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被扇巴掌的顧沉舟愣了。
    連薑雨時都有點傻眼。
    兩人眼裏都帶著錯愕，對視了一眼。
    薑雨時怔了怔，接著用力將他推回到副駕駛，“顧沉舟，你太過分了！”
    說完，推開車門倉皇離開。
    徒留顧沉舟一人坐在車裏發了半天呆。
    舌尖抵了抵被打得火辣辣的臉頰。
    看著女人嬌俏的身影越走越遠，直到在路邊攔了出租車上車。
    顧沉舟才回過神。
    手指輕輕拂過嘴唇。
    上麵似乎還停留著甜軟的觸感。
    唇角溢出苦笑。
    四年了。
    四年沒有吻過她。
    日思夜想想吻她，哪曾想，最終會是在這種情況下。
    現在看來。
    她的氣不止不會消，保不齊還會更加生氣。
    這下怎麽辦
    顧沉舟低頭，雙手捂著臉。
    頭疼。
    直到渾渾噩噩回到海棠別苑。
    薑雨時悸動的心跳都還沒緩下來。
    腦子裏不斷湧出剛剛接吻那一幕。
    分開之前，他們明明做過比現在親密一百倍的事。
    可不止怎的，薑雨時卻因為剛剛那個吻始終平靜不下來。
    雖然那隻是一個淺嚐輒止，唇瓣短暫相觸的吻
    越是回想，臉就越來越熱。
    周嬸起夜，到廚房來拿水。
    看見薑雨時還在客廳玄關處紅著臉發呆。
    有些納悶：“小雨？你剛從外麵回來嗎？”
    “嗯有點事出去過。”薑雨時回神，微涼的手摸了摸臉。
    周嬸了然，“不早了，趕緊回房休息吧。
    等等保溫水壺的水沒有了，我來給他倒一點。”
    “好。”薑雨時點點頭。
    往臥室去這一路，整個人因為周嬸的出現清醒了一些。
    不能這麽下去。
    必須要跟顧家劃清界限！
    -
    翌日。
    《胭脂》的戲已經拍到接近尾聲。
    大部分都是戰/爭場麵的拍攝。
    薑雨時要拍的戲份不是很多。
    今天隻有下午一場戲。
    保姆車到海棠別苑來接薑雨時。
    副駕駛是孫婷，卻沒看見宋詞。
    薑雨時疑惑，“小詞呢？”
    “我剛剛去小詞姐家了，她有點感冒，在休息。”
    “怎麽感冒了？”
    孫婷搖搖頭，“不知道呢，這兩天氣溫低，估計是凍的。”
    聞言，薑雨時沒再問什麽。
    到達片場，薑雨時直接去了化妝間。
    換好服裝，化完妝出來，宋詞姍姍來遲。
    “不是感冒了？怎麽還過來？”薑雨時有些意外。
    宋詞吸了吸鼻子，鼻音明顯，“我是經紀人，哪有不到現場來的道理？”
    “話說回來，你怎麽感冒的？”薑雨時又問。
    “吹風吹得唄。”
    “我們要不就在保姆車裏，要不就在休息區，哪來的風給你吹？”
    “”宋詞莫名臉有些燒，“我怎麽知道，總之就是吹風吹得。”
    薑雨時眯了眯眼，狐疑盯著她。
    孫婷在一旁咋咋呼呼，“小詞姐，你臉怎麽這麽紅？”
    “感冒了，發燒臉紅很正常！”宋詞連忙懟回去。
    這時，一道女音從背後傳來，“我看也是，發騷發的。”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胭脂》裏的女二，許純。
    薑雨時跟她對手戲不多。
    兩人最多也就是點頭之交。
    但不知怎的，薑雨時總覺得許純看自己的眼神一直不大友好。
    隻是因為沒打算深交，所以她沒怎麽往裏深挖這個問題。
    聽見這話，薑雨時冷眸掃過去，“你說什麽？”
    許純雙手環著胸，頗有一副趾高氣昂的姿態，“沒有呀，不是說宋經紀人感冒了？
    臉紅自然是發燒引起的，我說的有錯？”
    薑雨時盯著她。
    剛剛許純說的是‘騷’還是‘燒’，她還分得清。
    許純被薑雨時的眼神盯得有點心裏發毛。
    轉而看向宋詞，“宋經紀人，天冷了，出門多穿點。
    免得感冒了，讓薑姐擔心。
    好了，該我的鏡頭了，我去忙了。”
    說完，揚著下巴，從宋詞身邊錯身。
    肩膀像是不經意地撞了宋詞一下。
    宋詞本身感冒身體就有點虛，沒站穩，往後退了幾步。
    孫婷一把扶住她，“小詞姐，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宋詞看了一眼許純的背影，轉而看向薑雨時，“小雨，你有沒有覺得，許純好像有點看不慣我？”
    “有嗎？”
    “真的有點。”宋詞很肯定，“以前她最多就是看不起我們工作人員。
    但今天我看她這眼神，明顯有點恨我的感覺。”
    薑雨時笑了笑，“她這人一直都不大友好，你別往心裏去。
    你們無冤無仇的，不至於。”
    “但是——”
    “好了，別胡思亂想。”薑雨時打斷，“等會兒下了戲，我陪你去診所拿點感冒藥。”
    宋詞聽了，沒再說什麽，點點頭，“好吧。”
    薑雨時淡淡莞爾。
    視線卻不經意投向了片場的許純。
    不止宋詞，其實連她也有這種感覺。
    隻是，無冤無仇，她也不明白，許純為什麽會對宋詞有敵意。
    或許是她們想多了？
    -
    拍完戲，薑雨時先走一步，陪宋詞去就近的診所拿藥。
    孫婷留在片場收尾。
    到達診所，醫生在給宋詞看診。
    薑雨時接到了楚科的電話。
    “薑小姐，下戲了嗎？今天是否有空？我想帶薑小姐去個地方。”那頭，楚科開門見山。
    薑雨時回頭看了眼宋詞，才回：“不好意思，今天有其他事。”
    此時。
    蟄伏在路邊的黑色賓利裏。
    楚科看著車窗外診所門口站著的女人，笑了一聲，“這樣啊？看來今天又約不到你了？”
    “抱歉。”
    “可是薑小姐。”楚科目光一直鎖定不遠處的薑雨時，“這已經是你第二次拒絕我了。”
    不知怎的，薑雨時總覺得他的口氣怪怪的。
    還沒等她開口，楚科忽然又道，“那第三次，薑小姐可不要再拒絕我了，好嗎？”
    “”薑雨時有些為難，想跟他說清楚，“楚總，其實您不用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是不是浪費，我心裏有數。好了，不打擾你了，你忙。”
    說完，楚科掛斷了電話。
    原本漾著笑容的臉，瞬間變得陰鬱。
    司機位的助理似乎早就習慣這一切，開口問：“楚總，現在去哪裏？”
    “康榮精神病院。”楚科收起手機，視線還落在車窗外，陰惻惻說道：“該去看看他了。”
    -
    陪宋詞拿完藥。
    薑雨時叫了輛專車，剛一上車，就接到孫婷的電話。
    說有急事，在她家等她。
    送完宋詞回家，薑雨時立馬叫司機送自己回海棠別苑。
    匆匆忙忙趕回去。
    大門口，一大一小兩束身影，正將脖子伸得老長往她這邊看。
    孫婷看見她，咧開嘴，“小雨姐，你回來啦！”
    右手牽著的，是紮著小辮兒，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眼巴巴盯著自己的綿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