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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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累,也很餓。
    不管經曆過多少次,夏星辰還是會在這種事上覺得吃力。
    江朔問了他一句“睡醒了麽”,之後從天黑到天亮,除了強硬地用領帶綁起來,就沒讓他閉上眼睛過。
    手腕被皮鞭捆在一起,視線被剝奪,從噩夢中醒來的感知變得模糊,身後人的溫度清晰滾燙將他帶回現實,領帶再被拆掉的時候夏星辰聽見江朔低低地笑了一聲,說不清是嘲諷還是調笑地對他說:“都打濕了,怎麽敏感成這樣”
    夏星辰沒有反駁,偏過頭攀住他脖頸吻上他的唇,手指充了血涼得驚心,卻停在男人腺體附近柔弱無骨地勾纏著……
    徹底被餓醒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床上隻有他一個人,地上的套沒有處理,就那麽大喇喇地帶著髒汙扔在地毯上,夏星辰看了好久,有些不開心地皺起眉頭。
    他有潔癖,酒店的東西他都不喜歡用,每次江朔因為工作太晚懶得回家讓他去酒店的話,他都會在路上拜托司機師傅在便利店門口停下來,他自己去買必需的物品,再到浴室做好擴張等著他來。
    江朔昨天來的突然,他什麽都沒來得及準備,進入得晦澀,做得也疼,到後麵雖好了一點,但時間也太久了些,久得他睡意昏沉連清理也沒力氣去。
    江朔自然不會幫他做這些瑣碎的善後,他忙到前一晚還躺在一起,醒來就找不到人的次數太多了,夏星辰很習慣這種相處模式。
    他在床上坐了一會,盯著地上那幾個套發了好長一段時間呆,在自己清理還是找保潔之間猶豫了五分鍾,然後撥通了客房服務電話。
    他還是有潔癖,就算用紙包起來扔掉他都覺得髒。
    甚至覺得江朔有點煩。
    怎麽有人自己的東西都不知道妥善處理,就這樣扔到地上,萬一赤著腳下床踩到不嫌髒嗎
    ……真煩人。
    夏星辰在心裏嘀咕了一下,穿鞋去浴室。身上黏得很,不洗幹淨他難受。
    中間門開了一次他沒管,洗好澡出來屋子已經收拾幹淨了,床鋪換了新的,茶幾上擺了三層點心盤和一壺紅茶,之前放在這裏的書也被服務員合上了,中間夾了一片金黃的銀杏葉當作書簽。
    夏星辰的心情這才舒展開,他走到茶幾前坐下去,拿起一塊點心要吃,邊咬邊翻開那本書,手腕動作大了點,帶動神經疼了一下。
    這種疼痛很尋常,遠沒到要打封閉的程度,他本來是不怎麽在意的,隻是疼的那一瞬間夏星辰垂眸看了一眼手腕,被那段雪一樣的皮膚上麵層層疊疊交錯的紅痕弄得心驚。
    俱樂部每年得花大幾十萬給他這雙手上保險,江朔綁的時候卻沒半點猶豫,就那樣捆在一起半個小時,直到血液都快不流通才被他求著繞了自己。
    綁得不緊,也算不上多疼,但反絞在身後被人自雙手中間提起的時候,夏星辰是絕掙不開那段皮鞭的。
    不僅掙不開,每動一下都會有強烈的爽感刺激大腦皮層直衝天靈蓋,他其實也不太想逃。更何況江朔本來撞得就狠,他很難在那種情況下及時注意到手腕疼不疼。
    但等那些混亂的時間像粘稠的液體般流逝掉,他看著自己腕上紅痕,後知後覺地想到萬一真傷了呢
    gres說他打了三年也該知足了,但那隻是ven上國際賽場的時間,在那之前他打的又何止三年。
    在成為ven之前,他隻是sqg一個尋常的青訓生,而在成為sqg青訓生之前,他也隻是吃不起飯沒法打工隻能偷偷接單陪練想方設法養活自己的窮學生。
    從歲到歲,他的生活隻有比賽這一條出路。
    他早就滿身沉屙,一身除非退役否則治不好的職業病,居然還有人敢那樣綁著他。
    而他居然也敢任他綁,連一句心疼都不曾討要。
    夏星辰眨了眨眼睛,沉默幾秒鍾之後將衣袖往下扯了扯,眼不見為淨,他打算填飽肚子再去上藥。
    書是他的,之前丟在了江朔家裏,不知道為什麽被他帶到了這邊來。
    江朔昨天出現在他房間裏,除了皮鞭、衣服、眼鏡之外,帶過來的東西就隻有這本書了,現在他的東西都不在這,隻丟下這本書,頗有種物歸原主的意思。
    夏星辰挑了挑眉,頸側被人咬下去的部位還隱隱作痛,沒有腺體都有被標記的錯覺,他在這物歸原主算什麽意思
    小說是之前有一次去打比賽粉絲送過來的,和一堆信綁在一起包得很精致他就收下了,看了一頁返回去確認了一下書名,覺得這粉絲在逗他。
    他英語水平不好,常用詞跟口語掌握得隻有那麽幾個,生僻詞反倒知道不少——全是各個職業選手的名字。
    書名他倒是看得懂,《cllbyyourn》,但是翻開裏麵密密麻麻的英文字母湊在一起他看著就頭疼,隨手塞進包裏帶去江朔家,本質上大概是想裝一個乖巧聽話的學生,所以連姓名都寫得工整。
    結果那三個稍顯幼稚的漢字下麵這時候卻添上了另外幾個優美瀟灑的英語單詞:
    younnbeyelio
    e大寫了,應該是個人名,“be”為什麽大寫他就不清楚了,可能是強調也可能是別的意思,他搞不清英語語法,也不明白江朔為什麽要在他的書上麵亂寫亂畫。
    明明他去江朔家都從來不會亂動他東西的。
    夏星辰越想越不滿,手腕又疼疼的,屁股也疼疼的,看著那四個英語字母像是要把紙盯穿一樣。
    他才不要做elio,他是ven,獨一無二的那顆。
    手邊沒有筆,夏星辰想了想,用銀杏梗沾了點紅茶,在那句英語下麵認認真真地添上了兩個字母:
    no
    “江總,您怎麽還特地來一趟”sqg負責人點頭哈腰地站在男人身前不住道歉,“對不起對不起,都怪我們沒教好,回去一定給ven處罰,我們會處理好的,不勞您費心。”
    “處理”lh坐在桌後,抬眸靜靜地看向他,眼睛藏在鏡片後,神情看不清真切,隻低聲說出來的兩個字像蘊了千斤重量,砸得人喘不過氣來。
    “那你告訴我,事情過去到現在小時,你們做了什麽”江朔問他。
    負責人年近四十,是一個b級lh,大老板沒時間出國看比賽才臨時把他喊了過來,原以為是個公費旅遊的美差,誰能想到ven突然賽場上發了瘋。
    這下可好,全世界都要sqg給出一個交代,他昨天倒是第一反應就想去找ven出來給大家交代,卻被這位先生安排的人堵在門口說一切等他來了再說。
    人來了,人不見了,人一出現就問他處理了什麽。
    “……”
    負責人也他媽的不想幹了。
    他試探著說:“我們請聯盟那邊負責人吃了頓飯,他們說這事……”
    卻不想江朔突然冷笑了一聲,打斷他的話:“他們說要道歉嗎”
    負責人連忙點頭:“對對對,他說這事處理得當的話不會上升到雙方戰隊和賽區,函件雖然那樣發,但隻要星辰跟人家gres公開道個歉取得原諒之後就行了。剩下來的處罰是我們內部給粉絲交代的。”
    他估計覺得自己發揮了挺大作用,話音剛落就眼巴巴地看著江朔像要求誇獎,結果江朔也看著他,表情很屑,活像學校裏老師看做錯題的學生那樣。
    他心裏咯噔了一下,意識到不對,重新琢磨江朔那句話:“您是說……讓聯盟給我們道歉”
    江朔這才移開視線,把玩著桌上一支簽字筆:“嗯。”
    負責人呆滯幾秒鍾之後立馬拔高了音量:“這怎麽可能呢!江總您不了解情況,當時是雙方戰隊最後握手環節,季軍都準備好要上台一起領獎了,那麽多攝像頭對著,眾目睽睽之下是夏星辰把人家中單打了啊!血都飆出來了,醫生都在現場,怎麽可能會讓聯盟道歉他們又沒判斷失誤。”
    負責人情緒相當激動:“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不給ven除名已經是我能爭取到的最大讓步了,怎麽能再逼他們”
    “怎麽不能”江朔反問他,“——把你信息素收一收,難聞。”
    負責人一愣,才意識到自己剛剛情緒激動竟然不小心外泄了信息素,而麵前這個年輕男人除了嫌棄之外再無更多的對信息素排斥表現。
    在絕對的高等級麵前,信息素的威脅全都是小孩子手裏拿的泡泡水槍,一戳就破。
    他不得不冷靜了下來,江朔問他:“你說眾目睽睽之下大家都看到了,說打出了血醫生來了,那就沒有一個人發現那個lh要進易感期了嗎”
    “如果沒有的話,那我隻能說聯盟請的那幫醫生都是廢物。我自己帶人來了,現在正在跟王秘書長一起給那個lh做檢查,半個小時後結果就會出來。聯盟如果不就這件事給出一個解釋,這遊戲比賽以後也沒必要再辦了。”
    sqg負責人心下一驚,一時間不知道聽到的哪一句話才最讓人震驚。
    每一句都匪夷所思,但偏偏每一句都是從這個人口中說出來的。
    他要是鐵了心想弄《eic》,隻要說一句遊戲違規就能斷了它們在國內的下載渠道。
    他說的話並非大話,而是切切實實能做到的,隻取決於想或不想。
    江朔扔了筆站起來,“我沒那麽多閑工夫陪你們在這耗,自己把屁股擦幹淨了再回去。”
    他往外走,負責人趕緊跟上前給他拉開門,一半緊張一半放心地思考下一步應該怎麽做,江朔卻突然停下了腳步。
    他眉頭輕輕地皺了一下,似乎是碰上了什麽棘手的問題,但這問題困擾他也不過幾秒。
    “把夏星辰隊長撤了,讓他吃點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