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道音惹塵動,玄門為君開 第二十二章 寶胎天成錦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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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柏鳴鴻出得洞府,凡伯立時迎上前去躬身道:“郎君莫怪,非是老奴有意驚擾郎君修行,實是門中有要事相尋。”
    柏鳴鴻擺擺手道:“無妨,門中此番有何示下”
    聞言,凡伯便自袖中取出一金色飛符,小心呈上後束手言道:“此乃門中急訊飛符,老奴不便私閱,郎君且自看罷”
    待柏鳴鴻接下飛符,凡伯再是一躬身,而後便就轉身出得殿去。
    待凡伯走後,柏鳴鴻將那飛符拆開,略一審讀後,麵上現出淡淡喜色,口中喃喃道:“原是門中長老已為我築好法器,那確是得走上一趟了。”
    回身打點好洞府中諸事後,柏鳴鴻便就大步流星往府宅外行去,待行至府門,卻見凡伯正立於門楣之下,似已是等待良久。
    見此,柏鳴鴻暗自點頭,待行至近側便就言道:“凡伯,我此行欲往鑄星院走上一遭,府中諸事仍依前例處置便是。”
    “但憑郎君安排。”
    此間事了,柏鳴鴻正欲喚出法舟往雲浮台而去,卻忽見一法舟徑自落於府宅前的空地之上,定睛看去,卻是黃沐清登門。
    “沐清你怎地到我這處了”
    “少在那與我裝蒜,往日若有何事,俱是你去尋我,今日本姑娘便給你個麵子,也讓你乘上一趟順風舟。”
    聞言,柏鳴鴻目露柔色,應聲道:“那卻是我三生有幸了。”而後便就足尖輕點上了黃沐清的法舟。
    眼看二人乘風而去,凡伯攏起衣袖,感慨道:“當真是少年春光無限好啊。”話罷,其便是歎口氣回身入了府去。
    法舟之上,柏鳴鴻四下打量幾眼足下法舟,言道:“沐清,這法舟可非我前次贈你那架凡品,我觀此舟品質頗高,可是你自族中尋來的”
    聞言,黃沐清麵色微僵,含糊道:“明知故問,你那法舟品相太差,我這才尋了這麽一架。”
    似是覺得所言不妥,其又是道:“你那法舟我可未曾棄了,現下尚還在我袖囊中呢。”
    “不過一架法舟罷了,無礙。”柏鳴鴻擺擺手道:“倒是你我此行,我原先隻道門內不過為我等鑄件上品法器罷了,卻未曾想竟是那法寶一流。”
    源墟界內,修行者所使器具,依其品質,自下而上分作法器、法寶、玄器、道器四屬。
    法器一流尋常修士所用皆可用得,法寶一流則隻見於望族大宗嫡脈弟子之手,若到了玄器一等,便多為鎮族立宗之用,至於那道器,則非八域扛鼎宗門不可見。
    “此事我亦是未曾料到,我原先以為這曜陽宗不過弟子眾多,現下看來,其果是有那大派氣概的。”
    “沐清還需慎言,現下你我俱是這曜陽宗的弟子,議論宗門之語還是少言為妙。”
    “這我自是知曉的,若非是你,旁人麵前我是斷不會作此言論的。”
    言語間,法舟已是來至地穴之上,二人一道向下打出拜帖,而後便是立於舟頭靜候起來。
    過有片刻,上回來此地時所見那玄衣道人便又是迎了過來,其人見是柏鳴鴻二人,麵上不覺帶上笑意,稽首道:“兩位道友此番到訪,想來是為取上回所鑄法寶吧,且隨貧道來吧。”
    二人還以一禮,與其寒暄幾句,而後便是禦使法舟隨這道人往鑄星院落下。
    片刻後,那道人已是開得門戶,柏鳴鴻再一稽首道:“此番又是勞煩師兄了,前日貧道於自家雲台之上采得一株火芝,現下已是煉作一爐丹藥,師兄可願替貧道試上一番此丹效用”
    言罷,柏鳴鴻便是取出一小瓷瓶遞於那道人手中,那道人麵露喜色,笑言道:“好說好說,此等小事貧道自是樂意效勞。”
    “既如此,那我二人便就入殿去了,師兄且留步。”
    “二位道友好走。”
    待入得殿內,黃沐清側首望向柏鳴鴻,言道:“鳴鴻,此人不過一介接應,道行更是不及你我,你怎地幾次三番予他好處。”
    “如他那般迎來送往之人,雖看似不值一提,但你若是與他相惡,那日後若要入這鑄星院便是少不得麻煩。”柏鳴鴻似是早知黃沐清會有此一問,笑道:“你我現下功行低微,舍去自家所不需之物來換取一些便利,卻算不得是什麽虧本買賣。”
    聞言,黃沐清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道:“你之所言也算是在理。”
    “毋要思慮太多,此間繁瑣之事交予我便是,現下你我還需先去尋那閆長老才是。”
    鑄星院內遍布機巧,二人足行有半個時辰方才來至一處鑄器之所,其間熱浪四溢,於一地火坑旁正立有一頭戴蓮花冠,身著玄火袍的魁梧老道,正是前番承下鑄器之事的閆長老。
    柏鳴鴻二人緩步上前,齊齊打一稽首道:“弟子柏鳴鴻(黃沐清)見過閆長老。”
    那老道也不回首,隻是目不轉睛看向火光衝天的地火坑,口中卻是應道:“來啦,你二人的法寶已是鍛鑄至最後一步,下來隻需你二人以精血激之,待開得寶胎,就算是功成了。”
    法寶鍛造時,須得采九天清氣與那極淵濁氣相合,煉就一點胎光,而後再以修士精血與之相合得一寶胎,長久孕養下,若得靈性,則可稱之為玄器。
    也正是因這寶胎所在,尋常法器與法寶相較,不過是一堆堪堪可承載法力的破銅爛鐵罷了。
    柏鳴鴻二人立於地火坑旁待有一個時辰,忽感足下地麵微一顫動,而後便見兩道璀璨寶光自坑中飛出。
    見此,閆長老大袖一揮便就將之攔下,再一揮袖,便見兩件法寶已是來至柏鳴鴻二人身前,正自上下浮動著。
    “你二人此番算是走運,所尋寶材俱是貼合我曜陽功法,尤其是柏小子你那鳳鳴石,若非此物,你那法寶可不會得此般靈氣。便是黃丫頭那法寶,也是沾了與你一爐之光。”
    柏鳴鴻拱手道:“寶材雖好,然若非閆長老用心鍛造,鳴鴻怕也難得此寶。”
    “鳴鴻此言確是說對了,我哪裏是沾了鳳鳴石的光,分明是沾了閆長老你的光。”
    “哈哈,莫要在這裏奉承老夫了,快些啟了寶胎吧。”
    三人一陣笑談後,柏鳴鴻終是將目光投向了麵前正上下浮動的一片潔白翎羽,觀其形製,竟是與那少陽羽一般無二。
    然此般形製卻非是柏鳴鴻自家所定,此乃是《少陽經》中所載,也正因此,其才斷定自家必與這《少陽經》當是有著不淺的淵源。
    心中念頭一閃而逝,柏鳴鴻抬手將那翎羽招入手中,而後便是自指尖逼出一滴精血往上滴了下去。
    隨精血沁入那翎羽之中,柏鳴鴻隻覺自家心神似是入了一處不明之所,舉目四望皆是白茫茫一片,不知過有多久,那無邊際的蒼白中現出一簇青色火苗,柏鳴鴻的心神也是不自覺往其靠攏而去,待行至近處,那火苗卻又忽得不見了蹤跡。
    正疑惑時,柏鳴鴻忽感體內法力竟是沿那《少陽經》所載路徑自行流動起來,過有片刻,其隻覺周遭一亮,自家心神竟是變作了那簇火苗。
    卻也在此時,柏鳴鴻兀自醒轉過來,其目露茫然看向身遭,卻見黃沐清與閆長老正看向自家,而那翎羽卻已是化作百零八數環繞在自家身側。
    無暇查看那翎羽,柏鳴鴻開口言道:“已是過了多少時日”
    “已是過有五日,你也莫要焦心,閆長老方才與我言說,所開寶胎靈性愈高,則寶主醒轉愈遲。”
    “黃丫頭,我可未曾說於你聽,分明是你自家憂心之下問詢我老道的。”
    “閆長老!”
    柏鳴鴻此時卻是言道:“已是過有五日嗎那雨粟那處,,”
    “我三日前便已是使飛符將我等境況說與唐大哥了,你就莫要憂心了。”黃沐清麵色微紅,得意言道。
    不待柏鳴鴻再說些什麽,閆長老已是開口道:“柏小子,既已開得寶胎,我卻有幾句要叮囑你。”
    “還請閆長老賜教。”
    “我為你所鑄法寶與那尋常子母法器不同,其無有那子母之分,百零八刃,任一可載寶胎。”閆長老撫須言道:“然此寶仍存一弊端,在其未晉入玄器之列前,其寶胎便不可輕動,唯有靜修祭煉方可易位。”
    柏鳴鴻眉頭微顰,沉吟道:“依閆長老所言,此法寶鬥戰之時始終會留下一絲破綻。”
    “不錯,所幸你這法寶靈性極高,想來晉入玄器之列幾率極大,到時寶胎便可隨意挪動,不懼損壞了。”
    “鳴鴻已是知曉了,定當銘記於心。”
    閆長老含笑點點頭,而後便是一揮手道:“諸事皆了,你二人已是可打道回府了。”
    黃沐清做個萬福,正欲拉著柏鳴鴻離了這鑄星院,卻聞柏鳴鴻又是言道:“閆長老且慢,可還記得小子上次托付於您之事”
    閆長老麵色微滯,抬掌一拍自家頭顱,歉聲道:“老夫卻是忘記那事了,隻今天怕是無有空閑了,稍後老夫還有貴客接待,過幾日老夫遣人將那物什送到你府上便是。”
    “無妨,此事倒是不急,隻這幾日多謝閆長老為我二人護法了,小子這便就不多叨擾了。”
    說罷,柏鳴鴻便是鄭重打了個稽首。
    “哈哈,客套話就不必了,隻要你和黃丫頭偶有閑暇時,能來聽老道絮叨幾句便就足夠了。”
    黃沐清笑吟吟道:“隻要閆長老不覺得我二人聒噪便是。”
    “沐清你倒也有些自知之明。”
    “你…”
    黃沐清聞言一陣氣急,輕哼聲後,也顧不及拜別,便就往殿外行去。
    見此,柏鳴鴻再是對閆長老一拱手,而後便就循黃沐清背影往外追去。
    鑄星院內,另一廊道之中,一位白衣少年正在數名雜役的指引下往閆長老這處行來,幾人兜兜轉轉過有半刻,終是來至地火坑旁。
    火光閃動間,依稀可見那白衣少年的微圓麵龐,正是已被朱夕端收入門牆的陳九陽,再觀其周身法力,竟是在不到一月間連通三脈,如今已是來至那五脈之境。
    打量著麵前的憨厚少年,閆長老心下思忖道:“這便是掌門末徒嗎看去倒是個忠厚人兒,也不知來日可否擔起我曜陽振興大業。”
    正思量時,陳九陽已是恭敬打個稽首道:“可是閆長老當麵,弟子陳九陽奉師尊之命來取法寶。”
    “不錯,正是老道我,師侄且隨我來,你那法寶正在最深處那地火坑中孕養。”
    “有勞閆長老了。”
    半刻後,一行人來至深處,卻隻見一不過兩丈方圓的地火坑中,一麵古樸銅鏡正在其中沉浮不定。
    “便是此鏡嗎煩請閆長老替弟子取出。”
    “自無不可。”閆長老揮袖將那銅鏡卷至陳九陽麵前,而後言道:“師侄現下便可嚐試以精血開寶胎了。”
    陳九陽恭敬拱了下手,自指尖逼出一滴精血注入了銅鏡之中,而後便就入了靜中,如此待有九日,其竟是仍未醒轉。
    這一日,眾人正百無聊賴時,卻忽見陳九陽懷中銅鏡在此刻迸發出千百道霞光,周遭靈氣亦是躁動不已,紛紛往銅鏡中投將而去。
    見此情景,閆長老目露驚異,澀聲道:“這是…啟胎通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