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難發現，人都是有磁場的，事情也是。
    往往在同一個時間段，好事也好壞事也罷都是成堆兒地往身邊來。
    尤其是當一個人開始順利起來時，會感覺周圍的一切都不再與你為敵。
    但其實，它們不是愛湊熱鬧愛紮堆兒。
    隻是你從每一個度過的瞬間裏多了抵禦接下來未知的能力，又或許是周圍多了那個給你力氣的人，這些讓你不再著眼於不痛不癢的磕絆。
    婚禮結束沒幾天就到了《紅紙機》舞劇的首演時間。
    在國家劇院謝幕的當晚，趙苡然覺得自己為它付出的這半年多的時間值得了。
    一個人的表達能力永遠也超脫不了自己的認知與經曆。
    所以也是這一年多來的彎彎繞繞讓趙苡然這位專業的舞劇演員有了更多的情感空間。她不再同之前的自己那麽空洞那麽簡單。
    很多時候她也可以從之前的過往中摘取相似的記憶片段去充盈每一幕劇情。
    寒來暑往，秋去冬來，人們都想讓日子過的慢一些。
    每一個季節交替，趙苡然和董放的關係都在更近一些。
    今年的春節，大家都聚在了宜市過年。
    董放也把姥姥和董母接了過來，這也是和趙苡然家裏達成的意見。
    兩個孩子成婚第一年，回江市注定沒有在宜市熱鬧。他們這些老人都不挑，一切都按孩子的意思來。
    起初董母隻是說讓兩個孩子留在宜市別再折騰，最後自己和老太婆也還是被周到地接了過來。
    最後趕巧兒的幹脆幾個大家庭一起過算了。
    大年除夕裏，鄭夢琪梁靖夫婦以及他們各自的父母、趙苡然董放夫婦和他們各自的家長、鄭夢遙，蔣爾陽全都聚在了一家。
    “弟兄三個”開車去取年貨一直到日頭落山才回來，那時候家裏的煙火氣兒早早就起來了，偌大的圓形餐桌上已經擺好了不少年夜飯。
    是出自各家的手藝。
    媳婦兒們聽了電話一起下樓幫忙，她們都裹著大襖但還是敵不過室外的寒風速速。
    殘雪有的掛在枝頭，有的散落在地。明顯的白色又給空氣裏增加了不少寒意。
    彼時幾個大男人都聚在後備箱附近往外抬東西，梁靖看見她們下來還有些不滿意地開口“讓你們開門就行怎麽還下來啦？沉的很你們掂不動。”
    鄭夢琪走在最前麵懟他“還有我掂不動的？”這話安到她身後的趙苡然和鄭夢遙身上還差不多。
    “你們就別添亂啦，我們跑兩趟就完了。”蔣爾陽站在一邊清閑著，三位男丁當中也就隻有他天不怕地不怕對這群姐姐們可以隨便說話。
    剛才的電話也是他打的。
    女人們從他們擋得嚴實的縫隙中粗粗瞧了瞧，後備箱和車的後座幾乎都被塞滿了大小的禮盒，雖然這次一起過年的人口很多，但貌似也用不了這麽多吧？
    他們都由著自己的實力拎了有多有少的東西進了樓道，就剩下趙苡然和還在收拾後備箱的董放。
    女人看見他把幾箱相同的東西摞在一起往旁邊推了推，又去拿其他的禮盒。
    “怎麽買了這麽多？”
    彎著腰的董放動作沒停“人多嘛。”
    “那怎麽買這麽多一樣的？”趙苡然說完指了指剛才被他放到邊上的高高一摞。
    “明天不是要去爺爺家拜年嘛，提前準備的。”他先是動作一停扭頭看了看身後的人，然後又忙手開始收拾後麵的淩亂，很自然地答道。
    這話又像股暖流烘熱了趙苡然的心，明天大年初一，他說要帶自己去給爺爺奶奶拜年。
    自從身邊多了他這個人，趙苡然再進爺爺家的門就比之前輕鬆了很多。
    看男人一下抱了好幾摞箱子，她正要上去幫幫他，就見他從高高的“紙牆”微微歪出頭“你別動，髒得很，把後備箱蓋上就好。”
    電梯運行到對應的樓層，屋門留了寬寬的縫隙，趙苡然小跑兩步過去替他開了門。
    “趕快孩子，去洗個手。”梁靖媽媽剛好站在玄關處，扭頭就看見了這個男人。
    董放把箱子往地上一擱，雙手拍了拍土，眉眼笑意地對上長輩的目光“郭姨燙了頭發更年輕了。”
    “嘴還是這麽甜！”梁靖母親樂樂地笑起來，拿手拍拍他的肩膀。
    董放又轉頭看看趙苡然也進了家，才放心地走去裏麵的衛生間洗手。
    再出來的時候，就聽見客廳的人們在嘰嘰喳喳。
    “咋啦？”他一臉茫然地看著過來給自己脫外套的趙苡然，詢問著原因。
    她還沒說話，沙發上的鄭夢琪便開了口“他還沒看吧？然然給你老公看看。”
    男人一聽起了興致，兩隻眼睛都放光似的“什麽東西？”
    趙苡然把男人的外套掛在一邊，不急不躁地拿了手機給他看。
    董放一手接過手機，一手順勢拉住她的小手。小走了兩步走到沙發邊上坐下，連帶著女人也坐到了他一側的腿上。
    趙苡然看這裏沒長輩也就沒再動彈，跟著他又重新把視線投向手機屏幕上。
    原來是突然流傳起的一個段子。
    標題是“年末尾廣揚隊著名場麵”結尾還附上了一則視頻。
    新春佳節之際，又到了廣揚隊的隊員錄製祝福視頻的時候。
    新星隊員蔣爾陽一口氣的拜完年，高喊了一聲“姐夫！”語畢，隊裏的新隊長董放出現在鏡頭前送上了自己的新春祝福。
    接著朝旁邊招了招手“姐夫！”老隊長梁靖款款走來麵對鏡頭拱手拜年。
    後期把這段子傳到網上直接上了熱搜，評論裏都在說合著廣揚隊的新兵老將都是一個家的，女婿兒子都個頂個的優秀。
    這一個大家庭成了廣揚隊最大的球員供應商，所有適齡的男丁都被楊逸拉過去“服球役”了。
    也是從那之後都傳聞，廣揚俱樂部簽合同都是一簽簽一家，招新都是一個家為單位的抄底。
    等董放把視頻看完手機重新交到了趙苡然手裏，女人問他好不好笑。
    男人似乎有些失落，其實段子本身是好笑的，隻是他的期望有點高了。
    “我還以為是啥驚喜呢…”
    趙苡然看他撅撅嘴賣萌，興致不算很高，又追問他。
    然後就聽見幾個字從他嘴裏幽幽傳來“還以為是你的b超結果呢。”
    他倒是沒避諱自己心中所想，剛才聽鄭夢琪說讓女人給他看，還以為是個什麽大驚喜呢。
    說罷，他也沒吝嗇眼神中流連著豐富的情感直直地盯著她。
    趙苡然覺得再被他多看幾眼就能讓自己陷入脫不出身的沼澤地，心中更是沒準備他會給自己這麽個答案，好像不在近期的計劃範圍內。
    她趁燥熱還沒上臉，便用手機輕輕拍了下男人的額頭。
    董放也像是知道她的動作一樣，沒有反抗反而下意識地閉了下眼睛由著她“懲罰”。
    之後他抓住女人的那隻手補充道“我可沒逼你，也沒催你，就是隨便說說。”
    也就是過過嘴癮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