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第 86 章

字數:11597   加入書籤

A+A-




    魏輕羅就是魏琅的母親。
    他驟然聽見有人直呼自己母親名字,皺著眉抬頭,卻看見一個不認識的中年男子走進來,跟在他身邊的,是急匆匆的相君夫人。
    長輩在此,魏琅再囂張也不好說什麽無禮的話,因此撇著頭不搭理人。
    宋夫人冷眼掃了他一眼,快步走過去看孟言初,待得到沒什麽大恙的答案後,才又看向魏琅,語氣冷淡嚴厲,“我倒不知,魏輕羅何時有這能耐,敢殺當朝三品官員之女!”
    魏琅震驚,這人竟還真是高門大戶,怎都擠在一個時候入京了!
    但再震驚,他也不至於表露出來,否則不就露了怯?
    他梗著脖子不服,“是她先對我無禮的,從未有人敢這樣對我!”
    “李叔,他把阿彥推進水裏了。”上官諾看向宋父。
    上官諾與章彥是過了明路的未婚妻夫關係,宋父知道。
    如今上官家沒有長輩在場,他自然是要幫著上官諾做主的。
    “魏家小兒如此沒有禮數心性歹毒,章家公子與你有何恩怨,你竟下此毒手害他,還望相君夫人就此事給我一個交代,否則,我宋家也不是吃素的!”
    相君夫人一開始跟自家兒子一樣懵,如今才算是理清了一點,得知魏琅短短時間內竟就得罪了這麽多人,當即兩眼一抹黑,後悔自己手欠給魏家書了請帖去。
    靜了靜,他還是沉聲道,“自然,相君府會給宋夫人一個交代的,來人,去請前院的魏夫人與家主過來。”
    小廝應了一聲,忙不迭往外跑,魏琅聽見要叫父親,這才有些怕了,起身就想走。
    章玉自然不會讓他走的,尋常男子或許能得她幾分禮數,溫和以待,但對這囂張至極還傷了她弟弟的人,她恨不得提刀砍了,當下就是一腳踹在魏琅膝蓋上,差點沒把人踹跪下去。
    魏琅不敢置信的抬頭瞪她,“你,你敢打我?我是男子,我母親是鎮軍大將軍,我祖母是魏國公,你怎敢打我!”
    “打你怎了,若你母親為了這事來找我,我正好與她掰扯掰扯她是怎麽教出如此惡毒的兒子的!”
    魏琅恨的不行,還欲說些什麽,門口卻先進了一個衣著清麗的男子。
    那男子剛一進來,魏琅就消停了。
    整一個鵪鶉模樣,縮著脖子不再說話。
    “魏夫人,您可算來了,此事……”
    “魏夫人,聽聞您明曉事理,您的兒子將我外甥女未婚夫推入水裏,又驚嚇的我女婿動了胎氣,此事該如何決斷,您說說?”
    剛走到門口的相君,頓時不想進去了。
    捋著自己鬢邊的頭發心想,男人間的事她一個女人進去處理算怎麽個事兒?還是叫她們自己處理吧。
    說著她就想走,但還是被章玉看見了,“哎,你這老婆婆站在外麵鬼鬼祟祟做什麽,有事情就進來說!”
    她生的凶,此刻心情又不好,顯得更為凶殘。
    相君都嚇了一跳,咳嗽兩聲才緩和下麵貌來,說了句,“年輕人,莫要如此急躁,此時我進去不大合適,有甚事直接說,我能聽見。”
    相君夫人一聽見相君的聲音,立馬迎了過去喊人,“妻主!”相君又咳一聲,問他,“特意喚我來,發生了何事?”
    “是魏家的小公子,將章家小公子推下水了。”
    屋裏,魏夫人也在質問魏琅,“聽說你推了人下水?”
    魏琅剛剛的囂張全然沒有了,此時反而顯得有些瑟縮害怕,眼睫顫了顫,但依舊倔強的堅持,“兒子沒有推他,兒子,兒子隻是碰了他一下,誰知道他就掉下去了。”
    “啪”
    “啊——”
    “爹!”
    魏琅被一巴掌扇到地上,宋父麵無表情,相君夫人都嚇了一跳,“魏夫人……”
    “我從前是怎麽教你的,竟讓你做出這般惡毒之事,你若這樣,與魏舒又有什麽區別!真不愧是魏家的種。”
    “不,不是的,爹,你別生氣,兒子,兒子沒想把他推到水裏的。”魏琅說話間神色十分慌亂。
    宋夫人見魏夫人一來,魏琅就這幅可憐兮兮的樣子,不由嗤笑,上次聽妻主說魏琅欺負言初,他就對這個嬌縱公子印象很不好,今日他又害言初動了胎氣,天知道他聽見這個消息的時候,都要嚇死了,這可是宋家的長孫,嫡出的!
    “哼,窕兒棋兒,不是讓你們陪著言初嗎,事情經過是怎樣的,便與這位魏夫人說一說吧。”
    宋棋素來膽子小,人多時越發不敢說話,最後宋窈站出來屈膝行了一禮道,“魏夫人,事情是這樣的,今日我與我姐夫章公子站在湖邊聊天,後麵您家公子忽然來了,看見姐夫便與周圍公子嘲諷道,這就是我上次見到的那醜人,他妻主竟還想為了他買我的簪子,也不管那簪子他是否能襯的起來,你們說好不好笑?”
    宋窕就跟演情景劇似的,把魏琅說的話全演了一遍,連語氣都學了個六七分。
    段惟想笑,但怕得罪人,咬著自己的唇肉渾身顫抖忍得十分辛苦。
    宋窕每說一句,魏琅臉色就更白一分,魏夫人臉色就更難看一點。
    他還沒說完,接著道,“那些公子有的也跟著魏公子笑,有的沒有笑,魏公子就問不笑的人是不是覺得不好笑,章公子替我們姐夫說話,問魏公子是誰,作何這樣欺負人,許是說魏公子生的沒有姐夫好看,魏公子便生氣了,推了章公子一下,章公子本就在與魏公子理論,也沒料到魏公子會突然動手,一時不慎被推入水裏,然後便是現在這樣了。”
    宋窕說完,又退回來,站在一處擔憂的看著孟言初。
    宋夫人冷臉問,“魏夫人,這事您可得給我一個交代,我家言初肚子裏還懷著孩子,若這一遭孩子出了什麽問題,宋家必不與你們善罷甘休!”
    章玉怒吼,“什麽?還有別的人也笑了?哪幾個人,我去把他們也抓過來!”
    她一看就是個莽婦。
    這次上官諾攔住了她,“先別去,把這事處理完了再去不遲。”
    宋青梧安撫的摸著孟言初手臂,“別怕,妻主保護你。”
    說罷又蹭了蹭男子冰涼的臉龐。
    孟言初眼睛一寸一寸,望過屋裏人,大多都向著他,站在他這邊,保護著他,這跟前世一點也不一樣……
    前世,他是一個人走向死亡的,一個人從活到死,沒有人幫過他,所以才會對那唯一伸過來的手,這般珍視。“妻主。”
    男子聲音很軟。
    宋青梧摸了摸那腦袋,不燙,才放了心,“嗯,妻主在。”
    她們這邊溫情脈脈,那邊的魏家人可不是這樣了,魏夫人質問魏琅,“是不是像他說的那樣!”
    魏琅眼神閃躲瑟瑟發抖,結巴著辯解,“不,不是的,我隻是輕輕碰了一下,沒想到他會掉下去。”
    魏夫人忍耐的吸了一口氣,又問他,“所以那些話,你真的說了?”
    魏琅臉色一變,咬了咬唇,沒有說話。
    “啪”
    男子被一巴掌甩的臉都偏了,眼裏不由泛出震驚的水光,“爹!我是你兒子,你怎麽可以為了別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我!”
    魏夫人對他委屈哭的模樣顯然絲毫不為所動,隻是冷著臉說,“我不打你,等著日後別人來打你嗎?還是說你也想變成魏舒那樣!魏琅,最後告訴你一次,你如果變成魏舒那種紈絝,以後出去別說是我兒子,也別叫我爹!”
    魏琅直接被這話嚇住了,忙又爬起來跑過去拽著魏夫人的袖子,急急認錯,“爹別這樣說,兒子知道錯了。”
    在外囂張至極的魏琅,在魏夫人麵前卻隻有認錯的份。
    魏夫人仍舊心氣不能平,指了指孟言初和章彥的方向,道,“先過去道歉。”
    魏琅握緊拳頭,心中其實還是不服氣,隻是父親這麽說,他不敢反駁,隻得小步小步的挪過去,心不甘情不願道歉,“對不起,我不該那樣說你。”
    “哦,我們不接受。”
    “你!”
    魏琅氣的一下子抬起頭,瞪著她們。
    宋青梧理也不理他,一心抱著自家夫郎問他可還有哪不舒服。
    魏夫人冷聲又說,“做錯事的是你,別把你那副嬌公子的姿態拿出來!否則今天就是你娘回來也救不了你。”
    魏琅一口氣又咽下去,轉而挪到章彥那邊垂頭喪氣的道歉,“對不起,我不該推你的。”
    章玉也學著宋青梧說,“我們不接受。”
    然後斜睨了魏琅一眼,眼神輕蔑嫌惡,忽然道,“長得也沒姐夫好看啊,我以為多好看呢,哪來的臉。”
    “長姐。”
    章彥拉她,人家父親還在這呢,這些話怎能直說。
    孟言初聞言倒是詫異的看了章玉一眼,沒想到章玉會這般向著他,雖然是看在妻主的麵子上。
    這一世,有妻主,許多都不一樣了。
    他像是活在蜜罐子裏,有妻主有朋友,幸福的不得了。
    此刻,對章玉的那些偏見也盡消除了去。
    孟言初蹭了蹭宋青梧下巴,若不是人多,還想抬頭去親一親。
    宋夫人是見過大場麵的,怕幾個孩子吃虧急急跑過來,現在也繃著一張臉,就等魏夫人給出他滿意的解決方案,不然今天這事絕不能休。
    “宋夫人,章公子,是我沒有教好兒子,此事我會回魏府告知長輩們,罰魏琅去跪三日祠堂,禁閉一月,也會讓人備上厚禮送到兩位府上的,還請兩位原諒魏琅。”
    “爹!”
    魏琅再次不敢相信,他隻是刺了宋家的少夫人幾句,然後不小心把那什麽章家公子推到水裏,現在不是也被救上來了嗎,也請了大夫了,他們都沒什麽事啊,憑什麽他不止要被打要道歉還要跪祠堂和關禁閉???
    他爹是他爹,應該向著他啊!
    “住嘴,再敢說話就關兩個月!”
    魏琅,魏琅徹底閉嘴了,一句話不敢說,單看臉色,他依舊是不服的。
    宋父見魏夫人這樣處理,臉色才稍好了些,但也沒好到哪去,冷著臉轉頭,麵對孟言初時神色又溫柔下來,“言初,你覺得這樣可以嗎?”
    孟言初還記得妻主說在京城裏要稍微低調一點,他於是輕點了點頭,拉著宋青梧的手同宋父說,“侍身沒事的,父親去問問阿彥吧,他喝了好幾口湖水,現下嗓子難受的厲害。”
    魏夫人適時開口,“家裏還有一盒子未拆過的潤喉之藥,帶著些甜味,對身子亦有好處,魏琅平日也十分愛吃,是貴君殿下賞的,一會兒我就讓小廝去取來送與章公子。”
    宋父用眼神詢問章彥,可以嗎?
    章彥本就是個體麵性子,從來也不會得理不饒人的,聞言果輕點了點頭,啞著聲音道,“本也隻是小事一樁,隻望魏公子日後不要再說那等無禮之話了。”
    他說魏琅,魏夫人一個眼風掃過去,帶著警告,“魏琅。”
    魏琅心下委屈,嘴裏卻隻得說,“知道了。”
    此事算是解決,相君夫人又出來打了幾句圓場,相君就像是來吃瓜的一般,把她叫過來了,卻又從頭到尾都用不上她,她再聽了會兒,確認沒事便又走了。
    章玉還是有些覺得不夠,要她說,得把魏琅整個人按湖裏喝幾口水才算差不多。
    但再虎,她也知道這話現在不能說,她弟弟都表示原諒了。
    嘖,那算了,回頭有機會再幹。
    魏夫人與所有人都道完歉,就帶著魏琅走了,隻是從頭到尾臉色都十分冷淡,讓人不由猜測,魏琅是不是與自己這位親爹關係不好?
    “現在舒服了嗎,可以走嗎,要不要再休息一下?”
    宋青梧拍著孟言初的後背問他。
    相君夫人也附和,“對對對,若是身子不適還是歇會兒再起身,左右這邊是客房,也無甚人來,十分安靜,哎呀宋夫人,少夫人懷的可是頭胎?”
    對方有意緩和氣氛,宋父這才笑了笑道,“是,言初也才剛進門沒多久呢。”
    “是嗎,這麽早就懷了,可見是個有福的,日後宋夫人可能過上含飴弄孫的舒坦日子了。”
    “我也正期盼著呢。”
    宋青梧就眼睜睜的看著兩個大男人,在她麵前你來我往的聊著關於生孩子的話題,懷裏還有一個一臉慈愛摸著肚子的男人,神色複雜至極。
    她時常感覺割裂。
    一方麵現代九年義務教育深入人心,一方麵……她老公真的懷孕了。
    有時候她都分不清自己究竟是現代人,還是古代人了。
    算了,不想了,得過且過吧。
    “妻主不高興了嗎?”
    男子靠在她懷裏小聲問。
    她正要回,父親猛的一個眼刀掃過來,與孟言初說,“她能生什麽氣,一天天的傻樂,你別管他,你該高興點才是,不要一整日的哄著梧兒反勞累了自己。”宋青梧:……
    你可真是我親爹。
    她頗為無奈的點點頭,“是,我沒有生氣,你這樣乖巧懂事,我還有什麽好生氣的?再休息會兒我帶你回去好不好?”
    “嗯,好。”
    孟言初蹭了蹭宋青梧的胸口。
    過了會兒又問,“阿彥說他最近住我們家,是這樣嗎?”
    “嗯,這幾日你可尋他玩,也好有點事做。”
    “好。”
    他應了一聲,又蹭蹭宋青梧的脖子。
    宋父有心想叫兩人不要這樣黏膩,畢竟是在外麵,但多看了一眼,還是覺得,算了,傷眼睛,懶得與這兩人說話。
    宋青梧仔細的將孟言初衣服攏好整理好,待他說休息好了,便直接把人抱出來,嚇得人趕緊抱住了她脖子,“妻主!還有人呢!”
    男子又氣又小聲。
    她隻得再把人放了下來,相君公子直接當沒看見,被自家爹引著叫了宋父。
    宋青梧橫插進去問,“爹,不是說讓我見一見您家裏的人嗎,我現在還要見嗎?”
    宋父瞧著她就頭疼,揮了揮手,“不用見了還見什麽見,趕緊帶著幾個孩子回去,可別叫人欺負了她們。”
    “行,知道了。”
    宋青梧也不在意長輩在場,與人道了別後伸手攬著孟言初離開。
    上官諾與章彥還隻是未婚妻夫,她便有禮許多,小心將人扶起來,就不再動手碰他,還被章玉擠到了她們之間。
    章玉嘟嘟囔囔記掛著要找其她幾個公子算賬,讓孟言初等下見著那些與魏琅一夥的人,便直接告訴她們,她們把人抓來道歉。
    “私下抓吧,我母親叫我們別太張揚。”
    “哼,這算什麽張揚啊,不足你當年十分之一,當年你可囂張的與魏舒差不多。”
    “我跟魏舒差不多?你還是莫開玩笑了。”
    “真的,從前在揚州城,以你的身份那還不是橫著走的,欺女霸男的事情可沒少幹。”
    宋青梧搖搖頭,並不肯承認。
    章彥身上還穿著有些濕的衣服,相君公子提過要讓他換一身,但他不習慣穿旁人穿過的衣服,所以還是穿了自己的,等回去再換。
    宋青梧把人送到了酒樓下麵,等她們換好衣物,再一同接送去宋府,叫管家給她們安排住處,其中章彥是離她們最近的,方便言初隨時去找人玩。
    經此一次,言初與章彥的關係仿佛好了許多。
    他竟也有旁的念著的人了。
    一如今日,宋青梧出門給小夫郎帶了個糕點,孟言初竟難得問了句,“侍身可以把這個送與阿彥一些嗎?”
    帶糕點的人一愣,很快便反應過來,也高興他有了旁的朋友,於是笑著點了點頭,“自然可以,言初想送給誰都行。”
    孟言初抿著唇有些羞澀的笑了。
    過了會兒又十分不好意思的戳戳人,問道,“那侍身可以請阿彥過來吃嗎?”
    “可以,你請阿彥過來就是了,我正好要練一會兒武,你們坐在一邊吃。”
    章玉上回與她對劍,驚奇的說她武功越來越好了,劍法密不透風,險些真贏了她。
    小廝去很近的院子請章彥,很快,兩位小公子坐到了一處,各自吃著手裏的糕點,為宋青梧鼓掌。
    “妻主好厲害!”
    “宋姐姐好厲害!”
    上官諾隨後就到,正好聽著那句話,握著折扇過來輕敲了一下章彥的腦袋,含笑問,“隻有青梧姐姐厲害,我便不厲害?”
    章彥捂著自己被打了一下的腦袋,笑的賢良溫淑,麵對上官諾後,神態又不一樣了,總會下意識端著些,怕給她看到自己小男兒的一麵,“上官姐姐也厲害。”
    聲音裏透著抹不去的羞澀。
    上官諾聽著心情就好了些。
    十分溫和有禮的站在一側,與孟言初點了點頭。
    待宋青梧練完以後看見上官諾,還愣了一下,又看了眼章彥,笑起來,“怎麽,阿彥才往我這坐一會兒,你就忙不迭趕過來,還怕我吃了他不成?”
    她以為對方是衝著章彥來的。
    上官諾輕笑著搖搖頭,“阿彥來青梧姐姐這,諾再放心不過了,隻是宋姨有事尋我們,章玉已經過去了,我來叫叫你。”
    章玉對宋母素來孝心重,一聽是自己宋姨喊的,忙不迭就趕過去了,根本沒有要叫一叫宋青梧的意思,無奈,上官諾隻好自己來叫了。
    宋青梧聽見媽找,點點頭,把剛剛在練的劍收了起來,“好,那我們一同過去吧。”
    “言初留著好生招待阿彥。”
    “嗯,侍身知道的,那妻主,侍身可以和阿彥吃新到的橘子嗎?”
    “橘子性涼,可以吃,但少吃點,阿彥看著他,最多吃兩個。”
    “好,宋姐姐,我會看好言初哥哥的。”
    “嗯。”
    宋青梧這才跟上官諾一起去前院。
    兩人到了前院,章玉早早便到了,粗壯莽婦的身子硬是被她雙腿並攏做出一副乖孩子模樣。
    在她們麵前,她可從來不這樣的。
    宋青梧頗有些嫌棄。
    走近,就聽見宋母在指導章玉槍法,看見她們也來了,才道,
    “近日朝中有人提議春日天氣涼爽,最宜春獵,聖上已經拍板定了時間,便是半月後,但……半月後再過一個月,又是春招的時辰了,你們兩個可要去?”
    她看著章玉與上官諾。
    宋青梧低下頭,心想,終於來了。
    小說裏,太女就死於這場春獵。
    她若要改變小說結局,那太女必定是不能死的。
    隻是……
    “我若去參加春獵,言初……”
    宋母一臉無語,“你夫郎都懷孕了,春獵這般的事情你也非要帶著他?”
    “咳,問問,就問問嘛。”
    也是,春獵危機四伏,言初去了,她許真的護不住他,隻是不帶言初……
    女子忍不住苦笑,那可有的折騰了,言初非鬧死她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