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栗鼠瘦了一圈的同時，境界也實打實地獲得了提升。
    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花栗鼠的等級由原來的低等圖騰，突破至中等圖騰。
    這進步速度，也隻有洛何能追趕的上。
    但話又說回來……洛何還是莫名地很同情花栗鼠。
    花栗鼠能有今天，自己和白澤，都脫不了幹係！
    洛何輕咳一聲，邀請兩位入內，在庭院中一張茶桌旁邊落座。
    與此同時，雪雪按照洛何的叮囑，端出一案茶點。
    果幹精美，甜餅淌著蜂蜜，蛋糕上點綴著糖霜和巧克力。
    洛何知道白澤更喜歡喝酒，所以還備了用白澤樽釀造的果酒，一並擺在茶案上。
    正值冬天，天氣很冷，白澤前輩仍然穿著那身單薄的白色長衫，饒有興味地注視茶桌。
    雖說不是來找洛何喝酒的，但有美酒，不喝白不喝！
    花栗鼠從白澤的肩膀，躍到茶桌上，用小爪子抱起果幹，囫圇塞進頰囊中。
    “吱~”花栗鼠一口氣把好幾塊果幹塞進嘴裏，鼓起臉頰，腮幫子上下活動。
    我特麽吃吃吃吃！
    見狀，洛何不由有些感慨。
    看來花栗鼠家是真沒餘糧了。
    看看孩子，都餓成啥樣了！
    “花栗鼠說要來見你，我恰巧也有這個想法，就和它一起同行。”白澤開口道。
    之前，洛何和花栗鼠說過，讓它來自己家過冬，所以花栗鼠的到來，他並不感到意外。
    但是白澤前輩忽然造訪，讓洛何有些好奇，靜待下文。
    “幾日前，一個小姑娘拿著白澤樽，來昆侖山找我，說你誤入靈界裂縫，生死未卜，急得快哭了。”
    白澤前輩飲了口酒，淡淡地說：“我便算了算時日，親自來見你一麵，也驗證一下我的預測……”
    她抬起那雙深邃的異色雙瞳，紅寶石與黃琥珀的眼眸，像是能溝通陰陽兩界。
    這一刻，眼前的白澤，好像不再是慵懶恣意的酒鬼，而是個洞悉一切的智者。
    七尊聖獸中的白澤，能夠傾聽萬物的痛苦與心聲，也能與萬物共情。
    有關遭遇死神的事情，洛何是真的很想向白澤一吐為快。
    但洛何也不敢莽撞，畢竟死神明確表示，把祂的事情，說出去不會有好下場。
    洛何抿了下嘴，道：“驗證什麽預測？”
    白澤的異色雙瞳流轉著微光，半晌，眼底深處那似深邃的光亮，被一抹輕挑所取代。
    “驗證伱是不是好好活著。”白澤端起酒杯，輕笑道：“這不是好端端的嘛，來，一起喝酒！”
    洛何以茶代酒，和白發異瞳美人輕碰了一下酒杯，望著豪放痛飲著的、靠美酒麻痹感官的聖靈白澤，欲言又止。
    “白澤前輩肯定覺察到了什麽。”
    洛何心道：“隻是她不能明說，我也不方便透露，隻能心照不宣……”
    目光重新落在拚命幹飯的花栗鼠身上。
    洛何吐槽道：“白澤前輩，你是不是對花栗鼠的儲備糧，下手太狠了點？”
    “這是束脩之禮。”
    白澤露出正經的神色，一秒後立刻鬆懈，把手一揮。
    “就是交學費啦。”白澤飲酒，莞爾道：“我也不能隨隨便便就指點別人呐。”
    洛何覺得有道理。
    但還是覺得花栗鼠挺慘。
    這兩者倒也不違背，他幹咳一聲，用手指戳了戳毛絨絨的花栗鼠，道：
    “花栗鼠，你就留在我家過冬吧，我會幫你備好食物的。”
    頓時，花栗鼠停止咀嚼的動作，抬起那雙黑漆漆的小眼睛，其中閃爍著小珍珠般的淚花。
    “吱！”
    洛何望天。
    當初，好像還是我把白澤引到山上去的……
    你看，它還得謝謝咱呢！
    白澤自然也能與花栗鼠共情，薅羊毛也不是為了占小便宜，更多出於看樂子的心態。
    她噙著微笑，端起酒杯，和花栗鼠手裏的花生碰了一下：
    “千金散盡還複來……來，祝你在洛何家的冬天過得順利！”
    花栗鼠高高舉起手裏的花生：
    “吱！”
    洛何也舉起手裏的茶杯，麵帶微笑。
    忽然，他放在茶桌上的手機屏幕亮起。
    前置攝像頭投影出藍色光線，交織成一個白發少女的形象。
    “請允許我提醒您，為圖騰級生物提供過冬所需的食糧，是一件非常浩大的工程，家庭開銷會呈幾何倍上漲。”
    零像個勤儉持家的小秘書，一絲不苟地做出提示。
    但零剛剛入隊，還不清楚自己有傳說廚具的加持。
    其實有了四件傳說廚具，即使是給圖騰級的花栗鼠提供能量，並沒有太大壓力。
    “放心，我很清楚。”洛何微笑道：“謝謝你的提醒，零。”
    “這位是……”白澤打量著零。
    洛何正欲開口，忽然有些詫異。
    難道說，白澤前輩看不透零的來曆？
    “的確看不透。”白澤扶額，像是聽見了洛何的心聲：“不瞞你說，我對現代人類發明的機械，了解還不夠深厚。”
    白澤圖中記載了世上的妖魔鬼怪，但對零這種剛發明出來的機械生命體，情報極為稀少。
    洛何恍然，倒也覺得這很合理。
    時代變了，即使是也需要與時俱進！
    “哼，再給我幾個月，就能全部弄明白。”白發異瞳美人慵懶地說，“現在嘛……且飲美酒！”
    噸噸噸~
    她豪邁地放下酒杯，打量著零號，饒有興味：“你能喝酒嗎？”
    洛何：“她還不到滿月……”
    零一本正經地道：“我能將酒精轉化為電能。從某種角度來說，我能喝酒。”
    白澤：“酒量如何？”
    零：“酒量上限取決於我儲能的上限。”
    白澤望向洛何，洛何首次從她的眼中看到一絲困惑。
    無所不知的白澤，麵對最新發明出的零號，也有些摸不著頭腦。
    洛何生怕零的愛好跟著白澤前輩跑偏，點擊手機屏幕把零收了起來，旋即清嗓道：
    “其實，關於靈界，我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向您請教。”
    白澤沒有深究零的事情，望了眼洛何的神色，微微頷首：
    “今天這頓酒我很滿意……我會盡量幫你解答。”
    白光在茶桌上一閃而過。
    凜冽的寒氣，從洛何取出的這柄銀質餐刀上彌漫而出。
    這柄餐刀極為漂亮，刀身雪白，雕紋華美。
    正是洛何從靈界所獲取的，。
    望著這柄餐刀，白澤輕挑的神色收斂，金紅雙瞳裏的眼神無比嚴肅。
    “這柄餐刀，是我在靈界偶然之間取得的。”
    洛何頓了一下，道：“您能告訴我，它的真名，或者說具體的用途嗎？”
    白澤陷入沉默。
    她抬起視線，定格在洛何的臉龐上，開口道：
    “你應該知道，在西式餐具中，總是一手刀，一手叉。”
    洛何陡然一驚，道：
    “您的意思是說，應該還有一把，和這把餐刀配套的‘餐叉’？”
    白發美人輕聳了下肩，表示自己可沒有說過這話。
    “試試握住這把餐刀。”白澤抬起下頷，示意洛何。
    洛何照辦，握住刀柄，一股異樣的感覺從餐刀處傳來，就好像胃部突然間變得空蕩蕩。
    連帶著麵前茶桌上的茶點，都變得無比可口與誘人。
    “感覺如何？”
    “感覺……食欲大增。”洛何如實道。
    “豁！”
    這回輪到白澤驚訝，感歎道：
    “看來你拿到的是真家夥！”
    洛何不解道：“什麽真家夥？”
    “把餐刀收起來吧。”
    白澤捏了顆花生米，平靜地說：
    “以你現在的空間之力，還不到和你說它來曆的時候。”
    洛何：“……”
    我懂了，這屬於等級不夠，還不能解鎖新機製！
    雖說有“謎語人”的嫌疑，但白澤前輩，肯定也有自己的行事準則。
    洛何沒有深究，乖乖收起死神的餐刀，多問道：
    “這把餐刀，對我應該沒有什麽負麵影響吧？”
    “沒有。”
    白澤明確的說：“你不要真拿它來吃飯就行。”
    洛何頂多把它當成一樣信物，也不敢真拿死神的餐刀來吃飯。
    心中的困惑得以解答，洛何還剩下一個疑問，那便是夏苗提到的青丘古國。
    白澤從洛何口中聽到的名字之後，檢索記憶，道：
    “這名字有些耳熟……還有其他信息嗎？”
    “傳說青丘之國中有九尾狐，然後，我懷疑九尾狐其實就是九節狼，而且可能和灶君有關係。”洛何如實道。
    白澤輕捶手掌，道：“我有辦法了——你去問玄龜！”
    洛何：“啊？”
    白澤笑道：“玄龜是灶君的頭號粉絲，但凡和灶君有關的消息，它可能比我還要清楚。”
    這倒是，龜前輩簡直是灶君的小迷弟。
    洛何本就打算，邀請熊老大、白澤、玄水龜、青前輩等一眾親朋好友，冬至來家裏做客。
    去邀請龜前輩的時候，正好能詢問的消息。
    “白澤前輩，冬至那天來我家聚餐吧。”洛何趁勢邀請。
    “慶祝你大難不死嗎？”白澤調侃道。
    “祝我必有後福吧。”洛何笑道。
    “行。”白澤輕笑地說，“我那天肯定到訪。”
    花栗鼠投來希冀的目光：
    “吱？”
    “那當然，你都在我家住下了，頓頓都少不了你的！”洛何豪氣幹雲。
    花栗鼠：“吱！”
    這下冬天有救了！
    *
    玄武山。
    底部。
    熔岩巨龜背負火山，鼻孔裏噴出兩道濃煙，甕聲道：
    “聚餐？”
    “對的。”
    洛何道：“其他守護神也會到訪，我會給大家烹飪一頓大餐！”
    聽到‘大餐’二字，龜前輩明顯有些意動，沉聲道：
    “那天……有熱水嗎？”
    “熱、熱水，這個，可能需要您自備呢。”洛何猶豫道。
    “那天我會來的。”玄水龜含笑道，“記得少放點辣椒，我不喜歡吃辣。”
    洛何笑了笑：“放心，我記得您的口味！”
    放辣，往死裏放辣！
    玄水龜欣慰頷首，讓洛何喚出小九，又在旁指點了它幾招。
    在經過一周的‘旅行日記’掛機曆練之後，小九的成長等級，已然來到高等君王。
    但在君王級和霸主級之間，橫亙著巨大的台階。
    像魚魚集齊了四樣信物，完成生命本源的蛻變，也隻能堪堪觸及霸主級的門檻。
    想要讓小九突破瓶頸，還缺少一個重大的契機。
    洛何心頭一動，向玄水龜詢問起的消息。
    “？”
    龜前輩沉悶的聲音裏，明顯帶上一絲詫異：
    “你從哪裏得知這個地名的？”
    “無意間打聽到的。”洛何好奇地道：“您知道這個地方？”
    “那是自然，畢竟，我自幼就聽著灶君的故事長大。”
    龜前輩沉聲道：“那裏，曾是灶君賑濟災民的地方！”
    洛何訝然道：“賑濟災民？”
    “那年災荒，青丘古國尤為嚴重，餓殍遍地，災民相食。”
    龜前輩緩緩道：“農帝尋訪聖獸，途徑青丘時，便兵分兩路。灶君留在青丘救災，農帝往南方深入找尋聖獸行蹤……”
    “傳說，灶君支起一口大鍋，洗滌當地瘴氣，又救助了當地災民。後來，當地百姓為紀念灶君，便稱之為。”
    龜前輩對灶君的往事如數家珍，名副其實的粉絲頭子。
    洛何沒有想到，自己當初的推測竟然歪打正著，青丘之神還真是灶君的馬甲。
    而從這個故事中，洛何敏銳捕捉到一條信息，道：
    “灶君支起的這口大鍋，會不會就是日後，農帝烹調七彩大湯的那口鍋？”
    “這個，史書中沒有記載，我也無法肯定。”龜前輩道。
    洛何緩緩點頭，若有所思。
    在農帝的傳說中，‘鍋’的出鏡率相當之高。
    幾乎可以肯定，這口鍋必然也是傳說廚具之一。
    而在青丘古國，同樣流傳著，和這口鍋有關的傳說。
    如果走運的話，沒準能在這趟青丘之行，找尋到下一件傳說廚具的行蹤……
    “龜前輩，不瞞您說，我打算近日去調查一番青丘古國的遺跡。”洛何道。
    “千年古跡，早已淪為廢墟，你要從何處找起？”龜前輩好奇地道。
    洛何微微一笑：“山人自有妙計。”
    零號的衛星導航，外加青龍司南的玄學導航。
    負負得正，總能找到正確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