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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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著自己的手臂,易覃感到一陣頭暈目眩,差點沒對著這鼓鼓囊囊突起的怪異“肉瘤”嘔吐起來。
    這些埋藏在他皮下的東西分明無比鮮活,像是感受到了易覃注視的目光一樣,居然還耀武揚威,更加歡快地在他眼皮底下顫抖不止。
    他再也受不了了……他要把它們挖出來!
    易覃睜著一雙充滿網狀血絲的赤紅雙眼,找來了刀片。
    鋒利的刀刃毫不猶疑地割開了男人的皮膚,沿著冷刃淌出流動的鮮血。
    易覃卻像感覺不到疼痛,按著刀片的手持續加深力道,噗呲——
    切進了更深一層的肌肉組織。
    ……
    易覃將埋藏在手臂裏的蟲子取了出來。
    幾天沒見,它已經膨脹到了原來的兩倍,和自己多出來的“同伴”們在男人肉/汁淋漓的血肉間撒歡翻滾,顯然在易覃的體內吃飽喝足,得到了最優待遇。
    易覃神情冰冷地將那幾隻令人作嘔的蟲子憤憤扔在地麵,用鞋重重地、泄憤一般地踩了上去,將其碾成肉泥。
    到了這裏,他以為事情終於結束了,甚至沒按捺住喜悅的心情,在睡前喝了點酒,幫助自己更快地進入安穩睡眠。
    一夜酒醒。
    易覃從床邊坐了起來,用自己被紗布包紮好的左手揉了揉眼睛。
    在路過本來是準備給文姝用的穿衣鏡時,他隨意地向鏡中一瞥,身影突兀地停頓下來。
    易覃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像是看到了世上最可怕、最令人感到絕望的事物。
    他充血的雙眼睜得滾圓,鼓突的眼球像是隨時要從眼眶中爆裂出來。
    易覃渾身發抖,哆嗦著的手指飛快掀開了胸口處的浴袍領口。
    在那裏,他的胸口處,竟赫然出現了一片被密密麻麻的蟲子頂得鼓突起伏的可怕形狀!
    “啊!——”
    易覃又開始整夜地睡不著覺。
    刀片徹底被血染紅、打濕,成日浸泡在從傷口中流出來的血液裏。
    銳利的刀鋒一次又一次地劃破人類脆弱的皮肉,易覃也一遍又一遍地,瘋了般地不斷劃開自己身上的肌膚,把那些惡心又黏膩的白色幼蟲給取出來。
    不知疲倦,也感覺不到疼痛。
    到了最後,他幹脆連輔助工具也懶得用了。
    易覃變化出美洲獅的爪子,用獸類的尖爪毫不留情地凶狠割開皮肉,直接將那一隻隻令人憎恨的臭蟲用指甲摳挖出來,捅個對穿,要不然就踩爛,碾碎。
    蟲子正以一個令人咂舌的速度,在易覃的體內飛速繁衍。每當他挖出一群蟲子之後,沒過多久,馬上就能在身上的其他地方找到新的蟲堆。
    像是永遠沒有止境。
    手上,背上,胸口,喉結,大腿……易覃永遠都猜不到,這些蟲子下一次究竟會在哪裏出現。
    他開始變得昏昏沉沉,畏光,懶惰,極度容易困倦,一天能睡滿十幾個小時。
    易覃每天除了必要的吃喝、排泄以外,唯一必須要做的事情,就是強迫又偏執地接連清理著體內的蟲子。
    當他發現就連自己的臉上都長出了蠕蟲的那一天,易覃的心理徹底崩潰了。
    這些緊密排列、簇擁在一起的肥蠕幼蟲就那樣憑空出現在他的額頭還有臉頰上方,像是某種邪惡而又古老的圖騰正被“法力”催動,在男人的目光中挑釁地跳動著。
    鏡中的易覃是如此醜陋不堪。他濃眉緊鎖,臉色蒼白,唇色詭異地泛起黃。
    一塊臉皮忽然像起皺的紙一樣脫落下來,露出底下白花花的蟲身。
    易覃舉起床邊的落地花瓶,重重地向鏡麵砸去。
    ……
    易覃開始不再外出。他的形象,已經不能夠再允許他出現在幫眾麵前——那一定會引起軒然大波。
    他深居簡出,通常隻在夜深人靜的時刻,才會到外邊透氣。
    那個時候,絕大部分幫眾都已經睡了,易覃不用擔心自己難看的模樣被人發現。
    但偶爾也有例外。
    比如那天,易覃在幫派院內的後花園裏吹風,卻不巧碰上一個不長眼的手下跑出來抽煙。
    二人四目相對,年輕的男人打著手電筒,正好看見易覃那皮下爬滿蟲子的、醜陋的臉。
    ——還有他殘忍冷峭的深沉眼眸。
    易覃的下眼瞼肌肉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
    下一秒,在那手下情不自禁地想要張嘴大叫之前,易覃就猛地伸出手來,掐住了那人的脖子!
    男人的身體軟塌著倒了下去。
    那個夜晚,易覃第一次品味到了吃人的滋味。盡管嚴格意義來說,吃東西的是那些生長在他身體裏的蟲子。
    他不知道,自己怎麽會做出那樣的舉動。
    易覃隻知道,自己在看見對方驚恐又詫異得仿佛撞了鬼的表情的一瞬間,他的心中隻閃過一個想法:
    不能讓這個人活著回去。
    不能讓任何一個人看見自己這個樣子……不能讓其他人知道!
    他殺了他。
    一種暴虐殘酷的性格——或者說意識,忽然主宰了易覃,讓他在那一刻變得非常饑餓,非常地想吃東西。
    他看見自己的兩隻手頃刻間分散支離開來,變成了兩攤蠕動四散著的蟲子。
    它們的形狀不斷地變化著,表麵再看不到人體的肌肉紋理痕跡。但易覃確實能感覺到,那是他的雙手。
    易覃的“手”深深探進了男人的心髒裏。
    他看見那些白色的肥蟲紛紛張大嘴巴,饑渴若狂地爬進了男人的身體,鑽入他的七竅,啃噬著對方的內髒——
    □□就在這過程中被一點一點地蠶食幹淨。
    而易覃也感覺到了一陣詭異的飽腹感。
    當白蟲們徹底吃掉男人心髒的那一刻,易覃倏然覺得,自己的體內多出了什麽東西。
    他張開嘴巴,一條肥厚的長舌頓時從易覃的口腔深處彈射出來!
    這個男人,是一個青蛙變種人。
    ……他,獲得了對方的能力?
    處理完男人的屍體後,易覃又悄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歇斯底裏了一個多星期的他,突然感覺到一陣無比詭奇的滿足與寧靜。
    他沉沉地睡著了。
    第二天清晨,易覃早早地醒了過來。
    他叮囑上門的手下,讓他們不要去管那個突然消失在幫派裏的男人。以及提出了一個相當奇怪的要求,讓他們……去給他找一些變異生物來。
    他需要做一些實驗。
    一開始,易覃隻是叫手下專門剖開動物們的內髒,端上來給他吃。
    但那些經過幾道轉手處理的內髒器官對他來說沒起到任何作用。
    於是他又發話,讓手下直接把活的動物送到房間外麵。
    幫眾們並不知道易覃的用意,但幫主發話,他們也不敢違背,紛紛出去打獵。
    那個男人的能力,還是有些太雞肋了。易覃活嚼著一隻變異變色龍時,這樣冷漠地想著。
    其實如果拿幫裏的幫眾來實驗,也不是不可以。但太弱的能力,吞噬了也沒什麽意思。
    如果能吃了他那些手下的得力幹將——
    易覃眯了眯眼睛。
    他倒是願意。可自從去了一趟防空洞後,易覃的得力幹將本就折損不少,死的死,傷的傷,幫裏如果再有更多的人消失……
    那就太明顯了。
    漸漸意識到自己根本擺脫不了這些蟲子,從而放棄了抵抗之後,易覃開始專心研究奪取能力的事。
    在他最初極度崩潰之時,易覃曾絕望地想過一瞬,或許這些蟲子就是對他拋下文姝的懲罰與報應。
    文姝死前仰起脖頸來看他的那一幕時不時在易覃的腦海中閃現,變慢,回放,好像揮之不去的陰魂。
    但後來,易覃改變了自己的想法。
    他想,這是老天給他的機會。就連走入地下防空洞,似乎都是命中注定好的一環。
    他注定是要成大事的人。
    易覃吃了很多很多的東西。
    他有些失望地發現,並不是所有他想要的能力,都是可以靠“吃”來獲得的。極少時候會成功,大部分嚐試會失敗。
    在二探地下防空洞前,他總共也就獲取了三種額外的能力。
    他開始接受那些給他帶來意外之喜的蟲子——並且事實上,除了接受,他也別無他法。
    那頭先爬進他身體裏的蟲子究竟分裂到了多少個?易覃有時也會短暫地思索一下這個問題。
    一千隻?一萬隻?還是更多?
    恐怕隻有蟲子自己清楚。
    易覃不再試圖將這些蟲子取出來。他用紗布纏滿了身上被劃拉得血肉模糊的傷口,定時上藥,依舊不打算見任何人。
    直到一個星期後,繃帶脫落。易覃發現,他已經不能用肉眼看見那些蟲子了。
    但他知道,它們並沒有離去。
    它們隻是在他的身體裏鑽得更深了。
    偶爾的,蟲子們也會像那些池塘裏的魚一樣,一堆堆地浮到靠近肌膚表皮的地方透氣。
    它們滾動著將易覃的皮膚撐頂起來,像是想要爬出來望望風。
    易覃感覺得到,自己的□□正在愈漸虛耗,而與此同時,他的能力也在逐步變得強大。
    真是一種矛盾的體驗。
    一方麵,這些蟲子帶給了他更多力量。但另一方麵,易覃也心知肚明,再這樣下去,總有一天,他會被這些蟲子啃食得連骨頭都不剩。
    他必須得找到一個方法……一個,能讓他繼續活下去的方法。
    ——易覃知道,這一切的源頭,包括最終的解決辦法,恐怕都在地下,那個令所有人望而生畏的防空洞裏。
    又過了兩三天,文靜來找他了。
    盡管其他手下在門外百般勸阻,但文靜十分堅定,最終還是闖進了房裏。
    易覃靜靜地坐在床上,脖子以下的部位全被嚴嚴實實地遮掩在衣物裏。聽到動靜,他緩慢地扭過頭來,看向來人。
    室外的自然光線打在他的身上,映亮了一張慘無血色、神情如同木偶的僵硬人臉。
    饒是已經準備好要和易覃對峙的文靜,在看到對方的現況時,也忍不住眉心跳了跳。
    那一瞬間,她甚至覺得自己看見了一個假人。
    強力壓下心中莫名湧起的恐懼,文靜重新冷下臉來質問:“我姐姐去哪兒了。聽他們說,你帶我姐去了地下防空洞。她人呢?”
    易覃再次眯起眼睛,打量著麵前的女人。
    他的心底驀然湧上一股染血的渴望。想要吃東西,想要吃些……新鮮的東西。
    如果把文靜在這裏殺了會怎樣呢?
    這女人比她姐姐小三四歲,變異的時間也要晚一些。如果不是文姝以情人身份來找他求情,易覃一開始是不會同意讓文靜也進入幫派的。
    和她的姐姐一樣,文靜也是一條蛇類變種人,隻不過品種不同。實力要比文姝弱一點……但總的來說,也還算不錯。
    想到這裏,易覃不由得舔了舔自己的齒尖。
    在得知自己擁有了那種“能力”後,易覃的第一個想法就是,可惜了。
    如果他當初在防空洞裏就覺醒了該有多好。那樣的話,就連文姝的能力,他說不定也……
    不過沒關係,眼下,這不就有另外一個送上門來了嗎。
    她們姐妹二人父母雙亡,平時在幫中幾乎獨來獨往。就算有一天忽然消失不見,恐怕也沒什麽人在意。
    但是……算了。等到了下麵再說也不遲。起碼,得讓這群沙包先將他安全護送到終點。
    易覃玩味地勾起了一個淡淡的笑容:“文靜,你想去找你的姐姐嗎?”
    “你根本不知道我經曆了什麽。”一通大喊大叫過後,易覃的神情歸複了部分平靜。
    他那目前還是人類形態的胸膛仍舊還在劇烈地起伏著,腮幫子也氣得一鼓一鼓。
    雖然可笑,但這樣的易覃起碼還有些人氣兒,以及,人類的情緒。
    謝鬆原輕描淡寫的挖苦勾起了易覃心中的怒火,縱然他知道對方是在故意諷刺他,想給他找不痛快,但易覃還是無法控製內心深處那些陰森的惡意。
    沒人知道,他一路走到現在,有多麽的不容易。
    當他第一次看見那些惡心的蟲子出現在自己的臉上時,他的心理防線幾近瓦解潰散,不敢相信那鏡中醜陋的男人竟是他本人。
    ……也沒有人知道,為了不讓自己的身體被蟲子吞噬啃光,繼續腐爛崩壞下去,他究竟要下定多大的決心,做出什麽樣的犧牲,才能強忍著反胃的情緒,和蟻後交/合。
    ——就為了完成那該死的徹底變種。
    他易覃什麽時候受過這種委屈!
    特別,特別是謝鬆原,他居然還敢嘲笑他。
    易覃的眼睛裏醞釀著冰冷的寒意。
    易覃想不明白,為什麽這個除了臉以外一無是處、隻能依靠其他男人生存的小白臉也能嘲笑自己。
    憑什麽就連謝鬆原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廢物,都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地獲得那隻大蜘蛛的能力。
    而他為了那些力量,被這些惡心滑膩的蟲子弄得一度無比狼狽,醜惡不堪,乃至不得不咬著牙成為一個“種/蟻”,在那些曾經的手下麵前出盡洋相……
    易覃甚至能想象出來,他們都是怎麽在背後看待和議論自己的。
    可是謝鬆原……他居然沒有為此付出任何代價。
    對方看上去依然是一個正常且俊美的人類青年。皮膚白淨,光滑,和易覃第一次在白袖身邊看見他時一模一樣——
    除了在地下摸爬滾打了一圈的謝鬆原如今正髒兮兮的。
    易覃的眼裏幾欲噴出火苗。
    這不公平!謝鬆原有什麽資格輕鬆擁有他不能擁有的東西!
    也許是男人的臉色太臭,幾乎都把心理活動寫在臉上,謝鬆原看了片刻,還是忍不住“咦”了一聲。
    他第一次發現,原來一個人即使沒有眼珠,也可以把那種想要把人吞下去的狠戾神色做得如此淋漓盡致。
    易覃的臉雖然已被蟲蛀空,肌肉萎縮——或者幹脆已經被吃得不剩一口,變得十分緊繃。但此時此刻,因著對於謝鬆原的憤恨與惱怒,男人的表情依舊十分活靈活現,每一塊僵死的肌膚都在努力抽搐。
    易覃冷哼一聲,試圖按下心中怒氣:“不錯,是我小看了你。看來你確實有兩把刷子,否則,我不可能現在才發現你的秘密。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你居然可以拿走那隻蜘蛛的能力。”
    看到那從謝鬆原的手心中噴發出來的蛛絲時,易覃就知道,謝鬆原和他是同一類人。
    然而令他氣憤與不解的是,明明是他先趕到那兩具動物的屍體身邊,先下手為強的。
    為什麽偏偏易覃最想要的蜘蛛能力不能得手,謝鬆原卻可以做到。
    想到這裏,男人的鼻腔間擠出了沉重的嗤笑:“但是這也不重要了。謝先生,我終於可以說了。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我就很想吃了你,不知道為什麽,我當時就覺得,你的心髒應該很好吃。雖然就算吃了它,我也不可能從你這種廢物身上獲取任何能力。鑒於我對你很感興趣,我一直很猶豫——”
    “但現在,你自己主動解決了這個問題。你讓我不再猶豫了。”
    易覃忽然抬起手,在謝鬆原的臉上拍了拍,那紙皮一樣酥脆的肌膚又幹又硬,觸之令謝鬆原悚然抬眼,生怕對方的手指忽然變成蟲子。
    他冷冷地幹笑兩聲,將臉偏到一旁,躲開了易覃的手。
    謝鬆原不知道易覃的那些具體經曆,隻能根據對方眼下的情況來做出推測:“吃掉心髒?你對那對姐妹也是這麽做的嗎?”
    “你說文姝和文靜?”易覃單側的眉毛詭異地高高挑動起來,自然流露出一種惋惜的語氣,聳聳肩說,“雖然我也想奪取她們的能力,但很可惜,文姝不是被我殺死的。至於文靜……”
    易覃短促地陰笑起來:“我本來想殺了她的。那個女人,比她姐姐難騙一點,不過我還沒來得及動手,她就受到了驚嚇,和那隻白狼就一起掉下去了。現在?應該是死了吧。”
    謝鬆原:“……”他想了想那個場景,心說任何人突然看見一個男人的身上冒蟲子,都會被嚇到吧。
    不過在這間隙之中,他還是捕捉到了些許信息點。
    易覃是通過食用心髒的方式來剝奪生物天賦的。這種方式其實和小桃很像。
    而且……
    謝鬆原飛快地回顧了下對方剛才說過的話,忽然意識到了什麽。
    埋藏在記憶淺處的一個關鍵點突然被喚醒,謝鬆原驀地想起之前的那隻角蜥。
    被挖了眼睛的,死相慘烈怪異的角蜥。
    一開始,謝鬆原並沒有在意那麽多細節。因為他下意識地以為,“神”是獨一無二的,這種獲取生物天賦的方式隻有他自己知道。
    謝鬆原將自己放置在了一個信息盲區。
    但事實上,易覃早有嚐試,並且趕在他之前就拿走了其中一種能力。
    所以“神”才會在發現角蜥的生物天賦“不可提取”時這麽震驚。
    而聽對方的意思,易覃其實是沒有辦法得到大王蛛身上的蛛絲天賦的。
    這又是為什麽?謝鬆原一時沒有想通。
    他的眼睛輕輕一轉,還是決定將眼前的話題繼續下去:“掉下去了?他們在地下,還能掉到哪裏去?”
    易覃卻陡然麵色一凜,不再回答謝鬆原的話了
    :“你在套我的話?哈,就算知道了,又能怎麽樣呢?你覺得,我還會放你從這裏出去?”
    謝鬆原慢吞吞地“唔……”了一聲,看樣子是在沉思:“好吧,那麽你打算怎麽做呢?易幫主。也吃掉我的心髒?說實話,我不理解。”
    “你也吃了那隻蜘蛛的心髒吧?你連直接從它的身上剝奪能力都做不到,為什麽你會覺得,隻要吃了我,就一定會從我身上獲得這個二手技能?你有沒有想過,也許這個技能跟你的身體並不兼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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