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少年縱青鋒,蘋末舞嵐煙 第四十章 敵友未明各為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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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界開啟,眾人皆是同輩中的佼佼者,自不會錯失那先機,不過幾次呼吸間,便皆已是來至那通道入口處。
    卻此時,那渡生殿的柳子安當先一步來至那入口正中處,隻見其雙臂大張,麵帶一絲詭異弧度,言道:“諸位道友,莫要心急啊,貧道有一提議,不知諸位可願賞光一聞”
    “柳子安,你又在盤算些什麽”
    “嗬嗬,蔡仙子,何處來的這麽大火氣”
    蔡景歆並不與他糾纏,微一偏首對身後言道:“涵衍。”
    聞言,鬱涵衍微一頷首,而後便是自所立那處失了蹤跡。
    眼見此景,柳子安目露戲謔之色,右手之上忽得現出一團黑色煙霧,隨即便是對身側一處無人之地重重拍去。
    “哼。”
    悶哼聲起,鬱涵衍身形自那處顯露而出,卻見其手中執一短劍,顯是欲要自暗處襲殺那柳子安,但不知為何竟是被識破了蹤跡。
    鬱涵衍頓住身形,正欲再度上前,卻聽聞身後蔡景歆言道:“涵衍,回來吧,此人不是你一招半式便可拿下的。”
    “是。”
    待鬱涵衍回至原處,柳子安再是掃視一圈,而後言道:“如何,現下諸位可願聽貧道多言幾句了。”
    “柳真人,你便快些說罷。”
    “哦二位應是艮山宗的道友吧,敢問尊姓大名”
    先前說話的乃是艮山宗今番來此的二人中稍矮那一位,其聽聞柳子安所言,麵色一滯,而後言道:“柳真人…”
    卻此時,艮山宗另一人上前一步插言道:“貧道石勇毅,這位乃是舍弟石勇昌。”
    “哦卻是未曾聽聞。”
    聞言,那石勇昌再難忍讓,怒聲道:“你莫要欺人太甚!”
    “阿弟!”
    “二哥,此人分明是存心尋事!”
    石勇毅擺擺衣袖,而後冷言道:“柳真人,還是快些說說你那提議吧,莫要在這耽擱時間了。”
    “嗬嗬,諸位,想來之前諸位門中長輩已是將這禁製的奇異之處交代清楚了吧”
    “柳真人何須在那拐彎抹角。”
    “牧道友既是開口,那貧道便就直言了,以我等這般人數,那最後一道關隘必是要篩去幾位道友的,不過貧道以為,現下便是篩去一些人也未嚐不可。”
    言罷,柳子安再是將目光看向艮山宗二人,而後言道:“二位道友,覺得貧道說得可還有些道理”
    “柳子安,你這是什麽意思。”
    “石道友,你我都是聰明人,這天材地寶能者得之,你二人便就自行退去吧,若是貧道出手,那可就不好看了。”
    見此情景,場中諸人卻是並不為之所動,隻是各占一處冷眼旁觀。
    “柏兄,你以為這柳子安意欲何為”
    聽得樊晚秋傳音,柏鳴鴻微一哂道:“無非是為了之後奪泉時少些意外罷了,我等先靜觀其變便是。”
    “嗯,便就這般。”
    二人傳音之際,柳子安三人那處卻已是到了那不可調和的地步,隻見那石勇昌目眥欲裂看向柳子安,而後怒聲道:“二哥,毋要再說了,便就與這不知天高地厚之人做過一場罷。”
    “石道友怕是搞錯了,何時這主動之權在你二人手中了。”
    言罷,柳子安周身便是升騰起一股漆黑煙霧,待黑霧消散,其卻已是自那處失了蹤跡。
    石勇毅麵色微凝,急急言道:“阿弟,小心了。”
    “是,二哥。”
    言語間,二人卻已是脊背相貼立於原地,手上印結翻飛不止,不過須臾間,便見一道如山嶽般的虛影將二人罩定其中。
    “樊兄,你觀柳子安以及先前那鬱涵衍遁法如何”
    “單論遁法精妙,皆是不在我曜陽宗‘浮光掠影’之下。”
    “確是如此,看來這二人在其宗內皆是地位頗高,柳子安乃是渡生殿祖師一脈便就罷了,倒是這鬱涵衍,一介外姓,卻不知為何被這般看重。”
    “柏兄,這艮山宗地處西辰艮洲,向來以諸般道法中最善堅守的土法見長,想來這三人一時間是難分勝負的,為何不見有人乘機而動。”
    “嗬嗬,樊兄,這卻未必啊。”
    “哦柏兄這是何意。嗯”
    樊晚秋正疑惑時,卻見一道漆黑利刃自石勇昌頭頂直刺而下,利刃所過,那守禦道法竟是未起半分效用。
    值此生死攸關之際,石勇昌低吼一聲,而後便見一塊破舊石碑自其眉心處疾射而出,須臾間變至巴掌大小,將那黑色利刃堪堪擋下。
    雖是將柳子安攻勢暫且擋下,但石勇昌那處卻也並不如何輕鬆,隻見其氣息沉重,額頭上道道青筋凸露而出,顯是頗為吃力。
    自家弟弟受襲,石勇毅自是不會坐視不理,當那石碑現世之際,其立是自袖中喚出一包覆關節的拳套附於雙手之上,而後便就猛一轉身往柳子安那處全力擊下。
    一擊未能得手,柳子安卻好似早有所料一般,眼見石勇毅重拳襲來,其手腕微一翻轉,而後手中利刃便是以一詭異弧度正正擊在那拳套中指關節之上,憑此一擊,柳子安身形於空中微一變向,而後便是欲要再度隱去身形。
    “哪跑!”
    柳子安那一擊雖是倉促,卻仍舊是勢大力沉,但石勇毅這處卻隻是身形一滯,不過喘息間,其便又是欺身而上,將那柳子安牢牢定在原地。
    石勇毅本道自家已是逼得那柳子安束起手腳,如此纏鬥有十數息,其卻是隱隱覺出一絲不妥,但鬥戰之際,其已是無暇思慮過多,隻是運拳如風全力往柳子安那處打去。
    再過有十數息,石勇昌那處已是氣息盡複,隻見其自袖中喚出一對八棱紫金錘,而後便就足下重重一踏往那處戰局奔去。
    剛至近前,石勇昌卻是聽聞自家兄長一聲痛呼,而後便見石勇毅急急退至戰局之外,看其雙手,竟已是血肉模糊,白骨可見。
    “大兄!大兄!”急急上前扶住自家兄長,而後石勇昌便是切齒責問道:“柳子安!你對我大兄使了什麽醃臢手段”
    聽聞此言,柳子安眸中寒光一閃而過,冷聲道:“小石道友,令兄棋差一著,你做此言論卻是失了你艮山宗的顏麵。”
    “你!”
    “阿弟,莫要再說,確是為兄技不如人。”以遍布傷痕的右手攔下石勇昌後,石勇毅直直盯向柳子安言道:“柳真人好手段,我兄弟二人自愧不如。”
    “大兄,他若未使那見不得光的手段,又怎能破了你那素銀拳套”
    “阿弟,柳真人手中那短刀乃是絕靈哭魂刀。”
    “絕靈哭魂刀”石勇昌聞言顰眉思索片刻,而後才是言道:“上品玄器那又如何!大兄你那素銀拳套可是下品玄器啊!”
    “嗬嗬,小石道友似乎有些疑惑啊雖是你艮山宗‘玄彌石碑’守禦之能獨步天下,但你所執不過一介殘碑,貧道欲要破開卻還是有法可施的。”
    聽得此言,石勇昌心中怒火更盛,厲聲道:“豎子狂語!”
    “阿弟!”
    “大兄莫不是還要攔我”
    “小石道友,你且看看你大兄那雙手。”
    “嗯”
    聞言,石勇昌立是定睛看向自家兄長,卻見那可怖傷口之上如今卻是有絲絲縷縷的黑氣纏繞其中。
    “這是…哭魂氣”
    柳子安眉眼微彎,言道:“不錯,你二人現下退出,我家長輩自會為你大兄禁錮住這哭魂氣,待我自泉中出來,自會解了此氣。”
    石勇昌本還欲再言,但眼見自家大兄神誌似已是不清,故而隻得忍耐下來沉聲道:“柳子安,我兄弟二人可以退出,但你必須現下便解了這哭魂氣。”
    “嗬嗬,倒也亦無不可。”
    言罷,柳子安將手中哭魂刀祭出,道道法訣打出後,便見絲絲縷縷的哭魂氣自那傷口中飄散而去。
    “柏兄,你如何看”
    “樊兄既是想要考較在下,那貧道便就說上一二。”柏鳴鴻看眼樊晚秋,複又傳音道:“絕靈哭魂刀,相傳乃是渡生殿初代掌門未得道時所用法器,本身為一上品玄器,身具‘絕靈’,‘哭魂’兩道功效,故而前番石氏二人守禦道法未曾奏效,至於那哭魂氣,傳言中卻是可以惑亂神魂的。”
    “柏兄之意,此人不過占了法器之利”
    “非也,這絕靈哭魂刀雖是厲害,但那素銀拳套卻也不是凡品,隻是那柳子安,先前竟是將每一擊都打在了拳套中指那處,若非這般…”
    聽罷,樊晚秋沉吟片刻,而後傳音道:“柏兄,你能做到那般嗎”
    “若是靜時,自是可以,但那般激烈戰局中,卻是萬難做到的。”
    言罷,二人皆是看向那柳子安,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深厚的忌憚。
    卻此時,那石氏二人已是含恨離場,而那柳子安則是再度來至入口之前,隻見其含笑對餘下眾人言道:“現下雖仍是人數頗多,但諸位可都非是泛泛之輩,貧道可不願再做那出力不討好之事,既如此,那我等便就入內吧。”
    “哼,真是麻煩。”
    蔡景歆冷哼一聲,正欲邁步,卻忽得將頭顱往山穀入口處那片濃霧看去,見此舉動,眾人亦是心有所查,齊齊往那處看去。
    片刻後,隻見一身著白衣的圓臉少年自那雲霧間行了出來。
    柏鳴鴻本是不甚在意,此刻卻不禁輕咦出聲:“嗯九陽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