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涯星風景收入眼底，江澈有種似是而非的感覺。
    太像昆侖…
    這讓他心底的信念越發堅定。
    千好萬好，又哪有自己的老家好。
    即便定界宇宙的種種一切是虛幻的，但被不染珠抓取的假宇宙不存在失真的可能性。
    遇到的人，經曆的事，都是完成時間閉環後原始宇宙一定會發生的，正因有此長存於黑暗中的不滅火焰，江澈才有用不完的動力源。
    矯情傷感一番，江澈化作掠空長虹。
    與此同時，龍涯星北部深山中有一位華發老者睜開了眸子。
    …
    毅力群山之間的青山平平無奇，特別是顏色。
    但它又是醒目的。
    山巔的那座潦草茅屋賦予青山存在的意義，它變得不再普通。
    出於禮貌，江澈並未用精神力掃描。
    所以他不知道趙印離去的事實。
    降落在山巔外圍，江澈慢慢步行往茅屋走去。
    如果拜訪顯得咄咄逼人，那就是踢山了，他可不想跟趙印冷眼相對，這家夥的脾氣跟好字是一點不搭邊的。
    幾百米距離一晃而過。
    茅屋前江澈抬起手，準備輕叩小門。
    “嘎滋~”
    但下一刻門開了。
    光線充足的茅屋內坐著一位頭發花白的老者，其身前石桌上還擺著兩杯熱氣飄蕩的清茶。
    經曆過許多，江澈早已處事不驚。
    不著痕跡掃了眼熱茶，他懸著的左手自然搭上門開時便化拳放在胸前的右手上，做了個隨意卻挑不出毛病的抱拳禮。
    接著江澈說道：“不請自來，若有唐突還望老人家海涵。”
    “當不起當不起…”
    老者笑嗬嗬的招手，“坐。”
    江澈會意，看來這老人家確實知道些深層次的東西。
    但知道多少…
    江澈以為不會有很多。
    不過就算很多也沒什麽，老人家能活的好好的就代表他站的隊沒問題，否則大帝早就一巴掌蓋下來了。
    “老人家應該知我來意。”
    老者沒有自報名號的打算，江澈也不會去問。
    言辭含糊些，印證一些猜測便好。
    “趙印估計想不到他的機緣會自己找上門來。”
    老者喝了口茶，把話說透，“他現在去了哪，我卻是不知道了。”
    “無妨。”
    江澈心中有些吃味。
    也不知老人家的‘機緣’是真是假。
    他深有自知之明，自己跟趙印的緣分說是孽緣一點不過。
    江澈說道：“既是機緣，那肯定會相遇的，”
    話落，江澈端起茶一飲而盡。
    趙印不在，沒必要多留。
    他跟老者沒啥好說的，更不好奇。
    老者點點頭，站起身說道：“以趙印的性子，想來是喜悅大於不忿的。”
    聞言江澈一愣，回頭仔細看了眼老者。
    在發現其眼裏的希翼後，江澈不再權衡，說道：“何止是大於，不忿無從談起，那嘴笑得快咧耳根子去了。”
    現在他能確定老者跟趙印的關係了。
    師徒。
    老人憂心忡忡的神色做不得假。
    不談江澈尊老愛幼，也不談老人家曾經做出的取舍，那種無能為力的痛苦他是深有體會的，不妨礙的情況下告以安慰，解個心結，他覺得有義務。
    老者沉默，許久才呢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老人家留步~”
    江澈露出笑容，衝天而起。
    趙印不在確實打亂計劃，但遲一點也影響不了什麽，他盡力去推進眼下能做的每一件事便好。
    茅屋前老者目送，渾濁雙眼似乎都清明許多。
    …
    …
    陽光下傳送門戶像是塊五顏六色的廉價玻璃。
    江澈落下雲頭，找了個無人之地後開始在心中輕聲呼喚。
    “大帝…大帝…我是江澈…我是江澈…”
    沒錯，離開龍涯星後他轉頭去了界山大域。
    並非是要讓大帝幫忙，他與原始宇宙的任何人聯係都隻能是單向的，間接接觸都不行，一樣會沾染天大因果。
    找大帝，還是想看看天心的情況。
    遨遊時河所需的能量都由天心出產，他就怕自己加快計劃天心跟不上，那到時候就不止是尷尬了這麽簡單了…
    真會歇逼的。
    “大帝…大帝…”
    江澈化身某牌複讀機，一遍遍不厭其煩的呼喚，隻要喊得多，即便大帝在修行也會聽到。
    功夫不負有心人。
    良久過去，江澈的呼喚終於得到回應。
    視線微微恍惚，一黑再一白，他便看到雲水之間坐著一位身穿道袍，麵容看不真切好似籠罩在無盡迷霧中的人影。
    但江澈的關注點很快跑偏，因為這片雲水世界讓他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很像洞府蒲團把他帶入的世界。
    但他還不能確定，洞府遺留物件的原主並非隻有南天大帝一人，而且這雲水世界怎麽看都是真實的。
    “大帝。”
    江澈沒有過於發散思緒，躬身下拜。
    “嗯。”
    相比平易近人的蛤蟆老祖，南天大帝整個人從裏到外都跟臉上的迷霧沒有區別，神秘遙遠，極為不真實。
    可該說不說，逼格一等一的強。
    倒是完全符合江澈曾經對大帝的幻想。
    不過...南天大帝的模樣跟傳聞相差甚遠也是事實。
    口口相傳中位大帝可不是蛤蟆老祖所說的什麽南天小鬼，他霸氣無匹，道兵覆海槍點動間連宇宙都要失色，更為恐怖的是他一生從無敗跡。
    江澈本還以為會是個滿臉胡須的肌肉大漢呢。
    南天大帝脊背挺拔，溫聲道：“她現在還不能見你。”
    江澈心下陡然一沉，語氣都不由加重了些，“她…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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