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 要人 萬縷千絲終不改, 任他隨聚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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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一張張告示,  從江南用快馬傳遞而出,越來越多的人知曉這次恩科,一場由恩科掀起的風暴,  正在無聲無息的醞釀。
    因為此次的特殊對象,使得這次恩科實在是讓人矚目。
    當日裏當傳旨監,  將這封已然準備好的聖旨,  當麵宣讀之時,  江南百官之形色,卻是各各不同。
    不過即便是他們有何想法,也再不敢在這風口浪尖之時橫加阻攔,唯一麻煩的卻是此次恩科實在太過緊急,隻有半月之籌備。
    是以,這一次江南卻是分為五個考場,使得考試眾人得以就近。
    此時臨近科舉日,然而那考場的主考官,仍舊是別抱琵琶半掩麵。
    一時之間謠言飛起,有人說這一次是朝廷欽派大員,  有人說這次的主考官乃是羲和長公主,還有人說這一次乃是由皇家之暗衛出手。
    雖說沒有人在明麵上說,然而行宮之外,  已然有著不少的耳目,  盯著行宮的一舉一動。
    明明是極其熱鬧的揚州城,隱約中帶上幾分書卷之氣。
    這一次的恩科,所以說將考生的等級下放到秀才,然而詭異的事情卻是,本次恩科秀才的比例並不高。
    在告示發出的三天之後,康眠雪瞧著手中的名單,  唇角隱隱露出一抹笑意。
    白皙的手指掐著大紅色封皮的名單,紅與白的對稱,仿佛是一副極其絢爛的畫卷。
    “如此看來,這恩科中不過隻有兩百八十人。比想象中要少了很多呢。”
    實話說,她原本以為最多也不過一百人,卻沒有想到竟然遠超她的預計。
    看來這次恩科,確實有著不少人打算背水一戰,康眠雪瞧著名單之上,那一行行秀才的標注。
    司徒源笑著點頭,他語調之中帶著兩分笑意:“正是如此,是以如今卻是在極為有趣的狀態呢,這兩百八十人也足夠了,畢竟我們要的恩科不過是粒種子罷了。”
    聽司徒源說到這裏,康眠雪抬頭與他相視一笑,夫妻間默契非常。
    這一次的恩科,實際上就是一次實驗,測試江南世家大族的底線。
    當然從中選取能力之人,自然也是他們的目標,不過相對而言,還是前者更加重要。
    “江南的幾個大家族,看來這次都沒有怎麽發力呢。反倒是衛家,竟然送來了一位庶子,這是在跟我們示好呢。”康眠雪帶著幾分調侃,她本以為這次恩科恐怕會有不少人搗亂,卻發現竟未有任何世家輕舉妄動,甚至衛家還送來了質子。
    “想來也是,雪寶你可別忘記,這一次可是將人打疼了呢。
    四大鹽商抄家,江南甄家抄家,田巡撫直接押解入京,江南官場接近五成的官員,停職的停職,查辦的查辦,降職的降職。如果江南這幾個世家,但凡有腦子,也不會直接動手。”
    司徒源語調之中露出一抹輕視,他對這些世家並沒有什麽好感。小時候在揚州時,他就知道這些世家如同附骨之蛆,趴在江南其實民脂民膏。
    可以說這些世家,才是禍患的根源,可是偏偏世家綿延千年,卻不是一手便可以根除的。
    也隻能徐徐圖之。
    康眠雪眼瞧著夫君的眉頭緊促,她心中知曉對方,想要清除江南世家之患的想法。
    “且看著,這些人早晚能抓住他們的尾巴,慢慢的收拾。”這句話卻並非是安慰對方,實際上康眠雪對那些世家也沒有什麽好感。
    當年她初到揚州,第一個出手的便是世家之女,其後更是替她找了不少的麻煩。
    若不是後來她救下雍和帝,被雍和帝封為縣君,這才引得江南世家示好,然而此事這也是她少有的窩囊之事。
    “不必擔心,他們長不了。”司徒源低頭看小妻子,原本還帶著森森冷意的眼眸,在看到對方之時瞬間便春暖花,開冰雪消融。
    他伸手揉揉妻子的耳垂,看到一抹緋紅,忽然隨著他的動作向耳垂奔去。
    “!”
    感覺到耳畔的觸感,康眠雪猛然瞪大眼睛。隨即她又和上美目,感受著司徒源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的溫柔。
    好一會子,司徒源這才一手攬著身上仍舊是軟綿綿的康眠雪,他輕輕的在妻子腰間按摩,替對方減少酸麻的感覺。
    康眠雪躺在司徒源的懷中,手上翻看著,各地此次恩科的回執。
    “還好江南不大,這才能把所有的都送到,不然卻是麻煩呢  。”康眠雪皺起眉頭,這五處地點除了揚州以外,卻是另外四處各有遠近。
    此時瞧著這些回執,康眠雪略一計算,竟發現其中差了有一日多的路程。
    “這確實沒有辦法,如今若不是,不能發超過六百裏加急的,我差點都把六百裏加急拍出去。”司徒源苦笑一下,要知道這六百裏加急,可也是不能隨便發的。
    康眠雪換了個姿勢,讓司徒源仔細地揉著另一邊。這件事情倒是有幾分難辦,要是地上硬幾分,應該變能快一點吧?
    想到這點康眠雪猛然坐起,讓地麵上硬幾分?這不是極為簡單的事情嗎。
    “夫君,你說如果要是使得地麵堅硬,可以加快多少傳遞速度?”這話問的有些沒頭沒腦,司徒源看著妻子似乎不明白他為何會說如此之話。
    康眠雪也不解釋,她直接做好用筆粘好墨汁揮毫潑墨。
    司徒源看著妻子所寫的一列列,眼眸輕閃。
    “這東西不是水泥的配方嗎?我記得當初薛家姑娘,好像找你說爐子融化的問題時,你便給了她這個。”司徒源敲敲額角,仔細的回想當時。
    康眠雪下著點頭:“正是如此,這東西我卻是想差了。如今用來鋪路卻是正好的,隻要路途一旦順暢,天下便也通達。
    不過這江南的主路卻也不短,咱們總得還要打秋風才是。”康眠雪笑著眯起眼眸,仿佛是偷到雞的狐狸。
    對於妻子的決定,司徒源從來都不會反對。他點點頭,仔細的查看上麵的配方,這其實也還算好,這是石膏略有幾分麻煩,其餘的都是簡單事。
    至於打秋風?
    “雪兒你忘記了,咱們手上還有著四大鹽商的浮財呢。這些人平時鬥富,在江南多有犯險做惡,這一次咱們正好皆是替他們贖罪。”司徒源看著妻子,他並不太擔心,且不說如今江南鹽商查抄的銀子,可都在他手中,根本就不缺那些修路的錢。
    康眠雪橫了對方一眼,帶著幾分嬌嗔的說道:“開玩笑,哪裏需要動用那筆錢,那筆錢要入國庫,日後恐怕得用來作戰了。
    咱們總得讓那些江南的世家大族們,有個啟沐皇恩的機會,你可別忘記如今快到萬壽節了。”
    康眠雪這一句話,卻是讓司徒源茅塞頓開,他一敲手掌哈哈大笑。
    這些世家大族盤踞江南,常年裏確實沒少跟朝廷作對,這一次難得能夠抓住機會,自然要好好的讓他們肉疼一下。
    “既然這樣,那便恩科結束,咱們宴請一下那些世家大族?”司徒源詢問妻子具體的時間。
    康眠雪托住下巴,有些糾結,按理說這時間自然是要越近越好,隻是如今一直要處理著科舉之事,她卻是沒有太多的心思,能夠放在上麵。
    “要不然,便等到這次恩科之後的第五日吧!”康眠雪仔細算下時間,恐怕非得到第五日才能將時間串開,且那天正好是發榜,如若順手,未必不能多宰幾隻肥羊。
    夫妻二人將此商定,便將此事放到一邊,又繼續看著其他。
    康眠雪取出一折紙張,將其中一半分給自己的夫君,而自己則仔細的看著另外一半。
    “這是黛玉那丫頭跟你做出來的?”司徒源有些驚訝,這些上麵的東西可是不簡單,乃是一道道實際題目,其中羅列著數算,以及四書之中各項內容。
    不過與平時科舉不同的是,這上麵的內容更加的詳實。
    並且有一些還會給你一些答案,似是而非,讓你從中選擇。
    “並不是一個人呢,幾個丫頭都參加了。除了寶丫頭一直忙著那件事,剩下的都有出題,其中自然是黛玉最好。隻是令我驚訝的是這題目若論刁鑽,卻是照姐兒第一。”
    康眠雪說到照姐兒,語調之中帶著幾分驕傲。
    她也未曾想過,自家妹妹竟在這出題之上,頗有這幾分天分。
    這題目並非是一二之結合,便可索明。往往需要對於文章學問極致的磨練,也由此可見,當日裏照姐兒所言,確實不假,隻考四書她是不懼的。
    如今她手上這些,便是題目的匯集,在找到合適的康眠雪便將其標記下來。
    “這次恩科,一道大題,二十道小題,二十一題應當一日可以完成。”
    康眠雪仔細的說明,司徒源點了點頭,對於這個他卻是極為輕車熟路,隻不過卻未想過,竟有朝一日會用在這朝廷恩科之上。
    兩人各沾了筆墨,仔細的行文書寫。
    這些題目按照一定的比例各有不同,比如有著類似策論的論述,又有這帶陷阱的選擇。
    這題目五花八門,隻瞧得讓人臉眼花繚亂,饒是他們二人早將四書五經了然於胸,仍舊是一時驚喜不斷,忍不住沉迷其中。
    “  撲哧”,康眠雪忽地笑出聲了,指著其中一頓瞧向司徒源,喬叫說道。:“你快來,我給你說,這定然是照姐兒的的題目,真的是笑死。”
    司徒源聽這話,側頭望向妻子麵前的紙張。
    “……你確定要把這道題寫上?我覺得若是寫上,定然會被罵的。”司徒源又是難言啟齒的說道,畢竟這一道題若論刁鑽倒還算不上,但是卻頗為痛點。
    康眠雪笑著點頭,她自然是打算將此事寫出來的,畢竟若是不寫,豈不浪費了這個。
    司徒源瞧見妻子的眼神,便知曉康眠雪對這道題也算得上情有獨鍾,既如此便隨她去。
    兩人動作飛快,手上的卷子肉眼可見的下降。
    待到半個時辰之後,康眠雪這才揉著肩膀,有些無奈的說道:
    “往日裏,隻覺得這監考是極為有趣的事情。如今才知道,這監考竟然是如此之麻煩。”
    司徒源見妻子停下筆,伸手握住妻子的手,放在手心細心的揉捏,緩解突然寫字的疼痛:“如果累了休息一會兒,這些我自己來就好。”
    康眠雪自然是不肯,且不說這些東西一個人處理要太長時間,便是這卷子中不少的樂字,他也不願錯過。
    更況且,他素知自家夫君乃是即為端方之人,這其中多有些促狹的,若是讓對方來,恐怕並無多少能夠通過。
    司徒源哪裏不知道妻子的想法,對方實際上便是怕自己太過嚴肅,將這裏邊那些他看起來稀奇古怪的條目直接退回,畢竟妻子這些信息真的算得上是五花八門。
    夫妻倆又折騰了半天,這才將最後一章審閱完成。
    “如今這才是第一遍,後麵還要最少有兩次,這一回才知道原來當主考這麽累.”
    康眠雪雙眼無神的依靠,在司徒源胸前,她竟覺得手指有些輕輕的顫抖。
    “你確實太累了,這些早該交給別人。不過有句話倒沒錯,這選題倒挺有趣的。”
    康眠雪笑著點了點頭,這也是自然,她自己是極為喜歡那些題目的,而且從這些題目當中也可以窺見諸芳的性格不同。
    比如黛玉,如今的黛玉卻是更重為官的實職與廉潔。
    照姐兒則是純粹的促狹,所出之題目往往刁鑽的緊。
    迎春題目之中多暗藏陷阱,與她擅長棋術不謀而合。
    英蓮最為簡樸,所出之題都是引經據典,但往往其中都有著獨特的小心思。
    康眠雪忽然有些明白,為何當日有人曾說,不同的科舉主考官,所出之題目往往可窺知一二。
    一個略帶點瘋狂的主意在康眠雪的腦海中,忽然閃現,他仿佛是一隻偷腥的貓。
    她拉下司徒源的頭,在對方耳邊輕聲細語。
    “我看可以,那幾個丫頭你教得很好,隻看這上麵的題目,幾個丫頭也是夠格的。”司徒源想著自己眼前的那些滿是陷阱的題目,忍不住為這次恩科科舉之人生出一絲同情。
    這個誇獎,讓康眠雪多了幾分誌得意滿,她也隻有在司徒源麵前,才會流露出這樣帶著幾分調皮的模樣。
    司徒源瞧著康眠雪心情極好的模樣,這才滴滴在妻子的耳邊輕聲的說著,他一邊說一邊看著對方的表情。
    這一番話卻是讓康眠雪有些難以接受,她難得的有些冷了臉。
    “你的意思是說,萬歲爺有保護的意思?”康眠雪聽到這話,臉色微微的有些難看,眼神也漸漸變得冷淡。
    “父皇的意思,以三皇子的智商,根本不可能籌劃得了那些事。
    如若隻留下四皇子,反而更加的惹人注目,卻是與大局不穩。”
    司徒源的語調中帶著幾分糾結,他實際上也不清楚自己所作所為是對還是錯,隻是他卻不願意讓人在平白守約。“畢竟,如今江南甄家已經除了,三皇子乃是沒牙的貓,嗯……”
    司徒源的停頓,讓康眠雪眼眸盯著對方。
    “阿源,你不必委屈自己。”康眠雪的神色突然沉了下來,她卻不願意自己的摯愛委曲求全。
    他心中清楚,三皇子的確未必可能會是當年的凶手,但是三皇子這些年來真的無辜嗎?恐怕卻也未必。
    而且她卻是對於這種想法,保持著極大的警惕。
    司徒源沉默一下,搖搖頭說道:“倒也不是你所說的退讓,我隻是覺得三皇子那,且不說他有沒有問題。隻是說現在的情況,倒不是要動他的好機會,是以這才跟你說,看能不能留下。”
    康眠雪盯著司徒源,仔細的打量對方,似乎在確認其有沒有為難,好半天這才搖了搖頭。
    “行吧,若是你想變這樣做,隻我卻不覺得三皇子此時有什麽好處。
    你難道還不清楚嗎?縱然是寶下三皇子,然而如今江南甄家的所作所為,已然公諸於天下,甄貴妃隻能落個病逝的下場。
    這樣一來,三皇子在朝中卻是地位尷尬,我並不覺得他的處境會比現在好上哪。”
    康眠雪仔細的分析著目前的情況,隻要一切動向基本盤不變,後續的事情便也不需要再去多想。
    畢竟這件事情後續,實在是如同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
    司徒源見妻子同意,這才輕舒一口氣。
    他最怕的,便是妻子因為一時率性而直接開火,既然妻子同意此事,後續便有不少可以迂回之地。
    他從未有一日忘記外祖家的深仇大恨,隻是如今年月越長。司徒源的心緒也越發的穩定,如今第一的要務,並非是報仇而是守護好康眠雪。
    畢竟對他來說,自己唯一的軟肋便是妻子,也許再過幾個月,自己還會再多一根軟肋。但是不管如何,如今穩妥總是對的。
    不過司徒源倒沒有想到,一切正如康眠雪所料,事情的發展越發詭異,到最後竟然在大慶朝引發了一場玄武門事變。
    兩人正說著話,便瞧見門外大踏步的走進一人,卻正是五皇子。
    五皇子毫不在意自家弟弟那冷凝的臉龐,湊近康眠雪,臉上掛著可疑的微笑,口中討巧的說道:“好妹妹,哥哥,如今其實有些事情想要求你,可千萬莫要推辭呀。”
    這一番舉動,確實讓司徒源想要直接將五皇子扔出書房,不過他瞧著對方的眼神到冷靜下來。
    他雖說素日裏喜歡嬉皮笑臉,然而今日雙眼之中,卻眼含認真。
    康眠雪上下打量著五皇子,有些好奇眼前的皇家貴胄有什麽需要自己辦?
    她的疑惑很快,很快便在對方的解釋中明了。
    “其實也沒什麽,我就是看上了一個小子,隻是我去招攬他,他竟然拒絕了我。”
    說到這裏,五皇子帶上了幾分苦惱,要知道他可是當朝親王。誰敢拒絕他,然而偏偏遇上那家夥,解決來解決去,死不肯突口。
    隻是瑕不掩玉,他卻是對對方生起更多的愛才之心。
    此時一縷陽光斜斜地照進房中,照在五皇子頭戴的金冠之上,那上麵鑲嵌著一顆紅寶石,在日光下閃爍著星光,顯得非常精致。
    康眠雪雖說不知道對方此時到底是為何,然而隻從他這句話便已經知曉。
    眼前這人定然是瞧上個人,隻是他所瞧上的,不知是男是女。想到此處,康眠雪的眼神,忽然現出幾分不善來。
    “也沒什麽,就是我看中了隻猴,偏這隻猴不肯歸著我。我問了他原因,他隻說一句話。
    他雖然窮,然而卻有誌氣,若是想要做那門下走狗,隻可歸一人,便是羲和長公主。”五皇子說到這兒,無奈的搖頭。
    他卻是難得會看好一人,這人雖說現在尚在落難之中,然而隻瞧其行事,便可知來日定非池中之物。
    是以五皇子見獵心喜,便想將其收攏手中,好好栽培一番。誰想到這小子卻是死心眼兒,一門心思的盯上了康眠雪。
    至於原因更是幼稚,一句話來說便是長公主替揚州除害,除了長公主夫婦,再無人能讓他如此佩服拜倒。
    這話所說的倒有幾分意思,至少司徒源這裏瞬間拉響警報。
    他眯起眼睛,瞧著五皇子,眼神之中滿是警惕。
    被司徒源盯得發毛的五皇子,隻一眼,便知道自己那便宜弟弟,此時在想些什麽,幾乎一口血差點噴出去。
    他瞧瞧弟弟,又看看坐在桌後,壓根沒有什麽反應的康眠雪,一時之間隻想當自己沒來過。
    自家弟弟最近這事有些不正常,這醋吃的已然是要上天吧?
    不過這話他卻不敢多言,畢竟自己做事也不地道。
    “那人是誰有何事?”司徒源語調中仿佛帶著冰碴。
    五皇子撮撮牙花子,隻覺得自己實在是有病。不就是一個有潛力的人嗎?這麽大世界又不是隻他一個,為何要死活盯著這人呢?拒絕了他他忘了,這事不就得了嗎?又幹嘛把這事兒推到眼前這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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