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裏的時候，三個人已經笑得肚子疼，舒大鵬說：“世界上有這麽倒黴的人嗎？”
    楊秀發打字：“你這運氣也太差了！”
    郝先生說：“沒說完呢，我拿著領導的手機從手機店回單位，路上踩到香蕉皮摔了一跤，手機屏幕給摔壞了，手機店說換個彩屏要一千五，正好我這個月工資。”
    方剛已經笑不出來，問楊秀發：“會不會是在編故事？”
    “不像，”楊秀發說，“誰沒事褲襠裏拉二胡——弦扯蛋啊？”
    舒大鵬問：“人要是真倒黴成這樣，是什麽原因？”
    楊秀發想了想：“雖然說吧，人有三起三落，可這郝先生要是沒跟我們在這扯淡的話，很明顯已經不是正常的運氣起落了，他的運氣隻有落，沒有起，按理說肯定不應該。”
    “以你經驗會是什麽原因而引起？”方剛問道。
    楊秀發給郝先生打字：“說不定你衝撞過邪，在單位具體幹什麽？家住的地方有什麽特別沒？或者平時有沒有什麽愛好，有可能撞邪的？”
    郝先生回答：“我在民政局檔案科，管後勤，專門負責檔案的。我家市中心一個老小區，人多又熱鬧，我平時除了上班和回家，幾乎哪都不去，就在家呆著，壓根就沒地方可以撞邪。”
    楊秀發想了想，打字說那好像也沒什麽機會撞邪，不過撞邪的事可說不好，可能你隨便在哪撒泡尿也能。郝先生說：“這怎麽知道，我這人沒啥愛好，但也不完全就是三點一線，有時候會去公園轉轉，看看風景，上街買點東西。”
    “撞邪這種事就是這樣，必須得多了解才能知道，”楊秀發打字，“但你就是想請佛牌，不用考慮那麽多，建議你請條崇迪佛牌，是全能的，不光保平安辟邪，還能旺事業和轉運，可以試試，也就三千塊錢人民幣左右，就能請到著名龍婆師父加持的，效果很不錯。”
    郝先生沒再回複，方剛問是不是在考慮，楊秀發指著屏幕：“他都下線了，這人真怪，知道你是賣佛牌的，咋一聽向他推銷佛牌就跑了呢？”方剛哼了聲，說不用管他，這種倒黴鬼肯定很窮，聽到一塊佛牌要三千，那可是他兩個月工資，估計當時就嚇壞了。
    坐在沙發中閑聊，楊秀發拿著方剛的這小瓶五毒油，用幾塊陰牌和邪牌分別試了試，果然百試百靈。他羨慕地說：“有這玩意，那接活兒的效果可就老畢了，方老板，啥時候分給我一半？”
    “分一半？”方剛頓時瞪圓眼睛，“總共才3毫升，你就要分走一半，真不黑！”
    楊秀發說：“瞅瞅，瞅你那樣，還雞眼了！咋這麽小肚雞腸呢？那就給我三分之一吧。”方剛搖頭說不行，這樣吧，你去找個比黃豆還小一圈的玻璃圓瓶，中空的那種，我給你灌點。楊秀發說：“比黃豆還小一圈？去哪整啊？”方剛嘿嘿笑，說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這東西可是稀罕貨，整個東南亞都找不出來，愛要不要。
    “你還真就別激我，”楊秀發說，“過幾天我托人，找那種專門做飾品的工廠，給我開模定做倆！”方剛說沒問題，隻要你能弄來，我就分給你。
    三人正在研究晚上去哪裏吃飯時，忽然聽到有人敲門，但楊秀發又沒動，舒大鵬過去開，外麵走廊空蕩蕩的，什麽人也沒有。他回頭問：“是有人惡作劇嗎？”
    “快回來吧，”楊秀發忍不住笑，“沒人敲門！”
    舒大鵬說：“怎麽沒有？方剛你聽到沒？”方剛當然聽到了，但也知道這聲音從音箱中傳出來的，就讓他回來，舒大鵬隻好半信半疑地回屋。
    楊秀發指著電腦屏幕，笑著說：“是那個郝先生，又上線了。”方剛沒理，繼續聊天。
    這時又聽到屋裏傳出“滴滴滴滴”的聲音，兩人對這種聲音都極耳熟，似乎在哪裏聽到過。舒大鵬左右看看，問楊秀發：“怎麽，你現在還在用尋呼機？”方剛立刻也想起來，這居然就是當年那種數字尋呼機的提示音。
    楊秀發笑：“郝先生給方剛發信息了！”過去打開聊天窗口，見內容是：“我徹底服了自己。”
    “怎麽？”楊秀發問。
    郝先生說：“剛才電腦顯示器有閃屏，我就拍了兩下，一拍就好點，但又閃，我就用力拍了兩下，結果給拍滅了，怎麽也點不亮。科長說是我給拍壞的，讓我賠，我不承認，但好幾個同事都聽到我在那裏用力拍，都說我應該賠，隻好賠了兩百塊，你說我怎麽這麽倒黴？”
    三個人都哈哈大笑起來，楊秀發邊笑打字：“你這倒黴已經到極點了，肯定衝撞過什麽，那你的朋友們都怎麽看？”
    郝先生打字：“我現在已經成笑料了，幾個同學、朋友和同事看到我都離得遠遠的，說我有衰神附體，怕離太近傳染他們。”
    楊秀發說：“趕緊請牌吧，說不定有轉機，能壓壓你身上的邪。”
    “怎麽能看出有邪？”郝先生問。
    楊秀發打字：“那得跟你見麵看，但我在泰國，你在雲南，我不可能坐飛機去找你就為看你身上有沒有邪氣，來回機票比一條佛牌還貴。”
    郝先生說：“也是，我考慮考慮行吧，三千塊錢，我現在一個月全部收入到手也就才兩千多塊。”楊秀發回複說沒問題，但我不經常上網，你有事可以找家話吧，打電話給我，現在國內的話吧，打泰國一分鍾也就幾塊。
    下線後，舒大鵬撇撇嘴：“還是沒戲的生意，很多人都隻買能見到麵的商品，我們都在國外，中國人不敢買，怕被騙！”方剛擺手說那就沒辦法，佛牌生意就這樣，我又不能長駐國內，這邊很多事都得有人處理。
    忽然，楊秀發問：“你不是有舒大鵬嗎？幹脆你倆兵分兩路，一在泰國一在中國，這不就能解決了？在泰國的負責進貨跑貨發貨，在中國的負責聯係貨源，方便的話就見客戶，能多接不少生意呢！”
    “我看行！”舒大鵬說，“可誰在泰國誰在中國？我覺得泰國比中國好，不太想回去。可要是方剛不在泰國，我一個人在這邊也沒意思啊，誰帶我出去喝酒按摩？”
    方剛哼了聲：“便宜你都想占，吃什麽都沒夠，做什麽都不行，還想喝酒按摩！你覺得你是能處理泰國這邊的事務，還是能處理國內的客戶？”舒大鵬扁了扁嘴，說還真是都處理不來。
    楊秀發笑起來，拍著舒大鵬肩膀：“你也不能光知道喝酒按摩吧，跟著你方老板這麽厲害的佛牌商人，多少也得學點兒東西，要不全指望別人，他又不能帶你一輩子！”舒大鵬說我沒那麽遠大的誌向，又不想買別墅豪車，就跟著方剛吃香喝辣挺好。
    “以後有什麽苦差事，我就要安排你去做，”方剛說，“不然憑什麽白吃白喝。”舒大鵬說沒問題，隻要沒有生命危險、不惡心人的事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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