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 9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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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鬆原沒有急著上去:“車停在哪?”
    “本店不提供專門的停車服務。樓後麵有個院子,  你們想停的話可以在那裏停。不過旅館是從居民樓隔出來的,院子其他人也都在用,不保證安全。”女老板側頭看了眼他們停在街道上邊的車,  嘖了兩聲。
    “還有個辦法,就是從這裏出門左轉兩百米,有個收費停車場,  那裏有勢力專門做這種生意,  安全性高很多。”
    “謝謝,  我們先上去看看。”謝鬆原想了想,  沒有多說什麽,  拿著老板給的卡片,拉著貓貓的爪子上了樓。
    從老破民居改造來的旅館,樓梯窄而陡,有些不好走。白袖皺著眉低頭,兩隻高而且厚的雪豹腳掌差點不知道該怎麽走路。
    不過總算是來到了他們的房間。這個旅館的門鎖是那種電子密碼鎖,不靠刷卡,用的是安插在鎖裏的電池供電,謝鬆原舉著女老板給他們的卡片,對照著上麵的密碼按開了鎖:“貓貓進來。這幾天,  我們先住在這……”
    話音驟停。
    饒是一向冷靜如謝鬆原和白袖,  都不由得在看見屋內的場景是稍微驚訝地張大了眼睛。
    謝鬆原更是一下就明白了,這家旅店從內到外透出來的不正經感究竟是怎麽回事。
    這居然是一家……情趣旅館。
    房間內的燈光被女店主惡趣味地改造成了和樓梯間一樣的暗紅色調。房間內的角落裏點著蠟燭,窗簾是紅色的廉價薄質絲絨,  正中間的大床上還用紅色的玫瑰花瓣堆出了愛心形狀。
    空氣裏漂浮著有些劣質的香水氣味。
    謝鬆原和白袖:“……”
    本來隻是想盡快找個地方住下,  又看中了這家旅館的價格額外實惠,  可以為初來乍到的二人省下一些錢。情急之下倉促的二人卻根本沒有考慮過,  這家店為什麽這麽便宜。
    就在這時,  隔壁的房間已經迫不及待地傳出了一陣床榻搖晃的聲音。
    當中還摻雜著叫/床聲。
    大清早的,誰這麽精力旺盛。
    擠在門邊的兩人有些尷尬地互相對視了兩眼。
    看見這家旅館這麽低價,他們已經提前做好了一些心理準備。比如房間又破又小,甚至沒有窗戶。比如床單又薄又爛,已經被用到起毛……
    總之多多少少應該有些理由。
    卻沒有想到,居然是這種原因。
    末世裏還能玩這麽花的?謝鬆原起先還有些詫異,後來轉念一想,又覺得也不奇怪。
    能混到黑市二三層的人,基本上已經比外邊的普通人好過很多了。達到了一定的生活水準後,難免會生出一些其他的需求。
    謝鬆原道:“……要不我們還是去上一家吧。”
    白袖抿了抿唇:“可是上一家要兩百多塊。”
    他們從旅館一行人手上搶來的兩千個星幣裏,刨去花錢買蔬菜、打點勞力市場的人花的二十多個星幣,進入二層花的四百個星幣,就隻剩不到一千六百幣。
    按照這家旅館的一晚一百五來算,假設他們需要在這裏住上一星期,那就是一千零五十幣,剩下五百幣……
    如果住別的旅館,花銷隻會更大。
    讓住宿的花銷占了大頭,這絕對是一種不理智的行為。他們剛來二層,還摸不清這裏的物價,身邊隻留著五百個星幣,已經算是相當手頭拮據,不能再多花了。
    白袖拉著謝鬆原的手往房間裏麵走,四處端詳著看了看,說:“其實……這個房間還蠻大的,比我想象的好多了。謝鬆原——”
    漂亮的青年回過神來,身後的毛絨大尾巴輕輕一勾,忽然在另一個人的肩上蹭了蹭:“其他旅館都太貴了,我們就住這裏。”
    謝鬆原:“……”被蹭到的地方有一些癢。
    他的貓貓也太乖了。
    不行,他得想辦法在黑市多搞點錢,讓白袖住大別墅。
    謝鬆原一把就輕輕抓住白袖快要滑下去的雪豹尾巴,回過神來,像是擺弄玩具似的在手心裏捏捏,衝著對方笑了笑:“那就聽你的。”
    暗紅的光線太過曖昧壓抑,謝鬆原半條膝蓋壓在床上,把床邊緊挨著的窗簾拉開,打開窗戶,朝下看了看。
    旅館後邊果然是個居民區的公用院子。
    房間正衝著院子裏的方向,這一點看上去還不錯,方便他們照看自己的行李。
    謝鬆原倒不心疼去專門的收費停車場要花的錢,但是兩者之間相隔了幾百米,如果他們要用什麽東西,還得一趟一趟地搬過來,不夠方便。而且不管是把車停到停車場還是院子裏,謝鬆原都不可能完全放心,是要留一些小蜘蛛在裏麵看守物資的。
    雲城的冬天天寒地凍,讓小蜘蛛們在外邊受凍,謝鬆原也於心不忍。如果挨得近些,還能讓幾波小蜘蛛輪番值班……
    就是這屋子裏也好冷。
    謝鬆原輕輕嗬出一口熱氣,麵前緊跟著出現一叢四散開的白霧。他趕緊關上了窗,跳下床來,說:“你就在房間裏呆著,我去樓下把車開進來,再拿點東西。”
    順便問問,旅館的房間裏能不能開暖氣。雲城裏既然能做到供電,其他的基礎能源應該也有。旅館又是從民居改造來的,其實房間裏也有打通了的廚房。
    謝鬆原對著灶台沉思了幾秒,試探著擰了擰開關。
    沒火。
    看來還是得問下老板。如果能直接在房間裏開灶,那就不用頂著大冷天在外邊生火做飯了。
    謝鬆原抓起卡片下了樓。
    出了旅館的門,先是停好了車。白袖不知道什麽時候又打開了房間的窗戶,估計是怕謝鬆原找不到他們的房間在什麽位置,正趴在窗台上,歪著腦袋,饒有閑情逸致地瞧著謝鬆原跨出車門。
    “貓貓,你聽說過萵苣姑娘的故事嗎?”謝鬆原一隻手擋在額頭,朝上方仰視,“你要是把尾巴放下來,我估計都能直接從這裏爬上去了。”
    白袖身後的毛茸茸大尾巴應聲而起,好像也聽到了青年在叫他,在謝鬆原看得到的地方,在空中畫了個圈。
    “我的尾巴才沒那麽長。”白袖的嘴唇動了動,忽而貓一樣地一下鑽回房間裏,走了。
    謝鬆原笑了笑,開始將需要的東西一樣一樣地搬出來。一整箱的飲用水、食用油、可能會用到的食材、自製醬料、零食……還有剩下沒做完的貓毛和工具。
    對了,還有他今天剛買到的五顆巨型萵筍。
    總共也搬了小半車的東西出來。
    謝鬆原自然不會自己一趟一趟地跑上跑下運物資,那樣太累了,也太麻煩。他直接把蟹殼鍋拿了出來,當做運輸用的容器,把所有要用的東西都裝在裏麵,然後用蛛絲纏住蟹殼鍋兩邊的把手——
    “貓貓,幫我接一下東西。”
    雖然沒再看到對方的身影,但謝鬆原知道,白袖就在距離窗口不遠的地方。
    果不其然,他這一叫,白袖就又出現在了窗邊。
    謝鬆原取出一根足夠結實的長長蛛絲,一端栓在蟹殼鍋這頭,一端則讓兩隻小蜘蛛叼著,順著旅館外邊的牆爬了上去,交到白袖手中。
    白袖提溜著蛛絲往上一拉,就將物資穩穩當當地運上了三樓。
    來回總共運了三四趟,總算把東西都運完了,最後一趟的蟹殼鍋裏,還裝了滿滿當當的半鍋小蜘蛛。
    小蜘蛛們明顯是蛛生第一次坐電梯,紛紛用自己毛茸茸的前爪扒著鍋邊,好奇地往下方望。
    剩下的一部分小蜘蛛還留在車裏,謝鬆原需要他們幫忙守著車子。
    就在他一趟一趟運東西的時候,謝鬆原還能感受到不少從暗處傳來的窺視目光。然而每當他抬起頭試圖尋找那目光的來源,卻又隻能看見灰撲撲的牆壁和窗口。
    謝鬆原勾了勾唇角,沒太放在心上。他坐回吉普車裏,正在教小蜘蛛們如何打開車窗。
    “今天晚上可以能要委屈你們一下,在車裏睡覺。因為外麵太冷,就不給你們開窗了。不過如果如果遇到了想砸車窗的壞人,還是要記得幫媽媽把壞人趕走哦。”
    謝鬆原如今對於使用幼兒園老師一樣的語氣和小蜘蛛們說話這件事,已經相當沒有壓力了。
    哄幼年蛛,不丟人。
    一群黑咕隆咚的幼年大王蛛圍在座位和窗邊,乖乖地看媽媽教學。
    “看到沒有?這裏有個按鈕。你們這樣按一下,車窗就降下來一點點。再按,再降……學會了嗎?”
    謝鬆原抓起一隻小蜘蛛現場驗收:“來,你來試試看。”
    小蜘蛛舉起自己軟絨的前爪,猶豫了幾秒,對著按鈕敲擊了一下。
    車窗打開了。
    小蜘蛛一下子振奮起來,在媽媽的掌心中一躍而起,衝謝鬆原驕傲地挺起胸脯。
    “真棒。”謝鬆原撓了撓它的肚子,“我晚些再來看你們哦。”
    小蜘蛛們瞬間如同洶湧的潮水一般衝了上來,圍著謝鬆原的手臂,對著他蹭蹭。還用一隻隻黑黝黝的滾圓蛛眼眼巴巴地瞧著他:“媽媽,想媽媽。一定記得,看好車車。”
    謝鬆原:“……”哎。
    擁有一群太愛自己的小蜘蛛,真是一種甜蜜的負擔。
    謝鬆原差點被小蜘蛛們的熱情擁擠得抽不開身。好不容易安撫好了幼年大王蛛們,他在外邊關上車門,又給吉普車的車身上纏了好幾大塊厚重結實、扯都扯不爛的蛛絲。
    尤其把車頂上那些還暴露在外邊的東西裹得極為嚴實,密不透風。
    謝鬆原拍了拍手,回到了旅館。
    順便問了老板暖氣和煤氣、水的事情。
    “地暖有,煤氣和水沒有。”女老板道,“這年頭,哪有人管那些工廠。你要是想生活做飯,可以到外邊的公共區域燒炭生火。要是覺得外麵冷,也可以自己在集市上買煤氣罐,或者燃料油,到房子裏做。”
    “至於水……現在電都緊缺,自來水廠也停了,黑市裏的水都是讓人到外邊的水井裏打上來的。如果是想洗澡的話,黑市二層就有個澡堂。平常用水也需要在黑市裏買。”
    也在謝鬆原的預料之內。
    末世物資緊缺,水、電、煤氣……這些都是緊俏資源。
    他本來就沒有抱特別大的希望,聽說能提供暖氣,已經算是相當驚喜。
    一間房一個星期的暖氣費用是四十星幣,加起來可以買二十根變異萵筍。不過這個價格還在謝鬆原的承受範圍,他想了想,還是沒什麽猶豫地一次性付清了。
    女老板看見他選擇把車停到後院,也不意外。黑市物價這麽高,大多數人還是勒緊了褲腰帶花。哪怕隻是幾個星幣,都是很寶貴的。
    許多人之所以選中了她這家旅館,也是因為價格便宜。隻是沒想到謝鬆原居然願意額外在暖氣上邊花錢——不知道該說對方懂得享受生活,還是心疼老婆。
    畢竟很多人是寧願在旅館裏成天冬眠來挨過寒冷的天氣,都不願意多花一個子兒的。
    漂亮的女人挽了挽肩上的長發,見謝鬆原轉身要走,張口叮囑道:“貴重物品自己保管好,如果被人偷了,本店是不負責賠償的。別怪自家人沒提醒你。”
    謝鬆原禮貌地衝她頷首:“謝謝。”
    *
    回到房間,謝鬆原謹慎地鎖好了門。
    女老板的動作倒很迅速,二人又等了五分鍾,房間內的地暖就明顯起了作用。
    謝鬆原和白袖兩人合力,將搬上來的東西擺放到合適的位置。所有和吃有關的,都放進廚房。一些日用品和工具,就擺在房間裏的桌子上。
    房間內漸漸暖和起來,謝鬆原也終於鬆了口氣。要是連睡覺的地方都這麽冷,在黑市裏的日子還真不好過。
    這不同尋常的溫暖甚至讓謝鬆原恍惚回到了災難來臨之前,感覺自己終於從荒原落入了人世。
    在現代世界裏稀鬆平常的設施如今在末世裏變得異常昂貴難得,甚至是“上層人”才能享受到的先進科技,實在很難不讓人感到諷刺。
    屋內的溫度上升,不需要穿太厚的衣服了。兩人都把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搭在門口的衣架上。謝鬆原掃開了被子上那團令人尷尬的玫瑰花瓣,特意掀開被子觀察了一下整潔度——
    光是這麽瞧著,床單和被子看著倒是都挺幹淨的。不過為了安心,他還是把之前在車裏蓋的蛛絲毯子拿上了樓,稍微延展了一下,直接蓋在床上當做床單。
    除此之外,謝鬆原又臨時用小桃嘴裏的蛛絲造了個尺寸適當的被套、加上一對枕套,分別罩在這幾樣床上用品上麵。
    可以安心躺在上邊了。
    房間裏還有小蜘蛛們巡邏,不用擔心中途會有人闖進來。隔壁房間的臨時住戶似乎也暫時偃旗息鼓,沒再製造出大的噪音。
    謝鬆原把那過於惡趣味的曖昧紅燈關掉,轉而開了一個顏色正常的幽暗床頭燈,衝白袖拍了拍自己身旁的床單:“貓貓過來,我給你看看尾巴……不是,褲子。你的褲子沒撐破吧?”
    白袖一臉懷疑地朝著青年走了過來。
    說到這個尾巴,他就還有些來氣。白袖從前要麽就是純粹的人形,要麽就是完全變成雪豹。哪怕之前在溪城的地下曾出現過方便他鑽爬兼打架的半獸人形態,也從來沒有變出過尾巴。
    可是今天,他的尾巴居然跑出來了。
    而且還頂破了褲子。
    難道是因為天氣太冷,導致就連他的身體也迫不及待地想要變回獸形了?
    一想到謝鬆原剛給自己找到的新褲子,沒穿多久就弄出了個大洞,白袖就覺得有點鬱悶。偏偏謝鬆原還用那樣促狹的語氣和他說話——
    白袖的臉忍不住熱了熱。
    他眼簾轉動,上下睨著謝鬆原那張俊美無瑕的麵龐,道:“你到底是想看我的尾巴,還是想看我的褲子?”
    他怎麽感覺,謝鬆原總是對他的爪子和尾巴特別感興趣呢?
    謝鬆原憋著笑,輕輕抓住白袖自然垂在腿邊的手腕,將他一下子拉了過來:“我想看看你的褲子壞了沒有,我想辦法給你補補,後麵還能穿。”
    “……要不你先趴下?”
    ……
    白袖的頭頂和身後傳來青年悅耳的低笑。
    不知道為什麽,他感覺有點羞恥。
    甚至開始覺得,謝鬆原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讓他用這種姿勢,趴在青年的大腿上。
    他的胯骨就搭在謝鬆原的下半身上,整個上半身因為腰身的壓低而伏在床單表麵。
    白袖的雙臂在身下折疊,有些赧然地將臉半埋在自己的臂彎裏,兩條毛茸茸的後腿被寬鬆的運動褲腿包著,在床上無限地拉長,伸直,在腳腕處輕輕交疊。
    年輕的美人時不時忽然因為從尾巴根上傳來的觸感而猛地抬起頭,瞪著自己那對形狀優美漂亮的眼睛,衝謝鬆原露出惱怒又羞恥的光芒:“謝鬆原,你到底在摸哪裏。”
    又或者:“謝鬆原,不要亂看。”
    白袖那蓬鬆柔軟的尾巴因此高高地揚了起來,軟乎乎的雪豹尾巴尖兒直接舉到謝鬆原麵前,擋住了對方的視線。
    “……”謝鬆原的眼前一片黑影,眼瞼下方的肌膚被豹豹尾巴上的軟貓刮蹭得很癢,讓他有點蠢蠢欲動。
    還很想打噴嚏。
    怎麽說呢,主要是白袖的這個反應實在是太有意思的。完全能讓一個本來沒那方麵的意思的人也有了點意思。
    真的很可愛。尤其白袖這時還是半獸人的狀態,他的爪子、腳,還有尾巴,都是動物玩偶一樣的誇張尺寸,軟又綿密的白色底毛上浮著不規則的黑色斑點。
    襯得趴在他腿上的白袖活活就是個懶洋洋的漂亮大貓。姿態慵懶,身形修長,裹著厚厚一層絨毛的腰線依舊很窄。
    謝鬆原笑了一聲,直接伸手,抓住了遮在自己眼前的大貓尾巴。
    剛想對著那尾巴尖兒親一親,忽然想到這個地方不久前還抽過旅館裏的那幾個人,於是一個急刹,他的唇下移了些,輕柔的吻落在尾巴更下麵的地方。
    “這麽可愛的尾巴,怎麽能拿來抽人。”謝鬆原揉了揉那處的尾巴,把附近的豹毛都揉得亂飛起來,半真半假地說,“弄髒了可不好。答應我,以後隻用來抽我,好嗎?不過是很溫柔的那種。”
    “……”
    那溫熱的觸感讓白袖的尾巴根都發起燙。
    白袖眨了眨眼,好像遇到了變態似的,飛快地將自己的尾巴從謝鬆原的掌心中抽了出來,不假思索地在青年的手腕上輕輕打了一下,那意思好像是:讓你亂說話。
    結果謝鬆原笑得更厲害了:“謝謝。”
    白袖抿了抿唇:“謝鬆原,我感覺你越來越奇怪了。”
    之前怎麽沒發現,謝鬆原居然是這種人呢?這麽的,這麽的愛對他動手動腳。
    老是親他的尾巴和爪子,這算怎麽回事……
    起碼也親一親臉吧。
    白袖的兩隻前爪在床單上縮了縮,有些無措地回頭看著謝鬆原忙碌。
    謝鬆原的動作很認真,也很小心。白袖的雪豹尾巴連接在尾椎骨後邊生長,位置不上不下,之前被外邊的夾克外套遮住,還看不出什麽,現在一瞧,才發現破的洞還不小。
    謝鬆原忍著笑,也沒有其他方法,用自己手上的黏性蛛絲一點點粘在裂開的麵料兩邊,讓破洞粘合起來,最後隻留下一個剛好能讓豹豹的尾巴伸出來的洞。
    在這過程中,他難免會碰到白袖的尾巴。
    動物的尾巴——尤其是靠近尾巴根的部位,是相當敏感的。每次稍被謝鬆原輕輕一碰,周圍的部位都會立刻泛起一陣異樣的感覺。
    更何況對方的手還總是那麽不老實,總是隔三差五就對著白袖的尾巴愛不釋手地捏捏摸摸,有時候還會拿起來聞聞親親……
    白袖咬著唇稍作忍耐,盡管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忍耐什麽。
    但就是覺得有種……令人覺得羞恥的酥麻。
    他甚至輕輕喘起了氣,身體暗暗緊繃,生怕出現了什麽奇怪的反應。兩隻雪豹前爪也情不自禁地按在床單上,不斷地來回抓撓。
    直到謝鬆原終於“大功告成”,白袖才終於暗暗呼出口氣。一下子就從謝鬆原的懷抱裏翻過身來,抽回雙腿,兩隻豹豹後爪不客氣地踩在謝鬆原的大腿上。
    他毛茸茸的粗長尾巴則直接從白袖的屁股下邊冒了出來,一下、一下地同步扇打在謝鬆原的小腿上,最後,尾巴尖兒稍微彎曲,勾住了對方的小腿。
    “謝鬆原,你占我便宜。”
    但這模樣怎麽看都不是拒絕被占便宜的意思。
    謝鬆原撈起白袖那雙已經拿水衝過、現在變得幹幹淨淨的貓爪,放到床上,自己也上了床。
    “那怎麽辦。”他伏低了身子,雙手輕輕扶住白袖兩側的下頜,在對方的唇瓣上啄了啄,“你報警吧,看看貓貓界有沒有警察來抓我。”
    謝鬆原掀開被子,把自己和白袖同時裹進裏邊,雙手摟著白袖的腰線,力道稍微加重。
    此情此景,加上他們身處的這個情侶玫瑰大床房,感覺不做些什麽實在不合適。
    但要是做了什麽,感覺也不合適。
    原因無他,他們奔波了一天,好不容易總算確定了暫時的住所,哪怕根本沒做什麽體力活,打架也沒花太大力氣,但還是從心理上感到了深深的疲倦。
    二人迫切地想要閉上眼睛,好好睡上一覺,補充精神……
    再去想該怎麽繼續在黑市生活下去的事。
    正想著,白袖已經在謝鬆原的懷裏打起了哈欠。
    謝鬆原失笑,低頭又黏黏糊糊地吮了吮白袖的唇瓣:“困了就睡吧。剩下的事情,等醒了再想。”
    白袖也攬住他的脖頸,在青年的鼻尖上淺淺地親了幾下。
    *
    謝鬆原說不清他們究竟在床上躺了多久。他和白袖都睡得很沉,中間似乎隱約聽見樓下傳來了些驚恐的尖叫——
    那聲響甚至引得屋內的小蜘蛛們都紛紛從地麵躍上了大床,一蹦一跳地從謝鬆原和白袖身上跑了過去,圍在窗邊,看得津津有味。
    身上傳來軟軟的觸感,謝鬆原仿若味覺,翻身將懷中的白袖摟得更緊,對方也低著頭,直往他頸窩處鑽。
    一覺睡到外邊的天空變得完全黑暗。謝鬆原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角,一瞬間甚至有種自己躺到了天荒地老的感覺。
    “貓貓,該起了。我們去外邊買點東西。”謝鬆原輕輕推了推白袖的肩膀,率先下了地。
    從旅館那群人身上得來的兩千金幣完全是意外收獲,如果他們再不想辦法主動從黑市裏賺點錢到手裏,坐吃山空,恐怕也就是短短半個月內將會發生的事。
    想到這裏,謝鬆原不得不慶幸他們選擇住在這家旅館。
    光是多加了一項地暖服務,一星期就多了四十星幣的支出,再加上額外的買水、買煤氣、買各種材料的費用,恐怕根本剩不下多少錢。
    還是得想辦法搞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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