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 瓊琚 一縷微風吹散了一天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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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縷微風吹散了一天陰霾, 帶著幾分頑皮的暖陽照在黛玉的肩上、背上,漏出無數的金色反光,少女身上鑄就一圈霞光, 隨著她的動作,微微晃動。
考生們看著黛玉漸行漸遠,最後隱沒在貢院大門之中,他們過了好久才慢慢地恢複正常。
而這個背影,也將終身的映照在, 這些橘子們的心中,一直到若幹年後都無法忘記。
這些人中有將黛玉當做偶像,覺得一個女子都可以如此,男兒更要努力。還有些則是如同貓被踩到尾巴的跳腳, 至於原因其實大多數都是無他,唯嫉妒而。
“要我說,這女子自然是貞靜為上, 哪裏需要拋頭露麵, 如今這林大人家的女兒,恐怕日後也是難以嫁人了。”說這話的是個幹瘦的秀才, 眼神中帶著幾分不屑, 隻是從他那發白的衣服便可看出,他的生活可不怎麽好。
這話一說出來, 剛剛說出奇女子的那名師爺,當時冷眼瞧了對方一眼, 口中冷笑著說道:
“林大人?林大人乃是當朝三品官員,林姑娘身份貴重是可以成為皇妃的,又怎會愁嫁?”
他眼神之中帶著些許冷意,顯然對於這秀才所言極為不滿。
那秀才一見有人回懟, 瞬間瞪大眼睛,掃了一眼周圍,顯得極為興奮。
這師爺的話正好回在男人的心上,什麽這些那些,他如今想的隻是要拉踩黛玉,也好讓自己能夠揚名。
當下他仿佛一隻鬥雞般瞪大眼睛,也不顧及其他,便向師爺衝去:
“開什麽玩笑,就算她是三品官的女兒又怎樣,要知道女孩子在閨中避免拋頭露麵,與男子沾衣裸袖便是失節。”
這秀才口說極快,說完之後他掃向周圍,眼神多有得意,挺起胸脯顯得極為倨傲。
這副小人得誌的模樣,讓周圍的人瞧著此人眼神中都帶著些許比,不管女子進貢院是對是錯,此人的說話都有些許偏頗。
“哪裏來的遺老遺少,真真晦氣。”一名站在他身旁的秀才,冷眼看著對方,眼神中充滿了懊惱與鄙夷。
這人便是剛剛,用帶著些許崇敬的眼神,看向黛玉的秀才。此時,竟見到自己的偶像,被眼前這個家夥胡亂的攀咬,心中實在惱怒。
他眼神中帶著鄙夷,向後退開兩步,一副不堪與其為伍的模樣。
有好奇的瞧著兩人,隻一眼便能知曉這二人定素有恩怨,當下就有人悄悄湊到那秀才身邊詢問:
“在下劉縣陸任,敢問這位兄台高姓大名,可與那人認識?”
那秀才一愣,趕緊拱手抱拳,轉換了臉色,一副極為謙遜的模樣,他口中說道:
“這位兄台見諒,在下乃是鄭縣羅子賀,眼前這人,唉,卻也是難以提及。
他乃是我的本族,名喚羅子興。”
聽到本族二字,那名前來搭話的秀才突然一愣,他未曾想到這二人竟然會是族人。
不過接下來這羅秀才所言,陸秀才倒是明了,為何兩人會勢同水火。
原來羅子興的母親早年喪夫,隻留下一兒一女,老太太含辛茹苦撫養著兒子長大,而姐姐也是靈慧手巧,母女二人盡心盡力地供養著羅子興。
後來女兒長大,便許了林縣的人家,按說這也是苦盡甘來,誰想到卻一時出了狀況,那人因為一場意外去世。
當時兩家剛剛走完納彩之禮,這是發生之後,那男方家人便上門,詢問老太太的心意,若老太太想要女兒出嫁,他林家自然好好地待對方。
如若是老太太心疼女兒,兩家這樁婚事,便也可以作罷,他們家也非是那種定然要女兒陪葬的。
這羅老太太正心疼女兒,誰曾想對方實在通情達理,當下便要應承,誰曾想就是這個羅子興,竟然死活不同意。
也不知他是怎麽想的,非要逼著自己的姐姐去做望門寡,美其名曰,女子自當以貞靜為要。
那家人自然能夠樂得進一人,如今江南富庶,一個女子每日裏在家紡織的收入,足夠一家人一兩月的收入。結果自然是一拍即合,最後那姐姐乃是抱著公雞拜的堂。
“結果第二天一早,當那些人發現的時候,他姐姐已經上吊自盡,身體都涼了,舌頭伸出的老長,嚇得人簡直要昏過去。
當年這件事情鬧得極大,這小子到現在都沒有半分悔改之心。”
羅秀才說到這裏,一副咬牙切齒想要上前打人的模樣。
陸秀才聽了此言,一臉不可置信,帶著幾分驚訝地說道:“原來那時在江南,鬧得沸沸揚揚的竟是他家?”
羅秀才點點頭,帶著幾分痛恨地說道:“自從我那族姐死後,不過三個月老太太便因抑鬱而終。
可你知道這家夥,竟然還要給老太太和姐姐,立什麽貞節牌坊。
你瞧他如今衣衫破爛,實際上都是他自己作的。”羅秀才說到這裏,眼神中鄙夷之色更重。
他們這些秀才各有家境不同,但是大多數一旦能夠得中秀才,家資大多都會有一些變化。
不管是抄書,替人避土地利,還是代人潤筆,這些盤算下來都是一筆不菲的收入。
而眼前的羅子興,根本不做這些營生,以前他姐姐和母親在時靠她們養活,後來二人去世便靠妻子一人漿洗養活。
隨著對方的講述,周圍之人在了解羅子興的為人之後,對其更加地鄙夷。畢竟誰家都有母親,誰都有姊妹,如這種不沾人性的東西,自然應當遠離。
那人看事情不對,也不敢跟羅秀才辯解,他帶著幾分尷尬地嘟囔道:“看我幹嘛啊?這女子就該貞潔為上嘛,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況長兄如父,我做的沒有錯。”
剛剛被挑釁的師爺,本來已然將自己的火氣壓下去,聽了男子這一話,實在是忍不住。
他將手裏的籃子直接塞給好友,上前伸出有力的手掌,直接薅住羅子興。
“爺今天就是拚著不考這次恩科,也饒不了你這個不是人的玩意兒。”
他口中說著,毫不客氣的便是幾拳下去。那師爺有幾分功夫在身,而那羅子興是如同竹竿一般,隻兩拳,對方便眼冒金星,口中哎喲不斷。
隨著師爺的一腳,羅子興被踹在地上,他想起身在貢院,口中喊道:“你這家夥竟然敢在貢院門前打人,簡直有辱斯文,我要告你。”
這話說出來,不但沒有使得師爺有半分的收手,反而更加用力起來。
而七八個舉子模樣的男子,瞧瞧台階之上的衙役,竟自發地站在兩人的前麵,替師爺遮掩。
這邊的騷動,自然引得門口衙役們的注意,然而他們隻瞧了幾眼,便將眼神收回,仿佛根本未曾見到。
一個年紀小點的,有點擔心想要下去製止,身形剛剛一動,領子便被身旁的另外一人薅住。
“幹什麽呢?你別管。”
“不是,劉哥那邊打起來,咱們不管嗎?”小衙役帶著幾分不解。
那年長的劉哥,瞧著小衙役一句一頓地說道:“你沒聽見嗎?他姐姐竟然被他送去望門寡,而且還上吊了。就這種豺狼一般沒有人性的玩意兒,咱們管什麽?
也就是今兒是我的班兒,不然拚著挨打挨罰,我也要上去踹兩腳。就這種玩意兒能高中,我劉字倒著寫。”劉哥冷冷地說道。
他們這些賤籍,都知道心疼姐姐,心疼家人,偏偏就這個秀才公這樣,真的是不配稱為人。
“小子,你還小,好好的學著點兒。你記著,如若是對自家的女眷不好,那連人味兒都沒有。
還把自己姐姐逼得上吊,啐,什麽東西。”劉哥口中說道,向空地上退出一口濃痰。
那小衙役琢磨一會兒,品出些滋味,點點頭。他帶著些許小心的瞄著貢院裏麵,似乎裏邊並沒有被外麵的這些動作所吵到。
門前的這些騷亂,自然不會影響到貢院之內。
實際上進入貢院還要走上長長一段前廳,才能夠到黛玉此時所在的正堂之中。
她坐在主位之上,麵容沉靜,唇角微微上翹,顯得極為的從容。
可偏偏這帶著幾分公式化的微笑,讓眼前眾人看著,隻覺得身上發毛。
李學政剛剛就被送到後麵的房間之內,這些官員隻瞧對方那副口歪眼斜的模樣,心中都知曉,至此一役對方日後已然是廢了。
根本不用再去考慮什麽,官途前程之類。能夠保下性命,便是極為的好運。
剩下的幾位考官彼此對視,他們心中都打定一個主意,絕對不能忤逆眼前的少女。
他們本來就是李學政的下級官員,此時李學政一倒,他們自然也直接安靜。
一旁的林如海將眾人的臉色看在眼中,轉頭看向坐在主位上的女兒,他此時滿眼欣喜。
本以為女兒如今尚在年幼,總歸要自己這個父親替其撐腰,沒有想到女兒天賦異稟,不費吹灰之力,便將一切掌握於手中。
這如何能讓他不感覺欣慰之極。
黛玉掃向眼前眾人,語調平穩地說道:
“諸位大人,李學政實在是操勞過度,乃是國之棟梁。卻因此而偶然疾病,小女子實在感覺深感遺憾。
為了能夠沿襲李學政勤勉治學的風格,不負當今的恩典,不愧疚長公主的垂訓。
還請諸位大人助黛玉一臂之力,先將此次恩科試題備好為上,如今已然時間不早。”
黛玉並未說李學政任何的壞話,甚至將李學政推上極為高尚的位置。
可是偏偏說出這番話的她,就是將李學政氣得中風的罪魁禍首。
這番光麵堂皇的話,讓整個大廳安靜無聲,且不說那些官員們,就算是林如海也帶著幾分無語地看向女兒。
黛玉神色不變,仍舊一臉柔和地看著其他官員,隨著他的目光越來越溫柔,剩下的幾位官員開始頭上冒汗。
“林小姐,不,監考官大人。屬下等人皆聽奉您的調遣。”
他口中帶著幾分謙卑,此時依然不想什麽女子能不能進貢院的問題,而是如何能夠使得眼前這位大人滿意。
隨著此人話一出,其餘之人皆出言附和。
在一片歌功頌德中,黛玉的心終於落回原地,心中的那份忐忑,此時終於塵埃落定。
娘娘,你看到了嗎?玉兒做到了。黛玉看著眼前黑壓壓向自己行禮的考官們,難掩自己幾分興奮。
隻是如今還不是時候,黛玉掩蓋好的情緒,麵容仍舊是一片柔和看向眾人。
隨著她的注視,那些歌功頌德悄然消失。
黛玉帶著幾分滿意的微微頷首,這才取出一直小心存放的試題,她將東西一拿出來,便引得眾人矚目。
黛玉先請這些人上來檢查,確定火漆並未被開啟過。
這卻是考場的慣例,每一次都要眾人一一檢查,沒有任何問題確認之後,才能夠開啟這火漆封印。
而隻有經過這樣流程開啟的試卷,才是有效的。當然,若是一旦涉及更改試卷之事,那便是天大的麻煩。
這也是當初賈雨村,為何嚇得不行的原因。實在是每一次的更改試卷,背後都有著一大批官員的落馬。
在一番仔細查驗之後,那為首的又一次與眾人竊竊私語,然後拱手向黛玉說道:“啟稟監考官大人,我等已檢查完畢,此封印完整無缺,並無開啟痕跡。
請大人直接開啟。”
黛玉點點頭,既然頭一段已經過去,後麵自然更為簡單。
她先淨手,然後便是向東方三叩首,做完這一切,才又拿起準備好的金刀,將火漆封印挑開。
隨著火漆掉在桌麵,發出啪的一聲。眾人原本帶著幾分緊縮的呼吸,終於慢慢地放鬆起來。
黛玉先將火漆封印放在盤中,讓侍女交給各位官員檢查,在他們檢查無誤之後,這才打開試卷。
“這便是此次的考題,一道大題二十道小題,卻是要各位大人趕緊命人,一一抄篆好。以免耽誤考生考試。”黛玉將此事說完,她悄悄地在心中長出一口氣。
那幾名監考官員,本以為黛玉年紀小,對於這些事情並不了解。未曾想到黛玉這一番作為行雲流水,竟是半點不露痕跡。
如果說之前李學政之事,使得這些人對黛玉有幾分懼怕,那麽剛剛這一切,則使得他們真正開始認同黛玉。
當下那名為首的官員,抱拳行禮道:“這是自然,監考官大人請交予我們來處理。
屬下幾人,先行告退。”
他手中捧著試卷,向身邊的幾人點頭,隨之幾人快步走進偏廳,一聲沉悶的“吱嘎”聲,房門被重重地關起。
黛玉看向這厚重的大門,她需要從現在開始,一直到等到開考前半刻鍾,這期間都不會離開這裏。
而開考前一刻鍾的時候,這扇大門才會再次敞開,裏邊的考官們會將抄篆的試題取出。
見到房門關閉,黛玉這時才真正的將心落下。
眼見的周圍已然沒有外人,她這才帶著幾分放鬆的歎息一聲。
林如海看著自己的女兒,眼神中滿是驕傲。此時到底,他們乃是在貢院之中,總歸要考慮矜持。隻是如若是了解林如海之人,便可發現其人此時大喜過望。
眼見著黛玉將那些,比她大數倍的官員壓得喘不過氣,林如海此時心中滿是激動。
誰還敢說,他隻生一個女兒,林家從此絕後,不!隻要有黛玉這個女兒在,林家不但不會絕後。林家定然會蒸蒸日上,因為他的女兒雖然是女子,卻是男子萬萬比不上的。
林如海此時隻想立即回家,到祠堂與妻子好好敘談,然而他到底還是穩住心神,不著神色地看著女兒高興。
黛玉偷眼看著父親,有些好奇對方到底是在開心些什麽?難不成是為自己嗎,想到這裏黛玉麵容之上,掠過兩分羞澀。
她抬頭望向廳外,隻瞧著外麵恐怕還要足足兩個時辰才會到午時。
希望今天的恩科,能夠一切順利。
黛玉在心中輕輕地期盼著,就是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忽然聽到林如海提起一件事情: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玉兒若是我記得沒錯,你上次跟我說賈璉他們乃是今日到揚州?”
聽到賈璉這個名字,黛玉一陣恍惚,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靦腆一笑:
“如果不是父親說,我已經都忘記,正是如此。璉二哥,卻是今日到揚州。跟隨他一起來的,還有邢夫人和鳳姐兒姐。”
黛玉笑著說道,她此時隻是暗笑自己太過緊張。一時之間竟是忘了他們今日前來,如若是真的自己在揚州,豈不是如今鬧出烏龍。
如此一想,黛玉心中一緊,剛剛那些得意瞬間不見。自己萬不可因得意,而造成其他的漏洞,終究要算無遺策才好。
她心中暗暗提醒自己,萬不可有絲毫的懈怠。
不過黛玉不知曉的事,賈璉此時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行事。
康眠雪估算得不錯,賈璉的確是在七月初五當天到達揚州 。
昨日裏便有相應的官船,今日裏他剛剛下船,隻覺得還有些搖晃,然而卻一切都架不住,他看著眼前的官員微微發愣。
即便賈璉在紈絝,他卻是也能看出眼前之人,官階比他高出不少。
賈璉看著對方帶著幾分尷尬,雙手抱拳行禮說道:
“在下乃是新任揚州通判賈璉,敢問大人?”
眼前之人,有幾分清瘦,身上滿是書卷之氣。一雙眼眸直指人心,讓賈璉下意識的有些膽怯。
“賈大人不必如此,本官久仰賈大人,是以這才今日親自來接大人你。
以期來日,你我二人攜手共進為好。”
賈璉眨眨眼,他心中一瞬間對眼前之人有幾分感激。對方顯然是擔心自己胡思亂想,這才將所有本該隱晦的話,一一說在明麵之上。
他不相信眼前之人,乃是單純之輩,雖說賈璉對於官場並不了解,但是他實在是聽多了官場內幕。
“這是自然,咱們卻是定然應當同心協力,以期能夠報答聖上,以及長公主的知遇之恩。”
賈璉實在吃不準眼前之人,到底是哪邊的關係,既然對方把他當做孩子,那麽他說話便直接幾分,極為幹脆的試探。
他剛剛來到揚州,對於這位揚州知府並沒有什麽了解,是以對方這急匆匆拋來投瓊琚的模樣,不但沒有讓他覺得高興,甚至讓他覺得有幾分警惕。
揚州知府聽了這話,眼眸微閃,心中對於賈璉,倒是高看兩分。
他出自江南世家,對於這些京中權貴,心中是有幾分看不上的。
隻覺得對方乃是屍位素餐之人,甚至恐怕連四書五經都沒有讀全過,但是卻沒想到自己不過一句話,卻引來對方帶著戒備的試探。
他帶著些許的興味回答賈璉,心中卻是有幾分悠然。
隻要眼前這個小家夥,不是跟上任通判一樣,蠢到沒腦子,他也就認下這個手下。
畢竟一個賈璉不可怕,站在他背後的,卻是那位深得羲和長公主喜愛的一等將軍夫人。
想到這裏他眼神略微閃,好奇地看向後麵。
“此地到底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已準備好轎子,賈大人隨,我先前往通判府吧,家眷也需要休息不是嗎?”
揚州知府顯然已經決定拉攏賈璉,是以在賈璉來之前,他已然將通判府好好收拾過一番,準備好一切這才來接對方。
賈璉點了點頭,回身命令小廝,去通知二奶奶,讓二奶奶奉請太太下來。
此時在船艙中,鳳姐兒已然急得不行,她幾次想要登上甲板。好去瞧瞧,賈璉到底在跟那身著官服之人說些什麽。偏偏邢夫人神色從容,她也不敢自作主張。
邢夫人並不太在意這件事情,如今已然到達揚州,她不相信還有什麽能夠在,長公主的眼皮底下害了賈璉。
看著如同熱鍋上螞蟻的鳳姐兒,她輕聲安撫說道:
“鳳兒,你確實不必著急,那人一看身著之官服,便可知曉定然是揚州知府,你確實不必擔憂。”
邢夫人看著王熙鳳在船艙之中轉陀螺,她本想不吱聲,結果到最後還是有些忍不住,這才仔細的勸服。
鳳姐兒聽得邢夫人的話,帶著幾分不好意思,乖巧地做回對方身邊。
“太太,我這不是著急,二爺怎麽還不叫咱們下去,難不成就是有什麽變故。”
鳳姐兒口中說道,手中不停地扭著帕子。
邢夫人聽完鳳姐兒的訴說,看向對方搖搖頭,她心知這卻是鳳姐兒一直不太敢相信,這件好事會落到自家頭上。
“說什麽傻話呢,你要知曉咱們這一份實職,乃是長公主的恩典,又有誰敢冒公主之大不違!”
邢夫人根本不相信,賈璉的官職會有半點風波,她深信著長公主會將一切安排好,定然不會有任何的意外。
果然隨著小斯噔噔噔上前,卻是稟報請眾人下船。
邢夫人看著鳳姐兒不好意思地低頭,伸出一隻手,示意鳳姐兒攙扶自己下船。
他們此時已然在船上,漂泊了接近一個月,是以剛剛落地,仍舊覺得足下有些晃蕩。
賈璉見狀趕緊走近跟前,從另一麵扶助邢夫人。
“我確實沒事。”感覺到賈璉擔憂的眼神,邢夫人一笑拍了拍對方的手背。
她將視線轉移到,眼前的揚州知府身上。
帶著幾分若有所思。
揚州知府遠遠瞧見,賈璉上前扶住一名衣著華麗的中年女子,想來此人定然便是那位將軍夫人。
他想起自己所知,據說那位邢夫人自嫁給賈赦,一直不受對方寵愛。
想來恐怕是容貌之上有些欠缺?陳知府心中胡思亂想,忍不住有些嗤笑賈赦,要知娶妻娶賢,容貌之類乃是外物。
是遠遠看著對方,便可發現其人棄之絕塵,隻此一件賈赦便是暴疹天物。
陳知府心中腹誹,他笑著上前拱手,彬彬有禮地說道:
“在下揚州知府陳瑞文,參見一等將軍夫人。”
邢夫人見到眼前這名清俊男子,知曉此人便是賈璉的頂頭上司,當下趕緊回半禮,口中謙遜地說道:
“知府大人多禮,我兒年幼,還望知府大人能多加提攜。”
邢夫人口中說著,抬起一雙桃花眼,看向陳知府。
隻這一眼,陳知府恍若墜入桃花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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