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我替你記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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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前一直覺得我遇到的人多少都在哪個方麵比較有音樂天賦,直到遇到了加西亞先生。
    好吧,我承認,他唱歌的確很好聽。
    對啦,托爾斯泰先生,你知道嗎我給你寫信的時候是月日,今天的風呈現滴落狀態,雨林的葉子被它們打濕了。在五千多年前的這一天,正好是瑪雅文明在中美洲建立的日子哦。
    我感覺前往瑪雅神廟的這一段路大概不會太平靜——我已經放走了第五條想要爬到我身上的蛇……話說這裏該不會真的有羽蛇神吧
    說起來,今年月日好像是之前說瑪雅文明預言的世界末日當然了,我不怎麽希望這件事發生,畢竟這樣我為你準備的聖誕禮物就沒有用了。那可是一隻非常漂亮的蝴蝶。
    讓它代替我在莫斯科的冬天陪著你吧。順便替我向伊麗莎白小姐和普希金先生一家問好,雖然沒有趕上他的婚禮,但我還是很期待他們家的孩子的:說不定滿月宴我就能趕上了呢
    還有,拜托告訴伊凡,我馬上要去在瑪雅文明遺址所在的熱帶雨林逛一逛,裏麵的信號不算太好,真的沒必要一直打電話。等我出來後會花上一整天陪他說話的。
    當然,等回來後如果托爾斯泰先生想給我打電話的話,我也會很期待的——好久都沒有聽到你的聲音了,真的有點想念。
    至於你家孩子,放心,其實他沒怎麽被歌德壓榨到,最近還挺活潑的。
    聽說他最近不知道從哪裏拿了一個神學博士證書(所以為什麽是神學),天天都在想怎麽在橫濱開一個分公司,然後從德國跑路……
    很久沒有寄信了,這次我把熱帶附近的陽光連同樹葉一起寄給你啦,回信的時候記得寄給我莫斯科的花。
    你永遠的旅行家
    北原和楓
    年月日
    瑪雅長計數曆
    卓爾金曆和太陽曆ocyxk”
    北原和楓稍微花了一點時間計算,這才把最後有關於瑪雅文明的日期記錄上去,算完之後稍微有些輕鬆地呼出一口氣,把信封裝好,打算晚上帶去郵局寄出去。
    他們現在是在危地馬拉。一個被譽為翡翠王國,某種意義上也是“自由之國”的地方。
    危地馬拉的國鳥格爾查鳥被稱作自由之鳥,危地馬拉的國徽上寫著西班牙語的“自由”這個單詞,時間觀念也相當自由。
    危地馬拉的人似乎多少都有點慢悠悠的拖延症狀,對於時間沒有什麽觀念,透露出保守且略帶點懷舊的氣質,身上也大多穿著各自民族色彩豔麗的傳統服裝。
    在這片地區存在著瑪雅文明的重要遺址,包括瑪雅金字塔等世界聞名的遺跡,這也是他明明是通過危地馬拉熱帶雨林來到這個國家的,卻打算再進入一次雨林的原因。
    “今天真是一個好天氣啊。”
    北原和楓伸了個懶腰,口中嘟囔了一句,橘金色的眼眸有些愜意地眯起,隔著窗戶享受著雨林裏麵很難曬到的陽光,像是一灘慵懶地曬著太陽的橘貓。
    他感覺自己都快要被危地馬拉人傳染成懶洋洋的樣子了。
    “的確是很好的太陽,哈啾……”
    坐在北原和楓身邊的西格瑪附和了一句,但話還沒有說完就打了個哈欠,臉靠在北原和楓的減傷,淺灰色的眼睛有些困倦地半闔。
    在雨林的日子多少有點緊張,西格瑪因為擔心身邊兩個明顯思路不太正常的人,一直都放不下心。現在到了城市裏,陡然放鬆後,他之前強壓下的疲憊也一下子爆發了出來。
    他現在比單純因為忙這忙那而感到有些疲倦的北原和楓要困得多。
    可是不能睡,誰知道馬爾克斯那個家夥什麽時候回來,會不會被騙,會不會因為自己的低情商被揍——雖然他好像從來都沒有被揍過,似乎也沒有幾個人能夠在他相當於時停的能力下揍得到他。
    西格瑪努力地思考著,試圖讓自己遲鈍的思維再一次清醒地運轉起來,但是事與願違的是,他的困意好像並沒有因此而消退。
    “要睡一會兒嗎”
    北原和楓聽到西格瑪帶著明顯困意的聲音,忍不住歎了口氣,伸手把人拉到懷裏,把對方散下來的頭發揉了一下,手指往下遮住對方努力睜開的眼睛。
    他微微低下頭,溫和的聲音中帶著安撫的味道:“正好我也困了。”
    “不……不行。還有事情要做呢。”
    西格瑪含糊地嘟噥一聲,最後窩到了北原和楓的懷裏,腦袋埋在旅行家的圍巾下麵,像是隻還沒有睜開眼睛、在窩裏亂拱的奶貓。
    “加西亞自己認識路的,也不要擔心對方會在路上被騙。”
    北原和楓眨了眨眼睛,很快就看出來了西格瑪的想法,好笑又無奈地伸手捏了一把某個過度擔心的小幼崽的臉頰:“他好歹也在哥倫比亞和馬孔多生活了那麽久啊。”
    “誰擔心他了,到底有沒有馬孔多還不知道呢!而且北原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就是情商低的笨蛋!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他還嚇唬我……”
    但西格瑪很顯然對這個話題有自己的意見,好像一下子就精神了,把北原和楓遮住他眼睛的手拽下來,不清不楚地用顛倒的語序說了一大堆西班牙語中混雜著葡萄牙語的單詞,大概內容都是正義的譴責。
    隻是那對淺灰色的眼睛看上去還是朦朦朧朧的,泛著迷蒙的霧氣,一看就知道不怎麽清醒,說完後嘴裏就變成了不知道具體有什麽意義的哼哼唧唧。
    北原和楓對此隻是按著人的腦袋,把人再一次按到自己的懷裏,有些無奈地抱著對方,時不時很認真對西格瑪拽著他衣服發出的哼哼聲點一下頭。
    “北原”
    馬爾克斯按了一下門把手,手中抱著一瓶很漂亮燦爛的向日葵,從門後和陽光般燦爛的鮮花一起探出腦袋來,輕聲地喊了一句。
    向日葵本身就是原產於南美熱帶,後來從南美傳到北美和亞歐,在位於熱帶和中美洲的危地馬拉也有不少地方種著這種金黃的花朵。
    馬爾克斯出門就是為了摘這些金燦燦的花來點綴他們暫時住宿的房間的。
    “喏,加西亞回來了。”
    北原和楓對他笑了一下,然後戳了戳懷裏還在持續性咕噥什麽的西格瑪,得到了對方有些困倦和茫然的揉眼睛的動作。
    馬爾克斯慢慢地把門打開,看到縮在北原和楓的西格瑪後就知道發生了什麽。
    他對此站在原地認真地思考了幾秒,然後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小口袋,往花裏麵撚了點閃光的粉末進去。
    “給你的。”
    白發青年把花拿得稍微離自己遠了一點,將花瓶遞過來,聲音輕得像是要被風吹走的霧氣,隻不過裏麵帶著隱隱約約的笑意:“禮物。”
    西格瑪有些茫然地想要睜大眼睛,但是最後還是放棄了這個對於他來說有些困難的動作,隻是用力地抱住遞過來的花瓶,稍微有些迷迷糊糊地湊上去聞了聞這個金黃色帶著芳香的東西。
    突然覺得好困……
    西格瑪有些遲鈍地想到,然後在下一秒意識就陷入了黑暗。
    北原和楓穩穩地抱住人,馬爾克斯則是慢吞吞地把花瓶拿了回來,在注意到旅行家投過來的視線後平淡地點了下頭。
    “我的外祖母說過,仙子身上的光粉會有催眠的作用。不過我也沒有想到催眠的效果竟然會這麽好。”
    哥倫比亞人解釋了一
    句,接著把向日葵放在桌子上,看著北原和楓把西格瑪小心地抱到椅子上,從邊上拿了個睡墊給他墊著,幹脆把花瓶貼到了西格瑪的身邊。
    白色和紫色的頭發沿著桌角垂下,再加上那對閉上的眼眸與清秀的麵孔,外麵燦爛的陽光與如同凝固黃金的向日葵,構成一副看上去異常安寧的畫麵。
    北原和楓低下頭幫西格瑪壓平了衣角,目光柔和地注視著對方,然後露出一個微笑。
    在亞馬遜雨林中行走的時候,出於行李的便捷考慮,他沒有帶上自己的顏料和畫筆,因此也留下了很多遺憾:
    不管是仲夏夜的螢火,在樹枝上倒掛的藍綠金剛鸚鵡,在林木的稀疏陽光間傲然抬頭的美洲虎,還是西格瑪和馬爾克斯坐在浮滿螢火的河流邊看著河燈的專注,西格瑪坐在樹冠上丟紙飛機時那對明亮到像是發光的眼睛……
    但是現在,他倒是可以提起筆畫畫了。
    北原和楓對馬爾克斯比了一個“v”的手勢,眼眸彎起,打算把這一幕好好地畫下來。馬爾克斯也點了點頭,饒有興致地趴下來看著,淺色的眼眸裏倒映出盈盈流轉的陽光。
    說起來,下次北原和楓熬夜的時候,他是不是也可以嚐試把妖精的光粉悄悄抖到對方的咖啡裏麵
    他盯著西格瑪看了幾秒,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於是抬起頭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把畫板和顏料忙著搬到房間裏的北原和楓,然後伸手把一條正試圖爬上桌子的小蛇拎起三寸,淡定地扔到窗戶外麵去。
    房間裏還有幾條小蜥蜴,不過這個馬爾克斯就不管了,甚至還有點想要晚上趁北原和楓不注意,偷偷捉走煮湯。
    北原和楓沒有意識到自己以後的活動時間即將麵對被消減一大截的殘忍境地,在確定了大致的勾線後就開始調配顏料,心情相當愉快地哼著歌用橄欖油調出了一種輕盈透亮的明黃。
    “真漂亮。”他輕聲地說道,然後開始準備別的顏色,打算一層層地鋪上去。先把深色鋪完,再看看怎麽把這種明亮柔軟的淺色調點綴出來。
    他已經想好了,這幅畫的色調一定是大片大片的金黃,浪漫而又璀璨得像是黃金海,從畫卷溢出,把裏麵的青年點綴得閃閃發光。
    旅行家很專注地垂眸畫上深綠的闊葉,畫上被太陽光烘托得隻剩下模模糊糊一片純白的窗戶玻璃,畫上睡在花邊的年輕人,畫上向日葵,還有落在西格瑪臉上金黃色的影子。
    馬爾克斯懶懶散散地眯起眼睛,幹脆也趴在邊上,專注地看著向日葵起來,甚至主動湊過去嗅了嗅。
    很溫柔的甜香,有點像是太陽。但其實也很像是靠在北原和楓身上時聞到的味道。
    聞著聞著,他突然還有點想要再摘幾朵危地馬拉能看到的紅百合,這種像是火焰一樣的花朵有著和單調現實格格不入的熱情,以及幾乎一眼可見的瑰麗。
    馬爾克斯其實很少對人表現得那麽熱情。
    但是北原和楓與西格瑪是不一樣的。
    至於哪裏不一樣,他自己也不想太過深究,隻是單純地想要把自己喜歡的那個世界抱出來分享,就像是抱著一大捧燦燦爛爛的向日葵放到房間裏一樣。
    反正北原和楓永遠都願意聽他說關於馬孔多的故事,願意和他一起聊那個奇幻絢麗的荒誕世界,願意聽他說各種各樣的故事。
    西格瑪雖然總是懷疑自己是不是在騙他,但是那種聽故事的亮晶晶的眼神總是讓他想到自己的弟弟妹妹,或許還有童年的他自己。
    記憶裏在小的時候,他也很喜歡睜著大大的眼睛好奇地問自己的外祖母:“這個世界怎麽會有妖精呢你是不是在騙我呀”
    直到他看到了外祖父在他的院子下麵晃悠悠來回巡視的靈魂,並且聊了一個晚上後,他才意識到這個世界上
    原來真的有那些看上去顯得荒誕不經、完全不遵循因果邏輯的一麵。
    拉丁美洲的曆史融合在神話裏,甚至本身就是這個荒誕故事的一部分。
    就像是孤獨的血液注定要流淌在這個知道世界真相的家族的靈魂裏一樣。
    馬爾克斯把腦袋靠在自己放在桌子上的胳膊上,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突然幅度很小地勾了一下唇角,湊過來用鼻尖輕輕碰了一下睡著的西格瑪的鼻尖。
    好想讓他也看到我們家族人能夠看到的那個世界啊。
    雖然這個世界代表詛咒,代表這個對理智極度追捧的世界中的瘋子——但是它真的看起來很美很美,尤其是對於本身就不被世界接納的孤獨者來說。
    在那裏,雪是淡紫色和粉紅色的,鵝卵石閃耀著黃金般的光芒,一片樹葉上集中著一千種綠色,風吹過樹梢留下淺綠的幻影,天上的星星垂落絲線般的光芒,大海散發瑩瑩的幽光。
    有小仙子睡在花上安眠,人類孩子靈魂變成的彩鳥在自己曾經家庭的樹上歌唱,蘑菇互相竊竊私語地抱怨人類竟然不認識哪些是毒蘑菇,萬事萬物的呼吸此起彼伏。
    但是西格瑪應該更想要當一個普通人吧。不會額外獲得什麽,但也不會因為“獨特”而失去重要的東西。
    “加西亞,你再湊到畫麵裏麵來的話,我就要把你畫進來了哦。”
    正在馬爾克斯這麽想著的時候,北原和楓突然抬了一下眼眸,筆尖點在畫麵上,笑著說道。
    “那就把我畫進來好啦。”
    馬爾克斯歪過頭,用稍微揚起的語調說道,就像是一陣風把羽毛輕飄飄地吹飛了起來,顯得格外輕盈和透亮。
    他稍微挪動了一下身子,琉璃一樣淺紫黃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旅行家,流淌著彩色光華的雪白頭發和西格瑪的頭發混雜在一起,但是又彼此涇渭分明。
    北原和楓有些好笑又無奈地搖了搖頭,但最後還是把馬爾克斯也畫了上去:不知道為什麽,他感覺自己有點像是忙著在孩子麵前一碗水端平的家長了。
    時時刻刻都要擔心家裏起火……明明之前都完全沒必要操心這種問題的。
    微微斜下來的陽光落在他的眼睫上,似乎有著極其細微的閃光。窗外的風還在“滴滴答答”地流淌著,像是水一樣地從窗戶縫泄露出來,最後溢到整個房間裏麵。
    大筆大筆的濃烈的黃色,但是又顯得那麽清澈和透亮,就像是被水融化後的陽光,但是又分明得像是天上燃燒的星星。
    明亮的黃色如同一簇溫度恰好可以被人捧在掌心裏的火焰,水一般地、風一般地滴落而下,最後匯聚和凝固成燦爛的鮮花。
    當西格瑪從困意中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他睡在床上,燈沒有開。
    但在一片黑暗裏,還是可以看出枕頭邊上是大片大片的向日葵以及火紅的百合,金紅色的光芒近乎灼燒著他的眼睛,把淺灰點燃成過於耀眼和璀璨的顏色。
    這些花朵是這樣瑰麗和絢爛,以至於仿佛不在過於平庸的現實,而應該隻生活在莫奈和梵高充滿光影的畫中。
    如果有一隻蝴蝶在這裏,那麽它一定會義無反顧地投身於這比起現實更像是夢境的一幕,這一團正在熊熊燃燒的“火”。
    “北原你在嗎”
    西格瑪愣了好一會兒,但也沒有想起來自己半夢半醒的那段時間到底幹了什麽,隻是喊了一聲,有些恍惚地拽緊了自己身上的衣服,伸手想要抱住這一大捧花。
    但他的手指在碰到花瓣的時候稍微瑟縮了一下,像是害怕被某種熱烈的東西燙傷似的,最後才把這些絢爛的色彩抱到懷裏。
    沒有人回答。
    他站起來,在黑暗裏躊躇了一
    會兒,懷著不知道是在期待還是不安的複雜心情把燈打開。
    是夢嗎他在心裏這麽問自己。
    ——然後就看到了被放滿了花朵的房間。
    更加多的金黃,更加多的緋紅,更加多流淌著的焰火,更加多迷亂人雙目的陽光,更加多的馥鬱色彩與穠麗芳香。
    所有的一切在黑暗褪去的那一刻像是瀑布一樣噴湧而出,就像是火山爆發那樣冒出來,不管一個人的眼睛到底受不受得了這樣多的美。
    西格瑪有些怔愣地抱住自己的花,眼睛有些茫然地睜大,任由光線落在自己的瞳孔裏,感覺自己看到了花叢間光組成的蝴蝶。
    它燃燒著一隻金蝶璀璨的翅膀,但本身就是一隻正在振動翅膀的蝶。
    斑駁的,美麗的,幾乎像是一場過於……荒誕和想象豐富的夢境,是現實裏人類幾乎看不到的場景。
    可能真的是夢吧。
    西格瑪想著,下意識地把臉埋到自己懷中的花朵裏,低下頭也不知道在聞什麽,然後突然就有了一種異樣的、想要哭的衝動。
    如果是夢的話,那麽在現實裏一直自我要求不可以像孩子一樣哭的自己為什麽不能哭呢
    但是他忍了一會兒,還是把眼淚吞了回去,因為他覺得像這樣漂亮而璀璨的場景,實在是不應該有人在裏麵哭的。
    “西格瑪,回一下頭!”
    西格瑪下意識地回頭。
    “哢嚓——”
    照相機拍攝的聲音響起。
    北原和楓和馬爾克斯站在門口,一起興致勃勃地打量著自己剛剛拍好的照片。
    “果然這個角度很好,西格瑪真的太適合上鏡了,超級可愛,對不對”
    這是北原和楓。
    “的確很可愛,而且我挑的花果然也很合適吧。熱烈的紅百合與耀眼的向日葵。”
    這是馬爾克斯。
    “”
    這是西格瑪。
    “北原!加西亞!你們兩個在這裏到底是幹什麽的你們兩個快點把照片給我刪了啊!就是現在、立刻!馬上!!”
    北原和楓默默地把照相機一藏,非常熟練地據理力爭道:“嗯,其實我覺得吧,這個應該也不算是黑曆史你看你剛剛的樣子多可愛……等等等等,說話就說話,別搶照相機啊!”
    “加西亞!保護一下照相機!裏麵我可是拍了很多張照片沒洗出來的!”
    “北原!你給我閉嘴吧你!”
    最後旅行家帶著自己的照相機灰溜溜地被自家的孩子在危地馬拉市裏被追了一大圈,把兩個人都累得夠嗆。
    當然,結局還是北原和楓贏了,成功保留下了照片,帶著馬爾克斯在酒店的天台上翻照片翻到了很晚,橘金色的眼睛笑得彎彎的。
    ——你眼睛裏曾經亮起的光芒與火苗,我替你記住啦。
    這個世界上沒有東西說明你的過去,但這個世界上永遠記錄著你的現在,你的未來,你每一次的微笑與哭泣。
    所以,今年的聖誕節果然還是送照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