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ch.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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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逢火》chter
    紀煙這輩子大概再也不會有這麽身心刺激的一刻。
    腎上腺素飆升,心髒狂跳到幾乎要炸開。
    以及於兩人穩穩落地時,她腦中一片空白,隻記得要死死抱住眼前這個胡天胡地的混蛋。
    “放手。”
    紀煙不說話。
    “傻了”
    陳烈單手托住她,空出另一隻手去勾她下巴。
    紀煙飛快躲開,咬住唇,緊閉著眼,長睫在月光下顫顫巍巍地抖著,似乎覺得這樣也不夠,頭也埋進他的肩窩。
    這副樣子真是可憐得要死。
    陳烈沒意味地笑一聲,由著她八爪魚一樣掛在身上,抱著她往海灘中心走。
    鹹濕的海風搜刮著兩具年輕的身軀。
    過個半分鍾。
    他先沒忍住,鬆了手,插著兜低頭看她,“差不多行了,你還要掛到什麽時候。”
    這女的是真不知道她裙子皺成什麽鬼樣了。
    再不下來,他估計也快要死這了。
    紀煙不甘地睜開眼,如果是夢也該醒了,可入目的一切告訴她,這不是夢。
    她確確實實地被他抱著跳海了。
    不是跳海,勝似跳海,將近三米的高度,他就這麽徒手帶她跳了下來。
    真是瘋子。
    “不是要算賬麽現在算吧。”
    紀煙失了力氣般坐在沙灘上,身下是鬆軟的沙石,身前是望不盡的海,開口時嗓音冷靜地過分。
    可蒼白的臉色告訴他不是這麽回事。
    陳烈在她麵前蹲下,眸色很深。
    “老子對你頭頂說話”
    “紀煙”他喊她,“算賬之前,你先抬頭看我。”
    愣一秒,紀煙抬起頭,眼眶被風一吹,一顆眼淚如珠子般從眼角滑下來,她瞪著他,倔強還有不知名的委屈。
    陳烈一下子就沒了動作,半響,伸手想去拭她臉上的水痕。
    嗓音幹澀,“膽子這麽小,真怕了”
    紀煙不讓他碰,伸手去擋,陳烈一手將她兩手都錮住,強硬地用指腹擦去了那滴淚。
    沉聲道,“哭個屁。”
    “神經病!”
    紀煙左扭右擰掙不開,氣得用腳去踹他,腿一動,裙擺也往上跑,快到膝蓋的黑色安全褲也露出一角。
    白與黑,反差驚人。
    陳烈被踹一腳,眼神一暗,按著人的肩就推了下去,整個人欺身向前,膝蓋跪在她身體兩側。
    “想死”
    他向來不是個有耐心的主。
    再哭,命給她算了。
    近在眼前的這張臉,鋒利分明,戾氣張揚,性格也同這張皮囊一般,凶煞偏執。
    紀煙躺在軟沙上,頭繩也不知道蹭哪去了,長發鋪灑著,月光下一雙眼瑩滿水,生動得不像話。
    漂亮死了。
    陳烈盯著她,眼神晦暗。
    紀煙不能動,隻能罵,“陳烈!你混蛋!放開我,你就是個神經病……”
    她從小就是個溫吞的性子,不會講髒話,罵來罵去就那幾個詞,毫無威懾力。
    陳烈發笑,勾唇喊。
    “小黛玉。”
    紀煙停止掙紮,眼睛睜圓,“什麽”
    “埋花的那位林小姐,”陳烈好心解釋,“她不是最喜歡哭”
    他一瞬不移地看她,眸色漆黑。
    “哭成這樣,你也是小黛玉。”
    紀煙頓時什麽情緒都消了大半,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
    閉了閉眼,她突然說,“疼。”
    陳烈注意力不在聲音上,“嗯”
    紀煙又說,“陳烈,你抓疼我了。”
    陳烈聽清了,鬆開手直起身,也沒忘嘲諷一句。
    “嬌氣。”
    他現在全身上下都燥得慌,沉著臉從兜裏摸出煙盒,抽了根出來塞進嘴裏。
    還沒點上,胸膛突然被狠推了下,人紋絲不動,手顫了下,銀色的io火機在沙上滾了一圈。
    紀煙趁著他愣神時,爬起來就跑,有多快跑多快。
    最後不忘回嗆一句,“你才是黛玉!”
    陳烈叼著煙蹲在那,好半響沒動作,然後回頭看一眼。
    紀煙一邊跑一邊往後提防著他,活像他是洪水猛獸。
    他從嘴裏拿開煙,低罵一句,舔了舔牙齒,然後低頭勾唇笑出了聲,胸腔震顫。笑夠了,把煙往地上一擲,慢吞吞起身,插著兜往她的逃跑方向走,不緊不慢,姿態散漫。
    嘴裏還倒計時。
    “三。”
    “二。”
    “一。”
    “一”字一落音,少年即刻提步奔跑起來,海風肆意地灌著他的後衫。
    管他媽的。
    橫衝直撞才是他本性。
    —
    紀煙根本沒跑多遠就被追上,腰被人環住,猛力一拉,天地晃動後,她又躺下了,不過下麵墊著人。
    陳烈一個翻身,兩個人位置對換。
    紀煙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而他竟然氣也不喘一個。
    “你放開!”
    陳烈這回沒聽了,一手死死按住她肩膀,另一隻手不輕不重地掐住那張小臉,虎口正抵著她的唇。
    “你挺牛,”他微眯眸,手指收力,“敢推老子”
    他沒用多大力氣,戾氣也沒浸透眼底。
    紀煙不怕他,反正再怎麽樣,他總不會做更過分的事。
    她下了決心,唇瓣張開,對著他的虎口就是狠力一咬,眼睛怒視著他。
    仿佛這樣才能將所有的一切報複回來。
    卻沒得到想要的反饋。
    陳烈沒知覺般,手一寸也不移,隨她咬,瞳孔漆黑,看她跟看不懂事的小屁孩一樣。
    誰不淡定,誰才是輸家。
    紀煙嘴裏有血腥味蔓延,她眼眶漲疼,鬆開了牙齒。
    “這就夠了”陳烈改為捏住她下巴,目光諷刺,“我以為你不咬到天亮不罷休。”
    紀煙不掙紮,偏開頭不去看他。
    她這樣,陳烈心裏橫衝直撞的煩躁之意更甚,指腹用力,將她的臉強硬地扳過來。
    “討厭老子,你就喜歡那樣的”
    話題跳躍得太快,紀煙一時愣住。
    “弱成那樣,”陳烈捏著她的下巴晃了下,“怎麽配得上你。”
    最後,意味不明的語氣。
    “紀煙,他爭不過我。”
    少年被風吹亂的白t掃過紀煙的手,癢癢麻麻。
    紀煙反應過來了,一時間,胸腔裏有滿溢的情緒,卻橫衝直撞得不到疏解,她不想反駁隻想回嗆。
    憑什麽,憑什麽每次咄咄逼人的都是他,而她隻能被動選擇。
    這不公平。
    她回視過去,淡聲問,“他不配,難道你配”
    輕輕巧巧一句話,瞬間就刺痛了他。
    陳烈看著她,下顎收緊,眼底翻湧著冰冷的浪潮,他一句話沒說,低下頭去咬她。
    一口銜住了她脖上的軟肉。
    說是咬,更像是廝磨。
    紀煙來不及做任何反應,驚恐地睜大了眼。
    不疼,隻有癢,但她全身都在發抖。
    陳烈牙齒磨著她,克製著沒用力,很快就放開她。
    紀煙唇還在抖,“你……這是做什麽”
    “教你明白一件事。”
    陳烈伸手,拇指擦過自己的唇,再找到她脖上那道新鮮的淺淺牙印,摁上去。
    視線上移,重新看住她,眼神濃烈。
    “爺和你才是絕配。”
    紀煙一瞬間失了反應,心跳聲逐漸脫離規律。
    為什麽
    她不想深究。
    陳烈沒再管她,該算的帳算完,幹脆地起身,插兜懶懶站在那,風一吹,身上衣服簌簌響,繞著削勁的身形。
    他低頭勾唇,目光落在她臉上。
    “走了,小黛玉,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