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藤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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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邢夫人沒說話,隻是一臉冷淡的瞧著眼前的亂象。對於賈政說的話,她仔細聽來,卻覺得有些不對。
    若真是寶玉做了些著三不著兩的事情,賈政即使是生氣,也未必會如此眼前這番光景。如今這模樣,顯然竟是寶玉犯了潑天大禍一樣,且恐怕被人所知無法挽回。
    但是如此卻是奇了怪了,寶玉此時不過是個上學的孩童,年紀不過是舞勺,又怎麽會犯下不可饒恕的大錯呢?
    況且若是她沒記錯今兒,乃是寶玉上學的日子,縱然是學堂之中有一二同學鬧著玩,也不至於會鬧出這個樣子來。
    邢夫人心中想著事情,一邊冷眼旁觀,她卻也不著急,隻是安靜的坐在座位上,看賈政的表演。
    賈母卻不肯放過,她冷哼一聲:“你在胡說!寶玉還是個孩子,他哪裏有做過什麽惡事!你身為其父,竟然如此說法,竟是千刀萬剮也不足惜了。
    我心中隻想你定然是看我們娘們兒的不順眼了,或許還有那起子小人,不知在你耳邊說了些什麽。
    我倒要告訴他們,一個個的都給我等著,寶玉要真是有個三長兩短,卻是看我能放過哪個?
    好啊,我往日裏對他們卻是一貫的心慈手軟,他們越發覺得老婆子好欺負,如今竟然連個十來歲大的孩子,都不肯放過。
    在你麵前往日裏說,著三不著兩的話也就算了,如今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誰,在你麵前給寶玉上眼藥。
    我一貫的好心,卻越發縱容起你們,如今別管什麽麵子裏子,我都要一個個的仔細揭開。”
    因說得有些急,賈母竟有些咳嗽,雖說如此嘴裏的話,卻是仍舊讓賈政臉色難看之極,他搖著頭似是極為的焦急,卻無法打斷賈母的話。
    王夫人見賈母如此,倒是不再哭泣,擦拭著眼角的淚痕,口中哽咽地說道:“老太太,您卻是先找太醫給寶玉瞧瞧再說,如若再不管管寶玉,恐怕他就活不了了。
    老爺……老爺……他竟然把寶玉吊在樹上用藤條抽。”
    王夫人說到這裏忍不住又是淚如雨下,隻覺得肝腸寸斷。她如今隻剩下這麽個獨苗,若是他哥哥在,便是老爺將寶玉打死,她也不多言。然而珠兒早已逝去,她卻是再無依靠。
    想到這裏,王夫人忍不住又悲從心來,若不是為了這孩子打算,她又哪裏會去做那些損陰德的事情,然而卻沒想到自己百般算計,卻抵不過老爺的一頓藤條。
    聽聞寶玉被吊在樹上,賈母臉色瞬間一變。她此時也顧不得自己的頭暈了,口中連忙呼喊:“還不快點去請太醫,還有扶我過去,我要去看看我的寶玉。”
    鴛鴦眼疾手快,趕緊攙扶起賈母,小心的防著對方一時歪倒。
    邢夫人瞧瞧賈母這邊,眼神微微一轉,伸手搭在對方的另一旁,口中輕聲說道:“老太太不用擔心,我剛才便讓璉兒拿著我的牌子去太醫院了。想來定然是能來一位聖手,若是走運,恐怕還能得一位禦醫。”
    看戲是需要付錢的,邢夫人自然知曉這個道理,是以剛剛便偷偷地叫賈璉先行離開,免得後麵卻是被牽連進去,此時恐怕已經快到了太醫院了。
    聽聞此言,賈母瞧了一眼邢夫人眼中劃過一縷失望。早知道邢夫人如此知曉人情,她當日也不會縱容賈赦對其下手。
    哪怕邢夫人能夠生下一個女兒,如今她也必將愛若珍寶,現今沒有親情羈絆的邢夫人,卻是成了燙手山芋,輕不得重不得。
    “你陪我去看看寶玉,若是寶玉有個三長兩短,我定然一頭碰死在寶玉的旁邊。”賈母口中說著,略現的一些渾濁的雙眸中,卻此事已有決斷。
    邢夫人看著對方如此,也難免在心中暗歎,縱然是榮國府執掌風雲這麽多年的老夫人,也是難以免俗。
    幾人的動作極快不過,一會兒便到了賈政所在的院子,從遠遠的地方便可看見,大門之內三四個丫鬟,此時正圍在一棵樹下。
    新夫人感覺到賈母的胳膊在自己的攙扶下仍舊不停的顫動,顯然已經看到那棵樹下的動靜。
    隨著越走越近,這才看清原來正是襲人,手中拿著一條帕子,在給寶玉擦拭。
    瞧著寶玉此時的模樣,即便是邢夫人,難免也倒吸一口涼氣,不可置信地看了眼,跟在賈母身後低垂著頭的賈政。
    這棵石榴樹,平素裏因眾丫頭們都很喜歡,卻是在這幾年中長得已經極為高大,寶玉便被綁在樹下。
    他被麻繩捆住幾圈,此時已經渾身是血,月白色緞子的內衫早已經被血液浸透,順著衣服滴滴嗒嗒地敲打在地麵上。
    此時的寶玉早已經沒了知覺,隻是本能地死死抓住石榴樹的樹幹,邢夫人走進喚其兩聲,卻未得半點回應,此時已經不知生死。
    縱然寶玉有多麽頑劣,然則到底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孩子,眼見著如今的慘狀,邢夫人也不禁暗暗心驚,賈政竟如此狠心,顯是真的要下死手的模樣。
    她低頭瞧見邊上已經折斷的藤條,隻瞧那上麵的斑斑血跡,便讓人覺得觸目驚心。
    再看著寶玉已經蠟黃的臉色,以及那十指之上,似是因為疼痛抓撓樹幹,留下的一道道傷痕,實在讓人觸目驚心。
    邢夫人尚且如此,疼愛寶玉的賈母,看到這一景象簡直快要昏厥過去。她顫抖的身子想要靠近寶玉,然而隻走近了一步,便嗅到對方身上濃烈的血腥味,瞧著地下已經流了一灘的鮮血,賈母哀嚎一聲:
    “寶玉,我的寶玉啊!”
    話到此處,卻已經再也說不出口,隻是覺得自己心口疼得要命,再然後便覺得眼前一黑,直直向後倒去。
    “老太太!”
    “老太太,快醒醒!”
    “快來人,小心地把老太太攙扶進房中去。”
    幾人一番手忙腳亂,這才將賈母攙扶到王夫人的房中。
    邢夫人看著還被綁在樹上的賈寶玉,也難免動了惻隱之心。
    她對著邊上的兩個小廝口中吩咐:“還愣著幹什麽,還不趕緊把寶玉放下來,你們卻是看著他死不成。”
    兩個小廝見邢夫人如此說,卻是一時不知該解,還是不該,他們懼怕邢夫人,然則也懾於賈政。
    隻一眼邢夫人便知曉,這兩人定然是素日裏跟著賈政的,她冷哼一聲說道:“你們給我仔細得你們的皮,趕緊把寶玉給我慢慢地放下來,然後送到房裏來。
    老太太一會兒醒了,定然也是要看寶玉的,到時難不成還讓老太太出來到外麵,二老爺這邊你們卻是不用管,有事我擔著。”
    兩個小廝對視一眼,仍舊有些不敢,然而斜刺裏衝來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子。
    這小子看著,與寶玉差不多的年紀,生得倒是有幾分精靈古怪的模樣。
    邢夫人定眼一瞧,卻原來正是茗煙兒。
    隻見茗煙兒似是剛剛從外麵而來,見寶玉如此,便趕緊衝了進來。
    偏他又太小,便是將人鬆開去,也是扶不住。
    邢夫人又趕忙命兩名小廝攙扶,又叫人抬了凳子將寶玉放在凳子上,這才輕手輕腳的抬到賈母的房間。
    剛剛吩咐完,邢夫人一抬頭,卻是瞧見滿滿走進來的禦醫,這才知曉茗煙兒為何會突然出現。
    邢夫人趕緊將其引進房間,此時鳳姐整體保育擦拭著臉龐,畢竟這咬破的唇角需要收拾。
    且那手指竟已經因為疼痛摳得血肉模糊,也要將裏麵的刺一根根挑出來。
    寶玉此時早已經沒了知覺,然則卻仍舊因為疼痛而一抽一吸。
    邢夫人到底是有一份慈母之心,見到寶玉如此,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老禦醫,卻是要勞煩您了。”邢夫人語帶歉意地說道,要知曉,即便是躺在床上的賈母,也沒有資格讓眼前這位崔禦醫伸手,卻沒想到對方竟然被自己一方令牌給生生請了來。
    崔禦醫不在意這些,他捋捋胡子,眼神中帶著兩份揶揄,口中說道:“可不曾是我嗎。賈大人拿著你的牌子,又語不詳焉,我卻是以為你出了什麽大事。
    這不就趕緊過來瞧瞧,看來將軍夫人卻是沒什麽事呀。”
    邢夫人苦笑一聲,口中說道:“老禦醫,您呐可就別促狹了,求您趕緊看看我們家老太太,還有寶玉吧。
    這孩子可是千萬不能有事啊,我弟妹如今就剩下這一根獨苗,萬萬不能出事。”
    崔禦醫聽到這話,倒也沒有再說什麽,隻是掃了一眼凳子上人事不知的寶玉。又瞧了瞧躺在床上的賈母,輕輕點了點頭,口中莫名地說了一句:“夫人果然如同傳聞一般,乃是仁義大度之人。”
    這話說得卻有些沒頭沒尾,然則此時邢夫人哪裏顧得此事,隻想趕緊將寶玉之事了結。
    崔禦醫先走到賈母麵前,仔細地把脈,很快便舒展眉眼,從箱子裏取出一瓶嗅鹽,在賈母鼻下輕輕劃過。
    不過一會兒,便看見賈母睜開雙眼,然此時就像是衰老了十年一般,竟顯得精力不濟起來。
    她剛剛睜眼醒來,便要掙紮著起來,口中連聲呼喚著寶玉。
    還是鳳姐和邢夫人扶起賈母,讓她看到已經趴在凳子上的寶玉,這才使得賈母停下掙紮。
    “老太太您先別急,若您的身體有個什麽好歹,便是寶玉,日後也未必會有什麽好下場。
    先讓崔禦醫替您看完,然後再給寶玉看。”
    邢夫人口中安慰的,她卻並未是為了別的,隻是以己度人,己之不願,勿施於人罷了。
    賈母聽聞禦醫之言,也是一愣轉頭看向站在地上,笑著看戲的崔太醫,卻是心頭一凜。
    “崔禦醫,您怎麽過來了?”賈母心中驚訝,要知曉太醫院自有規矩,禦醫隻給太後、皇後以及當今看病,是以今日見其過來,簡直讓她驚詫莫名。
    崔禦醫瞧瞧賈母,點頭說道:“老夫人生來有福,卻有個好兒媳,將軍夫人拿著牌子來求老夫,自然要給她一份麵子。”
    這話說得卻有些沒頭沒尾,看著賈母不停變換的麵容,邢夫人也是心中驚訝,她本以為那個牌子不過是一種象征,卻未想到當日羲和長公主賜予自己的牌子,竟真的如此有用。
    賈母此時心中滿是後悔,看著縮在後麵的賈赦,隻想把對方掐死,但凡他有些正事,能夠將邢氏攥在手中,也不會讓她今時如此糾結。
    然她卻也沒功夫多想,隻能看看寶玉,眼中滿是懇求之態:“老禦醫,老身卻是沒有什麽可求,隻求您救救寶玉,這孩子絕對不能有事啊。”
    崔禦醫點點頭,他自然不會故意不治對方,便是教育也不過就是下幾位苦藥而已,畢竟他可是記得眼前這位少爺。在外麵可是多麽的胡鬧。
    此時,他也不多說話,隻上前給寶玉把脈,查看一番寶玉的傷勢之後,他看看一臉別扭的賈政,心中倒是有些同情對方,畢竟熊孩子誰都想揍。
    不過,作為醫者,他還是留下外傷藥和內服藥,待手中拿著藥房,正要遞給賈璉,卻是貌似不經意地說道:“吃我這藥,卻是需要男子禁欲,還請注意才好。
    且令公子在舞勺之年,正是慢慢長身體的時候,是以還是少行房事為好,不然日後卻是會在子嗣上有妨礙。”
    這話說得沒頭沒尾,卻是讓在場眾人勃然變色,賈政本來耷拉著腦袋,似有些後悔之意,待聽到此言,卻是雙眼盯著看著寶玉沉睡的麵容,幾欲噴火。
    “這個孽障,果然我該直接把他殺了算了。”賈政口中說著,左右找東西未果,便要空手向寶玉衝去。
    邢夫人趕緊喊道:“璉兒,還不快趕緊攔住你二叔。”
    她有些無奈地看著崔禦醫,心中知曉對方卻是睚眥必報之主,寶玉這次隻能怪自己自作自受了。
    偏崔禦醫還是一副不明所有的模樣,一臉莫名地看一下賈母,口中說了一句:“難不成你們不知道嗎?”
    賈母知覺自己心跳如鼓,呼吸急促,一時去被噎住,實在是不知該如何回答,原本心中對其的感激,此時早已煙消雲散,隻覺得眼前之人實在是礙眼得緊。
    然而她卻不敢有半分怠慢,且不說崔禦醫,乃是太醫院院首,素日裏隻有太後之流,才能夠得到其診治。
    其便是在當今麵前,卻也是有著幾分的臉麵,自己卻是壓根惹不起,是以對於崔禦醫的行為,她隻能苦笑。
    當然她同時,卻也是恨上了那個勾引寶玉的賤婢,要知曉寶玉此時,不過剛剛十二,還是個孩子。
    且她早有聽聞,若是男子年幼太早失了精元,是容易引出不少後患。是以,賈母卻是狠狠地瞪著,一旁麵露慌張的王夫人。
    定然是眼前的王氏蠢笨,讓人鑽了空子。當日在她身邊的時候,寶玉為何沒有如此,隻離開榮慶堂短短幾個月,便發生了如此多的事情,又如何不讓賈母惱怒。
    一時之間,王夫人卻是百口莫辯,她便是在沒有常識,也不會害自己的兒子,定然是有人趁著她最近事多,才趁機下手,卻不知道是哪個賤婢,她定然要對方好看。
    崔禦醫瞧著因自己的一句話,而驟然緊張起來的氣氛,隻覺得心中極為暢快。
    他取出邢夫人的令牌,將其遞到邢夫人手中,這才說道:“夫人卻是記得,此物乃其為重要,若是沒事千萬不可離身。”
    邢夫人接過牌子,自然是千恩萬謝,又趕緊命鳳姐和賈璉將這位老禦醫送走,然後又吩咐下人趕緊去熬藥,隻是見著寶玉此時的模樣卻是犯了難。
    原來崔禦醫不但給開了湯藥,更是留下了外敷的,然而寶玉此時後背竟沒一塊好皮,若是將藥灑在身上,便要先將他的衣服取下。
    而如今天氣炎熱,卻是早已經幹了,衣服因為血跡緊緊粘在傷口上,直接取下,不亞於二次受刑。
    邢夫人看著寶玉打量,又瞧著王夫人口中與其商量:“弟妹,寶玉這時一定要先要上藥才行。
    若是不能上藥的話,恐怕卻要出事,依我看便是疼,也是疼一次,幹脆先讓人用剪刀,把他衣服剪碎了,再一點點地剝下來。”
    王夫人因愛子之事,卻也已經魂不守舍,聽聞此言,便也點頭。
    躲在一旁的襲人見此,趕緊打盆清水過來,替寶玉一一擦拭。
    見因接觸熱水,而不停抽動的寶玉,邢夫人看向二老爺賈政,口中低低說道:“二老爺,按理說我卻是不該多管你房中之事。
    然而今兒隻看著寶玉被打成這樣,我卻是心疼難耐,便想問你一句,到底寶玉做錯了何事,竟讓你如此大動肝火?”
    這話卻一時之間,讓賈政的臉色越發難看起來。
    本來他看著愛子如此,也是心中惻隱。賈政此時年已快近半百,然則卻隻有寶玉這一個嫡子,如今他也心知自己有子的可能,越發地少起來。心中對寶玉,哪裏沒有一分的期望,偏偏這孩子,真真的是不爭氣。
    邢夫人的話,音調不大,卻是將原本安靜的油鍋又炸出水花來。
    賈母此時也才反應過來,自己還沒有問賈政,到底因何顧要打寶玉,她敲著床板說道:“老大媳婦說得沒錯,便是犯了什麽錯,也終究是自家的孩子。
    你卻是給我說明白,到底為什麽打寶玉,我一定要把這件事情,弄個水落石出不可。”
    賈政見母親仍舊指著自己鼻子,卻是一副不理解的模樣,心中隻覺得苦澀難耐,若不是寶玉犯錯,差一點連累整個賈家,他又如何會對其如此呢?
    他苦笑一聲,跪在賈母身旁,卻是滿腹心酸:“老太太,兒子年紀半百,所剩下的男丁,也就唯有寶玉和環兒,且嫡庶有別,又怎麽會對寶玉不肯待見輕易的下殺手呢?實在是寶玉這孩子太不爭氣了。”
    賈政此時隻是傷感其身,一時之間竟又萌發了幾分頹廢之態,賈母此時眼見著崔太醫說,寶玉之傷隻是皮肉之外。
    好好將養便不至於有大事,是以也冷靜下來,看著愛子如此,心知定然是其中有些什麽緣故。
    “你還不趕緊說,到底是為何,若是沒有什麽話說出來,我卻是絕對不依的。”賈母連聲催促,如今的她隻想知道,自己兒子為何會如此,對孫子下次毒手。
    賈政略一沉默,這才輕聲地說道,他的聲音悄不可聞,便是站在不遠處的邢夫人也未曾聽清。
    賈母如今年歲已大,卻是有些耳背,是以口中說道:“大聲點,我聽不清。”
    賈政雙唇哆嗦一下,這才仿佛視死如歸般的說出:“我揍他是因為,這孩子竟然公然在外麵說,選擇經濟仕途,乃是國囊祿鬼一流。”
    聽聞此言,不管是邢夫人也好,還是賈母也罷,具是一愣,要知曉此言卻不適合在外麵說,以賈家的身份,在外麵說出此言,卻是自然要為家中遭禍。
    寶玉又怎麽會對外人所說此言,況且最重要的是,為何此事竟然被賈政知曉。
    一時之間,眾人皆將疑惑的視線,落在賈政身上。
    見視線都落在自己身上,賈政也不怕丟人,他無奈地搖頭,卻是一時之間,難以找出頭緒,細細訴說。
    “老爺,寶玉不過是十二三歲,他說的話哪裏能信。”王夫人仍舊想要給自己兒子辯白,是以趕緊說道。
    然而她不說還好,隻是此言一出卻是激起賈政的怒火。
    他指著王夫人的鼻子說的:“你個蠢婦,寶玉定然就是被你帶壞了的,你哪知道這事根本就不是我撞見的,而是人家五皇子的長史官特地過來提點的。”
    這話一出,賈母顧不上,寶玉的傷勢,麵容之上,瞬間變得冷肅起來,她盯著賈政沉聲說道:“到底怎麽回事?為何此事又牽扯到五皇子?”
    賈政搖頭苦笑,他卻是也想知道,自己的兒子不過是個,十幾歲的頑童而已,怎麽會竟得罪了五皇子。
    原來寶玉生性喜好在女兒堆中廝混,然則其到底是榮國府,這一輩兒中最得寵的孩子,是以從小到大,身邊卻是不乏相同的勳貴子弟。
    這本來也並未是什麽大事,畢竟勳貴子弟相互交往,日後多個人脈,也不是個問題。
    然而偏偏寶玉,卻是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竟然因為意外,而被牽扯到前幾日,三皇子被雍和帝圈禁之事。
    此言一出,卻是連邢夫人也是一臉錯愕,這不過十來歲的孩子,為何會牽扯此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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