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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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北原!那裏是犀牛嗎”
    納吉布努力地往上爬了一步,雙腳踩在樹枝上,一隻手緊緊抱著樹幹,隔著樹蔭朝前方看過去,眼眸明亮:“它是不是在和大象吵架”
    “應該隻是擋路的問題。”
    北原和楓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抬頭看去,隻看到了少年色彩鮮亮的衣服,懷裏抱著這幾天好像越來越粘人的貓,用帶著笑意的語氣說道:“不過你爬那麽高,小心被鳥啄了。”
    樹上麵有蒼鷺的巢,這些美麗優雅的水鳥已經度過了五月份的繁殖期,在樹上建起了一個個大大小小的鳥巢。有的雛鳥已經孵化,正被家長充滿警惕地看護著,隨便靠近可是很容易被啄好幾口的。
    “沒事,我看到蒼鷺的巢穴啦,和它還有好幾個枝子的距離呢。”
    納吉布倒是一點也不害怕,抬頭打量著在天空中飛來飛去的水鳥,又看向在河邊優雅佇立的牛背鷺與成群結隊的鵜鶘,幹脆找了一根比較牢靠的樹枝坐了下來,晃著腿開始哼歌。
    “太陽落下來有如糖漿
    雪白的鳥飛到雪白的陽光上
    還有很多很多的動物正在奔跑
    蓋倫塞蒂——
    它們為何追逐著雨飛翔的方向……”
    很自由散漫的調子,唱著唱著不知道編詞了就變成了胡亂的哼哼,但聽上去倒是很好聽,配著有節奏晃來晃去的飾品聲音,聽上去倒是真的像是一首有模有樣的歌。
    納吉布幾乎是自娛自樂般地唱著,唱累了就停下來,睜著那對好像永遠充滿著明亮與好奇色彩的眼睛看向遠方。
    “好多好多角馬啊。”他嘟噥著。
    的確,很多的角馬正在朝著這裏跑過來,在天邊揚起大片大片的煙霧,可以看得出基本上都是大遷徙的隊伍。
    前些日子,大遷徙中來的最快的斑馬已經跑到了這裏休息。它們一邊展現著自己那讓人眼花繚亂的黑白斑紋,一邊和二哈一樣“汪汪”地叫著,給附近的草都犁了一遍才離開。
    所以接下來的就是角馬群以及瞪羚群了。斑馬可以修整掉長的高低不齊的草葉,角馬喜歡吃草莖,瞪羚則是靠前兩者留下來的草根草屑作為食物。
    在幹季裏麵,每個食草動物為了活下去都要把資源利用最大化,這種一草三吃的組合方式也是一種無奈之舉。
    非洲水牛群似乎是注意到大地的震顫,於是把自己的身子沒入泛著綠色的澄澈湖水裏麵,吐出一個又一個“咕嚕嚕”的泡沫,很親昵地湊在一起互相依靠著。
    犀牛張望了一眼,和母象群劍拔弩張地對峙了一會兒後自討沒趣地走了,打算換了一個安靜地方繼續吃草。
    山魯佐德從樹後麵探出腦袋,“啪嗒啪嗒”地跑出去,想要和這個大象族群聊一聊:她每遇到一個象群就要湊上去,也不管對方是不是願意接納她,也許隻是想和自己的同類多接觸一會兒。
    大象是一種長情的動物,也許是這種大大小小象群一起結伴生活的樣子觸動了她對於自己家庭破碎之前生活的回憶。
    “山魯佐德看樣子很高興。”
    納吉布歪了歪腦袋,聲音也變得愉快了起來:“以前她都是特別特別害羞的。看到人都要躲在我懷裏。”
    納吉布還記得自己剛剛遇到小象的時候。
    這個小家夥當時正在哭,很惶恐地“嘰嘰”叫著,眼淚從棕色的眼睛裏滑下來,茫然又無措地站在森林裏,身上沾著來自家人的血。
    誰能受得了一隻小象的眼淚呢
    至少納吉布感覺自己接受不了。
    於是他伸手摸了摸這個孩子,帶著它去湖泊裏麵洗澡,從剛果雨林千辛萬苦地帶著它回到了埃及,和這個
    小家夥相依為命。
    它聽到人的聲音就會害怕,夜晚聽到剛果無處不在的槍聲時整隻象都縮成一團,貼著他瑟瑟發抖。後來也逐漸不愛出門了,雖然麵對他的時候還是活潑的小姑娘性格,但就是特別自閉。
    ——所以現在能這樣高興可真好啊。
    納吉布晃著腿,看著自己跑出去交朋友的小妹妹,臉上帶著笑意,深褐色的眼睛眯成一道彎彎的月牙,裏麵流淌著來自天體的光。
    “是啊。”
    北原和楓看了過去,眼底也閃過一絲笑意,語調輕快地說道:“別的不說,我覺得它在草原上這段日子,運動量和胃口倒是大了不少。”
    “人家可是女孩子,北原你這麽說山魯佐德肯定是要生氣的啦!”
    納吉布“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身上的飾品又開始“叮叮當當”地亂晃著,發出一陣雜亂無序、但是足夠好聽的聲響。
    北原和楓撫摸著懷裏偷懶的巴斯特,笑著咳嗽了一聲,假裝自己剛剛什麽都沒有說是的,把腦袋扭到了一邊,好像從剛才就一直在看那隻和大象對峙的犀牛。
    黑貓還在半夢半醒地做著一個全部都是烤魚和香噴噴魚排飯的夢,夢裏北原和楓成為了巴斯特女神的大祭司,每天自己都能吃到一噸那麽多的烤魚,把整條尼羅河都吃空了……然後被伊莉絲拿著法杖追殺。
    “咪!”
    她突然睜起眼睛,背上的毛都嚇得支棱了起來,呆愣愣地看著四周的樹葉,感覺大腦仿佛都停止了思考。
    嚇!怎麽做了這麽恐怖的夢
    貓女神有些懷疑人生地盯著自己晃來晃去的尾巴看了一會兒,最後在北原和楓及時的撫摸和安撫下重新躺了回去,伸爪子扒拉了幾下北原和楓披在她身上的圍巾,重新團起來打盹。
    算了,應該不重要。伊莉絲才不敢來追殺自己呢,會被埃及愛貓協會譴責的,這樣她就別想要信徒了!
    北原和楓低頭看了一眼懷裏拱來拱去的貓,有些茫然地眨眨眼睛,最後主動給對方打了一個可以鑽進去的小窩,抱著繼續看那隻犀牛。
    它表現得很安靜,獨自一個向草原的遠處走去,在成群的草食動物之間顯得有些形影單隻,似乎刻意地在保持與那些動物之間的距離。
    這是一隻黑犀牛,有著灰白色的皮膚,以及犀牛中最為明顯的鼻骨突起——它的角長度和白犀牛、蘇門塔臘犀、印度犀比起來,簡直讓人望而生畏。
    當然,在非洲辨別黑犀牛還有一個更為便捷的方法:因為在東非也見不到別的犀牛,另外一種白犀牛已經正式宣告野外滅絕,隻有幾隻被人工圈養著,所以見到的基本都是黑犀。
    “這個大家夥是極危級別的動物。”
    北原和楓看了一會兒,突然開口道:“黑犀的西非亞種已經滅絕了,隻有東非亞種、東南非亞種、指名亞種還可以在這片土地上看到。”
    “是因為偷獵嗎”
    納吉布嗅了嗅空氣中的味道,鼓起臉小聲抱怨道:“我最討厭那些偷獵者了……”
    其實大多數野生珍惜動物是允許購買份額,進行有計劃的控製性滅殺的。但是偷獵就完全不一樣了。
    非洲大地上公認最難獵殺的五種動物被稱為非洲五大獸,也就是非洲五霸,分別是獅子、非洲水牛、犀牛、非洲象、花豹。
    但就算是非洲五大獸,在人類的大口徑槍支麵前也隻能毫無抵抗力地倒下。
    如果說職業獵人對於野生生物的挑戰是一場人與自然之間力量的搏鬥,是智慧與力量與運氣交織的生死較量,那麽偷獵隊對於野生動物來說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大麵積屠殺。
    冰冷,高效,有力。就像是工業生產的流水線那樣有著出類拔萃的效率。隻需要機槍不斷地掃
    射,就可以短時間屠滅一個象群。
    尤其是非洲大遷徙時期,大量聚集的草食動物帶來聞訊而來的食肉動物,隻要花費點時間追蹤,就可以大量捕殺獅群和花豹,斑馬皮和羚羊角也可以賣出好價錢。
    “我們最近也要小心了。在塞倫蓋蒂,偷獵者不算少,就算是顧及這些日子越來越多的旅客數量,他們也會在動物大遷徙時鋌而走險。”
    北原和楓把貓抱起來,歪了下頭,思考著自己怎麽帶這隻睡著的貓下去,口中還在說著:
    “更何況我們不在旅遊的常規路線上,遭遇到的可能性還要更大一點。”
    “那我會保護北原的哦。”
    納吉布愣了愣,隨即笑起來,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一點也不害怕地昂起頭來,語氣驕傲:
    “剛果雨林的那群偷獵者可怕我啦,我可是狠狠地教訓了他們一頓——好像是用異能。唔,不過我忘了我異能到底是什麽了,不過到了要用到的時候肯定會想起來!”
    納吉布是不怎麽在乎自己的異能的,畢竟一個東西既然會想不起來,那就說明它大概沒有想象中那麽重要。
    而且他就算沒有異能也活得很開心,反正他也不喜歡打架,喜歡的是把自己整個人埋在那些可愛的生物身上,喜歡的是把所有的規則拋到腦後,幹自己想做的事情。
    北原和楓微微側過了頭,隻是笑。
    偶爾有幾次,他打開視角注視天空中花朵一般盛放的群星時,也能看到納吉布身上異能的光輝——很淺淡的、如同幻夢一樣的光,如同霧氣地流淌著。
    或許是連主人都沒有記住它的原因,光輝並不是十分明亮,但依舊給人一種與四周世界截然不同的模糊美感。
    就像是被一張簾子遮住的星。
    嘟嘟嚷嚷著自己還沒有到上場的時候,於是任性地蜷縮在了自己的被子裏,隻是睜著眼睛朦朦朧朧地打量著外麵的一切。
    伴隨著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一隻蒼鷺落在了自己的巢穴處,伸長脖子打量了幾眼坐在邊上的人類便沒有繼續管,隻是把自己嘴裏的食物一點點喂給站都站不起來的雛鳥,動作裏是滿滿的溫柔味道。
    納吉布在午後的陽光下打了個哈欠,正想要說什麽,但還沒來得及吐出幾個音節就被一個突兀的聲響打斷。
    “砰——!”
    這種聲音。
    就算是對武器一竅不通的北原和楓也下意識地警覺起來,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瞬間辨認出了聲響的來源。
    槍聲。
    這種聲音在塞倫蓋蒂聽見,往往隻可能是一個結果:偷獵者。
    不過隻響起了一下,但是這裏的動物基本上都是成群的,應該開的是掃射才對……等等,那種犀牛
    旅行家下意識地往下方看去,發現所有的動物都騷亂起來。
    角馬群紛紛騷動,斑馬拚了命地撒開蹄子跑去,水牛一下子沉了下去,大象發出驚慌失措的“嘰嘰”叫喊,有幾隻小象被嚇得眼淚和尿液都冒了出來,縮在象群的保護下躲了起來,看起來似乎和這種槍聲打過不少交道。
    山魯佐德發出驚恐的叫聲,鼻子摔了好幾下後朝北原和楓和納吉布的方向看去,發現他們還在後才鬆了口氣,但又不敢跑過來,隻好和這群大象擠在一起。
    有一隻小象也慌不擇路地撞到了她身上,她則是用力地貼住小象,不斷地用鼻子蹭來蹭去地安撫著它——即使她自己也很害怕。
    大片大片的鵜鶘慌張地撲棱著翅膀飛起,帶起巨大的水花與大片大片嘈雜的聲響,幾乎遮蔽住了北原和楓向下看去的視線。
    漫漫的白色。
    旅行家微微眯起眼睛,花了好一會兒才看到還剩下來的動物。
    不遠處的另
    一棵樹上有一隻花豹迅速地跳下來,不安地看著四周,發出低沉的嘶吼聲,轉身就藏到了附近的灌木叢裏。
    那隻犀牛也慌張起來,開始奔跑,似乎想要通過這個方式來躲過接下來很有可能發生的屠殺。
    “沒事就好……”
    北原和楓呼出一口氣,感覺本來急劇跳動的心髒稍微緩過來了一點,抬頭繼續看向不遠處的方向,眉頭微皺。
    所以,那個方向到底發生了什麽
    在湖泊邊,植物總是分布得格外密集,儼然有一種小型樹林的跡象:正是因為這樣,所以非洲大草原也會分布各種各樣的靈長類生物和樹棲鳥類。但隨之而來的就是本來一望無際的視野受到的削弱。
    “北原!你沒事吧!”
    納吉布有些擔憂和慌張的聲音響起。
    “沒事,我們先下去。這裏似乎沒有動物受傷。子彈應該不是朝這裏發射的。”
    北原和楓把貓小心翼翼地晃醒,把它拎到自己的肩上,一隻手抱住樹,動作快速地從上麵滑了下來,跳到地麵上。
    納吉布也快速地跳了下來,打了個滾卸掉了衝擊力,帶著一身的草屑爬起來,撲到北原和楓的懷裏,很擔心地打量了幾眼,這才鬆了口氣,然後又跑去找自己的小象。
    “山魯佐德!你也沒事吧好好好,我知道你已經變得比以前勇敢多了。”
    他溫柔地摸了摸對方流滿淚水的臉頰,最後呼出一口氣,就像是當年一樣,把自己的臉貼在對方的臉上。
    “你是我的驕傲,是的,我可愛的小姑娘,我的小公主。”少年這麽說道,聲音裏有著他平時很少表現出來的柔和。
    山魯佐德有些難過和後怕地鳴叫了一聲,伸出長長的鼻子也繞在納吉布的身上,和對方緊緊擁抱在一起。
    有一瞬間,她還以為自己又要失去別人了。
    但幸好沒有,幸好……
    北原和楓看著少年和自己的小象抱在一起,眼中似乎也閃過了一絲溫和的笑意,伸出手指任由一陣突如其來的風在上麵纏繞。
    “有兩夥人發生了一些衝突。其中一夥車上有好大好大的血腥味,全部都是象牙和各種羚羊角,還有犀牛角!”
    風嘀嘀咕咕著,在他耳邊說道:“另一夥人開槍殺了他們中的一個,別的人都是用冷兵器殺死的。然後他們把那輛車上的東西都拿下來,開著車跑遠了——現在他們已經走啦。”
    “我認識他們。”
    另一縷風不知道什麽時候也飄了過來,它給人的感覺帶著一種鐵鏽的味道,不知道是生鏽的鋼管還是鮮血停留太久後給它留下了無法抹去的烙印。
    “我有的時候會刮到歐洲。我在很多年前歐洲的戰場上看過這些士兵,不知道為什麽會出現在非洲大草原上。”
    它的聲音細細輕輕的,有一種和別的風截然不同的溫和味道,這一點似乎是因為它曾經經曆過戰場——吹過戰場的風都寧願停留在鄉間的花園、森林或者草原裏。
    “當時指揮官喊他們‘偽裝者’。”
    偽裝者,這個詞匯也就是……iic。
    北原和楓愣了愣,顯然沒有想到自己這次在東非大草原打算碰運氣尋找的對象會在這個時候突兀地出現。
    雖然已經走了。
    “該不會他們找偷獵者的麻煩是為了搶奪車輛吧……不過也對,保持機動性很重要,而且就算是幹季也會下雨的。要是沒有車的話,半夜帳篷被水淹了可不是什麽好事。”
    北原和楓自言自語了幾句,表情一點點古怪起來:這麽一想還真的挺合理的。
    “能找到位置嗎”他問。
    “勿曉得誒,反正向北跑了。你得再走幾段路才能遇到向北吹的風。”風在他
    的肩上懶洋洋地打了幾個滾,很無辜地開口道。
    北原和楓笑了笑,也知道自己有些貪心,於是伸手虛虛地摸了摸它們的腦袋,沒有再要求這群追求自由自在的小家夥幫忙。
    反正他們跟著動物大遷徙的方向也是往北方走,至於接下來能不能遇到——就看緣分吧。
    反正他對自己的運氣還挺自信的。
    不過得注意一點,最近還是不要提“偷獵者”這幾個詞為妙。
    北原和楓頗有幾分無奈地想著,抬頭看著湛藍如洗的天空:說起來,剛剛才說沒多久就聽到了槍聲,是不是見效也太快了一點……
    四周的動物發現沒有同伴突然倒下,於是本來慌亂的場景也逐漸變得平靜下來。但還是少了很多本來停留在這裏的動物,至少鳥已經全部飛走了。
    “嗷嗚!”
    花豹竄出來,給眾多剛剛鎮定下去的生物帶來了新的一輪驚嚇。
    但是它的目標卻不是那些動物,而是徑直竄到了北原和楓麵前,豎起尾巴,從喉嚨裏發出威脅的低吼。
    它表現出了相當罕見的攻擊性,爪子也彈了出來,呲出尖銳的犬牙,一副下一秒就要撲上來的樣子。
    巴斯特愣了愣,一副被冒犯到的模樣,也跟著齜牙咧嘴起來。但是這一次花豹沒有表現出任何退縮的跡象,甚至還吼叫了一聲。
    北原和楓把貓按住腦袋,目光稍微挪動了一下,在灌木叢中停留幾秒,沒有轉身離開,而是緩緩地遠離了灌木叢好幾步的距離。
    它依舊盯著,知道旅行家走到了象群不遠處才放下心來,跳上了灌木叢附近的金合歡樹,十分熟練地攀爬上去。
    灌木叢裏似乎有什麽小小地動彈了一下,露出來一小截淺色的貓尾巴,接著就是兩對大大的眼睛湊了過來。
    “喵嗷。”
    似乎有什麽奶聲奶氣地叫了一下。
    果然是花豹幼崽,也隻有這個才會讓花豹那麽緊張了。
    北原和楓眨眨眼睛,忍不住微笑起來,對著樹叢中冒出來的那對圓溜溜的貓眼豎起了手指,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下午好啊,小家夥們。
    小花豹則是偷偷地看著外麵那個奇奇怪怪的動物,和自己的妹妹貼在一起,圓頭圓腦地把對方拱來拱去。
    那個動物好可愛!小花豹和自己的妹妹嘟嘟囔囔著,結果被自家妹妹頂翻了。
    “喵嗷。”妹妹威脅似的吼了一聲,接著又心虛地開始舔自家哥哥,擠在一起望著外麵似乎很有趣的世界。
    它們不知道剛剛的槍聲意味著什麽,隻是被巨大的聲響嚇了一跳,忘掉之後就歡歡快快地玩起來了。
    納吉布帶著自己小象,“噔噔噔”地跑過來拉住北原和楓的衣袖,呼出一口氣,把自己的身子埋在對方懷裏。
    “北原。”他問,“我們繼續走嗎”
    “不了。”旅行家稍微猶豫了一會兒,給出了自己的答案,臉上也浮現出柔和的笑意,“等一會兒我們就開始做飯吧。”
    “今天的晚飯吃胡蘿卜燉湯——還有烤紅薯可以吃,感覺怎麽樣”
    “誒誒,沒有甜點嗎”
    “嗯……你猜”
    “肯定有的!因為北原其實也喜歡甜點,對不對說起來,我偷偷地自己嚐試做了一點香噴噴的果醬,加了很多很多糖!北原雖然在聽到槍聲後心情有點不好……”
    少年一口氣把話說完,最後仰起臉,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但是吃完特別特別甜的甜點後一定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