有接待前台也有酒吧,牆壁上貼滿了委托書,在一旁的酒吧區域,冒險者們正高興地喝著小酒。
    而這裏麵也有好幾個人對我這張麵生的臉孔表示警戒。興趣與排斥,他們用交織著兩種感情的視線看向我這邊。我不以為意地徑直走向前台,可是——
    「喂喂,哪裏來的小少爺啊?這裏不是帶著管家的小少爺該來的地方啊?說你啊」
    有一名冒險者攔住了我的去路,看他手上還拿著酒瓶,怕是早就爛醉如泥了。周圍的人雖說被他的行為嚇了一跳,但也沒有要出麵製止的意向,手忙腳亂的隻有冒險者工會的職員們,可能對於其他冒險者來講我就是個搞錯了出入場合的異物罷。
    「我是為情報而來的,我在找人」
    「找人?哈哈哈!笑死個人嘞!這裏可是冒險者公會啊,想要情報就去發布委托啊!老子看你找不找得到接你委托的人!」
    男人放聲大笑,支部裏的其他冒險者們也被調動跟著笑了起來。
    真是的……根本就是冒險者的真實寫照啊,隻顧想到什麽幹什麽,完全不曾琢磨怎麽從我這樣的小白身上撈錢。
    簡直就像在說,我們在這兒喝酒喝的興致正高呢你丫的哪兒來的回哪兒去,除此之外其他事情都可以放著。嘛我並不討厭這種性情。
    「讓我告訴你吧小少爺,因為南部仍處於混亂狀態,這一片的冒險者根本不愁沒委托接,小少爺你那扮家家酒一般的找人、沒人願意奉陪的啦!」
    醉漢說著說著就把酒瓶裏的酒淋在我頭上,明明支部內的笑聲都消失了,這個男人還在繼續表演。
    「算我請你的!好喝不!」
    「啊啊,味道不錯,差不多可以請你讓開了嗎?我有事要找公會前台」
    經常從公會職員那裏聽說這類冒險者的光榮事跡,至少比起那些找借口說自己一沾酒就忘了說過啥的家夥的可靠性要高。
    我試圖從這名男子的旁邊通過,卻被他按住了肩膀。
    「喂……你是在小看我嗎?我不是說了讓你回家去了?」
    「那可不行,我有事要辦」
    男人一聽這話便加大了手上的力道,肩部骨骼開始發出慘叫,到底是皇子狀態,連掙脫束縛的力氣都沒有,可以的話我也想盡快息事寧人啊。
    就在此刻,支部的大門突然被轟地一聲推開了。
    「這是在吵什麽?」
    發出聲音的是讓我意想不到的人物。
    這位將茶色頭發紮成三股麻花辮的女性名為艾瑪,是於帝都支部任職、負責接待銀的前台小姐。
    2
    一眼就判斷出狀況的艾瑪急匆匆地來到我旁邊,揮開了男人捏住我肩膀的手。
    「【我為人民】,這可是冒險者的最基本原則,連這都記不住的人是沒有資格呆在公會裏的哦?」
    「艾,艾瑪小姐……這是有原因的」
    「借口我不想聽,反正就是借著酒勁耍大牌吧,你們旁邊這些沒製止他的也要負責任的!」
    艾瑪對著一旁作壁上觀的冒險者們和驚慌的公會職員就是一通批評教育。作為帝都支部前台小姐和擔任銀的接待員的艾瑪,比半吊子的支部長的權力都要強大。
    公會職員們垂著頭以一副【您說的是】的恭敬姿態接受著艾瑪的說教,冒險者們則懷著受牽連的怒火惡狠狠地盯著剛才那個喝醉了的男人。
    攥住我肩膀的醉酒冒險者被這出乎意料的狀況嚇得唯唯諾諾了起來,艾瑪無視了他,掏出手帕開始擦拭我的身上。
    「真的非常不好意思!衣服將由我們這邊進行賠償!請問您來到公會是有何貴幹呢?出於對剛才公會冒險者失禮行為的補償,將不會向您收取發布委托的任何費用」
    艾瑪在數次低頭向我致以歉意的同時,巧妙地為我擦幹淋濕的頭發與衣服。不愧是帝都支部的接待員,突發狀況的對應堪
    小說
    稱完美,如果是普通的委托人處理到這兒就算告一段落了吧。
    然而,艾瑪似乎發現了我身著的服裝和裝飾品的價值,越是擦拭臉色越發蒼白。在撥開我的劉海見到麵容的一瞬間,艾瑪把手帕掉在了地上。
    「……殿,殿下……?」
    她好像還沒判斷出來是我還是雷歐,但已經察覺到皇子這層身份了。
    「不愧是帝都的接待小姐,連我的臉都能記住,真是優秀啊」
    「是,是我冒犯了!還請恕罪!!」
    艾瑪當即與我拉開距離彎下膝蓋,立刻朝著還在雲裏霧裏的冒險者和公會職員們告知了我的身份。
    「這位可是帝國第七皇子阿爾諾特殿下!」
    「皇子?!」
    「那個傳聞的廢渣皇子為什麽在這座城裏……」
    「真的假的……」
    知曉我的真實身份而倍感驚訝的人不在少數,但很快就流露出【廢渣皇子的話問題不大】的隨意氛圍,剛才來找茬的醉酒冒險者剛聽到皇子兩個字的時候還在畏畏縮縮,但一看是廢渣皇子就鬆了一大口氣。
    艾瑪嚴肅的臉色並沒有隨著這股氣氛變得柔緩,想必她心裏很清楚吧,我沒有要事在身是不可能離開帝都的。
    「請,請問您今日大駕光臨是有何需求呢……?」
    「我接受皇帝陛下的命令、正前往南部視察,現正在找一個人,想要相關的情報」
    「皇,皇帝陛下的命令?!也就是說是帝國官方性質的出使嗎……」
    「可以這麽說」
    支部內所有人一瞬間麵如死灰,向皇帝正式派遣的使節行無禮之舉,等同於對皇帝本人無禮,冒險者再怎麽自由奔放,帝國也不會放過類似的行為。
    「請殿下恕罪!我們都沒有想到您就是殿下!沒有要對皇帝陛下無禮的意思!」
    「問題在於有人是出於無禮的意思才做出無禮行為的啊」
    「還請殿下高抬貴手……」
    艾瑪深深地把頭埋了下去,剛才那個喝醉的男人也做出了一副要雙膝跪地的架勢。
    我伸手製止了他的行為,因為我不想看到冒險者的那種模樣。
    「冒險者應該是不受權威束縛,熱愛自由、我行我素的一群江湖中人,公會職員姑且不論,冒險者在察覺我是皇子之後就著急下跪算是怎麽回事?就是憑著這種覺悟當冒險者的嗎?」
    「這,這是……」
    「熱愛自由就貫徹到最後,要是喝酒喝得正高興突然被人打斷,管他是皇子還是皇帝都打發走,我就是欣賞冒險者的這種風骨,不要態度一會兒熱一會兒冷的讓我失望」
    醉漢聽到我的嚴厲嗬斥逐漸露出一臉快要哭出來的表情,畢竟自己這下連謝罪的機會都失去、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做才好了。
    但是我並沒有想要霸淩他,更沒有想把他弄哭。
    「貫徹不了作風以後就不要隨便找別人的茬了,畢竟帝國的皇族可是經常微服私訪的啊」
    「明,明白!今後會注意的!」
    「您這是願意原諒我們的意思嗎……?」
    「我不會對冒險者要求禮儀,而且,今天無論是帝國的皇子還是皇帝的使節都沒有來過這個地方,你們明白了嗎?」
    「是,是的……萬分感謝」
    「道謝就免了,能借用一下你們這兒的會客室麽?有點話想和你聊聊」
    我點名要艾瑪接待,隨後走進了支部深處的某間會客室。
    █ █ █
    「那,那麽請,請問您今日特地前來是有什麽需要呢……?」
    艾瑪戰戰兢兢地問到,在回答她之前,我準備先問出她會在這裏的理由。
    「在此之前我想先問你,為什麽你會來這裏?是帝都支部的人事安排嗎?」
    「不,不是的……啊,自我介紹遲了不好意思,我是帝都支部的接待員艾瑪……其實南部地區由於前段時間發生的惡魔騷亂、委托數量一口氣湧現了很多,所以有相當數量的公會職員都暫時奔赴南方進行支援了」
    「委托增加的話冒險者也會趨之若鶩,是為了對應這個狀況麽」
    「如您所說,我現在就是在支援完畢後的返程途中、預定在這個支部幫忙處理的工作完成後回到帝都」
    「原來如此,那能請你幫我一個忙嗎?其實皇帝陛下命令我和弟弟雷歐去南方視察隻是掩人耳目的手段,真正的目的在座城裏」
    「您所指的是?」
    不大明白我在說些什麽的艾瑪頓感納悶。這也難免,不管能力多麽出眾,聽到委托人說一通非相關專業領域的言論肯定會摸不著頭腦,因為我要談的是和政治相關的話題。
    「真實目的是在這座城裏找一個人,要尋找的是南部地區的騎士,瑞貝卡。是侍奉席塔海姆家的女騎士,年齡十五六歲的模樣,她身上帶有記錄了南部貴族從事非法勾當證據的告發信,由於其他勢力也盯上她和那份信件而展開了行動,我這邊想要盡快找到她並保護她的安全。瑞貝卡這個名字太常見了,而且關於她本人的情報也少得可憐,調查陷入了瓶頸,冒險者公會方麵有什麽線索嗎?」
    「……您所說的內容是真的嗎?」
    艾瑪的回答出乎我的預料,看來她確實從我的話語中體會到了事態的嚴重程度,但一上來就跟我確認真偽也太反常了。
    一般來講,在別人詢問是否有線索的時候的第一反應,應該是回答自己會想一想有沒有什麽相關信息才對啊……
    有點不大對勁,我削尖目光投向艾瑪,而艾瑪似乎察覺到了我在懷疑她,像是要躲避我的視線似地向下看去,然後說到。
    「……殿下,您方才說自己是與雷歐納特殿下一道前來的,也就是說雷歐納特殿下如今也在這座耶拿城裏對吧?」
    「沒錯,現在正在應付領主」
    「那麽……能請明天您明天再過來一趟嗎?因為這邊搜集情報也需要時間」
    「軍方的隱秘部隊和追擊瑞貝卡的暗殺者團夥已經潛入城中了,沒那麽多時間」
    「……就算是這樣,也請您明天再過來一趟,我向您保證一定會有好消息的」
    「我倒是希望如果你知道些什麽那能不能現在就告訴我?」
    「……非常抱歉」
    艾瑪沒有答應我的要求,而且能感覺到無論我怎麽追問下去她都不會鬆口。
    於是我隻能長歎一口氣,站起身來表示放棄。
    「那麽我就明天清晨再過來,這樣沒問題吧?」
    「是的……謝謝您的配合」
    我和塞巴斯在艾瑪的目送下離開了支部。
    「監視的人有?」
    「確認到了數名」
    「這樣啊……那艾瑪的判斷是對的」
    「她好像知道些什麽的樣子呐」
    「打一開始我拋出瑞貝卡這名騎士的存在直到最後,她都未曾問過關於這個人哪怕一丁點的其他特征,那是早就認識對方才會有的反應。一名落難騎士,一邊連點像樣的蛛絲馬跡都沒留下,另一邊又能一路躲過犯罪組織的追殺,是相當不可思議的情況,但如果是和艾瑪一起行動的話就能說得通了,有冒險者給她們打掩護啊」
    「原來如此,意思就是公會方麵將她雪藏了呐」
    我無言地肯定了塞巴斯的結論,無法馬上做出回複的原因、其一是需要向瑞貝卡本人確認,其二是考慮到我們也有可能處於其他勢力的監視之下。
    「如果明天早上艾瑪把瑞貝卡帶來了的話,我們就立刻護送她離開這裏。但是,既然已經和我們有過接觸,艾瑪也會成為敵方的監視對象,夜間她的保衛工作就交給你了」
    「我明白了,可是,即使是冒險者公會的職員,也不大可能甩開一流的跟蹤者呐,恐怕會被他們查明具體藏身位置後遇襲」
    「那樣的話就采取強硬手段。我來作準備,你負責在我們過去之前保護好她」
    如果其他勢力來硬的,那我方也就以暴製暴就行了,塞巴斯能輕鬆爭取到支援到來的時間。
    這樣想著,我回到了旅館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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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帝都。
    艾露娜的任務表麵上是在後宮中護衛密葉,但其實工作重心都在克莉斯塔的保護上,在密葉與克莉斯塔分開行動時,艾露娜必然會在克莉斯塔身邊;密葉當然也知悉這一點。
    而這一天,克莉斯塔也要照常去皇城和麗塔見麵,所以艾露娜也與之同行。
    「鏘——!看看這個!克醬!」
    「那是什麽啊……?」
    和平日的風景別無二致的帝劍城廣場上,麗塔正向克莉斯塔展示她取出的硬幣,乍一看隻是稍顯髒汙的金屬垃圾而已,而麗塔卻像捧著珍寶一樣得意洋洋地在克莉斯塔麵前炫耀。
    「是什麽呢——?究竟是什麽呢——?」
    「唉——告訴我嘛……」
    「嗯——是告訴你呢?還是不告訴你呢?」
    「算了!我去問艾露娜!艾露娜,教教我」
    「咦——?!」
    克莉斯塔一路小跑來到了從旁守望二人的艾露娜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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