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第 2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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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著小太監來到一處宮殿外,  讓時遷和武鬆在門外等候,行秋一個人進到屋子裏。
    趙佶一點都不跟他客氣,開門見山就問道:“枕玉,你也見過朕的幾個兒子了,  有什麽感想嗎?”
    這話說的……還不如直接問。
    行秋心裏皺眉,  麵上卻一派風平浪靜:“儲君之事,行秋本不敢妄言,  但官家既然問我,  我絕不會拿話搪塞官家。”
    趙佶立刻笑了:“正是這個理,  你放心,  看到什麽就說什麽,  我不會因此怪罪你的。”
    行秋頓了頓,頂著趙佶期待的目光,緩緩說道:“官家是真正的真龍天子,紫薇星君轉世,一身鴻蒙紫氣濃厚無比,  更有真龍時刻隱於身後,  但……”
    趙佶迫不及待地問道:“但是什麽?”
    行秋這才皺著眉繼續道:“但我沒在太子殿下身上看到這些異象。”
    不管了,先把搞出諸多騷操作的宋欽宗拉下馬,一看到這兩父子坐一起的場麵,他這個熟知宋史的人血壓就一直往上升,  沒有上去一劍結果了他們兩,都是修養太好。
    聽他這麽說,趙佶擺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唉,難怪太子就不跟我親,沒一處像我。”
    緊接著又問道:“那你看,我的幾個兒子裏,  誰才是真正能承受這些福澤的人?”
    行秋說道:“官家是真龍,您的光輝太盛,壓得幼龍無法抬頭,我暫時沒在任何一位皇子身上看到這些異象,興許再過兩年,等幼龍逐漸長大一點,我才能看得更真切些。”
    趙楷還需要再觀察兩年,到底是不是20版本趙佶,在繼承了老子藝術才華的同時,有沒有把缺點全部繼承過來,這些都需要時間來檢驗。
    趙佶沒得到想要的答案,不過依舊十分高興。
    他心裏認定了鄆王就是下一任天子,心裏已經開始盤算怎麽才能盡量不引起大臣的非議改立太子。
    雖然本朝向來都是立嫡立長,不過趙佶並沒有把這個規矩太放在心上。他的傾向表現得太明顯,導致朝臣們也早早站隊,滿朝文武有六成都站在鄆王那邊,還有兩成在觀望,真正支持嫡長正統的頑固派,連兩成都不到。
    嫡長的傳統在從龍之功在麵前,什麽都算不了。
    …
    回家的路上,時遷興奮地一個勁叭叭,哪怕行秋給他解釋了所謂國師完全算不上個官,都沒辦法打擊他的熱情。
    時遷哪管什麽實權不實權,在他看來,一個小小虞侯都是普通人傾其一輩子都無法跨越的鴻溝,更別說被皇帝親口加封的國師,全國獨一份的殊榮,那些不受重用的小官們,不知道多羨慕。
    跟隨的老大出息,他們這些手下辦事的臉上都有光!
    剛進大門,繞過一道長廊,便聽到女子的嬉笑聲和絲竹之聲。
    行秋莫名其妙地看向臉色尷尬的管事:“家裏來客人了?”
    管事欠了欠身:“這是安神醫叫來的,小人勸過了,他說您不會為了這麽點事發脾氣……他是貴客,小人也不好使勁阻攔,便隻能先由著他去了……”
    循著聲音往前走了幾步,花園涼亭那邊,安道全坐沒坐相地靠在欄杆上,翹著二郎腿,時不時往嘴裏丟幾顆果子,看上去好不愜意。
    旁邊還有個陌生麵孔的女子,一人在撫琴,另外兩個湊在一起說話,場麵很規矩,並沒有什麽青天白日裏不該出現的畫麵。
    行秋悄悄鬆了口氣,還好還好,隻是叫歌伎來聽個小曲,算不上什麽大事。
    聽見他的腳步聲,安道全睜開眼,嘴上說著沒什麽事,但看到年少的主人家,他心裏多少有些尷尬。
    倒不是不好意思,或者羞恥心作祟,純粹覺得自己似乎有些為老不尊,不該在少年人麵前表現出這一麵,萬一把人帶入歧途……
    行秋若無其事地跟他打招呼:“安神醫今日好雅興。”
    安道全咳嗽一聲:“官人回來了,可玩得盡興,有沒有發生什麽有趣的事?”
    行秋笑眯眯說道:“算是有趣吧,官家賞了我一個九品芝麻官,為表慶賀,不如就由我做東,咱們去京城最好的酒樓大吃一頓怎麽樣?”
    安道全瞬間來了精神:“是什麽官?”
    行秋唔了一聲,還在考慮要怎麽說,時遷已經耐不住張著嘴把所有消息抖了個幹淨。
    安道全的見識比時遷廣,一聽到是皇帝親口所封,他瞬間就明白了這個看似擺設一般的職位所代表的含金量。
    光看林靈素就知道了,雖說也沒什麽實際的品級,但享受著國師的特權和供奉,私下裏撈了不知多少好處,滿朝大臣有幾個敢得罪?
    他立即笑著答應下來:“好好好!官人設宴,就是天上下刀子,老夫也要頂著鍋蓋去參加。”
    行秋跟著笑:“除了龍肝鳳膽,我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麽宴,值得咱們天上下刀子也要去吃。”
    說笑了兩句,幾人各自回房,他沒有對歌伎一事說半個字。
    是人就有點小癖好,宋江好名,武鬆好酒,安道全好色,隻要別鬧出醜聞,一些無傷大雅的事情,實在沒必要去橫加指責。
    …
    下午,他寫好請帖,讓人分別往花榮和宋江那裏跑一趟。
    第二天,東京城裏最有名的樊樓,行秋包下了二樓位置較好的一間包間。
    他帶著家裏的幾個先一步到,隨後是宋江,最後是花榮。
    “恭喜官人賀喜官人。”宋江邊往裏走邊拱手,“從今天起,宋某該改口叫你一聲國師了。”
    行秋嘻嘻笑著:“哥哥快請坐,咱們之間哪來那些規矩,你們想叫什麽就叫什麽,就是直呼我名字,我也半點不生氣。”
    花榮後腳進來,臉上帶著濃濃笑意:“好弟弟,才幾天不見,你就搖身一變成為大宋國師了,我現在要是出門喊一聲咱們兩是好兄弟,明天去我家裏送禮的都能排滿一條街,你信不信?”
    行秋無奈扶額:“你快坐下吧,這麽多好吃的還堵不上你的嘴,你再說我要跟嫂子告狀,就說你剛剛給一個唱曲的女子送了朵花。”
    花榮上個月成親,正好是行秋離京的日子,回來後他特意補送了一份厚禮。
    新婚燕爾之際,他從頭發絲到腳後跟都透露著初為人夫的得意。
    花榮完全不懼他的威脅,他挑著眉毛,表情看著十分欠打:“弟弟,你隻比我小一歲,我已經成家了,你連個相看好的女子都沒有,再這麽拖下去不行啊。”
    他完全沒意識到,自己這話竟無意識地開了地圖炮,把桌上所有人都囊括進去了。
    比他小一歲的行秋,未婚。
    比他大幾歲的時遷,光棍。
    比他大幾歲的武鬆,光棍。
    比他大許多歲的宋江,至今未娶正妻,又死了小老婆,相當於光棍。
    一把老骨頭的安道全,死了老婆,有個相好在建康府,此時也相當於光棍。
    仔細想一想,好像梁山上大部分人,一直到結局了都在打光棍……
    行秋心裏偷笑,被牽連到的其他幾人各有不同的想法。
    武鬆若無其事地低頭吃菜,不僅不自卑,甚至有些豁出去了引以為傲的意思,時遷被戳中傷心事,憤憤瞪了花榮一眼。
    安道全神思不屬,顯然被勾起了相思,宋江臉色不變,眼神幽沉,不知又在肚子裏謀劃什麽鬼主意。
    行秋往花榮嘴裏塞了個雞腿:“你再不住嘴,桌上這幾個就要跳起來打你了。”
    花榮:“……”糟糕,不小心戳中兄弟們的痛處了。
    吃喝一會,花榮提起行秋曾經說過的運動會的閱兵典禮。
    見到其他幾人興致勃勃地看過來,行秋也放開了跟他們說道:“初步是這麽打算的,設短跑,長跑,障礙賽,射箭,馬術,自由搏擊,飛鏢,舉重等項目,從每個州府自行選出頭幾名,然後再把這些人匯集到東京,決出每個項目的前名,分別頒發獎章和金額不等的獎金,你們覺得怎麽樣?”
    花榮一聽射箭,眼睛嗖地亮了:“這個我在行,我敢保證,隻要我出手,第一名手到擒來。”
    時遷也急忙表態:“跑步一類的我在行,我從小就比別人跑得快。”
    武鬆默默說道:“我應該可以參加自由搏擊。”
    行秋哼笑兩聲:“都別太自滿,須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萬一冒出來一個高手,在你們的得意項目上把你們比下去了呢。”
    宋江疑惑道:“官人為何要辦運動會?意義何在?”
    行秋想了想:“第一,選拔人才,讓那些有本事卻苦於沒有機會的人有個施展的平台。第二,難道你們不覺得,如果將運動會打造成一項全民盛事,讓百姓們都參與進來,說不定能帶動各方經濟,大家閑暇之餘也有個解悶說笑的事情,何樂而不為?”
    宋江茅塞頓開,但是他仍舊有疑問:“舉辦這樣的盛會,不知各地州府的財政能否承擔?還有朝廷那邊……”
    行秋笑了笑,隻是說了一句:“放心吧,財政方麵沒有問題。”
    大宋的上層機構富得流油,每年給遼國輸送幾十萬歲幣,送了一百年了,都沒有傷筋動骨,與其把錢都放在國庫裏腐爛,或者用在當權者的享樂上,不如拿出來給百姓們豐富一下精神需求。
    唯一要考慮的問題隻有各地機構在人才的輸送問題上,比如搶占他人名額,富家子弟為了出頭霸占窮人的機會等等。
    不過這個也不用太擔心,隻要製定相應的獎懲措施,比如得獎牌數最少的一個,當地州府俸祿減半等等,哪怕沒有獎懲措施,為了麵子,他們也會做得別那麽過分。
    至於趙佶……這麽好玩的事,他不可能不同意。
    花榮又問起另一個他更關心的問題:“閱兵典禮呢?”
    “這個啊……”行秋皺了皺眉頭,涉及到軍隊,要考慮的問題就多了,趙佶同不同意先放一邊,隻是高俅那一關就難過。
    他是太尉,掌管全國禁軍,軍隊的訓練方式有什麽變動,都要經他同意才行。
    大宋禁軍內部無能,戰鬥力不堪一擊,這點跟高俅這個軍隊的直接負責人脫不開關係。
    為了取悅趙佶,他在軍隊裏麵搞雜耍唱戲,在訓練上搞花架子,紀律鬆弛,烏煙瘴氣,一大票混進來濫竽充數拿俸祿的老油條,訓練時耍盡滑頭,上層軍官貪汙和吃空餉問題十分嚴重。
    如果自己能給花榮爭取到,讓他獨自負責幾百人小隊的訓練,按照後世那些軍隊訓練的方法,出來的效果絕對令人精神大振,耳目一新。
    但這樣做,無疑會讓花榮得罪高俅,以及禁軍中其他表現不好的教頭和都教頭們。
    大家都這麽爛,隻有你表現這麽好,可不是上趕著當眾人的眼中釘,不被針對才怪。
    他倒是不怕得罪這些人,但花榮終究在這個體係裏,得罪所有同僚會很難過,不知道他願不願意頂著這些風險參與進來。
    這些不好在席上說出來,他隻說了句:“你閑了來我家,咱們到時候再細細商量。”
    花榮立即會意:“好。”
    吃過飯,眾人各自回了家。
    行秋在書房裏寫《俠客行》的第四卷,聽到門外有人敲門。
    “進來。”他揚聲喊道,順便扯過一旁的白紙蓋在寫滿字的底稿上。
    來的是安道全,行秋意外地看著他,不知道大晚上的,他找自己能有什麽事。
    “安神醫?您怎麽這麽晚過來了?”
    安道全咳嗽一聲,保養得宜的白淨麵皮微微泛著紅:“老夫想了想,還是得過來給小官人道個歉。”
    行秋揚了揚眉:“您是說,白日裏歌伎的事情?”
    安道全悶悶嗯了一聲。
    行秋有些好笑地看著他:“這算得上什麽,隻要請幾個歌伎過府聽個小曲,我還能因為這點事責怪您。”
    安道全長長歎了一聲:“官人如今是國師,身份不同了,萬一有人揪著這些事給您抹黑,老夫真是難辭其咎。”
    “不會的。”行秋笑眯眯看著他,“我不領差事,礙不到任何人,沒有誰會閑得沒事幹,跑我這來挑刺,除了得罪我,我想不出這麽做能給他帶來什麽好處。”
    安道全也跟著嗬嗬笑:“官人不怪罪就好。”
    行秋心中暗想,這些人個個都是人精,沒一個省油的。安道全明知這個道理,還要做作地跑來賠罪,不就是來試探自己的態度,頗有種醜話說在前頭的意思。萬一以後真的有誰為這點事參自己一本,他可是已經道過歉了,自己也說了不怪罪,找誰也不能找到他頭上。
    “不過老夫深夜來次,倒也不單隻為了這麽一件事。”安道全慢悠悠說道。
    行秋:“哦?”
    他背著手緩緩走近:“實不相瞞,自從來了東京見過宋公明後,這個問題就一直讓老夫頗感疑惑了。”
    行秋雙手握拳抵著下巴,臉上笑眯眯的:“安神醫,您想知道什麽盡管問吧,我不會告訴公明哥哥的。”
    安道全坐在書桌另一邊,滿是好奇地打量著他:“那,老夫就直接說了。小官人,你和宋江非親非故,從前在江湖上也沒聽說你們兩關係有多好,為什麽要費這麽大功夫幫他?”
    “唔……”行秋想了想,“因為我敬佩公明哥哥的為人。”
    “假話。”安道全不假思索。
    “因為我想和公明哥哥交個朋友。”
    “又是假話。”
    “咦?”行秋睜大了眼睛,“您怎麽這麽說?”
    安道全嗬嗬一笑:“你對著花榮武鬆時遷那幾個,才叫當朋友看,對著宋公明嘛……”
    行秋立刻在心裏反省,難道他的態度表現真的很明顯,連安道全這個外人都看得出來?
    安道全還在說:“官人,你帶著武鬆時遷這兩個,老夫也能理解,畢竟這二人心思還算單純,老夫知道你喜歡跟這樣的人結交。但宋江一個刀筆小吏,身上還背著人命官司,出身不好,心思又深,除了有幾分吹出來的薄名,老夫實在是想不通,他到底哪點值得官人你費這麽多心思。”
    看得出來,他真的很好奇這個問題,不然也不會問出這種可以說是越界的問題。
    不過行秋不打算選擇滿足他的好奇心,這個問題也不是該對他說的。
    在明知對方在未來會成為一方禍害的時候,大多數人的第一選擇,是打壓和抹殺,減少此人翻身的可能。
    但世上永遠充滿各種變數,唯一永恒不變的隻有利益。
    對於人才,打壓和抹殺永遠是最下乘的方法,最好的辦法,應當是遞給他一個高枝,助他起飛。
    這個時候,他已經天然地站在原來階級的對立麵了,為了維護自身利益,他會想盡一切辦法從原本屬於他的團體中脫離,根本不需要自己再做什麽。
    行秋十分自然地岔開話題:“對了安神醫,你打算什麽時候進宮,我好挑個時機幫你向官家引薦?”
    安道全泄氣地歎著氣:“老夫想過了,暫時不進宮。”
    行秋十分詫異:“這是為什麽?”
    安道全轉瞬便恢複了一臉笑:“老夫想了想,在太醫館當差哪有在你這裏舒服,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去了太醫館,還得接受別人的瞎指揮,那些人的醫術又不一定比得上我。再說現在官家正是龍精虎壯的年紀,老夫就是去了,也沒有用武之地,等什麽時候官家得了重病,我再出山,如此才能顯出老夫的重要性。”
    行秋對此沒什麽意見,本來請安道全過來就是為了給武鬆消臉上的金印,舉薦他進宮是答應好的報酬,人家自己都不要,他也沒什麽可說的。
    “也好,那您就安心在這裏住著。”
    …
    第二天一早,宮裏來人過來宣旨。
    除了正式昭告他獲封國師一職,還送來相應的冊封文牒,以及無數賞賜。
    甚至趙佶還給他像模像樣地搞了個官印。
    時遷沒見過這東西,稀罕地盯著瞧個不停,一副想碰又不敢碰的樣子,行秋幹脆扔給他玩了。
    “當心點,打碎了就把你賣了抵債。”
    他玩笑似的扔下這句,時遷當然沒被嚇唬到,甚至還煞有介事地念叨著可以賣去什麽地方。
    發達的第一步,是犒賞手下。
    行秋帶著宣旨的太監去屋子裏喝茶,仔細了解了一下,自己現在擁有的特權。
    趙佶在這點上想得還挺周到,為了給他撐麵子,鋪一鋪排場,允許招募幾個從屬的屬官,以及組建不超過兩百人的私兵。
    小太監討好地對他說道:“官家對您的寵愛有目共睹,元妙先生都沒有這份殊榮呢。”
    元妙先生就是林靈素,是趙佶賜給他的名號。
    林靈素不能招募從屬的屬官,也不能組建私兵,但他在全國建立了無數教派組織,還有眾多弟子和奢華的道觀們,真要細算起來,這些實際的好處不比一個國師的虛名強太多?
    但行秋無意比較這些,隻要方便行事,當不當國師的他無所謂。
    好言送走小太監,行秋開始細細琢磨。
    不管是武鬆還是時遷,肯定隻能當武官,還是最低級的那種。
    朝廷對武官限製很厲害,如花榮那種勉強擠進九品的小官,都是托了父親的關係,再往下一些沒品的,雖說也被恭維稱一聲官,實際上可以看做官員們私人雇傭的侍從,沒有禁軍的編製。
    行秋暫時不需要招募文職屬官,能分給武鬆和時遷的,隻有一些不入流的沒有編製的職位。
    他自己一不領差遣,二不掌權,屬官的職位自然高不到哪去,擺出來充充場麵而已。
    他叫來兩人。
    “我要招募一支兩百人的私兵,武二郎,你來帶隊行嗎?以後你就負責訓練他們,爭取讓他們個個都變得跟你一樣能打。”
    兩百人還可以再細分,十人一隊,五十人一隊,百人一隊等,往後招了可用的人,可以暫時先領這份差事。
    武鬆激動地立刻抱拳道:“承蒙官人厚愛,武鬆願為您效犬馬之勞,定不會辜負官人的期待!”
    他又看向一旁的時遷:“我身邊還缺個虞侯,主要負責情報探查,消息的傳遞,時遷,你來做這個吧。”
    此虞侯跟原著中陸虞侯那樣的低級軍官不同,是官員們雇傭的起保鏢作用的侍從,也被恭維稱作虞侯,實際上並不是武官。
    時遷也跟武鬆一個反應,領了正式差事,兩人的眼睛裏發著光。
    行秋卻哀愁地歎了口氣。
    他知道兩人是真正的高興,但他覺得自己沒有做到當初答應過他們的事,等到真正能加官進爵,封妻蔭子那天,不知還要走多遠的路呢。
    很快,行秋就想通了,就算進了編製,低級武官依舊低人一等,相反跟在自己身邊沒有誰會得罪,人人都得敬著,工作環境好,工資高,發展前途廣闊,這麽一比較,沒有編製也不全是缺點了。
    他從桌上的托盤裏拿過來兩吊錢,分別遞給兩人,說道:“這個是你們兩這段時間的報酬,我疏忽了,一直忘了給你們,從今天開始,你們也是正式在我手裏領俸祿的人了。”
    武鬆第一反應是推辭:“官人,您留我在這裏做事,還給我吃穿,武鬆已經感激不盡了,怎能還厚顏無恥地要您的錢。”
    “這是入職前的福利,你就當我是賄賂你,讓你以後能盡心盡力為我訓練士兵。”行秋笑嘻嘻地將錢塞進他懷裏。
    時遷完全沒有武鬆這麽客氣,他一邊往兜裏裝,一邊忍不住嘿嘿笑著:“這也太多了,官人,怎麽好意思……”
    行秋似笑非笑盯著他:“隻要是給我辦事的人,我出手都很大方,但如果涉及到我的原則性問題,如作奸犯科,小偷小摸的,我也會不留情麵地把他趕出去。”
    時遷立刻挺直了腰杆:“官人您放心,自打跟了您,我已經洗心革麵,重新做人,以前那些事,我再也不會幹了!”
    行秋嗯了一聲,沒一會又接著道:“我讓你去偷還是可以的。”
    時遷大聲回答:“是!”
    “對了,你們有認識身手比較好的人嗎?”行秋問兩人,“如果有的話,你們可以問一問,願不願意來我這裏做事,前提是品性要過得去。”
    時遷看著有些尷尬:“官人,您也知道我從前是個什麽身份,都是上趕著巴結別人,那些好漢們怎麽會願意結交我這樣的人。”
    武鬆也是一臉難色:“武鬆在江湖上混了這麽多年,真正能談得上交情的唯有人,一是宋江哥哥,一是柴進柴大官人,一是施恩相公……”
    好吧,別說了,兩個都是沒有朋友的人。
    施恩自己開酒店,沒必要跑他這來吃苦,更何況這人太功利,自己不想要。
    柴進就更別說,好好的皇族後裔不當,腦子進水了才會給人當侍從。
    他不需要文官,隻要能打的武人。
    行秋苦著臉在梁山眾人裏扒拉了一圈,發現竟找不出多少可用的人。
    再抬頭一看,自己居然才有兩個手下。
    唉,招人真的好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