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從這裏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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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還有一句話沒說,那就是,我們隻有被解開了手腳,才有機會掐決,做法。
    沒過多久,我就聽見有人輕輕敲了敲門:“元爭,你們睡著了嗎?”
    宿管老師回來了?
    “我沒睡!”我隻是輕輕答應了一聲,就發現自己的身子能動了。
    “開門!”宿管老師隻是簡簡單單說了一聲“開門”就站在了門口。
    我下床開門之後,對方把幾個方便飯盒遞到了我的手裏:“吃吧!學校特批,你們可以在宿舍裏用餐。”
    “你們小點聲,不要影響其他人休息。趕緊吃飯,趕緊睡覺,知道了麽?”
    “知道!”我故意問道:“我們吃完之後,餐盒扔在什麽地方。”
    宿管老師想了想道:“先放在你們宿舍裏吧?晚上不要出去,也不要開燈。”
    我接過飯盒分給了施棋,葉歡。
    葉歡打開飯盒的瞬間,便說道:“賊爺來了,這飯是他做的。”
    元老賊做飯有個特點,就是作料加的特別重,刀工卻又異常的好。哪怕是做家常菜,也得在刀工上講究半天。
    元老賊這是在告訴我們他來了。
    我撕掉了一個飯盒蓋,放在一邊,又把飯菜撥出來一部分放在了飯盒蓋裏。
    術道上把這叫做“敬鬼”意思就是邀請附近的鬼魂,過來吃飯。
    它隻要是吃了你的東西,就不好意思不替你辦事了。
    這棟宿舍裏麵的學生動不了,但是另外的靈體卻能動,如果我敬鬼成功,那麽很快就能把白天寫字的陰魂給找出來。
    我擺好的東西之後,想了想又咬破手指在飯菜裏滴了三滴血。
    我滴血之後,就一直在盯著盒蓋裏的飯菜。
    過了好一會兒,染血的米飯都沒有什麽反應。施棋忍不住說道:“飯裏怎麽沒浸血?是不是我們沒招來鬼魂?”
    正常情況下,如果鬼魂接受你的邀請,那三滴血就會變成大片的血水,把米飯完全浸透。
    米飯不變顏色,就等於鬼魂沒來。
    我搖頭道:“不是,你沒感覺到屋裏又變冷了嗎?”
    施棋看向飯盒的時候,才發現原先還冒著熱氣的飯菜,這會兒工夫,不僅是沒了熱氣,就連裏麵的油脂都凝成了白色。
    葉歡壓低了聲音道:“狗子,這樓裏的東西,不會是聻吧?”
    術道上傳說:鬼死後會變成另外一種靈體“聻”。
    《五音集韻》中記載 “人死作鬼,人見懼之;鬼死作聻,鬼見怕之”。
    古人認為聻是比鬼更高級的存在,鬼會害怕聻,所以民間很多驅鬼辟邪的符咒上常常會出現 “聻” 字,人們相信把寫著 “聻” 的符咒貼在門上,就能讓鬼遠遠躲開,保家宅平安。
    事實上,聻卻很少會在人間出現。
    人看不見鬼,鬼也看不見聻。
    這座學校裏,從老師到學生都是鬼魂,他們看不見的靈體隻能是聻。
    難道我們已經進入了某個鬼神空間了?
    我的思維還在飛速的運轉的時候,門外的長廊忽然傳來“篤、篤、篤”三聲。
    那不是宿管走路的聲響,倒像指甲蓋敲木頭。
    我對著葉歡,施棋比了一個小心的手勢。屋裏就忽然刮起了一陣一縷帶著潮氣的冷風。風裏甚至還帶著幾分水發臭的味道。
    我順著冷風吹來的方向看過去的時候,卻看見門縫底下鑽進了一個與我等身大小的紙人。
    對方抬起頭時,我才發現,他的臉竟然就是我黑白學生證上的那張遺照,隻是他脖子上多出了一圈血紅色的繩印。
    我正在跟那紙人對視的時候,掛著葉歡和施棋照片的紙片人,也從門縫裏鑽了進來。
    三隻紙片人,就像是被看不見的線牽著,直挺挺的立了起來,隨後“哢”地一聲,把腦袋掰正,衝我咧嘴一笑,幾乎要把嘴角裂到耳根
    “別出聲。”紙人的嘴沒動,可聲音卻貼著我耳廓往裏鑽。
    “王老師讓我們來帶你們走。”
    “她說,你們以學生的身份進來是個錯誤,得讓你們先出去,再用老師的身份進來。”
    “王靜安?”我能想到的王老師就隻有王靜安了。
    她明明就是一個實習老師,能夠轉變學校的規則?任意去招收學生或者老師?
    不管這是不是一個陷阱,我都得試一試?
    如果,我們再以學生的身份待在這裏,不僅救不出李長歌,自己也很難堅持過三天。
    那個紙人,根本就沒去回答我的問題,隻是飛快貼在我的身上,用手壓住我手腕,往我手掌的方向快速伸了過去。
    我手腕上的壓力忽然一輕。低頭再看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手腕上隻剩一圈淡淡紅影,像被拓印過的朱砂。
    校規鎖被轉移了,如果,我再用替身決偽裝一下的話,不論誰來看都會覺得校規鎖依舊箍在“我”的手腕上——隻不過,現在被箍住的是紙人。
    紙人平展展地躺回窄床,雙手交疊在腹部,那姿勢就跟停屍間裏等待化妝的屍體,分毫不差。
    紙人想了想有覺得不對,趕緊調轉身子對把臉對向了牆壁:“你們快走!”
    “等一下!”我飛快的用手指在紙人身上畫了一道符文,他馬上變成了我的模樣。
    隻要沒有人過來拍“我”,誰都別想辨認出這個人的真假。
    紙人微微側頭,衝我們眨了眨眼:“我們還有一個同伴在走廊裏等你們,他能帶你們出去。”
    “加油,別讓那麽多人賭上命的計劃白費了。”
    我點頭之間悄悄打開了房門溜了出去,果然看見了一個貼牆站著的紙片人,隻是那人的臉上沒貼照片,甚至連五官都沒有。
    我大概明白了,王靜安為什麽要用紙片人來接我們了。
    普通人想看見鬼都難,更不要說能看見聻了。就算是術士,也很難分辨出聻的真身。
    有紙片在,我們至少能知道引路人的位置。
    紙人向我們招了招手,飛快的往樓上跑去。我們三個無聲無息的跟在他後麵跑到了頂樓之後,對方才抬手,指了指宿舍天花板正中的通風口。
    那是一塊老式木製百葉,平常用鐵絲別著,此刻鐵絲卻自己“吱呀”一聲彈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