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燙傷膏被塗在手背。
    疼意漸緩。
    薑雨時左手托著他的手掌，右手手指在他手背上均勻抹開藥膏。
    低眸認真的樣子，很溫柔。
    兩人靠得近，顧沉舟甚至能看見她臉上細細的絨毛。
    他艱難地滾了滾喉結，才壓住那股想立刻抱住她吻她的衝動。
    現在還不行。
    不能唐突她。
    如果她生氣了，恐怕以後摔斷胳膊腿她都不會看自己一眼
    薑雨時替他擦好手背上的藥膏，接著將他手翻過來。
    掌心的黑一閃即逝。
    顧沉舟快速將手握緊，沒讓她看見手掌的紋身，“可以了，手心沒事的。”
    暫時還不想讓她看到。
    怕她看見會有壓力。
    薑雨時見狀，也沒堅持，收起藥膏時，慣性抬頭，看見他臉上的痣。
    她沒忍住，問出心中一直有的疑惑，“對了，你眼尾那顆痣”
    “新長的。”顧沉舟麵不改色回。
    薑雨時又多看了那痣一眼。
    這痣可真會挑地方長，長在眼尾，怪好看的。
    擦完藥洗完手，薑雨時試吃了顧沉舟做的蒜香排骨。
    雖然賣相醜陋。
    但味道確實還不錯。
    得到薑雨時的肯定，顧沉舟高興得連往她碗裏夾了好幾塊。
    薑雨時：“”
    吃完菜，薑雨時幫著一起進廚房洗了碗。
    原本顧沉舟還想帶她去後花園看看自己親手種的臘梅。
    奈何還沒來得及開口，薑雨時便接到宋詞電話，要去公司一趟。
    罷了，等下次再帶她來看吧。
    反正鋼筆在她車上，還有見麵的機會。
    -
    程家別墅。
    程采薇陪著程曉曉在臥室收拾行李。
    程曉曉方才那股哭鬧勁兒已經過了，悶不吭聲地往行李箱裏放衣服。
    程采薇見狀，吸了吸鼻子，“對不起妹妹，都是我不好，我沒能護著你。”
    經過上午那一鬧，程曉曉有些疲憊。
    但見姐姐要哭不哭的，還是撐起來安慰，“姐，沒事，我說過，這些都是我自願的。”
    “這件事始終跟我有關，你被外婆罰，我卻不能幫你。
    剛剛你就該把我供出來的，這樣外婆也不會隻罰你了。”
    “姐，你別這麽說，我怎麽可能把你供出來？
    去小宗樓就去吧，抄佛經就抄吧，又不是沒抄過。
    你放心，不就一本《華嚴經》嗎？我沒關係的！”
    聽見程曉曉這麽說，程采薇暗自鬆了口氣。
    外婆罰得不輕，而自己這個妹妹又是個吃不了苦的。
    她就怕曉曉去了小宗樓，扛不住幾天就把自己供出來。
    不過現在見曉曉這麽說，她倒是放心不少。
    程采薇待在程曉曉房裏，陪了她一會兒，才離開。
    一出來，迎麵就碰上了一直等在門口的程文君。
    程采薇明顯被嚇一跳，撫了撫胸口，“媽？你怎麽在這？是找曉曉嗎？”
    “我找你。”程文君淡淡看著她，“跟我過來。”
    說完，她轉身往二樓書房的方向去。
    程采薇跟上。
    關上書房門，還沒等程采薇開口，程文君就直接開門見山，“這件事，是你指使曉曉幹的，對嗎？”
    程采薇沒想到母親會這麽問，愣住，“媽，您說什麽呢？”
    “不用演了。”程文君冷著臉，“你瞞得過你外婆，瞞得過其他人，瞞不了我。”
    到底都是自己的女兒。
    她還能不知道這兩個女兒到底是什麽品性？
    程曉曉腦子單純得跟條直線似的，不可能想得出這些計劃。
    她要是討厭誰要做壞事，絕對像頭蠻牛似的衝上去幹，不會搞那些彎彎繞繞的把戲。
    但這大女兒就不同了。
    外人都說這孩子溫婉賢淑優雅大方。
    但她很清楚，大女兒心眼兒很多，而且還很會利用人心。
    上午在客廳對峙的時候，她就有了這個感覺。
    這件事，多半是大女兒指使小女兒幹的。
    被母親拆穿，程采薇抿了抿嘴，沒說話。
    程文君繼續道：“這件事既然已經塵埃落定，我也不想繼續追究。
    不過你作為姐姐，也要好好檢討，要做事可以，別利用自己妹妹。”
    “媽我知道了”
    見她認錯認得快，程文君稍稍平靜了一些，“知道就好，我找你，是有更重要的事。”
    “您說。”
    “我聽說楚科昨天回江城了，之後還打算在江城長期發展。
    你這段時間多去楚氏走走，跟他拉近一下關係。”
    此話一出，程采薇分貝都拉高了，“媽！我跟他都離婚了！為什麽要跟他拉關係？！”
    “那不然呢？！”程文君直接懟回來，“你跟顧沉舟耗了四年，有結果嗎？
    現在那丫頭也回來了，我可打聽過了，這丫頭是自己找上門來認親的。
    由此可見她根本不是盞省油的燈。
    你外婆現在一心向著她，為了護她甚至讓集團發這種私事的聲明。
    我們再不想想辦法，將來能不能在程氏立足都是問題！
    楚氏雖然比不上顧氏，但到底也是大財團。
    加上最近楚氏的幾個新項目都做得風生水起。
    搭上這趟順風車，對我們都有好處！”
    程采薇無法接受，“他有神經病的，他還家/暴我，打過我！
    這種情況你還讓我跟他接觸？”
    程采薇一直都知道，母親是個把權勢看得很重的人。
    但她卻從沒想過，有一天，母親會為了權勢，讓她重新往火坑裏跳。
    “他到底怎麽家/暴的你，我們心中都有數。”
    程文君冷著臉，“你也說他是有病，那就不在他發病的時候惹他就行了。”
    “可是——”
    “不用再說，我不是在和你商量。”程文君拿起桌上的文件，丟在她麵前，“這是和楚氏正在談的度假村合作案。
    你下午去找一下楚科，好好聊聊這個方案。”
    “”
    最終，程采薇緊咬著下唇，拿著文件離開了書房。
    母親的強勢眾人皆知。
    她根本反抗不了。
    除非，她不再是程家的孩子，不再是程文君的女兒。
    -
    楚氏大樓。
    下午的陽光挺紮眼。
    但楚氏總裁辦整一層樓卻彌漫著一股陰森。
    程采薇抱著文件，跟著秘書走到辦公室門口。
    “楚總，程小姐到了。”
    “進來。”
    【作者題外話】：這裏講一下顧狗為什麽膽子這麽小。
    又是怕去程家唐突薑姐，又是怕她看到紋身給她壓力。
    其實一句話能解釋，愛容易讓人變得瞻前顧後。
    且顧狗這小子狗裏狗氣的，想慢慢滲透到薑姐的生活，一步一步占領高地。
    讓他得意兩天吧，畢竟他的情敵小奶狗快上線了。
    當然，奶娃助攻也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