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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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一級咒靈被順利祓除,兩方人馬應該各回各家匯報工作。但是由於這一次雙方在業務範圍上產生了衝突,所以不得不交流幾句,以便回去給上頭交差。
    藤本月料想到了也許雙方直接回有一場真刀實槍的衝突,卻沒有想到,公安與總監會的衝突居然是這樣開始的。
    而這一切,都源於禪院直哉的嘴炮。
    雖說剛才四人還算合作默契,但最終祓除咒靈的致命一擊是由公安拿下的。禪院直哉和平河裕太也不至於去搶奪別人的功勞,隻想著回去以後該怎麽和總監會匯報公安的所作所為,以及這兩人展現出的咒術。
    禪院直哉作為禪院家家主的繼承人候選,對總監會內部的消息還算靈通,因此也聽聞了之前傳出的公安將會插手咒術界事務的訊息。沒想到,對方的下馬威先是被他們給撞見了。
    就在雙方打算互相冷嘲熱諷幾句,再回去匯報任務的時候,任性的直哉大少爺沒忍住他一貫的惡劣行徑。
    那個叫早川秋的男警察有些特別,還算值得他另眼相待。對方手中似乎擁有著一把特別的咒具。但那個女警察的外貌和表現,就方方麵麵都讓直哉大少爺忍不住噴灑嘴裏的毒液了。
    “真是的,一個女人當什麽警察呀,還硬要來對付詛咒。我看你也沒這個本事,不如多用心保住自己的小命。臉蛋嘛一般般就算了,還是個獨眼龍。你這樣的女人,有誰會娶你啊”他心中被別人搶了頭功的怨氣都向最弱者撒出來。
    這話一出口,連本該站在他這一邊的平河裕太都快要嚇得跳起來。
    這位大少爺平常愛得罪人就算了。對方好歹也是政府部門的職員,而且剛才不是很好地給他們爭取了許多次攻擊的機會嗎如果是和別人搭檔行動的話,攻擊力弱一些倒也無所謂。
    平河裕太家不過是一個普通的有咒力傳承的家族罷了,他在普通人社會裏生活得夠長久,沒有封建世家的臭脾氣。他更知道,在咒術界這樣的地方,實力才是第一位的,性別外貌卻是無關緊要了。
    “你在說什麽”最先憤怒出聲的是早川秋。他拎起刀,隨時隨地都可以把刀揮向剛才的臨時盟友。
    “道歉,向姬野前輩道歉。”
    姬野的反應倒沒有他那麽大。她自從和幽靈惡魔簽約之後,便一直是這副樣子了,也沒少因此而得到其他人或是同情憐憫,或是惡意嘲笑的目光。隻不過,習慣並不等於願意忍受。任何人被這樣惡意嘲諷,都很難忍住怒火吧。
    “我說的有什麽不對嗎”禪院直哉甚至心中還期待著能激怒對方,好和他交手試探一下實力。“啊,我知道了,你看上了這個女人啊。你的實力還行,怎麽眼光就這麽差呢”
    早川秋上前一步,卻被姬野搭住了肩膀。
    “這樣的激將法也小兒科了。”姬野說道:“秋,對方是衝著我來的。還是讓我來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吧。”
    姬野的年紀並不一定真的比禪院直哉大,他們或許還是同齡人。但成為公安獵人那麽多年,她送走了一個又一個的搭檔,內心早已被打磨得無比堅韌頑強了。
    那些試圖以下克上的,不識好歹的小鬼頭,她也見識得夠多了。
    如果是在原來的世界,姬野想使出全力,可得要將自己完全獻祭給幽靈惡魔。但是現在不必了,幽靈惡魔就是她最忠誠的式神。甚至這隻被遮擋起來的眼睛,用咒術界的話來說,不過是給自己定下限製的束縛來換取更大威力的輸出。
    “你似乎對我有什麽誤解。”姬野怒極反笑。
    禪院直哉感受到了針刺般的目光,但這卻並不是來自於對麵的兩人,而是遍及全身的。
    他看著那個女警察抬手拉下帶子,黑色的眼罩隨之落下,露出了那隻被遮擋著的琉璃色的透明眼眸。不用仔細看就知道,那裏是咒力的源頭。
    原來不是殘疾,而是封印嗎
    很好,對方接受了宣戰。禪院直哉也伸手握住了咒具,然後憑借著人生二十多年的錘煉,下意識擋住了看不見的敵人的攻擊。
    他的餘光瞥到姬野伸出手來,兩掌相合,而那大概是這個女人的式神也在風聲中向他襲來。
    在隻有姬野看得到的視野裏,幽靈的無數隻手掌如同天羅地網,將禪院直哉團團圍住,然後在她的操縱下向對方襲去。
    禪院直哉憑借本能砍斷了幾隻手掌,從縫隙間溜了出去。在下一瞬間,他就發出了反攻,借用投影咒術的速度飛快地攻向了姬野的本體。
    “所謂【幽靈】,就是無處不在,無時不有,卻無人可見。”隨著咒術公開的威力加強,姬野對幽靈的操控更加得心應手。她變換著手勢,層層疊疊的手掌擋在了她的麵前,撥開了襲來的咒具。
    比起攻擊,有時候幽靈的防守更加全麵。幽靈是沒有眼睛的,所以它的感知並不局限於麵對的方向。
    “你既然是禦三家出身的咒術師,怎麽就不知道,按照傳統,活人是要敬畏死靈的呢”
    千萬隻看不見的手掌向禪院直哉揮去,被他飛快地揮舞著咒具一一砍斷。
    禪院直哉想:這和剛才的稻草人傀儡有什麽區別呢隻要他把這看不見的東西全砍斷了,那麽對方的術式也就不攻而破了。
    比起速度,他自信不會輸於場上的任何一人。
    事實也的確如此。姬野現在看著就像是一個不善近戰的站樁輸出。在對方有著速度的優勢之下,她起碼得將自己的速度提高十倍,才可能跟得上對麵的節奏。
    但是,姬野可從來都不隻是自己一個人啊。有著藤本月這個意識中樞的鏈接,早川秋與她的意識形成了共享空間。
    頓足,反退,拳從左,刃從右……那隻透明的眼眸中似乎已經倒映出了禪院直哉的一舉一動,而這一些尚未發生。
    比超倍速的行動更快的是什麽呢那就是已經提前預判到下一步的未來視。
    早川秋的一隻眼睛突然間變成濃鬱的黑,從“現在”這個時間節點到直通“未來”的秒,禪院直哉的所有動作都完全地傳入大腦,然後被分享到姬野的視角當中。
    姬野與惡魔簽訂契約後得到強化的身體,在預告下及時反應過來,提前布下了陷阱,然後在禪院直哉自覺找到破綻之時,給出了關鍵一擊。
    銳利的匕首穿過手掌縫隙,直取姬野的右眼。
    幽靈伸出兩掌,雙手合十,一招空手接白刃令對麵進退兩難。
    被禪院直哉砍斷的無數手掌重新回到了幽靈的手臂上,然後他們輪番上被定住的禪院直哉襲去。
    “啪啪啪啪啪……”
    被幽靈的手臂捉了個正著的禪院直哉在無法動彈的情況之下,再快的速度也無法發揮出應有的作用。他隻能任由著那看不見的東西一掌又一掌地向他揮來,就算是強悍如咒術師的軀體,也有些難以抵抗。
    姬野此刻放棄了手勢操縱,直接用心靈溝通對幽靈下令。
    “就讓你見識一下女人的憤怒吧。”她輕輕一笑。
    還有什麽比千萬隻巴掌打在臉上,更能令對方感到屈辱的呢
    平河裕太麵上一副難色,心中卻有種跟對麵一樣的豁然暢快:總算有人讓這位大少爺栽個跟頭了。
    他尷尬地看向公安那邊,隻見早川秋微微朝他點了點頭:“那麽,我們就此告退。”他不見剛才的憤怒,對於姬野和禪院直哉之間的糾紛竟是隻字不提。
    平河裕太知道對方的意思是,這件事與他無關,到此為止。他靜靜地等待著被掛在空中的禪院直哉,被看不見的東西抽得飛速旋轉,過了好一會兒才倒在了地上。
    等他大著膽子將意識模糊的禪院直哉扛下山的時候,對方的臉已經腫得親媽都認不出,在那裏“哼哧哼哧”地記著仇:“給我等著,那個臭女人……”
    對方居然製住了他的手腳,把所有的巴掌都往他臉上打去。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而且,這虧他還為了麵子吃下,不能向任何人傾訴。
    禪院直哉被平河裕太拜托給輔助監督的時候,還惡狠狠地威脅兩人什麽都不許說出去。於是,這件事就變成了工傷。
    而另一邊,回總部報道的姬野和早川秋得到了瑪奇瑪的表揚。他們進門的時候,瑪奇瑪剛剛放下電話。
    “夜鬥先生,那麽就麻煩您了。”她客氣地向學校的臨時清潔工道謝,然後站起來迎接她的兩位得力幹將。
    “雖然是無名英雄,不過也給了對方一番震懾。辛苦你們了,好好地去休息一下吧。”過度借用惡魔之力的消耗,需要他們睡上幾天來恢複。
    瑪奇瑪爽快地將這件被定義為公共範圍內任務的酬金,打到了兩個角色的工資卡上。對魔特異課因為任務特殊,所以除了固定的工資之外,其他的績效都按照完成的任務來分配。
    雖然按照規定,他們是不接也不去搶私人委托的,但是能夠名正言順地以維護公眾安全的理由,從總監會那邊狠狠地刮分一些公共任務,也是不錯的進賬。
    “沒想到第一次行動就碰到了禦三家的人,這可真是意外之喜。”瑪奇瑪審閱完任務匯報,敲上了自己的私章。
    藤本月並沒有急著抽取下一個角色卡,而是將精力分配給了正在訓練電次和帕瓦的岸邊三人組,以及被他前不久派去臥底的東山小紅和暴力惡魔。
    一方麵,對魔特異課初步負責起咒術界事務,勢必要關注咒術界目前最活躍的詛咒師團體盤星教。對方的教主,可是年前從東京咒高叛逃的特級咒術師夏油傑。
    在夏油傑的曆史檔案裏,有著一人屠百人的重刑案底。無論是從咒術界的角度,還是普通人社會的角度,都應該盡早將對方逮捕歸案。
    隻不過,夏油傑實在太強了。而對方的理念更像是一個種族主義者,是站在咒術師立場上的,因而在咒術界也不乏有人追隨。他主持的盤星教原來是由普通人構成的宗教組織,發展到現在,教內的人員構成很是複雜。
    瑪奇瑪需要時間派人進入盤星教臥底。而這,就是暴力惡魔被她放在北海道自由行走,以圖用野生咒術師的身份被盤星教吸納的原因了。
    另一方麵,東山小紅則是以公安新人的身份被借調給了上頭進行潛入調查。臥底的組織是一個被稱為“烏鴉”的大型跨國犯罪集團。
    日本警方派去的臥底多年前曾因為內部原因而暴露,現在,他們又試圖找一個足夠“清白”的人慢慢滲透進去,以備不時之需。
    以瑪奇瑪的權限,她並不知道公安在那個組織裏派了幾個臥底,又到底是誰隻不過,對魔特異課這個部門足夠保密,又足夠特殊,這項任務才被派發到她的手裏。
    “對方在尋找具有咒術師才能的人”
    瑪奇瑪不知道這個普通人的犯罪集團想幹什麽。但她憑直覺認為,一個不懂得如何發揮自己天賦的年輕人,是最合適闖入組織視線,更容易得到信任的目標。
    東山小紅,歲,因為家庭負擔,被迫進入歌舞伎廳下海當陪酒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