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要猜，而不是直接觀想感知靈氣濃度。原因有兩個，進入觀想需要時間。更重要的，觀想時因為沒有精神應付事情，表現得像個傻子一樣。
    這種異常行為很引人懷疑啊。
    張久想到王肖對自己的揣測。
    他認為自己因為法則而變成這樣。似乎是很不錯的掩飾，可是什麽法則隻有癡呆，卻沒有其他作用呢？
    張久想了想，覺得不是很靠譜。
    最好的解決辦法是不被人發現。
    “以後觀想，一定要找個沒人發現的地方。”
    張久嘀咕著，發現自己走到了街道的盡頭。因為前方出現了一條河，河麵沒有橋。
    河岸沒有護欄，但插著牌子，用三種語言寫著：“舊人跨河，罰款三萬。”
    負債八十萬的情況下，再負債一萬，又有什麽關係呢？
    張久笑了起來，仔細觀察四周。天蒙蒙亮，周圍一個人都沒有。
    立即躺下，閉眼，進入冥想。
    最簡單的冥想，是潛意識（識海）執行一個單一的想法，這個想法是暫停意識（心）。一旦意識出現雜念，即冥想失敗。
    進階的冥想，是在此基礎上，讓潛意識（識海）執行更多的想法。比如，十分鍾冥想停止。
    至於觀想，則是使用潛意識（識海）替代了意識（心），執行一些複雜的想法。比如，感知靈氣濃度。
    進入觀想後，張久拋棄意識，全部精神融入識海。識海無形無質，無光無暗，無過去無未來，如同一片虛空。
    忽然，虛空中誕生了一個想法：感知靈氣濃度。
    識海中出現了靈氣。
    結論:靈氣濃度低。
    接著，張久從觀想中醒來。
    他剛睜開眼睛，猝不及防地見到一團水朝自己潑來。沒來得及反應，“嘩”一聲，被澆了個全身濕透。
    他立即滾了幾圈，起身朝潑水方向看去。
    一個背部佝僂的老人拎著水桶，沿著河岸，頭也不回地朝遠處走去。
    張久看了看地麵的水窪，心裏暗罵：這老頭什麽毛病啊。
    他沒有打算去追，短短半天，他遇到的惡意事件太多了。如果選擇直接報複，除了讓自己爽快，對處境幫助不大。最好的辦法，就是擁有實力或者社會地位後，殺雞儆猴，揚名威懾。
    當然了，這些都是他將來的計劃。目前，他沒有實力，也沒有社會地位，更加沒有以命相搏的勇氣。
    “我現在應該找一個有社會經驗的人了解一下這裏的情況。”
    張久想著，忽然，一道人影從遠處以極高的速度衝來。
    他感到了危險，但沒有移動腳步，冷靜地盯著那人停在自己麵前。
    來人是個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身穿白衣白褲白鞋。衣服是件無扣長袖，中間有兩個很大的紅色圓點。
    麵白無須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我是負責舊區治安的李警官，有人舉報你跳河，企圖脫離舊區。請跟我回警局。”
    張久錯愕了一下，忽然明白過來。
    這……尼瑪，釣魚執法？不，是陷害。
    李警官掏出手銬，抓住張久的手臂，“哢嚓”一聲扣上。
    明白事態後，張久沒有掙紮，也沒有呼救。當官的下黑手，他一個沒有跟腳的普通人能怎麽辦呢
    反抗隻會遭受痛苦。
    “你這麽老實，我就輕一點吧……”
    “什麽……啪……哇……”
    李警官一記上衝拳打在張久的腹部，頓時使他疼得渾身無力，摔在了水窪地上。他縮成熟蝦的形狀，劇烈的疼痛使得胃部痙攣，剛吃沒多久的饅頭糜碎混合著胃酸吐了出來。
    李警官用手帕擦了擦手，戴上白手套，嘴裏說著：“抱歉抱歉，力氣還是稍大了點兒。”
    張久咬緊牙齒，捂著腹部默默地等待疼痛的退去。
    過了片刻，李警官催促道：“快起來吧，我可不想再揍你一拳。”
    張久用手壓著腹部，慢吞吞地站了起來。
    李警官往前走去。
    張久小步快走跟隨。
    望著對方的背影，他忍不住想：“如果用兩個靈子釋放法術，能否殺死這個混蛋呢？”
    沿著河岸走了十幾分鍾後，張久來到一棟純白色的五層建築前。
    從大門進入，張久被帶到一間房間。
    一個打扮妖嬈的女人穿著白色工作服，坐在桌子後麵，笑盈盈地看著張久。
    “先生，您好，我是色子第二銀行的辦事員林晶。請問您是否需要辦理銀行業務。”
    張久想了想，“不知道。”
    “那就是需要了。您還沒開戶吧？”
    “沒有。”
    “那得先開戶。請問，您的編號是什麽呢？”她問。
    張久看了看左臂上的數字，念道：“22051015005。”
    “嗯，請稍等。”
    五分鍾後，張久擁有了第一個銀行賬戶。
    李警官走進來，放下幾張紙，“罰單，有罰款嗎？”
    張久瞄了一眼，罰單上寫著三萬樂錢，麵色淡淡地說道：“我沒錢。”
    李警官笑了笑，“林小姐在這裏，可以貸嘛。”
    張久說：“我沒有收入。”
    “等你去打仗就有了。”
    “打仗收入情況如何？”
    李警官找了張椅子坐下，“你精神力幾等。”
    “五等。”
    李警官表情錯愕了一下，“100一天，大概。”
    精神力五等很低嗎？
    張久想著，挺直腰板，目光直視李警官：“李警官，你覺得，我能在戰場上存活300天嗎？”
    李警官表情認真地答道：“能。”
    “……”
    張九覺得自己還是太年輕了了。隻要人夠無恥，就可以說出任何對他有利的話。
    “因為你有法則，而且是精神類相關法則。”
    李警官敲了敲桌麵，“但是，你的身份報告上卻沒有寫。為什麽呢？”
    李警官似笑非笑地盯著張久。
    張久先是楞了楞，然後哭笑不得地說:“我沒有精神類法則。我隻是有腦疾，容易昏睡而已。不然，我的精神力也不至於隻有五等。”
    李警官沉默了。他忽然認同了張久的說法，如果真的有特殊法則，怎麽可能不被檢測出來呢？要知道，出具身份報告的乃是色子神殿。
    有人誤導了自己。
    李警官想到這，一股怒火衝上腦子，瞪著張久：“一萬。”
    張久冒著挨揍的風險，硬著頭皮還價：“五千。”
    “五千沒有罰單。”
    “行。”
    李警官匆匆走後，張久轉身看向林晶，“林小姐，貸款可不可以分100年呢？”
    林晶露出了微笑，“你，不夠帥哦。”
    “……”
    最終，張久背著分12個月還的5000無息貸款走出警察局。
    警察局對麵也是河，但有一座石頭橋。
    橋上沒有行人。
    張久遠遠地離開警察局後，忽然感覺背後涼颼颼的。
    這才想起，衣服還是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