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雨時有些詫異，走過去，看看孩子又看看孫婷，“怎麽回事？”
    孫婷一臉無奈。
    時間回到一小時前。
    薑雨時和宋詞先離開，去診所拿藥。
    她留在現場做收尾工作，收拾完東西剛打算上保姆車離開。
    一轉身，就看見小丫頭穿著米色的小棉襖，睜著圓溜溜的眼睛四下張望。
    小手還緊張地攥著小兔子玩偶的耳朵。
    之前見過一次，孩子長得水靈，加上爸爸是顧沉舟。
    孫婷對她印象很深，一眼就把她認了出來。
    問要不要送她回去，或是聯係她爸爸，她都隻是搖頭。
    獨獨是在孫婷試探性問要不要來找薑雨時。
    孩子的眼睛瞬間就亮了。
    見此，孫婷沒轍，隻好帶著綿綿來了海棠別苑。
    聽了孫婷的話，薑雨時再次低頭，看向一旁的綿綿。
    小丫頭仰著腦袋，白淨稚嫩的臉圓圓的，粉粉嫩嫩。
    興許是外麵冷的緣故，鼻頭有點泛紅。
    薑雨時在她麵前蹲下身，語氣溫柔，“綿綿，為什麽一個人跑出來？”
    能怎麽？
    自然是專程來找漂亮阿姨的。
    今天在幼稚園上學。
    原本因為兩天都沒見著等等哥哥，她興致缺缺一直不大高興。
    直到偶然聽見壯壯跟晨晨在聊天。
    他們說等等生病了，昨天來幼稚園跟園長請過假。
    還說等等的媽媽昨天也來了。
    穿著黑色的長裙子，頭上還戴了一頂很大的帽子。
    沒有看清楚臉，但還是覺得等等的媽媽特別漂亮。
    兩個小男孩兒討論得熱火朝天。
    綿綿是全聽見了。
    再一想起昨天在操場，她看見漂亮阿姨抱著一個哥哥離開。
    很快就反應過來。
    原來，等等哥哥的媽咪就是漂亮阿姨！
    她親近的哥哥，是她最喜歡的阿姨的孩子！
    這對綿綿來說，簡直是聽過的，世界上最好的消息！
    從幼稚園回來這一路，她就一直想著，要去找漂亮阿姨，還要去看生病的等等。
    綿綿的記性很好，去過一次的地方她都記得路。
    所以當車子經過影視城時，她眼巴巴一直拽桂姨的衣服。
    示意想去影視城裏玩。
    桂姨想著這段時間綿綿心情一直不大好，便應了她的要求。
    哪曉得綿綿故技重施，趁著桂姨看手機，一溜煙就跑進了《胭脂》劇組。
    隻是去找了一圈，也沒看見薑雨時。
    不過好在，孫婷發現她，並把她帶了過來。
    薑雨時的話綿綿沒回答。
    她見日思夜想的漂亮阿姨真的在麵前，還在跟自己說話時。
    連日來的委屈瞬間湧上心頭。
    嘴巴一癟，委屈巴巴盯著薑雨時，伸出胳膊，想要抱抱。
    孩子的樣子看得人有些心疼。
    薑雨時下意識就將她抱進懷裏，溫柔撫著孩子的背。
    旋即抱著孩子站起來，看向孫婷，“先進去吧，外麵冷。”
    說著，按開密碼鎖，進門。
    客廳裏，等等正坐在沙發前的地毯上拚樂高。
    聽見聲音，抬頭，見媽咪居然抱著綿綿進來。
    頓時傻眼，愣了半天沒吭聲。
    薑雨時見狀，開口道：“等等，她是綿綿，跟你是一個園園的，你認識嗎？”
    等等迷茫點點頭，站起身，“認識的。媽咪，妹妹怎麽會來？”
    薑雨時把孩子放在等等身邊，柔聲回：“妹妹應該是跟家裏走散了。
    你陪妹妹玩一會兒，媽咪去給你們做小蛋糕。”
    等等雖然疑惑，但還是點了點頭。
    綿綿終於見到兩天沒見的等等哥哥，眼睛瞬間變得亮晶晶。
    她抿著小嘴巴，低頭，小手在外套口袋裏摸半天。
    然後，朝等等伸出手，攤開——
    白嫩嫩的手心裏，躺著幾顆彩虹糖。
    綿綿小嘴巴張了張，聲音小小的，擠出一個字，“糖。”
    “給我吃的嗎？”等等有些詫異問。
    綿綿抿抿嘴，用力點點頭，嘴角揚起，“哥哥，糖。”
    等等覺得妹妹這個表情實在可愛。
    接過她手裏的糖，伸手輕輕拍了拍綿綿的頭，“謝謝妹妹。”
    綿綿見狀，心裏喜滋滋的，又彎了彎嘴角。
    甜品廚房是開放式的。
    薑雨時係著圍裙正在打奶油。
    視線落在客廳沙發前那兩小隻身上。
    孫婷在旁邊搭話，“想不到顧總的女兒和等等居然這麽合得來。
    兩人感情看上去真好，說是親兄妹都有人信。
    而且你覺不覺得，他們倆的眼睛長得挺像的？”
    薑雨時聽得有些心不在焉，收回視線，隻是道：“你去聯係一下顧沉舟吧。”
    “啊？”孫婷沒反應過來。
    “孩子自己跑出來，家裏人肯定急壞了。”
    這倒是真的。
    孫婷點點頭，“好吧，我現在去打電話。”
    -
    康榮精神病院位於江城郊區。
    四周冷清，荒無人煙。
    暗白的五層樓建築，牆壁一側爬滿綠油油的爬山虎。
    黑色賓利停在大門口。
    穿著白大褂的男人急匆匆出來迎接，“楚總，您來了。”
    黑傘之下，楚科微微頷首，理了理銀灰色的西裝，“他呢？最近怎麽樣？”
    院長狗腿子地跟在他身側，一邊往裏走一邊匯報，“這段時間還行，適應得也不錯。
    剛剛吃完藥，現在正在病房裏休息。”
    “看來他在這裏過得挺好。”楚科忽地冷笑了一聲。
    這話聽上去，語氣顯然不大對勁。
    院長是畏懼楚科的，聞言，他不敢接話，抹了把額頭的冷汗，跟著尷尬笑了兩聲。
    不知不覺，走到了一間病房門口。
    透過鐵門上方的小窗，楚科看了眼病房裏的人。
    男人穿著藍白色病服，背對著門，坐在床上，似乎在發呆。
    楚科的眸色驟然變冷，看了身旁院長一眼。
    院長了然，立馬遞上一條黑色的皮鞭。
    鞭子上還殘留著暗紅色斑駁的血跡。
    楚科接過皮鞭，示意人把門打開，走了進去。
    而門外，其他人被打發走，助理拿著黑傘，雙手交握在身前，候在門口。
    男人聽到鐵門打開的聲音，下意識回頭。
    一看見進來的人，原本無神的眼裏瞬間溢滿驚恐和畏懼。
    他不自主跌下床，身體下意識往角落裏縮。
    下一秒，楚科的大手一把抓住他的頭發，把他直接拖到了床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