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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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呢你在幹什麽”
餘初沉思了片刻,想起了這一天的遭遇,沒有一件得心了。
“想你啊!你想我了嗎”
電話那頭又是一陣沉默,餘初想都能想得到對麵那頭,不知道誰的耳朵又紅了,啞口無言,糾結的樣子。
“沈舟鶴,你們那邊放煙花嗎”
“有,一到十二點,一整個天空都是。”
“真好,我們這邊都沒有,我好久都沒有見過了,一定很漂亮。”其實不是沒有,隻不過她不會自己去看煙花了,也沒有人陪她一起看了。
沈舟鶴似乎聽出了她言語之中的豔羨和落寞:“那今天晚上,我拍給你看。”
“嗯~。”
電話那頭隱約聽見,一個溫柔磁性的女人的聲音道:“小鶴,吃飯了,跟誰打電話呢。”隻聽聲音也能聽出,鐵定是個大美人,才能生沈舟鶴這麽帥的兒子。餘初想肯定是跟沈舟鶴有八分相似,因為女孩像爸,男孩像媽。也肯定是個慈眉善目,溫柔賢惠的母親,沈舟鶴的眼睛才會這麽透徹和清亮。
“你媽媽叫你去吃飯了嗎”
“嗯。”
“那你快去吧,我們晚上見,拜拜。”
沈舟鶴掛了電話,剛才還一臉的陰霾,瞬間被掃除。沈媽媽早就看出了兒子這幾天的不對勁,即便臉上不動聲色,但是畢竟他是沈媽媽親生的,沒有人比她更了解自己的兒子。
飯桌上就有意推敲和試探:“小鶴學校還適應嗎有沒有交到什麽有趣的朋友”
沒等沈舟鶴回答,沈傲馨就搶先的回答道:“有有,哥哥有個很好的朋友,總是和他的好朋友聊天,都不和我玩了。”
沈舟鶴瞪了瞪沈傲馨,小女孩立馬不敢說話,乖乖的扒著飯。
沈媽媽看著兩個小孩,輕輕笑了下:“是嗎”
“小鶴,他一定是個很有趣的朋友吧!媽媽都從來沒見過你對誰這麽上心過呢!覺得別人好的話,可以多處處,帶來家裏玩也可以,我們家離學校近。”
“媽媽是個女孩子,帶回家不就成了哥哥的老婆了嗎”
沈舟鶴看著她,掐死她的心都有了,本來以為小孩子不懂得什麽,才沒有對她設防的,沒想到她什麽都懂,還當眾說出來了。沈爸爸和沈爺爺眼眸子都亮了,怔怔的看著沈舟鶴,像是聽到了天大的八卦一樣,希望能得到一個解釋。
沈媽媽幫著解圍道:“小馨怎麽知道是個女孩子呢”
沈傲馨看著一眾炙熱的目光,覺得無上榮耀,也不再懼怕哥哥的威脅,得意道:“我聽到的唄,我耳朵可靈著呢”
沈爺爺看著小馨天真無邪的樣子問道:“那為什麽帶回家就是哥哥的老婆呢”
沈傲馨無比自信的說道:“我同學說的啊!她哥哥帶了一個姐姐回來,他們說這叫見家長,就是來談結婚的。”
沈舟鶴反駁她道:“你懂什麽是結婚嗎”
沈傲馨不服氣道:“我怎麽不懂,不就是像爸爸媽媽這樣。”
沈媽媽怕他兩又吵起來,連忙打斷道:“小鶴,女同學叫什麽名字呀媽媽方便知道嗎”
沈舟鶴沉默了片刻,還是說了:“餘初。”
餘初這個名字瞬間激起了沈媽媽的記憶,餘初的相貌的確是讓人印象深刻的程度,柳葉眉,桃花眼,櫻桃嘴,自成一派的媚,自帶五分純。更何況她還向餘初拋出過橄欖枝,不過是被拒絕罷了。
她問道:“她上次是不是代表你們學校參加了一個全國的廣告創意大賽。”
“嗯。”
沈媽媽的臉上咧開了花,沒想到自己的兒子竟然喜歡這一掛的,原來上次那小姑娘就是為了給自己的兒子表白才沒能與她達成合作,看樣子自己的兒子算是被拿下咯。
沈媽媽道:“那個女孩子,媽媽覺得挺好的,長得好,有才華,也有心。”
沈舟鶴抬眸愣愣的看著沈媽媽,有些疑惑,沈媽媽覺得她有心,但人人都道她無心,都是要勸自己不要與之來往的。
沈爺爺好奇死了,不滿的追問:“到底是誰啊,小鶴,都開始有事瞞著爺爺了。”
……
餘初掛了電話往回走,轉眼就看見了,依在門口的楊子藝,踉蹌了半步,心裏鬱結,不知道這個人在這裏聽了多久,怎麽就是這麽陰魂不散。
隻見眼前的人輕蔑一笑道:“果然手段了得啊!”
“學得真快,這麽快就用上了你媽的手段了,不愧是母女啊。”
“這次又玩多久”餘初所有的男朋友他都見過,但是從來沒見過她這麽輕聲細語,耐心依托的去哄一個人,他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楊子藝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對她的厭惡和淩辱變了質。所有的欺淩都變成了故意引起她的注意,讓她惱他,怨他,氣他或者是恨他,都好過無事他。或許從一開始就被她吸引,說是見色起意他也認,她漠視一切的孤傲,看淡一切的冷靜,沒有任何牽絆的灑脫,對他都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也是他當初最看不慣的她,他違背自己的第一意願,判定她故作清高,他欺她,辱她,就想讓她落到爛泥裏,然後原形畢露,這是他最初的目的。
後來他好像贏了,又好像沒有贏。她如楊子藝所願,成為了學校裏,喜新厭舊,濫情,學習一團糟,臭名昭著的爛學生,結果他並沒有因為這樣而開心,直到她有了展翅獨翔的翅膀,遠離了他,他才放下所有的偏見,後知後覺的明白,自己原來喜歡她。
可是是他親手打折的玫瑰,更不知道如何讓她再綻放。
餘初望了望他,不耐煩道:“關你屁事。”
餘初略過他,徑直的走進了屋裏。
……
飯桌上楊正礎突然的問起了餘初的學業:“小初啊,今年也大三了吧,下個學期就應該要去實習了吧,有什麽打算嗎”
“是留在南城還是回北城啊。”
餘初不待猶豫的說“南城吧,離學校近,有什麽問題還可以直接去問導師,工作單位也已經找好了,在南城東升江湖,一個品牌設計公司。”
“你自己決定了便好,叔叔也不說其它了,難得回家一次,就留下來多住幾天吧,陪陪你媽媽,都好些年沒見了。”
“平常見你,你都說忙,現在大過年的也沒有什麽事了,總該閑下來了,你的房間還留著呢,跟之前一樣,什麽都沒有變,住著就行。”
楊幼儀陰陽怪氣的說:“爸爸,姐姐她是個大忙人嘛,你又不是不知道。”說這就夾起了一根芹菜往餘初碗裏送:“姐姐,吃這個,這個芹菜特別好吃。”
餘初無奈的道謝:“謝謝。”夾起了自己相當討厭的芹菜吃了進去。
本來還想著吃完飯,找個借口就離開的,但是楊叔叔的話都講到這份上了,餘初也找不到合理的措辭拒絕,隻好應承下來了。
“好的,楊叔叔。”
夜晚吃完飯,沒坐停留,回到了自己住了三年多的房間。餘初考慮到他們一家人在樓下看著春晚,聊著家長裏短,自己坐著挺突兀的,也挺尷尬的,便打了聲招呼回了房間。
開門走進,徐徐的冬風吹了進來,冷得一激靈,迷幻的腦子又清醒了幾分,原來是窗戶半開著,餘初不記得自己最後一次離開的時候有沒有關窗,但是跟之前的感覺確實不一樣的。
餘初原本以為,自己多年不住,沒人打理,也沒有指望會有誰幫自己維護房間,想來屋子裏可能有一股黴味,潮氣和塵濁,但是並沒有。餘初走近,走到窗台,指尖下意識的擦過窗台邊的桌子,想看看到底是積了多少的灰,意外的是卻一點也沒有,若不是經常有人走動,便是在此之前有人打掃過。
餘初自動的歸就於是餘芳給她收拾的房間,但是餘初內心並沒有被這個舉動激起半點波瀾,畢竟是她叫餘初回來的,盡的是一個東道主基本的禮節罷了,但是從來沒有過的奢望,仍然讓餘初感覺到了不真實。
餘初收拾洗漱完已經快十點了,本來想著,先小憩一會,然後到了十二點就給沈舟鶴打電話,祝他新年快樂,做他今年見到的第一個人。
咚咚咚的有人敲門,餘初試探問:“誰啊。”門外並沒有人回答,餘初打算不去理睬。咚咚咚又敲了一遍,還是沒有人,應答,要不是現在是大年三十,喜氣洋洋,大兆天下的節日,餘初怕是真的以為是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來糾纏自己。
但是她大概也ci到了門外是誰,畢竟隻有這個人才這麽沒禮貌和毫無邊際,楊幼儀多少還會裝一下,這個人是完全不加掩飾對自己的厭惡。
餘初無奈晃悠悠的去開門,不然這個人可能沒達到目的,要敲一晚上的門。房門打開,餘初背靠門沿,但是手還是撰著把手,隻露出了一個門縫,很明顯,她很不想搭理他,最大的容忍度便是讓他自己有話快說。
楊子藝裹著厚厚的黑色棉外套,棉褲和冬靴,像是要出門的樣子,他說:“一起去看煙花。”
餘初轉身,還了隻手把住門,顯些被他的話噎到,抬眸直視他,片刻:“哼~你又想搞什麽鬼”
楊子藝顯然知道她的態度,早早做好了準備,直直回望著她,眼神到是前所未有的真摯,要不是知道他這個人,怕真的很容易淪陷:“我是真誠的邀請你看煙花的。”
“怎麽不信害怕啦!”
餘初依然審視著他,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是不管他想怎麽樣,先拒絕總該沒有錯。
餘初果斷的拒絕道:“不去。”說完便要掩上門,但是被楊子藝推來的手阻擋了。看著他的手,餘初的惡念湧上心頭,隻要用力一摔門,他的手指怕是會斷。最終還是理智占了上風,她並沒有這麽做,她臉上恢複一貫的雲淡風輕,關門的力度卻加大了一把,想讓他知難而退,奈何男女力氣的懸殊,根本沒有辦法。
餘初冷厲的回答,一字一句道:“沒有閑工夫陪你玩。”
楊子藝抿了抿唇,盤在門妍的手,退了出去,似有鬆動的跡象,餘初抓住這片刻的遲疑,像要關上門,不過還是晚了,楊子藝抵門的手,又紋絲不動,顯有推門而入的氣勢。
他像是豁出去,威脅道:“不去,我們倆今晚就這姿勢過一晚吧。”
餘初咬牙,突然撒開了門,楊子藝猶豫慣性,向前踉蹌了一步。餘初不理會他,當著他的麵,悠悠的走上了床,蓋上了被子,無視他的存在,一表自己的決心。
“那你就守著吧。”閉上了眼睛假裝睡覺。
楊子藝看著她,,卻露出了不易察覺的淺笑,徐徐的走進。餘初感覺到,有一到陰影自上而下的罩下來,忌於這無形的壓迫感,餘初睜開了眼睛,正上方對上了,一雙深淵一般的瞳孔,餘初條件反射的推來她,自己也被迫的坐了起來。
怒斥:“你有病吧。”
楊子藝沒有生氣,反而笑了,這一笑讓餘初有種小孩子天真的錯覺感。餘初從來沒有在楊子藝臉上看到過這樣的表情,他一直給人的感覺都是顧有歲的老謀深算,奸邪狡詐,還有他那雙如同深淵般的眼睛,看見一眼,都讓人毛孔悚然。
他道:“起來吧,就當…就當我脅迫你陪我去看的。”楊子藝本來是想說就當我求你陪我看的,但是如此卑微的話,到了嘴邊始終無法說出口。
餘初被他無語到,不是脅迫是什麽。
說實話餘初很害怕,畢竟過往曆曆在目,雖然她故作無所畏懼,但是她自知骨子裏就是膽小懦弱。
楊子藝看著她遊移的目光,繼續道:“我保證,隻是看煙花。”還舉起了右手,一個對天起誓的動作,違和到餘初懷疑眼前的人被人奪舍了。
像一個高舉打擊封建迷信之人,開始屈膝低頭虔誠參拜神佛。
楊子藝抓住餘初失神的片刻,拽住餘初的手,把她拖了起來,餘初被迫的就著他拽的手下了床,鞋子都還沒來的及穿上,踩在了地上,冰感從腳底,直達天靈蓋,忍不住縮了縮腳趾。
楊子藝低頭瞧了他的腳一眼:“穿鞋。”順勢把她的拖鞋踢到腳邊,餘初無奈套上。
楊子藝拿起椅子上掛著的外套,直接扣在了她身上,大衣帽子扣住了她整個頭,眼前一黑,餘初胡亂的摸索光源所在,探出頭來的時候,頭發已經亂糟糟的,像是炸了毛的公雞。
餘初瞪著她。
楊子藝不為所動,挑釁道:“怎麽是想讓我幫你穿。”
餘初忍著心中的怒火,穿好了衣服。不由得餘初思考,楊子藝拽著餘初的手便往外走,就徑直的從客廳裏,大搖大擺的走出去,連聲招呼也不打。
楊正礎看著情形,感覺不太對,站起身喊道:“楊子藝你拽著小初去哪,你別亂來,臭小子。”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楊子藝不待見餘初,楊子藝做的那些事,楊正礎多少有點耳聞和察覺,因此對餘初也有些抱歉,所以一直想盡力的彌補,對於餘初她是愧疚的。
可能今晚也是怕他的兒子真做什麽過分的事情,有些緊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