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看看。”顧沉舟含糊回答。
    薑雨時沒在這個問題上糾結。
    想起奶奶說的話，她說，“奶奶跟我說了，你昨晚跟她通電話的事。”
    顧沉舟抿了抿唇，“抱歉，沒提前跟你溝通。
    我隻是覺得，程氏一起出來澄清，會對你有幫助。”
    “沒關係，你是為我好。”薑雨時淡聲回，旋即又想起來問，“上午澄清的視頻，是你安排的嗎？”
    前一晚還在瘋狂指責她的第三方。
    一眨眼就倒戈相向。
    能這麽快找到他們，且讓他們改口，這不是一般人能辦得到的。
    顧沉舟點點頭，“我隻是讓他們實話實說而已。”
    “那昨晚那個叫cz的網友，也是你？”
    “”
    顧沉舟倒是沒想到，自己在網上跟黑粉對罵且被黑粉完爆的事，這麽快就讓她知道了，“我隻是有些看不過眼”
    薑雨時見他垂著眼眸著急解釋。
    忍不住笑了一聲，“謝謝你，顧沉舟，這次你幫了我很多，謝謝你。”
    她是由衷覺得感謝。
    雖然這件事，即便顧沉舟不出馬，她也搞得定。
    但，孤軍奮戰和並肩作戰，給人的感受完全不同。
    她也是第一次感受到，原來有後盾，是一件幸福的事。
    秋風拂麵，鬂間的碎發撫在她白淨的臉上。
    她笑起來眼睛彎彎的，裏頭像是落滿了星星。
    顧沉舟緊緊盯著她，深邃的桃花眼微顫，鬼使神差來了句，“那你要感謝我嗎？”
    “嗯？”薑雨時懵了一下，旋即反應過來，“你希望我怎麽感謝你？”
    顧沉舟滾了滾喉結，“我做飯給你吃，可以嗎？”
    之前在京都，他特地為她學了做糖醋排骨，後來她說她不喜歡吃。
    所以他又去學了蒜香排骨，卻一直沒機會為她做。
    “”這是什麽新的感謝方式？
    感謝他，所以要吃他做的飯？！
    顧沉舟開始睜眼說瞎話地解釋，“過幾天我跟行知他們有同學聚會，我負責下廚。
    我也不知道味道怎麽樣，你先幫我試試，可以嗎？”
    “”薑雨時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怎麽他們搞同學會還要自己下廚的嗎？
    這麽樸素？
    “可以嗎？”顧沉舟又一次垂了垂眼眸。
    他睫毛很好看，又長又黑。
    耷拉著掩去眼眸時，顯得格外可憐巴巴。
    薑雨時被他那副表情莫名撓了一下，最後抿抿唇，“坐我的車，還是你的車？”
    顧沉舟立馬抬眸，“坐你的，我一會讓人來把車開走。”
    “那走吧。”
    這是顧沉舟第一次坐薑雨時的車。
    三十來萬的寶馬i。
    他坐在副駕駛，一雙大長腿抻都抻不開。
    可他覺得，這車比他車庫裏任何一輛車都好。
    要是能一輩子都坐這個車，那就更好了。
    不，沒有假設，這車他就是要坐一輩子！
    顧沉舟坐在副駕駛，渾身都繃得緊緊的，時不時拿餘光瞄駕駛位的女人。
    他抿了抿嘴，開始找話題，“聽說《胭脂》快開拍了？”
    “嗯。”薑雨時點點頭，“三天後就進組了。”
    “我聽說拍攝地點改在江城了。”
    “對，楊導說江城新建的影視城已經竣工，可以投入使用，所以定在江城拍。”
    “那應該挺好的，京都天氣比江城冷，在江城你也舒坦點。”
    薑雨時抿抿嘴，道：“我也沒想到，江城會建影視城，而且建得這麽快。”
    她更加不知道的是，這座影視城是顧沉舟為她而建。
    早就幾個月前，他就有想過要在江城建一座影視城。
    《胭脂》這部戲大部分時候薑雨時都要穿旗袍。
    而根據拍攝進度，這部戲要拍到明年二月。
    京都氣溫比江城低，而薑雨時又怕冷。
    所以，他才動了在江城建一座供《胭脂》拍攝的小型影視城的念頭。
    為了趕上拍攝，他硬生生將八個月的工期壓縮到了兩個月。
    中間耗費的人力財力完全不可估量。
    當然，這裏頭也夾雜了一些顧沉舟自個兒的小心思。
    她在江城拍攝，他能見她的機會就要多得多
    對於薑雨時來說，能在江城拍是件好事。
    畢竟在江城，也能多陪陪兒子。
    不過這些，就是顧沉舟不知道罷了。
    車子停穩在鶴山別墅門口。
    顧沉舟剛要下車，口袋裏的鋼筆滑了出來，落在了副駕駛位下麵。
    他剛要彎腰去接，轉念一想，鋼筆落在她車裏，下次可以約她見麵取。
    思及此，他沒去揀那支鋼筆，若無其事跟著薑雨時一起下了車。
    蘭姐早就被顧沉舟鬼鬼祟祟發信息打發走了。
    別墅裏沒有他人。
    顧沉舟換上拖鞋，似模似樣地往廚房去，“你先坐會兒，我做得很快的。”
    廚房裏，他挽起襯衫。
    一大堆食材雜亂無章地擺在料理台上。
    而他，鍋鏟從左手換到右手，又從右手換到左手。
    怎麽看，怎麽不順手。
    薑雨時有點看不下去，走過去問：“要幫忙嗎？”
    滋啦啦——
    鍋裏的油燒得滾燙。
    顧沉舟連忙把她推出去，“你出去等，免得油濺到你。”
    薑雨時無奈，站在一旁睨著他。
    他這會兒拿著切好的蔥薑蒜，一股腦丟進油鍋裏，發出滋滋滋的聲音。
    然後整個人像隻無頭蒼蠅在廚房裏走來走去。
    “你找什麽？”薑雨時忍不住，又問。
    “排骨，我剛剛才焯了水的。”
    “”薑雨時無語，上去從角落裏找到他晾在一邊的排骨，遞給他。
    顧沉舟接過，“你出去等我吧。”
    聞言，薑雨時也沒再堅持，轉身往客廳走。
    排骨的水沒瀝幹，倒進油鍋，油立馬濺了出來。
    好幾滴濺在顧沉舟的手上，他下意識發出一聲嘶。
    薑雨時聽到，又支起脖子關心問：“怎麽了？沒事吧？”
    “沒事沒事！”
    顧沉舟一邊回，一邊看著四處飛濺的油，眼睛一閉一睜，拿著鍋鏟開始大力翻炒。
    果不其然，沾了水的熱油飛濺得更加厲害，手背被燙得不輕。
    一切完成。
    顧沉舟興衝衝端著一排黑乎乎上麵還沾著蒜蓉的東西出來，“做好了，你快來試試。”
    薑雨時走過去，看著他把菜端上桌。
    目光毫無意外地攫住他發紅的手背，“手怎麽了？”
    “沒事。”顧沉舟一臉無辜，“應該是被油濺到了，沒關係。”
    說完，還似模似樣當著薑雨時麵吹了一下被燙紅的手背。
    “”薑雨時抿了抿嘴，還是有些不忍心。
    轉身拿起客廳常備的藥箱，“過來上點藥吧。”
    【作者題外話】：小劇場
    顧狗：過幾天同學聚會……
    陸行知一臉鄙視：同學聚會都過了快半年了，你能不能要點臉？
    顧狗默默垂下眼睫：今天的我，隻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小可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