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方法隻能緩解局麵失控，並不能徹底解決問題，連裱糊匠都算不上。”
    楊間坐回椅子，眼眸微微凝重，看著手機上的短信，又看了看桌麵上的眾多文件，目露沉思之色。
    “雖然馭鬼者的矛盾暫時被我壓下，國內也會平靜一段時間，但我相信這種平靜不會維持太長時間。國內馭鬼者麵對的殘酷環境有一半是我一手推動而成，不是每一個人都深明大義，理解總部決策背後代表的意義。下次矛盾爆發的人數會更多，波動的範圍也會更大，不過到那時候，國內的局勢變得穩定，他們鬧起來也無所謂了。”
    “趁著這段時間，我得去做些什麽。靈異公交車我就不去了，我需要擁有不同於梁興揚的思考，隻有這樣才有希望終結靈異時代。”
    很快，他腦海中有了一種想法。
    遊曆！
    增加見聞能加深他對靈異力量的理解。
    但他不打算一個人去做這件事，打算把鬼郵局的梁文鬆也拉上。
    楊間眸子散發淡淡的紅光，腳下的積水不斷翻滾，一份黃色信封從裏麵浮了起來。
    這是鬼郵局的路引，通過這封信他能直接去往郵局大樓。
    信封沒有被湖水打濕，在他撕開信封取出信件之後，一種詭異陰冷的氣息彌漫了出來。
    周圍出現了薄薄霧氣，霧氣凝聚出一條蜿蜒曲折的小路，小路盡頭還有一棟五層高的老舊大樓，牌匾還上的閃爍著五顏六色的霓虹燈。
    他踏上這條路，走進燈光璀璨的郵局之中。
    ……
    小原市。
    這是一座名不見經傳的北方小城市，裏麵卻有一輛無法被看見的詭異公交車在穿行著。
    “楊間用鬼眼的鬼奴印頂替王珊珊身上的鬼奴印，在餓死鬼事件中，王珊珊被陰霾侵蝕，楊間用棺材釘限製了餓死鬼，萬分之一的可能性下，王珊珊孕育出鬼童這種異類。”
    梁興揚安靜地坐在座位上，手上拿著一支筆在筆記本上書寫著，時不時皺眉。
    他在複刻孕育鬼童的方案，方案中所需的材料他全部具備，不過萬分之一的概率實在太低，不容易成功。
    “梁興揚，我能不能借你的鬼項鏈恢複身體？”王察靈實在難以忍受身上的屍臭味，開口請求道。
    不吃不喝十幾天，身體狀態與死去多時的屍體無異，僵硬冰冷，屍臭氣味縈繞不散。
    “可以。”
    梁興揚眸子微微轉動，把鬼項鏈借給他，繼續思考活人意識入駐靈異產物的難題。
    靈異產物最容易聯想到的就是鬼奴，第四條路看起來與異類道路的區別並不大，隻是承載活人意識的軀體不同而已，一個是鬼奴，一個是厲鬼。
    前者不需要擔心厲鬼本能的侵蝕，卻要擔心靈異源頭被限製從而消散。原著中，如果楊間死去，作為鬼奴的王珊珊無法存活。
    “活人意識駕馭靈異產物很難，而且現在成功孕育鬼童的概率太低。但要是讓靈異產物反過來駕馭厲鬼，走第五條路，有沒有成功的希望？”
    “最重要的一個問題是，鬼奴如何駕馭住源頭？”
    “拿原著中楊間與王珊珊舉例。假設楊間還不是異類，活人意識可以轉移出來，鬼眼也陷入死機狀態。”
    “我能否將楊間的意識轉移到王珊珊體內，讓他取代王珊珊的身份，以鬼奴的身份再次接管死機的鬼眼，把馭鬼者的身份轉化為鬼奴？”
    “屆時鬼奴和鬼主合為一體，再讓厲鬼死機從而解決鬼奴受到厲鬼的操控的限製。而且最為關鍵的一點是，鬼眼死機的道路又不同於異類、詛咒兩種道路，活人意識基本不受厲鬼本能侵蝕，隻是身體會受到靈異侵蝕死去，但是鬼奴的身體又完美適應這種靈異侵蝕。”
    “如果這條路能夠成功，鬼奴就能同時滿足強大的靈異力量、正常的活人意識、無盡的壽命三個條件。”
    梁興揚迅速在筆記本上記錄下想法，鋒利的筆尖在第四天路和自己設計的第五條路上徘徊不定，猶豫了一下，繼續在第五條路上書寫著。
    “如果鬼主無法取代鬼奴的身份，或許能從張幼紅和柳青青意識融合的思路入手，讓鬼主和鬼奴的記憶融合，解決身份的問題？”
    這是一條新路，而且方案有缺陷，隻適用於駕馭了鬼蜮的馭鬼者，成功性還有待驗證。
    但不管如何，都值得嚐試一遍。
    另一邊。
    王察靈用騙人鬼的靈異力量修複了身體之後，把鬼項鏈還了回去，見對方陷入沉思沒有動靜，便自覺地沒有去打擾。
    車廂很安靜。
    厲鬼在壓製下不會鬧出動靜，並且車廂裏除了他和梁興揚之外，也沒有其他鬧哄哄的活人，再加上這一路他嚴防死守，讓爺爺控製車門的開關，不放任何人和鬼上車，之前緊張絕望的局麵一下子平靜了下來。
    有時候，他甚至擔心梁興揚站出來反對他控製車門的做法，畢竟他知道梁興揚上車的目的是遊曆，不過好在奪權的情況沒有發生，讓他不禁鬆了口氣。
    “七十天是個厲鬼陷入死機的時間線，等我下車的時候，車廂裏的鬼在公交車的壓製下漸漸死機，都達到了可以被駕馭的程度。”
    王察靈目光閃爍，取下修複好的眼鏡擦了擦，然後緩緩戴了回去。
    這是一個增強自身實力的好機會，即便不去盲目駕馭新的鬼，也可以把這些暫時無法複蘇的厲鬼打造成一件件靈異物品。
    這時候。
    梁興揚突然脫離沉思的狀態，合上自己的筆記本，在心中做出決定：“兩條路一起走，靈異時代還沒有徹底失控，我有充足的時間去研究，還能用鬼妝複活王小明，讓他參與進來一起研究。”
    “第四條路承載活人意識的是鬼童，這種異類孕育成功的概率隻有萬分之一，但概率問題一般可以通過靈異力量去影響，比如許願鬼、鬼櫥交易一切的靈異。”
    決定好之後，鬼項鏈不斷閃爍，騙人鬼的靈異力量開始彌漫出來，一個昏暗的人形輪廓被勾勒出來。
    一個打扮成熟性感身材的女人憑空出現，雙腳離地靜靜漂浮著。不過詭異的是，女人臉龐空無一物，沒有五官，隻有一層紅潤的薄薄皮膚。
    王察靈睜大了眼睛，有些震驚地看著接下來的一幕。
    “複活吧，阿紅！”
    梁興揚目光微動，伸手輕輕搭在女人的沒有五官的臉龐上，用報紙鬼的靈異力量生成了一張女人臉。
    他決定，擔當鬼奴和孕育鬼嬰的重任，都交托給阿紅來完成。
    良久，阿紅猛地睜開了眼睛，蘇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