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 7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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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言初最後還是在宋青梧榻上睡了。
    兩人也沒有回大床上。
    宋青梧倒是想把孟言初送回去睡,她確實怕自己晚上睡相不好,壓著這個才懷孕一個月還胎像不穩的小孕夫,但孟言初自己又不肯,哼哼唧唧非要與她一道睡,賴在她懷裏求她。
    說實話,那雙眼睛被哭的太腫太醜了,做以往那種惹人憐惜的姿勢,宋青梧是一點也心疼不起來,不過看在他懷孕的份上讓讓他罷了。
    “想在我身邊睡?”
    “嗯嗯。”
    “日後聽話嗎?”
    “聽話,聽話。”
    男子眼見要得了在妻主身邊睡的機會,自然是忙不迭答應。
    “還要與李韞合作嗎?”
    “不了不了,妻主別提她,侍身不喜歡她。”
    孟言初當真厭惡李韞,提都不想提一句。
    宋青梧心裏頗有些滿意,麵上卻絲毫不顯,將人壓在榻上,淡聲道,“嗯,那便睡吧。”
    男子眼睛一亮,忙欣喜的伸出白嫩手臂,勾住宋青梧脖子,將自己依偎進她懷裏去。
    軟榻小,平日裏躺兩個人玩玩還行,要正經睡覺就顯得不對了,孟言初必須得緊緊貼著宋青梧,兩人才有位置。
    宋青梧感受到男子平坦的小腹緊貼在自己身上,片刻,皺了皺眉,“會不會有些擠,要不要去床上睡?”
    孟言初窩在妻主懷裏好好的呢,軟榻小,兩個人剛好緊貼在一起才能睡下,這樣的姿勢剛剛好。
    今日嚇壞他了,前段時間妻主也是,不碰他,亦對他頗有些冷淡,他每日戰戰兢兢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隻恨不得跪下來求妻主不要這般對他。
    如今也算與妻主交心了,但願明日起來,妻主不要再凶巴巴冷淡淡的對他。
    他一定要乖一點!
    孟言初心裏想,聽見宋青梧的話便乖巧抬頭,親了親妻主下巴,聲音又甜又軟,“侍身就喜歡跟妻主擠在一塊兒,不想去床上睡。”
    “那……會不會擠到孩子?”
    孟言初:……
    眼眸自然暗下來些,妻主果真關心孩子勝於他,嗚。
    男子悶悶不樂的趴在宋青梧胸口處,“不擠,孩子不覺得擠。”
    ……
    感情話都讓你說了,孩子可一句話也沒說。
    得,現在是父親的心情最重要。
    宋青梧點了點頭,倒沒再說什麽,隻是攬著人腰的手鬆了鬆,想給他一點活動空間,自己還往後睡了點呢,都要掉下去了。
    孟言初不願離妻主太遠,宋青梧後退一步,他也跟著前進,嘴裏還帶了抱怨話語,“妻主怎不抱侍身了,再抱抱嘛。”
    宋青梧隻得又抱緊了他,再一看天色,早已黑沉如墨,明日正是新春,恐怕得早些起,她攬了攬懷裏人,催促道,“莫要鬧了,快些睡。”
    直到被人攬緊,孟言初才滿意,又窩在宋青梧懷裏,軟軟承諾了一句,“侍身會好好聽妻主話的。”
    然後才沉沉睡去。
    想來也是今天哭累了。
    宋青梧不知明日會發生什麽,也不知她娘查出來東西是誰放的沒有,算
    了,先睡吧,明天再去問一問。
    想著,她也有些疲憊困頓,片刻便閉上眼睛睡去,厚厚的棉被下,兩具身體緊緊貼在一起,直到第二日孟言初遭了噩夢驚醒,她們連睡姿也沒變換一下。
    夢裏妻主格外無情,竟對著他說,你既幫著四皇女,便將你送給四皇女吧。
    然後無論他如何哭求,妻主都沒有改變主意,他哭著被一頂小轎抬進四皇女府時,才喘著粗氣猛的驚醒,整個人迫不及待的伸手去抱宋青梧,宋青梧尚在睡夢中,差點被人在夢裏勒死,於是也驚醒了。
    醒時眼睛驚疑不定的四處看,待落在孟言初身上時,兩人四目相對。
    宋青梧呆了呆,孟言初則迅速委屈的撲進宋青梧懷裏,口中急切的要人家抱他,小腦袋一拱一拱的,給宋青梧弄傻了。
    “怎了?大早上的。”
    她抬眼看了外頭天色,也隻是堪堪天亮罷了,怎醒的這麽早。
    這裏要是有手機,她指定得上去百度一下,孕夫覺少對身體有影響嗎。
    懷裏人不知妻主擔憂,心裏委屈滿的都要溢出來了,一雙眼睛紅紅腫腫,小手拉著宋青梧的手,難過道,“妻主,侍身做噩夢了。”
    宋青梧挑眉,擦了擦對方額邊的冷汗,“什麽噩夢能把你嚇成這樣?”
    孟言初軟著聲音,抱著人蹭,不大高興的樣子,戳著宋青梧的胸膛,悶悶不樂,“侍身夢到妻主把侍身送給旁人了,侍身一直哭,妻主都不為所動,壞妻主。”
    他小心翼翼的罵了一句,罵完又趕忙抬眼去看宋青梧,沒在她臉上看見生氣的神情,才有些鬆了口氣。
    “嗬,我在你夢裏這麽壞?”宋青梧笑著問他。
    “隻,隻這一次這麽壞,旁的時候侍身夢見妻主,都很好的。”
    孟言初抱著人軟軟乎乎道。
    宋青梧心知是昨夜的事嚇到了他,眼尾瞟了一眼孟言初的肚子,半晌,伸手去揉了揉,聲線倒是十分溫和,“是嗎,那在你夢裏,我將你送給誰了?”
    孟言初想到夢裏妻主決絕的叫他跟李韞走,就想哭,聲音也帶了點哭腔,卻沒有說出李韞,而是一句,“不知道。”
    妻主不喜歡李韞,他也不喜歡李韞,昨晚妻主還為了李韞發好大的火呢,他下意識的不敢說是送給李韞,怕被妻主罵夢裏都忘不了李韞。
    哼,妻主
    一向很不講理。
    孟言初心想著。
    “不知道還哭,夢都是相反的,我在夢裏這麽做,說明實際上我不會這麽做,再說了,你是個活生生的人,想去哪該由你自己做決定,我才不會替你做決定呢。”
    這就是,人權!!!
    孟言初被宋青梧哄的又有些開心,正要破涕而笑,門口有小廝慌裏慌張跑進去,“小姐,不好了小姐,四,四皇女殿,殿下……”
    那小廝猛喘了一口粗氣,才接著說,“四皇女殿下帶著官兵入府了!!!”
    宋青梧:臥槽動作這麽快。
    孟言初自也想到了,心中有幾分懊惱,昨晚他應提前將這事告知妻主的,可,可昨晚妻主差點就不跟他睡了,他急著解釋,也便忘了說,眼下隻緊張的抓著妻主的手,貼在她肩膀處不敢說話。
    宋青梧顛了顛肩膀上的人,示意,“起來,穿上衣服我們過去瞧瞧。”
    又問小廝,“少夫人的藥煎好了嗎?”
    小廝忙答,“就要煎好了。”
    “嗯,一會兒煎好了先端過來。”
    孟言初胎相不穩,還得每日記掛著喝藥。
    “是。”
    小廝下去了,宋青梧也起來穿衣服,孟言初下意識跟在她身後起身,卻不想腳尖剛動了動,就不由自主嘶了一聲,這才想起來,他腿上的傷,一雙盈盈水目看向宋青梧。
    宋青梧穿衣的手一頓,無奈道,“你先坐著別動,一會兒我給你穿。”
    “嗯。”
    男子乖乖應了,小心翼翼的把傷腿從榻上挪下來,垂在軟榻邊,坐直身體,等著妻主給自己穿衣服。
    宋青梧先快速換好了自己的,又去找了孟言初抹傷口的藥膏,將人上好藥,再換上另一件好看喜慶的紅衣裳,問他,“能自己走嗎?”
    他起個身都疼,哪能自己走啊,趕忙搖了搖頭,“走不了了。”
    正想說妻主抱,下一秒,宋青梧幹脆道,“那你便在此等我消息吧,正好你的藥還沒煎好,別亂跑。”
    孟言初:……
    他有些不滿,想跟妻主一起去,但又不敢提,畢竟李韞也在那,萬一妻主又誤會了怎麽辦?
    經不起第二次誤會了,妻主太凶了qaq。
    “那,那侍身在這等著妻主吧,妻主可要早些回來,孩子會想娘親的。”
    這男子,睜著一雙漂亮的眼睛,卻淨說胡說,多小的孩子,拿什麽想她,估計連思想都還沒有吧?
    宋青梧無奈又覺得好笑,伸手揉了揉男子腦袋,“知道了知道了,在家待著別亂跑。”
    “嗯!”
    孟言初這時倒是乖了許多,宋青梧見他老實坐著,也不再過多關注,轉身出了房門,走著走著使輕功往外飛去,就在母親的書房外,看見了李韞和一群穿著官府衙役衣服的人。
    最前麵是她的母親父親,擋在院門口一臉氣憤,李韞看著倒是很溫和,隻是臉上竟帶了幾分勝券在握的得意。
    不知道是什麽給的她自信。
    宋青梧快步走過去,裝作毫無所知的樣子喊人,“母親,父親,四皇女殿下,怎麽了,一大清早這麽大的陣仗?”
    她好像不大明白,臉上帶了幾分茫然。
    李韞笑起來,與宋青梧打招呼,“宋大小姐。”
    “殿下,您這是……”
    因前世已經做過這回事了,所以李韞再做起來得心應手,亦十分自信。
    前世她便是這樣覆滅了宋家,這一世應該也沒太大差漏才對,為了穩妥起見,她不止找了孟言初一人。
    即使孟言初不頂用,也還有旁人不是嗎?
    她做了兩手準備。
    女子頗為自負,笑的也意氣風發。
    上一世,宋家覆滅就是她稱帝的開始。
    “宋小姐,本宮聽人傳聞……宋府裏藏汙納垢,有許多不應該出現的東西,便想帶人來看看是否如此,若沒有,也免得宋大人受流言蜚語困擾不是?”
    神特爹流言蜚語,她天天出去玩,怎未聽過誰傳了她家的流言蜚語?
    嗬。
    宋青梧抬眼看去,那指揮著官兵,站在李韞身邊的人,忽而親切的笑了笑,“是嗎,柳姨跟皇女殿下一塊兒來看看?”
    柳銀花好歹也是中都督,麵色威嚴之時十分唬人。
    隻見她冷著臉,連頭都未曾點一下,便道,“下官受四殿下之命,特意前來調查民間流言一事。”
    宋父不悅道,“可我從未聽說過民間有什麽流言,你們莫不是弄錯了?”
    此時她們已然看出來昨晚的東西是誰放的了。
    也沒想到四皇女動作這麽快,還好昨晚梧兒去了一趟書房,不然今天可真的栽了。
    此時還需做做樣子,妻主說了她自有辦法討回來。
    柳銀花見宋父開口,雙手抱了下拳,卻是毫不退讓,“本都督也是奉命行事,還望姐夫海涵。”
    宋父指著她,一臉被氣的手抖的表情,演技可以說是非常好了。
    宋母扶著宋父,沉下聲音與臉色,她們方才已經掰扯過一陣了,是四皇女,硬要進去看看,甚至還說若是她不願,她就要強闖,試問皇帝膝下又有哪個皇女敢說出這種話?
    竟要在毫無證據的情況下強闖二品大臣宅院,若傳出去,誰不說一聲跋扈。
    “既殿下與中都督非要搜查,臣自然不得阻攔,否則豈不是落人話柄,殿下請便是。”
    她似十分生氣,甩著袖子站去了一邊。
    宋青梧與宋母宋父站在一起,三人無一人的視線落在李韞等人身上。
    李韞不由看了宋青梧一眼,見她隻瞥了自己,不由心中冷笑,死到臨頭了還如此之傲。
    她怕是到現在也不知道孟言初背叛了她吧?
    嗬,連自己的夫郎都不向著她。
    李韞也有心愛之人,因此格外看不起宋青梧這等隻知欺辱夫郎的女人。
    隻有沒用的女人,才會欺辱傷害夫郎。
    也是可憐了孟言初,無論宋青梧活與不活,都過著這樣悲慘的生活。
    李韞搖搖頭,嘴角始終掛著一抹淺笑,帶來的官兵即刻去裏麵搜查,她深怕她們找不到,甚至派了自己的近身侍衛進去一起找。
    宋青梧為表配合,也派了幾個侍衛進去一同搜尋,明著是幫忙,實則怕她們動什麽手腳。
    “母親,父親,長姐,這是……”
    不遠處
    一道女音傳來,聽這聲音,竟然是宋隱,她也得到消息了?
    宋青梧驚詫的回頭看去,卻見也不止是宋隱,她身後還跟著一群小尾巴呢,宋窈宋照宋窕宋棋。
    她們先向宋母宋父四皇女柳銀花見禮,然後齊齊看向宋青梧,小聲且擔憂的喊,“長姐,二姐說出事了,要我們來看看,怎麽了……”
    幾個妹妹弟弟忐忑不安。
    宋青梧看了宋隱一眼,溫和笑起來,“並不是什麽大事,二妹倒是耳聰目明,一下子就知道了,但也有點小題大做,你們在院子裏待著就是,何必多跑這一趟。”
    宋隱臉上就跟戴了假麵具似的,笑起來格外不真切,“我也是擔心家裏,才想著過來看看,沒出什麽事吧?”
    宋母皺了皺眉,“就是有什麽事也不必你們管,都回去讀書去。”
    宋窈宋照看了宋青梧一眼,儼然是隻聽她的,宋窕宋棋則站在自家姐姐身邊,一派依賴。
    宋青梧也就順著說,“母親說的沒錯,天塌下來有我們頂著,你們隻需好生讀書就是。”
    不知何處傳來了嗤笑聲,宋青梧第一時間回頭看向李韞,果見李韞嘴角上揚的收都收不回來。
    她也不搭理,與妹弟們說話。
    宋隱一時卻被冷落住了。
    站在那低著頭,神色頗有幾分陰冷。
    不一會兒,宋青梧還沒安排妹妹弟弟們回去呢,書房裏搜查東西的頭頭就出來了,她神色難看,對著李韞與柳銀花一抱拳,艱難道,“殿下,都督,我等……沒有搜到什麽東西。”
    宋以寧的書房裏除了些必要的公務文件,信紙與一些孤本武籍外,沒有其她東西。
    頭頭臉色黑的厲害,李韞與柳銀花也跟著臉色驟然一變,“你們可搜查仔細了?!”
    柳銀花厲聲問,她已在明麵上跟宋以寧對著幹了,此番若沒有扳倒宋以寧,她怕是要吃不了兜著走。
    宋青梧似笑非笑,“柳姨怎麽好像很期待她們找到點什麽?”
    宋母也故意怒目瞪過去。
    柳銀花忙道,“自然不是,我隻是擔憂她們沒有搜查仔細,到底會給宋姐姐抹黑。”
    “你的擔憂,本都督領教了。”
    宋以寧看了她一眼,冷冷回頭。
    柳銀花心中一個咯噔,知道自己這是已經和宋以寧交惡了。
    李韞正追問那頭頭,“可是哪個地方都搜仔細了?”
    那頭頭艱難點頭,“是,屬下都搜仔細了。”
    過了會兒,李韞的貼身侍衛也出來了,其她官兵也出來了,貼身侍衛臉色比之頭頭還要難看,對李韞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沒看到什麽。
    李韞咬牙,心裏滿是不敢置信,怎麽回事,她不是說放進去了嗎?昨晚也是她親眼看著孟言初進去的啊。
    女子抬頭看了宋隱一眼,正見到宋隱也呆在原地,顯然不知道是為什麽。
    一顆心直直往下墜。
    她的計劃,被發現了。
    但她不知道是誰發現的,難道是有人背叛了她?
    看神情,不是宋隱,但也該不是孟言初才對,孟言初在宋家受此苦楚,不應該向著宋家,且孟言初也不知道她還叫宋隱去放了東西,就算他臨時變卦不放了,那也該還有宋隱的才是,宋隱放的那一份貪贓證據,也應可以致宋以寧於死地才是!
    可現在,兩份證據一份也沒有找到。
    李韞臉色怎一個難看可言?
    宋以寧見狀冷笑一聲,“四皇女與中都督可查清楚了?本官府裏究竟有沒有那些不該出現的東西!”
    她看起來怒極,一雙虎目瞪著兩人。
    柳銀花都有點後悔聽四皇女哄了,京中局勢不明朗,比起嫡出太女以及父族強勢的二皇女,父族平平恩寵平平的四皇女,顯然沒什麽贏麵,她真是糊塗了,居然聽四皇女哄。
    但眼下兩人早是站在一根繩上的了,聞言也隻能陪著笑,“我與四殿下也是聽了旁人哄騙,深怕流言擾了宋姐姐威名,才出此下策的,還望宋姐姐莫怪。”
    宋以寧怎能不怪,她愈發生氣,一字一
    句錐心刺肺,“我宋以寧自當了李朝的官員,上無愧於皇上,下無愧於百姓,如今竟被皇女如此揣測,當真令老臣寒心!”
    四皇女皺了皺眉,正欲解釋些什麽,宋以寧卻猛的吐出一口鮮血,暈了過去。
    於是場麵自然而然亂了套,宋家的人都尖叫著跑向宋以寧,宋青梧自然也神色緊張又擔憂,對站在那腦袋發蒙的四皇女柳銀花下了逐客令,“殿下與都督非要無故搜查宋府,我們也答應了,現下沒查出什麽東西,反而將我母親氣吐了血,兩位便請回吧,免得母親醒來看見了鬱結於心。”
    李韞臉色難看的很。
    前一刻鍾,她還在看不起宋青梧,現在,卻變成了宋青梧在此嘲笑她,當真該死!
    李韞看著宋青梧,眼神愈發沉冷,片刻,甩袖子走了,竟連一聲道歉也無,柳銀花倒是道了聲歉,跟在李韞身後走了。
    宋青梧輕笑一聲,轉頭與眾人一起把宋母扶回了宋父的院子。
    找人喚了府醫,然後開始趕人,把宋隱宋窈宋照宋窕宋棋都弄回去,宋以寧才緩緩醒轉,睜開眼睛。
    宋父拍著胸口,“妻主真是嚇死侍身了。”
    見人要起來,宋青梧十分有眼力見的在宋父身後墊了個枕頭,然後站在一邊聽她們說話。
    “不必擔憂,為妻心裏自然有數。”
    是的,宋母是裝暈的,連那口血都是她用了暗勁,從胸口逼出來的,從她回到院子裏開始,已經有人將消息傳出去了。
    李韞許是覺得勝券在握,鬧的動靜並不小,京中風雲詭譎,誰都想坐一坐那個位置,除了自己,其她皇女都是敵人。
    四皇女做出這種無端搜查二品大員府邸的事,難道其她皇女會坐視不管?
    “那母親身體可有哪裏不適?”
    宋青梧一邊遞過去一杯水一邊問。
    到底是吐了一口血,還是得注意點。
    “無事,母親有分寸。”
    這邊正說著,府醫就來了。
    做戲自然要做全套,府醫診著宋以寧的脈,片刻起身,“宋大人許是怒火攻心才會吐血,待小人開一副藥,喝個二三天便能好。”
    “有勞大夫了。”
    宋青梧替自家不方便起身的母親說了句。
    “大小姐客氣了。”
    大夫看著宋青梧,忽然想起了什麽,臉色一肅,宋青梧就有不好的預感,果然,下一秒聽見大夫直言道,“昨日大小姐一共叫了小人三次,今日可莫要
    再惹少夫人生氣了,少夫人的身子經不起折騰,若再如昨晚般驚怒……”
    府醫慢慢捋著耳邊留下的雪白鬢發,一臉高深莫測搖頭。
    宋青梧:……
    靠,還真是來告狀的。
    她神色頓時有些尷尬,很快,就聽她父親氣問,“昨日我走後你又氣到言初了?你這孩子,言初懷的可是你的第一個孩子,做什麽非要跟他吵架?他辛辛苦苦為你生女育兒,你卻為了點小事這般氣他,如何說得過去,回去以後記得同言初道歉,他在你這素來好哄,隨意哄幾句你們也就和解了,妻夫間哪有隔夜仇的。”
    宋母昨夜聽聞孟言初懷有身孕,也很是高興,如今跟著宋父一塊兒說宋青梧,宋青梧笑的十分無奈,感情這言初一懷孕,她倒成了地位最低那個。
    隻能連連答應,保證自己定不再氣言初,她們才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