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兄弟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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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韓靖答應,朱珞瑤喜上眉梢,徐鴻劍英氣的雙眼裏泛出笑意。
    “有人來了。”
    韓靖輕聲說了一句,目光轉向院外左側的回廊處。
    此處小院在西禪堂獨處一隅,空間甚大,回廊離小院足有丈的距離。
    徐鴻劍與朱珞瑤對視一眼,朝韓靖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片刻後,回廊閃過一道人影,踏入院外小徑。
    這是一個看起來四十歲許的中年男子,身高八尺,穿著一件滿是補丁的破舊衣服,衣服雖舊,但很幹淨,他深邃的目光裏透著幾分威嚴,麵色稍顯蒼白,似有傷在身,卻正是丐幫幫主解風。
    解風走出回廊便見到韓靖靜靜地站在院中,他欣喜的叫了一聲“賢弟”,便快步走了過來。
    “大哥。”韓靖含笑回應,往前迎出。
    “兩年不見,想煞為兄了!”解風給了韓靖一個大大的熊抱。
    昨日兩人雖已碰麵,但事態倉促,根本沒說上幾句話,後來韓靖負傷而回,一直療傷到現在,解風也是憂心了一整晚,這才清早就來探望。
    “小弟也是。”韓靖滿是感懷的拍了拍解風的背脊。
    他與解風在林中結拜,雖然相處的日子不長,但兩人意氣相投,肝膽相照,又互相傾授武學,其中情義非是時間能淡漠的了。
    “賢弟,你身上的傷怎麽樣了?”解風鬆開韓靖,拉著他的臂膀上下打量。
    “已經無礙。”韓靖笑道,“勞大哥憂心了。”
    “那就好。”解風點了點頭,拍著韓靖的肩頭道,“這次要不是你,哥哥恐怕已遭了左冷禪的毒手。”
    他當時在下山的途中渾身氣血突然逆流,若非莫大先生和三定聯手助他穩住,他必然身受重傷,再加上解風昨夜從醒來的方證等人的口中,了解到那一戰情況,不難想象,自己若是還在嵩山派必定十死無生。
    “大哥,你我之間,何必客氣。”韓靖握住他的手,突然眉頭一凝,“嗯?”
    解風見到他臉色不對,問道:“怎麽了?”
    韓靖道:“大哥,你是不是氣血偶有翻湧的現象?”方才兩人敘及離別之情,他見解風麵有病容,以為他隻是內傷未好,並未多想。
    但剛一碰到解風手上脈門,就已察覺到解風體內氣血不大對勁。
    “你怎麽知道?”解風微微驚訝,照直說道,“昨天下山之時,我身上氣血逆流,幸好莫大先生他們助我壓住,到了昨天後半夜,我身上各處氣血偶有一陣不正常的流動,除了心跳的快一些,倒也沒其他異樣,我正打算此間事了,去尋名醫看看。”
    “小小問題,大哥不必費那個功夫,可信的過我?”韓靖微微笑道。
    “哥哥不信你信誰?”解風哈哈大笑。
    韓靖側身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那好,我的內功對療傷頗有奇效,大哥請隨我來。”
    “麻煩賢弟了。”
    解風大步往前,走入房間,徑直盤膝坐到蒲團上,神態隨意道:“賢弟可有什麽要我配合的?”
    韓靖關上房門,輕聲道:“待會療傷之時,無論出現何等異狀態,大哥千萬不要運功抵抗。”
    他聲音雖輕,語氣卻頗為沉凝,隻因這“小小問題”並非那麽容易解決。
    解風之所以會氣血逆流,是因為他體內還有左冷禪種下的血因子,要不是昨日他離陣法較遠,早就會化作了血丹。
    即便如此,這殘留的血因子也會漸漸蠶食他的血氣,血氣一衰,人必夭亡。
    解風明白輕重:“兄弟放心施為。”
    韓靖點頭,轉身坐到他身後,伸出右手,抵在他的背心之上,待到解風氣息平和,他體內九陽真氣隨心而至,從掌中浸入解風背部大穴和經脈之中。
    解風謹守心神,但覺一股灼熱的真氣從背部蔓延開來,體內真氣近乎本能的應激,好在他早有準備,任由九陽真氣在體內自如散開。
    隨著九陽真氣的灌入,藏在血液深處的血因子躁動不安,開始興風作浪,引動解風的血氣四處湧動。
    但見解風臉上時紅時白,時黑時褐,宛如川劇變臉一番。
    不過,這根本難不倒韓靖,通讀過血神功的他,對血因子了如指掌,他一邊梳理解風散亂的血氣,一邊尋找不斷遊離的血因子,進行煉化。
    一盞茶後,解風麵色漸漸恢複正常,有了血色,頓時覺得身體鬆快了許多,他暗自震驚韓靖功力強勁渾厚如斯,世所罕見,自身同他比起來簡直是燈火和皓月的差距。
    便在此時,一股極其磅礴又綿然的真氣由經脈湧入他的丹田之中。
    “賢弟,不可!”解風又是驚急,又是動容,連忙抬腿起身。
    但這一股磅礴的真氣已從他的丹田流入四肢百骸,直讓他的內勁精進不小。
    解風轉過頭來,想擺出生氣的模樣,卻如何做不出來:“賢弟,你這讓哥哥……”
    韓靖站起身,拍著解風的肩頭道:“大哥放心,這對我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你這兩年,暗中照拂我弟子一家,花費不少心力,小弟無以為報,隻求大哥莫嫌棄就好。”
    金係內功沒有幾門出的了九陽之藩籬,到了韓靖此等境界,助人內功增長的確是小菜一碟。
    “你啊!”解風沒有過多糾結,下意識的摸向腰間,想要掏出酒葫蘆喝兩口,卻忘了酒葫蘆早已遺失在了嵩山派,苦笑搖頭道,“我承你這般情,沒有下次了,不然,兄弟都沒得做。”
    “我聽大哥的。”
    “對了,昨晚方證大師他們醒來,對你十分感激,準備晌午在方丈禪院宴請你,讓我問問你的意思。”
    “大可不必。”韓靖笑著搖頭,於他而言,沒有必要再跟方證衝虛等人相交,該見識的都已見識了,他在笑傲裏的牽絆有那麽幾位足矣,“我是想喝酒,不過是跟大哥一起喝。”
    解風自不會勉強他,聞言大笑道:“擇日不如撞日,我知嵩山腳下有一家羊肉館子,肉香酒美,咱們現在就去如何?”
    “大哥所言正合我意。”
    兩人乘興即去,徑直出了少林寺,往山下掠去。
    這一頓酒,喝到未時,韓靖又覓一僻靜之處,將降龍十八掌的後六掌傳給解風。
    解風堂堂八尺高的漢子,激動落淚:“想不到遺失數代丐幫絕學竟在我手中失而複得,曆代先幫主若知,當應含笑九泉了。”
    他愈發覺得當初結識韓靖是多麽正確的一件事。
    兩人複又回到酒館,連喝了一十八壇佳釀,一直到夜半時分,尋了一間客棧,聊至深夜,抵足而眠。
    次日一早,丐幫弟子來報,泉州分舵舵主暴亡,事出緊急,傳功長老已經趕去。
    解風雖知一旦跟韓靖離別,再見之日恐怕遙遙無期,但身在其位,不得不去。
    韓靖相送一路,依依惜別。
    午時時分,徐鴻劍、朱珞瑤下了嵩山,同韓靖相會,朝著京城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