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己則亂。
    雖然蘿莉天心信誓旦旦保證過，但江澈也免不了內心波動，失了分寸，畢竟天心相當於命門，原始宇宙任何人都能出事，天心卻絕對不能。
    “消耗很大。”
    南天大帝解釋一句。
    不知為何，江澈莫名感覺大帝在笑。
    狠鬆了口氣，江澈又問，“大帝，那我這邊還要繼續嗎？”
    隻要天心沒出事，那就好說。
    雲水蕩起圈圈漣漪。
    南天大帝回道：“可以，天心屏蔽天魔的能量跟送你遨遊能量的不一樣，兩者間也不會互相產生影響。”
    “原來如此...”
    聞言江澈的心是徹底放了回肚子。
    這件事他還真不知道。
    定界宇宙中天心跟趙印都沒提過，要麽就是兩人預估存在偏差，畢竟這次原始宇宙之行他並未跟‘複製我’一樣隱藏身份，壓力大些能理解。
    不過也無所謂了。
    隻要最終結果‘遨遊’不出問題便可，其他的愛怎麽滴怎麽滴，反正隻要最後他能成就時間閉環，踏出終極一步，原始宇宙的人或事都會迎來久違的美好。
    這也是江澈不曾深陷痛苦的原因。
    因為還能看到希望。
    不然他現在根本生不出勇氣站在南天大帝麵前。
    更別提與之談論。
    寂滅時代落下帷幕前後所發生的事言語難以形容...而南天大帝是最淒慘的，全因他老人家神威蓋世，是配合趙印布下大量迷陣的最佳人選。
    唉...
    想到這江澈有些恍惚，心底滋生的情緒複雜無比。
    當真正站在活生生的人麵前時，他才切身明白那些一筆帶過的話不僅僅是話，是一段段刻骨銘心的曆史，他難以再催眠自己去用看npc的視角看他們。
    “每個人都有存在的意義。”
    南天大帝垂手，平靜道：“每個人也要為自己存在的意義去戰鬥，唯有堅定與堅持是不會錯的。”
    “大帝...”
    江澈自嘲一笑，不在乎心聲被聽，他心裏不是個滋味，明明最該被安慰的人卻在安慰自己。
    看著水中清晰倒影，江澈使勁眨眼。
    似乎這樣能揮退情緒。
    “你還是這麽喜歡多愁善感。”
    南天大帝聲音帶上人味兒，但依然聽不出確切的情緒，“其實我們都沒想過，更沒覺得自己多慘多苦，甚至恰恰相反，我們樂在其中，起碼這個添磚加瓦的過程讓我平淡的人生有了色彩，可以回味。”
    南天大帝的話讓江澈無法回答。
    覺得老人家豁達霸氣之餘，心裏隻剩裝不完的欽佩。
    或許這種心境他永遠達不到...
    好在情緒也終於衝淡了些。
    江澈想著大帝的點評，疑惑道：“他們應該沒有情緒吧？”
    ‘複製我’都是自斬七情六欲了的，剩的隻有本能。
    “沒有情緒是真的，但不代表不會設身處地的去想，他們在聽聞這些事的時候都會忍不住抽絲剝繭，求答案一樣求出當時該有的種種情緒...”
    頓了頓，南天大帝繼續道：“不過這些情緒皆是以文字的形式存在，我經常看到他們心裏頻繁出現‘悲傷’、‘快樂’、‘通透’、‘好’這幾個字。”
    ‘複製我’的經曆南天大帝全部知曉。
    事實上每一位與江澈接觸過的七境傳說者都保留著記憶，隻為給前赴後繼的無數個江澈指出明路。
    然後...讓他繼續去更好的試錯。
    江澈忍俊不禁：“這可真是...”
    他確實會做這種事，定界宇宙情緒的死海因小青而出現，那時他就在不斷的解析自己的情緒與心意。
    當然，得出結論時他逃避了。
    因為太理智。
    不過想想這是挺殘忍的，一方麵做題一樣解好名為情緒的答案，一方麵又基於理性不能把答案填寫進名為心的卷子上。能一百分的成績偏偏被自己扼殺到零分，個中滋味隻能說酸爽無比。
    “還打算去尋趙印嗎？”
    南天大帝問道。
    江澈思索一瞬，回答道：“我...想聽聽大帝的意見。”
    和大帝一番交談足夠他擺正心態。
    並非急於求成有錯，錯的是他不知不覺中陷入自我的泥潭。
    也不怪他。
    時間重演畢竟都是曾經走過的，理所當然會覺得路線固定，從而下意識忽略掉身邊大腿的正確打開方式。
    資源，裝備，不是最寶貴的。
    大帝的眼界才是。
    這些知曉曾經的大帝老祖們會推演出一條明路，他隻用張嘴問便好，相信這也是無數‘複製我’的初衷吧？
    記得當時趙印也說過大帝會不遺餘力的幫助這話。
    好在領悟得還不算晚。
    可是即便他沒有領悟到，大帝也會用隱晦的棒槌給他敲醒吧？這條路走到現在已經不是一個人的戰鬥了。
    “天魔。”
    南天大帝淡淡道：“無事可做不如提早接觸它們，知己知彼，盡快熟悉它們的手段也算是加快步子了。”
    前些日子跟蛤蟆老祖去域外偷天魔並非隻為天心。
    他知道的多，看得遠。
    順手給江澈鋪條路是應有之舉，以備不時之需。
    天魔的洞察力向來恐怖，他們不表現得急切一點，慌張一點，不管是拖個後輩出去，還是今後跟趙印打配合，都會出紕漏導致滿盤皆輸的。
    “去域外？”
    江澈並不怕。
    雖然借助昆侖帝陣，又是假宇宙，但跟源一纏鬥過也是事實，神字輩還有無字輩他是沒放在眼裏的。
    雲水再次蕩漾。
    聽聞江澈內心的聲音，南天大帝迷霧下的嘴唇微微勾起。
    這小家夥有了情緒之後似乎更好玩了…心理活動那叫一個精彩。
    不過這樣的江澈人味很足，他還是比較喜歡的。
    “要小瞧任何一頭天魔。”
    南天大帝肅聲道：“不談天禁，也不談足以比肩古今任何頂尖殺伐神通的攻殺手段，單是它們能操控情緒殺心這一條就夠棘手了。”
    殺心…
    江澈驚疑道：“小輩天魔也會？”
    直擊心海，控人入魔…
    這種比規則還恐怖的能力他一直以為隻有源字輩的能使用。
    於他而言，殺心的威脅遠超天禁。
    畢竟人人都有情，防不勝防。
    而七境之後天禁已經不能左右太多局勢，哪怕是源一，越一個小境界都很吃力，談不上威脅多大。
    “看來那家夥怨念頗深呐…”
    南天大帝說了句文不對題的話，又道：“自然是會的，低境天魔相當於高境弱化版，該有的手段都有。”
    “...”
    江澈沉思許久，靈光一閃：“大帝，要不我還是把情緒斬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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