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苗主親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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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兆羞憤難當,沒想到他會輸得這麽徹底。若按他的脾氣早就一走了之,才不會受這個氣。可他又不甘心這麽離去,這一走,等於是將苗主的位置拱手讓給薑泉了。
薑泉及時出來解圍,陪了個笑臉,“我二弟性子衝動,還請給他一個機會,我代他向這位小道長道歉,還請恕罪。”
眼見薑兆無動於衷,薑泉用手輕輕晃了晃薑兆的手腕,“二弟,快道歉。”
薑兆緊咬牙關,隨後突然大喊一聲,仿佛要吵架一般,“對不起!”
張子默搖頭道:“你得罪的不是我,不需要向我道歉。還有,我不聾。”
薑兆拳頭捏得劈啪作響,又對著曹琪低頭,終於是將聲音壓低,“對不起。”
曹琪微微愣神,隨後便看著張子默,對這位神秘的師叔充滿感激。無論何時,有人替自己出頭總是會感到心安。
張子默道:“你如果原諒他,我就讓他留下。你如果不原諒他,我現在就讓他走。”
曹琪抱拳道:“多謝師叔,蜀山與苗疆的關係一向很好,隻是一點小衝突而已,沒關係的。”
張子默淡淡地看了薑泉與薑兆一眼,“都聽到了?蜀山與苗疆一直是盟友,我蜀山弟子盡力維護彼此的關係,希望你們也是如此。”
薑泉笑道:“閣下教訓的有理,在下記住了。我想經過此事之後,二弟也不會給大家添麻煩了。二弟,你說是嗎?”
薑兆心不甘情不願地點了點頭,甕聲道:“我知道了,以後一定不惹事了。”
張子默沉吟片刻,“不想走可以,帶你的軍隊出去巡邏,順便練軍,方圓千裏內,不許出現任何外人。丁醜,你跟他去。”
眼看薑兆憤憤離去,薑泉再次陪了個笑臉,隻身一人被這麽多人盯著,依舊是從容不迫。
待到眾人散去,薑泉笑吟吟地看著張子默,“閣下心胸寬廣,在下佩服。”
張子默玩味兒地看著薑泉,“我如此配合你,要怎麽報答我?”
薑泉微微一笑,附耳道:“若我能當上苗主,必有厚報。”
等到薑泉離去,蚩瑤這才說出心中所想,“薑大哥攻於心計,我還是更喜歡薑二哥一點。若不是他出言相激,薑二哥不會吃這個虧的。”
張子默麵無表情道:“你日後當上兵主,不能以喜好決定事情。薑泉城府深,也許當不了朋友,但這樣的人當你的下屬,辦事會比薑兆可靠的多。你能決定他能否繼位,這是一個收服他的機會。”
蚩瑤低聲道:“我不想成為這樣的大人物,如果可以,我還是隻想過無憂無慮的生活。”
張子默轉頭指了指那些正在努力修煉的女人,還有那些正在勞作的女人,“從你決定幫她們開始,你就回不去了。你的任何決定,都會影響她們的未來。”
蚩瑤突然嫣然一笑,“沒關係,反正不是還有你這個家夥在,這些費腦子的事就交給你了。”
未等張子默開口,蚩瑤便蹦蹦跳跳地離開了,相處這麽久,蚩瑤自然知道張子默接下來會說什麽。
她知道張子默會說我遲早會離開,她可以接受眾叛親離,可以接受顛沛流離,甚至可以接受被苗人殺死。
可是這話,她接受不了。
張子默無奈搖頭,正準備回去修煉,突然察覺到有一道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轉頭一看是一個不認識的青衣少年,目光灼灼。
張子默招招手,示意少年過來,“有事?”
那少年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師叔,師兄們說這次營救小師叔是您在指揮,我……”
張子默背過手,“所以你是來問罪的?”
少年連忙搖頭,“不是,我想說,如果可以,請用我的命換小師叔的命。”
張子默一愣,隨後便注視著少年,“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戚銘。”
張子默微微頷首,“我記住這個名字了,如果有需要,我會成全你。”
蜀山弟子並無高低貴賤之分,可不管怎麽說,聞人羽對於蜀山的確很重要。但張子默並沒有拒絕戚銘,能說出一命換一命的話來,如此熱血不可敗。
良久,齊寧飛回,那洪亮的聲音恨不得讓整個寨子都聽見,“師叔,鎮嶽王朝的那三個家夥都讓我趕走了。我已經警告他們了,再靠近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張子默丟過一壇佳釀,“獎你的。”
這酒,是張子默在白帝城的時候存下來的。那個時候揮金如土,喝的自然是最好的酒。
齊寧拍開泥封喝了一口,看張子默的眼神一下子就熱切起來了。如此美酒,當真是可遇不可求。
付如鬆雖然也被酒香吸引,但心中總歸還是裝著正事,“師叔,咱們在苗疆還有許多事情沒解決,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再招惹皇室的人?”
張子默問道:“你說皇室的人來苗疆,是想幹什麽?”
付如鬆道:“他們隻有三個人,應該是想探查苗疆的情況。若是想要插手的話,應該還會帶更多人來。”
張子默微微搖頭,“不對。”
付如鬆沉思許久,撓了撓頭,“我想不明白,請師叔賜教。”
張子默道:“和苗疆接壤的不隻是有山僉州,還有石塘州。隻是因為蜀山一直和苗疆關係很好,即便石塘州與苗疆接壤,鎮嶽王朝也隻是在邊關布下了重兵,不敢插手苗疆的事。但如今苗疆大亂,皇室自然生出了別的心思。三個人中,一個皇子,兩個將軍。一旦有機可乘,以他們的身份,可以從石塘州調兵,長驅直入。”
付如鬆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難怪師叔要趕他們走。”
張子默笑而不語。
付如鬆見狀,問道:“莫非這其中還有什麽別的玄機不成?”
張子默道:“這幾年皇室的手越伸越長了,先是在山僉州附近布兵,現在又想插手苗疆的事。人都有好奇心,你越是不讓他接近,他就會越想靠近。如果到時候,我們因為救聞人羽與魔族接觸,而他們剛好看見,他們會怎麽想?”
付如鬆略一思索,“他們會覺得,我們有可能與魔族合作。”
張子默點頭道:“不錯,蜀山與苗疆是盟友,如果蜀山與魔族合作,這也就意味著,如果魔族大軍翻越通天山脈我們不會阻攔,那麽魔族便會在鎮嶽王朝有一個背靠通天山脈易守難攻的要塞,憑此可對鎮嶽王朝用兵。如此一來,鎮嶽王朝很多地方都會失守,會有亡國之險。”
付如鬆眉頭幾乎要擰在一堆,“師叔是想震懾皇室?但我們是不可能跟魔族合作的。況且,皇室也不會信吧?”
張子默平靜道:“他們信不信不重要,隻要他們看見這個可能,他們就必須考慮後果。如此,皇室會老實很多。”
齊寧陶醉地喝了一口酒,他從來不會想這麽多,長輩們讓他留守通天山脈,他便浴血拚殺,動腦子的事從來都是交給付如鬆,“還是師叔有想法,這些年皇室對蜀山的動作的確太多了,敲打敲打他們也好。”
張子默道:“所以你接下來的任務隻有一個,不讓他們靠近。等到我們與魔族接觸的時候,更要表現出一副堅決不讓他們靠近的樣子,最好讓他們拚盡全力從你這裏突圍,如此他們才會相信自己看到的,然後稟告給皇室。”
齊寧笑眯眯地湊了上來,搓了搓手,“師叔,這可是辛苦活啊,就您剛剛給我喝的酒,怎麽說也得再給十壇吧。”
張子默搖搖頭,“最多給你五壇。”
齊寧擼起袖子,雙手叉腰,像極了買菜時討價還價的婦人,“不行不行,五壇太少了,不夠喝。七壇,不能再少了。”
張子默取出五壇酒擺在地上,笑罵道:“別討價還價,就五壇,你不去我讓付如鬆去。”
齊寧偷偷瞄了一眼付如鬆,見付如鬆有爭搶的意思,連忙將酒收了起來,撇嘴道:“行吧,五壇就五壇,我再出去逛逛。”
付如鬆忍俊不禁,他與齊寧相處多年,張子默恐怕是除了四師伯外唯一一個能把齊寧治得服服帖帖的人,如此時候,自然是要配合張子默演戲的。
不過這酒,他也很饞啊。
想到此處,付如鬆學著齊寧先前的樣子搓了搓手,“師叔……”
石頭寨千裏外,一座小山上,那身著蟒袍的英俊青年整理了下淩亂的衣裳,想起先前那個追逐他們的蠻不講理的劍仙,眉頭緊皺,“蜀山的人都是些莽夫不成?一見麵就要趕我們走,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會讓蜀山的人有這麽大的反應?”
左邊那身著赤甲的魁梧將軍冷哼一聲,想起先前的逃遁就來氣,從軍數十年何曾受過這等委屈,若不是殿下攔著,他定要與那莽夫大戰三百回合。
蟒袍青年自然也沒受過這個氣,不過身為皇室之人,自小便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沒過多久邊冷靜下來,撫摸著下巴的胡渣,“蜀山與苗疆一直是盟友,如今苗疆生亂,蜀山自然是要幫苗疆平亂的,莫非是不想讓我們插手不成?”
右邊那站得筆挺的銀甲將軍看起來倒是十分平靜,“我們三人前來,對他們根本形不成任何威脅。他們的反應,更像是想要隱瞞什麽。”
蟒袍青年眼前一亮,“有道理,這其中必定有秘密,一定要想辦法探查清楚。”
隻是他們注定要失望了,因為此時他們口中的那個莽夫,左手拿酒,右手拿劍,在石頭寨千裏內飛來飛去,嘴裏還不斷念叨著:“好酒。”
十日後,石頭寨內,一道身影從天而降,整個石頭寨瞬間警覺起來。來人氣息之深沉,讓人心驚不已。
戊子瞬間出現在寨外,看著那個如同山嶽的身影,雙手下意識地按在了刀柄之上。能讓戊子以雙刀對待之人,必定是讓他感到了威脅。
那人隻是笑嗬嗬地看了戊子一眼,負手而立,絲毫沒有要動手的意思,“薑陽,求見聖女!”
寨中,薑泉正在田中勞作,和幾個女子有說有笑,聽到這個聲音後,麵色瞬間恭敬了起來,連忙尋著那個聲音飛去。
不止是他,正在軍中纏著丁醜求教的薑兆也連忙飛出,模樣溫順的如同一隻小貓。
楓樹苗苗主,薑陽!
蚩瑤聞聲而出,雖然幼時隻見過一次,但對方那多年不變的麵容她一眼便認了出來,激動地迎了上去,“薑叔叔,真的是你!”
薑陽單膝下跪,整座山都微微搖晃,“屬下來遲,請聖女恕罪。”
蚩瑤連忙扶起薑陽,“薑叔叔,你小時候還背過我呢,不用這麽客氣。”
薑陽笑著摸了摸蚩瑤的頭,一向以剛猛著稱的他眼神突然柔和起來,讓薑泉與薑兆羨慕不已,“先論臣屬,再論情分。剛剛我是你的屬下,不行禮是不敬。現在我是你的長輩,孩子,你受苦了。”
蚩瑤眼淚奪眶而出,“薑叔叔,爹爹他……”
薑陽長歎一聲,“我都知道了,隻恨我收到消息太晚,不然大哥何至於到如此地步?你放心,就是我楓樹苗的人全部死絕,也要為大哥報仇!”
蚩瑤哭得越發傷心,也隻有在這個叔叔麵前,她才能感覺親情的存在。雖無親緣關係,但苗人一旦歃血為盟,彼此親人便是一家。
薑陽突然抬頭,看著那緩緩走近的白發少年,又恢複了那威嚴的眼神,打量甚至是審視著少年,“你就是蜀山暗影這一代的傳人吧?”
張子默微微頷首,“是我。”
薑陽高聲道:“此次我陳兵十五萬於楓樹苗邊境,我已遣使前往龍苗借道,十日可至。你要見我誠意,那就讓我也看看蜀山的誠意。”
薑兆與薑泉來這裏時還帶了一萬人,薑陽一個人就敢來此,且不說誠意,就這份膽氣也是少有,不愧是三苗中最凶悍的苗主。
張子默眉頭一皺,“你要帶她離開?”
薑陽微微搖頭,“不,盤瓠苗還有七萬大軍在你手上,請你把這些軍隊交給聖女。無論怎麽說,苗人應當歸聖女統領。”
齊寧怒喝道:“你開什麽玩笑,這七萬軍隊是我們拚命拿下的,憑什麽你一句話就交給你!”
張子默用眼神製止住齊寧,“好,即日起,這七萬軍隊隻會聽她號令。”
“石頭……”
蚩瑤欲言又止,她知道薑陽是為她好,可她又怕因此而與張子默產生嫌隙。
張子默麵色平靜,眼神也無任何波動,“我是來助你平亂的,這些軍隊本來就該屬於你。我隻有一個問題,你信他嗎?”
蚩瑤道:“他與爹爹是歃血為盟的兄弟,在苗疆歃血為盟是很神聖的儀式,沒有人會違背。我從小就叫他叔叔,我相信他。”
張子默輕聲道:“你相信他,我就相信他。”
薑陽似笑非笑地看了張子默一眼,“請聖女下令,楓樹苗願為先軍,助聖女平定盤瓠苗!”
薑泉與薑兆也異口同聲道:“請聖女下令!”
蚩瑤猶豫片刻,“薑叔叔,可以再等幾天嗎?”
蚩瑤知道張子默等著救人,她也想用盤瓠苗的軍隊助張子默一臂之力。
薑陽想都沒有便拒絕了,“龍苗答應借道,若是等的時間太長,會發生變故。”
張子默突然開口:“早日平亂也好,等楓樹苗的軍隊一到,你就跟著帶軍一起去。聖女在場,出兵就明正言順。讓丁醜跟著你去,有他統軍萬無一失。”
薑陽笑得很爽朗,與剛剛那三言兩語就替蚩瑤討回軍隊的威嚴苗主簡直是判若兩人,“蜀山果然深明大義,那我便在此替苗疆多謝各位了。大軍還需幾日才到,我便在此借住幾日。”
薑泉與薑兆連忙引著薑陽進寨,心中卻犯起了嘀咕,之前說好的誰請到蚩瑤誰便成為苗主繼承人,如今父親請到了蚩瑤,這該怎麽算?
寨外,眾人識趣地散去,隻留張子默與蚩瑤。
蚩瑤眼中充滿愧疚,“對不起啊石頭,我也沒想到薑叔叔會這樣。”
張子默微微搖頭,“無妨,有人為你考慮,甚至是想盡辦法為你爭取利益,這是好事。”
蚩瑤柔聲道:“放心吧,我也會替你考慮的。那些魔族到現在還沒出現,等我解決了楓樹苗的事,立馬讓他們回來幫你救人。”
張子默點頭應下,找了個借口支開蚩瑤,轉頭看著憑空出現的戊子,“你說那些魔族,是在等什麽?”
戊子漫不經心道:“你心中清楚,又何必問我?”
張子默長歎一聲,“大軍調走,我們的力量沒有之前強盛。他們一直在等的,就是這個機會。”
戊子生性淡漠,可在想到那個北冥家的黑衣女子後,言語竟有了波動,“即便如此,我們的力量依舊遠在他們之上。”
深夜,蚩瑤房間外突然響起一陣敲門聲,蚩瑤開門一看,來的居然是薑陽,“薑叔叔,這麽晚有什麽事嗎?”
薑陽將房門關上,強橫的靈識散開防止別人偷聽,“有些事想和你商量一下,我那兩個兒子,你想選擇誰?”
蚩瑤道:“薑叔叔,其實楓樹苗的事你自己決定就好,不用問我的。苗疆雖是以兵主為尊,但兵主也不會插手這些事的。”
薑陽嗬嗬一笑,“我知道,但我讓你做選擇,不止是決定誰當苗主,還是決定誰跟你在一起。”
蚩瑤眉頭瞬間皺起,“薑叔叔,您這是什麽意思?”
薑陽負手而立,那模樣不再是叔叔與侄女說話,而是苗主與未來兵主談話,“我舉全族之力助你平亂,難道你不該有所回報?我這兩個兒子都很優秀,無論你選擇嫁給誰都可以。”
蚩瑤冷聲道:“薑叔叔,請您自重。我有喜歡的人了,若是薑叔叔以此為條件才能出兵,那便請薑叔叔回去吧。沒有薑叔叔的幫助,我也能平定苗疆叛亂。”
薑陽狠狠地盯著蚩瑤,可這眼神卻沒有持續多久,便忍不住笑了起來,“不行不行,我隻能裝到這裏了。先前的話算是個試探,你喜歡的是那個叫石頭的少年吧?”
“沒錯。”
薑陽神色一下子複雜了起來,“我說句不中聽的話,你跟他是沒有可能的。別說在一起,你們連朋友都做不成。你與他,隻能是敵人。”
蚩瑤眼中盡是不解,“為什麽?”
薑陽歎道:“蜀山曆任暗影傳人,學的都是道心魔劍,那是最頂尖的控人心神的手段。你與他相處許久,應該有所了解。盤瓠苗的七萬大軍,被他一個通幽境完全掌控。神乎其技啊,這樣的手段,讓人想想都害怕。”
蚩瑤眼中疑惑越來越濃,“可是這跟我和他有什麽關係?”
薑陽上前一步,“如果我告訴你,蜀山與苗疆關係和睦是因為曆任兵主皆被道心魔劍掌控,你信嗎?”
“我……”
薑陽又上前一步,“那如果我告訴你,自蜀山有暗影開始,苗疆就一直在蜀山掌控之中,你信嗎?”
蚩瑤說不出話來。
蚩瑤很想說不信,可是在見識過張子默的道心魔劍和暗影的力量後,她沒有任何反駁的話語。
是啊,若不是想掌控苗疆,蜀山怎麽可能會對苗疆的事這麽盡心盡力?
薑陽再次上前一步,“如果我告訴你,那個少年接近你隻是為了控製你,你信嗎?”
三步,薑陽已經站到了蚩瑤身前,那淩厲的目光讓蚩瑤不敢與之對視。
蚩瑤聲若蚊蠅,說出的話沒有任何底氣,“我……我不信。”
薑陽歎道:“我知道你不信,你喜歡他,自然是不願信的。可是我想你在離開九黎侗的時候,你父親應該也交代過你類似的話吧?”
蚩瑤一下子愣住,“您怎麽知道?”
薑陽眼神突然穿越山河時光,想起了那個曾經意氣風發的兵主,又是一歎,“我與他是歃血為盟的兄弟,我們之間沒有任何秘密。事實上,早在你爺爺那輩,就對此事有所察覺了。”
蚩瑤的眼神突然飄忽起來,她也想起了自己的父親,想起了離開九黎侗時,父親曾對她說過的一番話。
“他們會護著你逃出去,會有一個人來幫你,那個人會戴著一個青銅麵具,一半鬼麵,一半神麵,它很特殊,你看到它一定會認出來。戴著鬼神麵具的那個人,會幫你平定苗疆的叛亂。你可以借助他的力量,但一定要防著他。等苗疆的事結束,一定要想辦法殺了他。不然,苗疆又會落入別人的掌控之中。”
蚩瑤愣在原地,直到薑陽呼喚數遍這才回神,潔白貝齒將嘴唇咬得滲血。
“薑叔叔,我該怎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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