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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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星辰很難不對易感期的江朔心軟。
    像個孩子,全身心依賴又極度缺乏安全感。
    但夏星辰也很難不害怕那時候的江朔。
    日常的江先生除了在床上很凶之外,所有行為至少都是克製守禮的,可是易感期的他似乎全然忘了學會的禮節和邏輯。
    他的語言行動毫無章法可言,夏星辰一度懷疑自己會被他咬死,可又在連續幾次之後發現江朔特別特別聽他的話。
    他的確是會咬他脖子,像是那裏有腺體可以讓他標記。但隻要夏星辰嗚咽著說出一聲疼,江朔往往在他之前就會先慌了神,手足無措地從他身上退開,一雙眸子裏眼瞅著就要落下淚來。
    又是不明白為什麽他標記不了自己的伴侶,又是察覺自己好像做錯了事。
    他凶狠到好似完全未被馴化的怪獸,可也會低著頭將脆弱的後頸暴露在夏星辰手下,任他像玩弄一隻小獸一般輕拍。
    夏星辰分析不出來他這些行為代表的是什麽,因為人不應該像江朔這麽矛盾。
    他能在易感期表現得這一輩子離開夏星辰就會死掉一樣,就能在易感期之外的時間看夏星辰好似一件頗具觀賞價值的玩物,適合被他把玩,也適合跪在他腳邊滿目崇拜又卑微地仰視他。
    可lh的易感期一年也隻有一個多月。
    清醒的時間太長,夏星辰自然不可能將現實虛幻顛倒過來。
    他懷疑自己動過心,但這種漣漪甚至不如湖麵投下去一顆小石子泛動的波紋大,待到悉數消散的時候,江朔的易感期也過去了。
    他恢複成頂級的lh、優矜的商業新貴,站在床邊慢條斯理地整理袖口戴上眼鏡,遮掉一切被夏星辰慌亂之中抓出來或者咬下口的痕跡,然後笑著對他說“辛苦了,要吃什麽”
    好似他們之間的關係隻是一場交易。
    而對夏星辰來說,這自然是一場交易。所以他也會慢吞吞地伸個懶腰,將脆弱到要他哄的狗勾放在某一個角落不去細想,隻像曾無數個相處的日夜一般對他的“哥哥”撒個嬌,說自己還困著,可不可以再睡一會兒,連尾音都拖著鉤子往上揚,甜的要命。
    天色都是亮的,人心也是亮的。
    夏星辰知道自己需要什麽,便隻當那個清晨之前的日日夜夜都是對江朔的彌補。
    他的確是自願幫江先生度過易感期的。
    不論是因為愧疚還是別的什麽。
    心疼也許吧。
    哭得太可憐了。
    ……
    車很快開到了比賽場地,快到入口的時候張平喊醒他們,夏星辰睜開眼望向車外的人山人海橫幅飄蕩,回歸他的現實。
    季後賽的第一天開幕,各家戰隊都要過來亮個相,sqg作為世界賽冠軍得主,連講話時間都比別的戰隊多出三分鍾。
    這三分鍾往常是留給夏星辰的,現在換成了程深。
    ven其實樂得清閑,但當他站在舞台中央的時候,聚光燈刺眼明亮,他瞧見前方觀眾席的燈海,看見自己的立牌和橫幅,也看見有粉絲在抹眼淚。
    他就突然有些不忍心。
    程深拿著話筒轉過頭,問他要不要說什麽,夏星辰想了想,接過麥克風。
    他無數次這樣站在過舞台中央,很久以前打代練維持生計的小孩早就不在了,他是輕易就能控住千萬人情緒的ven。
    夏星辰聽見台下炸開的歡呼和口號,笑了笑,道:“謝謝大家,很感謝各位來看這場比賽。”
    依舊是sqg的主場,但比賽的戰隊並不是隻有他們,看比賽的觀眾也不會全是sqg的粉絲,夏星辰不可能單獨喊話他的粉絲。
    他借用了一句話:“十年飲冰,難涼熱血。”
    “希望大家可以好好享受由我們——”他頓了一下,將重音放在這個代詞,勾起唇淺笑,一雙眼眸彎的像是碎了星光:“帶來的視覺盛宴。”
    ven在賽場上一貫狂妄,換個人來說這話都會顯得拎不清又誇張,可由他說出來就不會有這種感覺,他再恣意都是理所當然的。
    現場觀眾情緒在那一刻全被點燃了起來,比賽還沒開始就仿佛已經看到了戰場上酣暢淋漓的廝殺。
    肉與血的拚搏,實際的較量和角逐,確實稱得上是一種無可言說的饕餮盛宴。
    每一位入場的觀眾都接受了檢查,lh戴上防咬器,og抑製貼全都好好貼在頸側,程深他們由於今天不需要比賽也戴著防咬器坐在觀眾席,夏星辰被一群lh圍著很像待宰的羔羊。
    可真正要宰人的反倒苦哈哈著臉,青團一張小臉都皺成了包子,跟他抱怨:“真的很不舒服誒。”
    lh的防咬器都是金屬製的,大多都是網狀,包住下半張臉,一整天下來有皮膚稍嫩的都能被磨出血印。
    青團可煩這個了,所以他一般能不出門就不出門,甚至格外羨慕夏星辰不需要戴防咬器也不用貼抑製貼。
    老板讓他們記得發微博聲援季後賽,夏星辰昨晚到現在一直沒時間就給放在了後麵,這時候想起來抓著隊友就拍了張照片。
    除了程深之外,每個人笑得都挺假,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裝的。
    夏星辰樂了,一邊帶話題發微博一邊笑著問:“我像不像牽了四條大型犬出來的”
    夜梟白了他一眼:“做個人吧你。”
    他們不需要看完整場比賽,一般都是看了一局兩局就會走,夏星辰掃了幾眼屏幕,覺得主辦方多少花了點心思。
    雖說對手是抓鬮決定的,但順序是人為排的,第一場兩個戰隊人氣還都挺高,其中一個戰隊打法比較激進,屬於強攻類型,另一個則是有選手熱衷炫技,頻繁出現極限操作,看的觀眾席上麵一陣陣驚呼叫好,夏星辰聽得耳朵都有些炸。
    他搖搖頭笑了笑,剛發出去的微博點讚已經破萬了,他關了後台怕待會卡住,卻看見簡子越給他發了微信消息。
    他們倆最後一條聊天記錄還停留在夏星辰在江朔家問的那枚戒指,簡子越這時候找他沒再喊嫂子,話語裏都透著股小心翼翼。
    -星神,你在看比賽啊
    其實也沒必要叫的這麽見外,夏星辰讓他喊自己星星就好,然後回了個是的。
    簡子越就問他方不方便接電話。
    夏星辰抬眼看了一下,場館特別吵,他周圍又都是職業選手,鏡頭時不時就會轉過來一下,他剛開局就走到時候傳出去又會被說ven傲慢,看不起季後賽開局的兩支戰隊。
    他皺了皺眉,給簡子越回消息。
    -不太方便,有什麽事打字說吧。
    -江朔易感期了。
    “……”
    夏星辰突然就有些煩。
    他知道江朔易感期了,但是為什麽一個兩個都要來通知他一聲。
    他難道是專業訓狗的嗎
    夏星辰不想回消息了,他鎖了屏幕抬頭看比賽,程深坐他左邊,見狀偏過頭小聲問了一句怎麽了。
    “沒事。”他回道。
    本來也就沒事,他順順利利訓練完準備要打的比賽的了,江朔助理問他有沒有時間幫他度過易感期;
    他開開心心地來現場看比賽了,江朔發小又傳消息特意告訴他一聲江朔易感期了。
    夏星辰覺得很莫名其妙。
    這些人是覺得他很閑嗎
    職業選手連假期都是寶貴的,他一整年的假幾乎都請來用於任江朔病狗發瘋一樣啃他脖子了,沒道理江先生都要訂婚了他們還要來找他。
    夏星辰覺得這些人多少有些離譜。
    手機一直在手裏震,他煩不勝煩,正想幹脆跟簡子越說清楚得了,結果看到他連續傳過來的幾條消息有點發怔。
    -然後給他爸帶回老宅了,聽說現在鎖在家裏的
    -抑製劑打不進去,一直在喊你的名字
    -……你要是不想去的話,最好現在就回基地
    -江朔他爸估計派人去找你了
    -他爸還……挺離譜的
    夏星辰這時候發怔也不是發別的,他覺得江朔真的好可笑啊。
    易感期不打抑製劑也不找og,他想死呢
    死就算了,幹嘛還要拖上他
    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夏星辰不否認自己的確有義務陪他,但是他們散夥了呀。
    江朔婚戒都拿回了家,甚至跟他明確說了他會跟自己的未婚妻有孩子。
    這時候難道不正好是造小孩的機會嗎
    在這發什麽瘋
    太陽穴隱隱有些疼,身後是一陣又一陣的叫好聲,音響裏是解說和遊戲音樂的聲音,他隻覺得都嗡嗡的,一抬頭看見幾個lh帶著止咬器走到旁邊跟工作人員說了些什麽,接著就朝他這邊看來。
    夏星辰不自覺勾唇笑了一下,偏過頭問程深:“我要是在這打人會上熱搜嗎”
    程深一向沉穩,這時候都沒忍住瞪大了眼睛,壓低聲音:“你瘋了”
    “嗯,差不多吧。”夏星辰無所謂地笑了笑。
    被江朔這樣糾纏下去,他遲早會瘋。
    他靠在座椅裏,動也不動,神情散漫地看著比賽。
    那群lh中有一位走到他麵前,低下頭道:“夏先生嗎,麻煩跟我們走一趟,江總在等您。”
    他沒問是哪位江總,反正哪位他都不想見,又必須都得見。
    有小狗嗚咽的聲音跟大狗亂吠的聲音貼著頭皮響起。
    夏星辰淺笑著抬眸瞥了lh一眼,伸出食指抵住自己的唇:“噓,比賽正精彩你看不到嗎”
    注定會敗心情之前,至少讓他看場比賽吧。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嗚咽聲太大了,他好煩哦。
    作者有話要說:啊啊啊今天不知道為什麽特別困,就……對不起大家!(大聲!)評論區掉落個紅包給大家道歉!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