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 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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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梧恍恍惚惚去喊了老師,結果就是好幾個人轟轟烈烈急急忙忙跑出來,又小心翼翼的把上官諾扶進去,直到她在眾人眼下吃了藥,仿佛已經沒事了般在學堂裏端坐,也沒有再出來。
一個人站在門口的宋青梧:qaq
幸好很快就下課了,得知上官諾沒什麽事,老師悠然的從裏麵走出來,一側眼見宋青梧還站著,順道過來語重心長的同她說,“我知道你們家族中或許對你們另有安排,但多讀點書總是好的,腹有詩書氣自華,你已連續遲到兩日了,可是不想讀書?”
“不不不,想的想的。”宋青梧連忙否認。
“那你為何遲到?”
“有,有點事。”
宋青梧心虛低頭,連老師都不敢看。
老師歎了口氣,愈發語重心長,“我知你是個好孩子,從前的事情便罷了,日後可要好生讀書,學識是文人的資本,你需明白。”
“是,學生明白。”
宋青梧對老師素來恭敬,也因此老師才願意與她多說兩句,見此點點頭,雙手背在身後,正欲離開,忽然迎麵撞上一男子。
老師一驚,“男子?還沒到午時,怎就過來了?”
宋青梧也一驚,下意識抬頭望去,看見了自家小夫郎拘束緊張的站在老師麵前,向她投來求救的目光。
她忙快步走過去,站在孟言初身側,向老師鞠了一禮,“老師,這是學生的夫郎,在隔壁綠水書院讀書,大抵是過來找學生的。”
孟言初悄悄靠近宋青梧一點,向那老師行了個男子禮,尊敬有禮的喚,“師長。”
老師像是驚呆了,眼珠子滴流圓,來回的看宋青梧和孟言初,“你夫郎在綠水書院讀書???”
老師無法維持冷靜。
宋青梧應了一聲。
老師愈加震驚,“你們宋家……也會讓少夫人出來讀書?”
“自然,多讀些書都是好的,無論女男,都應該讀一些。”
宋青梧語氣溫和道。
聽她這麽說,老師也讚同的點點頭,“確實如此,無論女男都應該讀書,你做的很好。”
老師莫名誇讚了她一番,然後才轉身離開。
人一走,宋青梧緊繃的肩就垮了下來。
孟言初愈發大膽的湊近,“妻主,侍身一下課就來找你了。”
宋青梧隨手抓住那隻抱著她的小手,要求道,“在外麵,別亂動。”
孟言初不大高興,但也規矩的站好了,隻一雙手被人親近的握住。
宋青梧也沒有要鬆手的意思,就拉著人的兩隻手問他,“可要進去坐坐?”
“嗯,想去。”
孟言初看起來總是一片乖覺,於是宋青梧點點頭,“嗯,行,走吧。”
拉著人進了學堂。
學堂裏其她學女,早已震驚的無以複加,從看見宋青梧跟她夫郎說話開始就震驚了。
有不知道情況的還被旁的好心學女科普,直道那清俊公子原是宋青梧的夫郎,今日不知為何又來書院黏她。
如此黏人的夫郎,宋青梧也不想著教一教,世家大族的少夫人該以穩重為先才對,還由著他黏。這般想的人眼裏漏出一絲怎麽都藏不住的豔羨。
宋青梧一路將人引到自己的位置上,按著他肩膀叫他坐著,上官諾便起身相迎,“姐夫來了。”
“嗯,上官小姐好。”
夫郎一向羞怯,宋青梧是知道的,見他不好意思的半個身子躲在自己身後,安撫般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發。
旁邊有小姐天真問道,“宋青梧,你夫郎怎麽過來了,不是還沒到午膳時間嗎?”
“哦,他在隔壁綠水書院讀書,大抵是下課太無聊了就過來找我了。”
那位小姐:!!!
“你讓你夫郎在綠水書院讀書?”旁的小姐也發出震驚的聲音。
“對啊。”
宋青梧不知道她們在驚訝什麽,應了之後又抽出一本書給孟言初看。
“你讓你夫郎來書院讀書,你母親同意嗎?”有人問。
宋青梧:“自然同意,這有什麽好不同意的。”
其她人:瞪大了羨慕的眼珠子。
“渴嗎,要不要喝水?”
從前凶巴巴不講理的紈絝,現在對她夫郎用溫柔似水的聲音說話,其她人隻感覺一眨眼世界都變了個樣。
宋青梧竟還能有這種聲音呢。
原來她對待上官諾,並不是最溫柔的,對她夫郎才是。
“咳,都散了都散了,別圍著看了,沒見我夫郎不好意思了嗎。”
孟言初臉側已經偷偷紅了些,一直拉著宋青梧的手不敢抬頭,宋青梧便明白了,開口趕人。
其她人帶著豔羨的眼神走了。
有些家中已有夫郎的,竟也升起了這種心思,隻是想到威嚴古板的母親,又將此等心思往後放了放。
章玉一下課就先出去舞了套劍,回去竟見著孟言初也在,於是將劍收至手心,向人行了個江湖禮,“姐夫。”
“章小姐。”
她們倆顯然都是認識宋少夫人的。
其她人一麵假裝讀書,一麵偷看她們。
好看的男子本就極易吸引女子目光,更何況是這麽好看的男子。
上官諾看了一眼那劍,折扇輕點在桌麵,“章玉姐姐怎又舞起了劍?”
“一時興起,你要跟我切磋一下嗎?”
上官諾:……
微笑/“不必了,諾身子不好,不擅打鬥。”
章玉嘟囔著,“每回都用身子不好當借口,不就是不敢跟我打。”
“章玉姐姐若非要如此想,也可以。”
她道。
章玉瞥了一眼,沒說什麽,在宋青梧後麵坐下。
孟言初掃了一圈四周學女,除了上官諾和章玉以外,沒有一個他眼熟的。
那就好。
宋青梧跟養孩子般問孟言初書院裏的事,“第一日上學,感覺如何?”
“感覺很好。”
書院很好,老師教的也很好。
“可有交什麽朋友?”
她摸摸孟言初微紅的耳朵。
孟言初有些不好意思的躲了躲,輕聲說,“沒有,我一下課就來尋妻主了。”
宋青梧像在教他般說,“那可不行,你要在書院裏多交幾個朋友,以後若覺得無聊,還有人可以一起玩,是不是?”
“侍身不能跟妻主玩嗎?”
孟言初抿唇,下意識排斥宋青梧說的那些話,為什麽要跟別人玩?跟妻主玩不行嗎。
旁人多的是勾心鬥角,隻有妻主不會害他。
他本誰也不信,直到有一天,光從縫隙裏穿進去,從此,他隻信賴光,隻依戀光。
倒沒說不行,宋青梧占了前桌的位置,拉著孟言初的手繼續教他,“但人總是要有朋友的,你不能把自己的全部情緒,都壓在同一個人身上,不能讓一個人就牽動了你所有的喜怒哀樂,這樣你會不開心的,聽妻主的,嗯?”
但凡他小說裏不是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女主身上了,也不會落的那樣的下場。
如果不是言初給男主下了藥,女主不會殺了他。
如果不是女主要遣散後宮,言初也不會覺得信念頃刻坍塌,下狠手要殺了男主的孩子。
嗯,不過究其原因還是因為女主不好,說話不算數,言初隻是認真了點罷了。
人總是會有偏向的。
看小說時,宋青梧總偏向女主,直到穿過來親身經曆後,她更偏向孟言初。
疼惜的情緒總無可避免每日都要溢出來。
“妻主,你還沒摸夠嗎。”
孟言初也不知妻主怎了,一直摸他臉。
男子害羞的低下頭不敢看人。
宋青梧這才反應過來,尷尬的收回手,輕咳兩聲,“快上課了吧,你認識路嗎?我讓春芽先送你回去,今日下課再帶你買些禮,明日你去送給那些學子,多交幾個朋友。”
孟言初依舊有些不願,但沒有說出來,妻主擺明是已經決定了,他說出來也無可改變,哼但是不想送給旁的學子妻主挑的禮物,到時候他自己挑。
午膳自是宋青梧與孟言初一道用的,章玉也湊過來,她下學又要去一趟宋府,所以想跟她們一起回去。
男子在外向來要給妻主麵子,決斷都是妻主做的,男子隻要聽便是了,孟言初也不敢不給宋青梧麵子,他現在隻想做一朵柔軟的菟絲花,依附於妻主,這樣,妻主就不會覺得他不乖了,就不會不要他了。
宋青梧沒看出孟言初的不樂意,或者說是看出來了,但不好拒絕,隻得答應。
倒是上官諾言說家中有事,下午得先回去。
下學後兩人一起去綠水書院接孟言初。
其她學子看的一愣一愣的,因為首的女子長得實在好看,已經從學堂收拾好出來的一位公子,咬了咬指尖,實在忍不住上前,出現在宋青梧視線裏。
不待宋青梧問有何事,那男子便先盈盈開口,“這位小姐,請問是在等哪位哥哥嗎?”
一雙眼睛似狐狸般眨了眨。
他其實知道她在等誰,她是今日新入學學子的妻主。
隻是對方畢竟不認識他,他才需尋一個話題開始。
陌生男子麵前,宋青梧是十分有禮的,隻是後退了半步道,“公子有禮,我在等我夫郎。”
她甚至很守禮,笑起來時叫人感覺如沐春風。
那公子眼裏極快的閃過一絲迷離,盡量軟著聲道,“還沒等到嗎,裏麵的學子仿佛不多了,他可是先走了?”
“不會的,我同夫郎說好了,他不會先走的。”
這點自信宋青梧不可能沒有啊。
“這樣啊。”
宋青梧點點頭,又看向那院子。
公子沒說話了,但也沒走,就站在一邊看著。
怪叫人不適的。
眼見出來的學子越來越少,裏頭人仿佛走光了,孟言初卻始終還沒出來,宋青梧心頭愈覺有些怪異,忽然皺了皺眉,同章玉道,“你在這等我一會兒,我進去看看。”
“哎,宋青梧你等等,我跟你一起進去。”
“兩位小姐,那是男子的學堂,你們進去怕是不大方便吧。”
剛剛同她們說話的男子忽追了兩步上去說。
但宋青梧沒理他,徑直入了竹林環繞的院子,早上走過的路她還沒忘,繞了幾繞,終於見到學堂裏,被人堵在桌前的孟言初。
因離得遠,她看不見那幾名男子神情,下意識想到了一些校園暴力的畫麵,怒喊了一聲,“你們在做什麽!”
章玉腳步倒是一頓,她怎仿佛看見那幾個攔著姐夫的男子,麵露恐懼呢。
但也隻是一頓,很快又抬腳跟上去。
學堂裏,孟言初臉色陰狠的看著麵前幾名男子,其中一男子驚恐的靠在身後男子身上,一隻手捂著手臂,雪白手指間,竟有汩汩鮮血流出。
其她男子皆眼神驚懼的看向孟言初,原本是圍著他的座位,圍的極緊,現在都忍不住後退一步。
誰能想到,大家都是長在深閨中的公子,從未見過血,這公子看起來也柔柔弱弱的,一臉被嬌寵且沒有主見的模樣,他們才敢來示威,結果話才剛說完幾句,對方就拔出頭發上的簪子,快如閃電的紮在了杜晚喬手臂上,幾乎沒有絲毫猶豫留情,眼神狠的叫人心顫,叫那些公子瞬間後悔跟著杜晚喬過來欺負人,心中害怕的不得了。
即使,即使宋大小姐真正喜歡的是杜晚喬,但她這個正夫明顯就不是什麽好招惹的人啊!
縱然要討好杜晚喬,但得罪這個少夫人……
幾名公子想到這心尖兒都顫了顫。
宋青梧的怒吼出聲對他們而言甚至是解救,皆後退了好幾步,像是終於回了神般猛呼吸幾口,捂著胸口驚恐的看著孟言初。
卻見剛剛還滿臉陰狠,仿佛要弄死他們的男子,在聽見宋青梧的聲音後神情一變,那枚染血的簪子被收進了懷裏。
唇角輕抿,眼尾下垂,竟帶了幾分……委屈???
喂我們隻是過來說了兩句話,你就直接動手了,你到底在委屈什麽啊!
該委屈的不是我們嗎!
男子害怕的湊在一起,等宋青梧大步趕到門口,他們紛紛揚聲大喊,“宋青梧,你看看你的夫郎把喬喬傷成什麽樣了,你,你怎可娶這般暴戾的男子為夫!”
那男子剛激動喊完,一低頭對上孟言初的眼神,帶著淡淡的殺氣,仿佛在說,你死定了,挑個時間吧。
男子一下跌坐在地上,心髒砰砰砰跳的很快,眼眸瞠大。
然而宋青梧還理都沒理他一下,直奔坐在那,披散著一肩青絲的孟言初。
男子被人急急抱進懷裏,修長如玉的手落在身上每處地方,焦急的聲音響起,“有沒有哪裏傷著?他們是不是欺負你了?”
方才還滿是戾氣的心間突然平靜,孟言初被人抱著,穿過她的肩膀,冷冷睨了一眼那些男子,神色逐漸變得有些委屈,聲音也很委屈,依偎在女子身上,緩緩的控訴,“你怎麽才來啊。”
宋青梧心下一咯噔,“他們欺負你了?”
怒意幾乎抑製不住。
言初這般羞怯,平時都不敢抬眼看人的,他們卻帶了這麽多人過來,言初該有多怕?
宋青梧心像是被什麽東西咬了一下,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嗯,他們罵我。”
杜晚喬還沒忘記孟言初看他時狠毒厭惡的眼神,方才被嚇得腿軟,現在看見宋青梧過來,心裏也湧起莫名的委屈,竟有勇氣同孟言初對質起來,“你怎麽不說你拿簪子傷我,青梧姐姐,晚喬未曾想到,你夫郎竟是這般狠毒之人,我方才不過是聽說他來此上學,想過來打個招呼而已,他卻不分青紅皂白的拿簪子紮傷了我,青梧姐姐,你就放任他這般欺負我嗎?”
宋青梧聽見別人帶著哭腔說話就煩,平日裏專門聽孟言初哭已經夠了,不是什麽人哭她都會心軟憐惜的,何況這人還帶這麽多人圍堵她夫郎。
當下鬆了抱著孟言初的手,轉身怒道,“我夫郎一個弱男子能有什麽力氣,你……”
話還沒說話,就看見了對方流血不止的手臂。
宋青梧:……
我夫郎力氣真大。
雖傷的是對方,但宋青梧覺得凡事還是要講個道理,她冷著一張臉,又換了話術,“我夫郎不可能無緣無故刺傷你,定是有原因的。”
杜晚喬氣的要死,隻覺她偏心,薄唇緊咬,聲音竟帶了幾分失去冷靜的尖厲,“原因?能有什麽原因,不過是羨慕我曾得你寵愛,他刺傷我的手臂,還警告我離你遠一點,這等善妒的夫郎,你也敢要?宋家也敢要?”
其餘人早不敢說話了,光看著孟言初的眼神,他們都覺得嚇人,跟要殺人似的,深閨裏的公子沒見過這種眼神。
唯有杜晚喬,早氣瘋了,嫉妒瘋了。
明明從前隻愛他,隻一心討好他的人,如今卻開始對別人好了,憑什麽?
那個知州的庶子,憑什麽與他比?
宋青梧皺著眉看這人,罵道,“瘋子,他是我夫郎,我全數寵愛現在皆是他的,他何須羨慕你,再說,若不是你帶著一幫人過來,言初又怎會刺傷你。”
杜晚喬捂著手臂,臉色早已因疼痛變得蒼白透明,章玉從門口走進來,手裏捏著一藥瓶,看向杜晚喬,“這位公子不如先將血止住再說吧。”
“你們可以幫他上一下藥。”
她將藥瓶放在桌子上,又退到門口一副不關我事的模樣。
有男子小心翼翼撿起了那瓶藥,小聲勸說杜晚喬,“先上藥吧”,其她人是已然低著頭裝作與自己無關了。
杜晚喬輕咬唇,撩開一點袖子,便能看見那穿破皮肉的傷口,從肉的上麵,穿到了下麵,駭人的很。
宋青梧看見也一愣,蹲下身子柔聲問孟言初,“怎麽回事,他們罵你什麽了,你怎麽這般生氣?”
孟言初仿佛吸了吸鼻子,眼裏帶著一層薄霧,“他們罵我蕩夫,說我已經成婚了,還要出來拋頭露麵,丟宋家的臉,可,可我出來讀書分明是妻主和母親都同意的,他們憑什麽說我。”
男子聲音細細小小,還有委屈的哭腔,小奶貓似的伸手抱住宋青梧脖子,抱住了就不肯鬆手,柔嫩側臉湊上去蹭了蹭,十分依賴。
那幾名男子包括杜晚喬在內都驚呆了,方才一臉凶狠的叫他們滾,還警告杜晚喬離宋青梧遠點時,這男人可不是這個姿態!
杜晚喬猛的站起來,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指著孟言初,“你,你說謊!”
宋青梧不悅,先安撫的拍了拍孟言初後背,然後轉身冷淡的看著那幾個男子,除杜晚喬外其餘男子皆心虛的低下頭。
杜晚喬許可以仗著對方從前的喜愛逃過一劫,他們卻不一定了,再加之孟言初竟那樣凶狠,叫人望而生怯。
“好,你說言初說謊,那你自己來說,你同言初說了什麽?”
杜晚喬一時說不出話來,臉色難看。
他說的跟孟言初說的其實也大差不差,但他隻是說孟言初跑到女人堆裏,似蕩夫一般罷了,又沒有直接說他就是蕩夫!
見這人說不出話來,心想大抵確是如此。
宋青梧冷哼一聲,心中愈怒,做出決斷,“你罵了言初,言初傷了你,這事便算是扯平了,我們間沒有任何關聯,隻望你日後別再來尋言初,否則,宋家也不是吃素的。”
杜晚喬怔怔的看著宋青梧,不敢相信她竟然為了孟言初,拿宋家來壓他。
“你,你就這麽向著他?”
“杜公子,不是我向著言初,而是,今天言初傷了你,確實不對,但你要跟我論一論無端羞辱汙蔑宋家少夫人的罪責嗎?”
女子眼神冷的不得了,一身冷厲氣勢,仿佛真的不喜歡杜晚喬了,任誰也不能說她喜歡杜晚喬,真正喜歡杜晚喬的人哪會這樣對他。
其她人已經在心底暗自叨叨起來了。
本以為以宋大小姐以前對杜晚喬的迷戀,就算是娶了夫郎,也不會為了夫郎怎麽杜晚喬的,甚至可能會偏幫杜晚喬,沒想到,宋大小姐來了,態度卻全然不是他們想的那樣,她偏心的厲害。
杜晚喬隻說了幾句難聽話,卻被孟言初刺的手臂對穿,可宋大小姐居然說扯平了???
這也太偏心了。
本或抱著看熱鬧心思過來,或想討好一下杜晚喬的人,這下都後悔了。
為了看熱鬧/討好杜晚喬,得罪宋青梧,明顯十分劃不來。
起先氣勢囂張走進來的人,這下都低了頭。
杜晚喬也白了唇,抖著聲音說,“你當真要這般對我嗎,宋青梧,你忘了,是你先說喜歡我的。”
原主的鍋,若對方不欺負孟言初,她也不想與人鬧得太難看的。
宋青梧思索一會兒道,“我自然沒忘,但是難道你忘了?你曾幾次與我說過,想要去尋柳桐,說自己沒辦法在我們之間做出抉擇,我深怕你為難,提前幫你做出抉擇了,你難道不謝我嗎?”
原主的記憶裏自然清楚記得這些,除了吃喝玩樂,搶杜晚喬以及因為搶杜晚喬而跟柳桐發生衝突外,其她正事記得少之又少。
這時候已是下學許久,其餘學子早便走了,留下的都是杜晚喬帶來的人,還有零星幾個旁的學子,偷偷站在遠一點的地方看熱鬧,一聽這話,瞧著杜晚喬的眼神都變了。
大多女子心思粗,不知道杜晚喬的話是什麽意思,可同為男子,他們聽得出來,這是大都督嫡女中都督嫡女一個也不舍得放過啊!
杜晚喬也臉色一白,看起來搖搖欲墜,竊竊私語聲從身後傳來,他猛的回頭瞪了幾個男子一眼,又有些楚楚可憐的看向宋青梧,“感情一事,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又豈能由旁人代為選擇,你又憑什麽替我選擇?”
宋青梧背在身後的手動了動,裏麵適時放上一隻柔軟纖長的手,她揉了揉以作安撫,又看了看周圍零星學子,隻覺這臉大抵丟的蠻大的,隻得同人真切說道,“嗯,隨你喜歡誰去,左右與我無關,人心都是肉做的,總會有失望的一天。”
原主看起來沒心沒肺,但隻對這個杜晚喬,還算真心。
可惜那個愛慕杜晚喬的宋青梧已經死了。
“你,你已經對我失望了嗎?”
杜晚喬眼裏竟帶了幾分希冀,許是覺得,有失望就還有機會。
可宋青梧搖搖頭,“我說的不是我。”
那份希冀又破碎了,既不是你,說出來又有什麽意義呢?
他緊盯著宋青梧,但宋青梧已經不再看他,而是回身揉了揉孟言初,“餓了嗎,一會兒我們就回去。”
“有點餓了,我們快回去吧。”男子眼眸晶亮,絲毫不見之前的陰冷,隻還有點委屈,紅唇扁著,不大高興。
杜晚喬咬咬牙,怒道,“你以為你夫郎就是什麽好東西嗎,你以為他多善良?他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你知道他剛剛看我的眼神有多狠毒,就像要殺了我一樣,和現在截然不同,你……”
他說著還想去拉宋青梧,幸好宋青梧躲得快,神情間多有不耐,“那又如何,他是我夫郎,無論狠毒與否都是我夫郎,我也隻會向著他。”
孟言初垂下的眼眸悄悄一亮。
杜晚喬不敢置信的喃喃看著她問,“即便他故意刺傷我嗎?”
“若非你先羞辱言初,言初也不會這麽做。”
現代有一句話,叫先撩著賤,她深以為然。
“你若不想我將事情鬧到母親麵前,就好自為之吧。”
宋青梧挑著眉說了最後一句,掃了對方被刺傷的手一眼,見已包了帕子未再流血,也不打算再管了,轉身拉起乖巧坐在那,從此至終都沒挪過位置的孟言初,聲音驟然柔軟下來,“言初,有沒有嚇到?沒事,有我護著你,走,帶你去吃飯。”
跟哄小孩兒似的語氣,孟言初大抵沒被嚇到,但其她人都嚇到了。
夾雜著說不出的羨慕嫉妒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