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 你馬上給我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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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雨時的手都是涼的。
    見大家夥都往外趕,她顧不得那麽多,也跟著出去,想去醫院看看。
    走到大門口,銀色勞斯萊斯已經疾馳而去。
    楚科跟在身後,“走,送你去醫院。”
    薑雨時回頭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麽,跟著他去了車庫。
    -
    紅色瑪莎拉蒂朝著菁華私立醫院的方向疾馳而去。
    駕駛位的楚科,偶爾側眸看一眼坐在副駕駛的薑雨時。
    額頭滲著細細的汗。
    臉色發白,眼周一圈還泛著紅,嘴唇沒什麽血色。
    視線落在她穿著薄衫的右胳膊。
    隱隱約約有血跡滲出。
    楚科凝眉,“你胳膊怎麽了?”
    被這一提醒,薑雨時才發現自己右手小臂有些疼。
    她卷起衣袖,小臂內側被擦傷,滲出絲絲血跡。
    楚科狹長的眼眸看見那些血跡,眸色漸深。
    鮮紅的血跡染在她白皙如雪的皮膚上,猶如在雪地裏盛開的烈焰。
    醒目。
    一幀一幀,衝擊楚科的大腦。
    身體細胞深處潛伏的幾乎要喧囂而出。
    他強壓著那股衝動。
    十分僵硬地挪開視線,盡可能平靜問:“受傷了?要不要先去急診室?”
    “不用。”
    薑雨時一邊回,一邊打開手包。
    從裏頭拿出一瓶帶噴頭的生理鹽水,迅速噴在傷口上。
    紙巾簡單擦拭後。
    又往傷口處噴上碘伏。
    最後拿出包裏的絲巾,纏住傷口,牙齒咬著一角,打了個結。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十分利落。
    楚科看了全過程。
    他滾了滾喉結。
    隻覺,她真迷人。
    尤其是利落地往自己傷口噴碘伏,眉頭都不見皺一下時,格外迷人。
    迷得他此刻握著方向盤的手心都有些發癢。
    察覺到身側投過來的視線,薑雨時側頭看過去。
    楚科立即掩去眸中的癡迷,對她笑,“你還會自己包紮?”
    薑雨時嗯了一聲。
    以前跑通告經常受傷,那時咖位低,沒人管她。
    所以就養成了隨身攜帶一些應急藥物的習慣。
    楚科看出她不想說話,便也沒糾纏。
    踩著油門的腳往下深了一點,朝醫院方向疾馳而去。
    -
    菁華私立醫院。
    林荷坐在病房門口的長椅上,手抖得厲害。
    顧沉舟站在一側,麵容深沉,一言不發。
    嘩——
    病房門被拉開。
    林荷立馬站起來,迎過去,“劉醫生,我家綿綿怎麽樣了?”
    劉醫生麵色凝重,“孩子是因為情緒激動引發的心源性暈厥。
    我們給她上了氧氣罩,先觀察著,一會兒應該會醒。
    顧沉舟聽出了重點,凝眉,“她的病是不是”
    心源性暈厥,跟心髒有關。
    劉醫生歎了口氣,點點頭,“是有複發的跡象,不過你們不用太擔心。
    孩子年紀還小,恢複能力要比大人好。
    先留院觀察,等孩子身體恢複得差不多,我們再考慮手術。
    綿綿還沒醒,你們可以先進去看看。”
    說完這話,醫生和護士離開。
    一旁的林荷明顯站不穩,腳發抖往後退了幾步。
    杜淮連忙扶住。
    林荷淚眼婆娑,重重錘著自己的胸口,“綿綿,我的綿綿。”
    顧沉舟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收緊。
    下顎線繃得像一根隨時會斷的弦。
    他走過去,扶著林荷,“媽,別著急,現在醫術發達,綿綿不會有事。”
    林荷哭得傷心,拉著兒子的胳膊,“綿綿的命太苦了,兩歲才做了手術,現在又要做”
    顧沉舟的心早就跟針紮似的。
    綿綿就是顧家的心尖尖兒。
    當初做手術,林荷擔心得每天吃不下飯睡不好覺。
    顧沉舟放下了顧氏所有工作,衣不解帶守在醫院。
    顧老爺子更是直接在寺廟念了一個月的佛經,給綿綿求平安。
    好不容易孩子從鬼門關逃出來了。
    如今這害人的心髒病,又複發了
    -
    薑雨時和楚科趕到醫院時。
    顧沉舟正扶著哭得傷心的林荷從監護病房出來。
    林荷一看見她,眼裏立刻布滿怒火,“你來幹什麽?你馬上給我滾!”
    “媽!”顧沉舟鎖緊眉頭,緊了緊她的手。
    “我想來看看綿綿”薑雨時低聲說。
    林荷幾乎處於崩潰狀態,“不需要你來看,你走,你以後都不要靠近我家綿綿,趕緊滾!”
    說著,她就要動手推人。
    顧沉舟攔住她,“媽!小雨也不是故意的,你別這麽激動!”
    林荷聞言,扭頭看向自家兒子,“你還要幫她說話嗎?
    她害得綿綿這麽小躺在裏麵,你還要幫她說話,是嗎?!”
    顧沉舟沉著臉,表情已然表達了他的立場。
    林荷氣急攻心,“隻要有我在一天,她就別想再靠近綿綿一步!
    至於你們複婚的事,你想都不要再想!除非我死!”
    “媽!!”
    “你這個陰險的女人,嫌綿綿礙眼,就害綿綿受傷!
    我可憐的孩子,才三歲大就要遭這麽多罪,要是綿綿有事,我也不想活——”
    剩下的話還沒說完,林荷兩眼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媽!”
    “顧夫人!”
    “醫生!來人!這裏有人暈倒了!”
    病房外。
    薑雨時站在過道。
    秋天的風吹在身上,有些刺骨。
    顧沉舟拉上病房門,走過來。
    薑雨時回頭,“阿姨好點了嗎?”
    “好點了,在休息。”
    “對不起。”薑雨時垂著眼睫,“今天是我的問題,我沒看好綿綿,害她摔了”
    “你也不是故意的。”顧沉舟淡淡接過話。
    “聽阿姨的意思,綿綿是不是”
    “她心髒病複發了。”
    話音一落,薑雨時胸口像是猛地被揪起一般,襲來密密麻麻的疼。
    她再也抑製不住眼底的酸澀,“怎麽會”
    顧沉舟微微吐了口氣,看著她,“別擔心,醫生會有辦法。
    小雨,這件事不是你的錯,不要過多自責。”
    “我”
    薑雨時說不出一句話來。
    怎麽可能不自責?
    她作為一個成年人,帶著三歲的孩子玩秋千。
    卻沒有照顧好孩子,害得孩子摔下來,如今還
    “醫生說了,綿綿是因為情緒激動才”顧沉舟艱澀吞咽,“不是你的問題。”
    薑雨時沒說話,眼鏡紅得不成樣子。
    顧沉舟想伸手攬她進懷,卻始終抬不起手。
    最終,他輕輕拍了拍她瘦弱的肩膀,“我帶你去看看綿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