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 刀子不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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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緊捂住自己嘴的那隻手很冷。
後脖上是冰涼尖銳的利器抵著。
程采薇忍不住,動了一下。
“噓”男人壓低聲音,呼吸噴在她臉上,“別亂動,小心刀子不長眼。”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體溫。
是楚科,是他!
他怎麽進來的?
這裏是看守所,是禁閉室!他怎麽進來的?
他進來想幹什麽?!
程采薇瞬間感覺脊背爬上一股寒意。
她驚恐地睜大眼睛,嘴被捂住隻能發出‘唔唔’的聲音。
禁閉室裏沒有燈。
有月光從鐵門上方的小窗戶裏投進來。
灑在男人陰柔蒼白的臉上。
狹長的眼尾染起一股毛骨悚然的笑意。
“怎麽?在想我怎麽進來的?”楚科偏了偏頭,收起架在她後脖的刀。
刀尖順著程采薇的眉眼輪廓,輕輕遊走。
尖銳冰冷的觸感,讓程采薇渾身直發抖。
眼睛瞪得滾圓,眼淚大顆大顆從眼眶裏蹦出來。
楚科見她在哭,笑出了聲,“我還沒把你怎麽樣,你就哭了?”
說完,他鬆開捂住她的嘴。
程采薇猛地往後縮了縮,身體牢牢貼著背後的牆,“你想幹什麽?”
楚科眼含笑意一直盯著她。
那表情,跟看一隻死到臨頭垂死掙紮的小獵物一般,“設計害人的時候不是很聰明?
怎麽到這會兒突然變蠢了?”
尖銳的匕首被他撚在手中把玩。
在窗口落進來的光線折射下,刀刃發出陰森的白光。
程采薇看著他手裏的刀,還能有什麽不明白的。
她雙手反扣,緊貼著牆,聲音抑製不住地發抖,“你這麽做是犯法的!”
楚科像是聽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似的。
驀地就笑出了聲,戲謔道:“你跟了我五年,我犯的法還少?”
這話猶如一記閃電劃過程采薇的心口。
他說的一點不假。
在她的印象中,楚科向來不擇手段。
尤其在墨爾本的時候,什麽踩過線的事他都做過。
隻是回了國,想著要站穩腳跟,才稍稍收斂了一點。
在本質上,楚科就是魔鬼,一個徹頭徹尾的惡魔!
程采薇手指頭使勁摳著光禿禿的牆麵,艱難地咽了咽口水,“就因為薑雨時,你不惜闖進看守所都要對付我?”
楚科稍稍眯了眯眼,“不算太笨。”
“我跟你好歹五年夫妻情,你跟她才認識多久?
就要為了她對付我?”
都到這個時候了,程采薇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打感情牌,拖延時間。
雖然感情牌對楚科可能沒什麽作用。
但她可以盡量拖延,拖到警員發現禁閉室的情況。
楚科靜靜久久盯著她。
盯得人心裏直發毛。
良久,他偏了偏頭,“你怎麽知道我認識她的時間不比你長?”
程采薇聽得發懵,剛想說話。
楚科忽然伸出手,貼著她的臉。
冰涼的指尖沿著她的臉,往下,一把掐住她的下巴。
右手握著匕首,刀尖抵著她的眼眶,“跟她比,你真的挺蠢,你也就這雙眼睛跟她最像。”
“!!!”程采薇聽得渾身一僵。
什麽眼睛?什麽最像?她聽不懂!
刀尖從眼眶往下,一路遊走到了她的脖子上。
楚科又道:“要不是你跟她相似,你以為我真能看得上你?”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程采薇下巴被用力掐著,艱難擠出一句話。
“很難懂?”楚科低低笑了一聲,“意思就是你是她的替身啊。”
輕飄飄一句‘替身’落下。
程采薇眼睛驀地瞪得老大,瞳孔因錯愕劇烈顫抖。
“怎麽?你自詡是矜貴的天之嬌女,結果是別人的替身,接受不了了?”
楚科把她當薑雨時的替身?
不可能!
她跟楚科剛認識的時候,薑雨時頂多才十七歲。
他們根本不認識!
不可能!!
愣神之際,匕首已經移到了她的腹部,“之前就是準備用刀紮她這裏,是嗎?”
程采薇回神,根本沒心思再考慮什麽替身不替身的問題。
她身體努力往後縮,“你別亂來。”
“你動手的時候怎麽沒想過?我也說過叫你別亂來?”
“我唔!”
剩下的話沒說出口,白森森的刀刃直接紮進了她的腹部。
她甚至沒來得及發出聲音,嘴巴再次被捂住。
楚科靠近她的臉,“噓小聲點,不然我下手太重,你會疼的。”
撕裂的疼痛。
瀕死的恐懼。
讓程采薇所有防線徹底擊潰,眼淚嘩啦啦往下掉,嘴裏隻得發出唔唔唔的聲音。
匕首被拔出。
鮮血從刀尖流下來,滴在她的褲腿上。
她甚至還沒來得及求饒。
“唔!”
一道尖銳短暫的疼痛從腳踝傳來。
那把匕首重重劃在她的腳踝,鮮血直冒。
程采薇疼得發抖,想掙紮,但奈何楚科力氣實在大。
她雙手用力抓住楚科肩膀上的衣物。
“我的玩具你也敢碰,你就是嫌命太長了。”
“唔!”
這次是雙手的手腕。
一眨眼,她身上的衣物立刻被鮮血染紅。
尤其是腹部處,傷口跟隨她呼吸的頻率,一直往外冒血泡。
程采薇失去了掙紮的力氣。
抓著他肩膀的手也無力地垂了下去。
在她身上劃了十幾刀後,楚科心滿意足地站起來。
近乎癡迷地看著癱坐在地上,全身上下都在流血,瀕死的程采薇。
忽然笑起來,“原來你渾身染血的樣子,也跟她很像。”
程采薇意識有些模糊,腦袋靠著牆,搖搖晃晃卻擠不出一句話。
楚科收起笑意,將刀遞給身邊的助理。
接過助理遞來的紙巾,慢條斯理擦幹淨手上的血跡。
最後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程采薇。
頭也不回離開禁閉室。
禁閉室外,候著一名警員打扮的男人。
見他出來,那人很恭敬,“楚總。”
“好好善後,別讓人捏到把柄。”
“明白。”
哐當——
鐵門被重重關上的聲音。
光線照不到的地方,程采薇整個人斜倒在地麵上。
身上的衣物已經被割得不成樣子。
露出皮開肉綻,鮮血淋淋的皮膚。
她眼睛空洞地望著鐵門上方的小窗口。
窗外的月亮很圓。
眼前忽然出現了九年前那一幕。
她穿著漂亮的晚禮服,出現在江城慈善晚宴。
年少氣盛的顧沉舟和楚科,圍著她轉。
他們衝她伸出手,想邀請她跳舞。
她嬌怯笑著,盡情享受四麵八方投來的豔羨的目光。
畫麵突然消失。
耳邊驀地響起一道甜美的聲音,“姐姐!”
程采薇嘴唇張了張,卻說不出一句話。
“姐,我們是親姐妹,我希望你幸福,這樣我也會開心的。”
“佛經裏有說,是故眾生,莫輕小惡。姐,你不要一錯再錯了!”
“姐姐救救我”
眼淚從眼角滾落出來。
好冷。
好困。
讓人忍不住,想閉上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