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6 親生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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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雨時是不知道這些的。
    她聽得有些感慨,沒吭聲。
    顧沉舟自知這個話題沉重,沒再繼續聊,隻是說,“這個案子我已經讓人查清楚了。
    誣陷你的那個人收到風已經跑了。
    我讓人封鎖了整個江城的交通要道,他跑不掉的。”
    提及這個,薑雨時抿了抿嘴,低聲回:“其實我感覺,這件事跟我姑姑有關。”
    “我知道。”顧沉舟接過話,“這個局明顯是有人特意為你設的。
    能把手伸進程氏,沒有程氏裏麵的人接應不可能做得到。
    你先安心養好身體,這些事交給我。
    傷害過你的人,一個都別想跑掉。”
    薑雨時沒吭聲。
    她想說,她跟她姑姑之間,是應該有個了結了。
    顧沉舟在裏麵坐了一會兒。
    宋詞便興衝衝地趕來了。
    衝進病房時,眼睛紅得跟兔子似的,一臉委屈巴巴的表情。
    顧沉舟見狀,識趣起身,“宋詞先陪你,我去給外麵處理點事。
    一會兒粥來了,讓宋詞陪你吃一點。”
    薑雨時點頭。
    顧沉舟剛一出去,宋詞眼淚嘩啦啦往下掉,哭音明顯,“小雨,你終於出來了。”
    “”薑雨時從床上坐起來,伸手摸摸她的臉,“我就被關了一天而已,沒事的。”
    “還說沒事!我剛剛都聽說了。
    裏麵的人欺負你,打你,還有那個流氓想侵犯你!”
    “不是沒成功嗎?欺負我的人被我打趴下了。
    至於那個流氓,也被我用針紮了。”
    看著薑雨時笑得樂觀,宋詞心中越發不是滋味。
    要不是因為自己,文件就不會被調換。
    薑雨時就不會被抓,在裏麵遭受那麽多的苦。
    越這麽想,宋詞的眼淚就掉得越凶。
    跟不要錢似的,簌簌往下落。
    薑雨時見她停不下來,拍了拍她的手,“好啦,別哭啦。我還有要緊事要問你。”
    宋詞聽見,抽了抽鼻子,聲音還不太穩,“什、麽要緊事?”
    “我讓你找人看著簡姨,盯緊了嗎?”
    “盯緊了的,我找了幾個私家偵探,沒日沒夜守著她。”
    宋詞一邊說一邊掏出手機給她看,“這些是私家偵探剛剛發給我的照片。
    她在人民醫院那邊,一切如常,沒什麽事。”
    薑雨時看完照片,從床頭摸出顧沉舟幫她拿回來的手機。
    快速撥了號。
    那頭接聽得很快,“小雨,來要結果了?”
    “嗯,林醫生,不好意思,前兩天我有點事耽擱了。
    我想知道,那個結果出來了嗎?”
    “出來了,你現在要看嗎?”
    “可以先跟我說一下嗎?”
    “嗯,通過血緣鑒定,可以確定,你跟被鑒定人是同母異父的親生姐弟幾率為9999。
    具體的報告我讓助手已經封好,你有空可以過來”
    剩下的話薑雨時聽得不太真切。
    腦海中不斷重複剛剛那句。
    親生姐弟,幾率9999。
    簡澤宇真的是她同母異父的親弟弟。
    也就是說。
    簡姨就是簡茹。
    就是當初和她父親私奔的那個女傭。
    是那個將她生下來,又不知因什麽原因把她丟在孤兒院的親生母親
    宋詞是不知道這通電話內容的。
    隻是看得出薑雨時接完電話,臉上血色盡褪。
    她伸手碰了碰她胳膊,“小雨,怎麽了?你跟誰打電話?
    怎麽臉色突然這麽差?出什麽事了?”
    薑雨時回神,手指緊緊捏著手機,搖搖頭,“我沒事。”
    輕輕吐出一口氣,她讓自己情緒趨於平穩,“小詞,你幫我找幾個靠譜的人。
    明天把簡姨從醫院裏帶出來,不管用什麽辦法,一定要帶出來。
    我要帶她去一趟程家。”
    “為什麽?”宋詞詫異。
    要知道薑雨時剛從看守所出來。
    不好好養身體,怎麽一出來就揪著簡姨的事不放?
    薑雨時現在沒辦法跟她解釋太多,隻是道:“這件事關係到我和我姑姑,很重要。
    具體的我之後會跟你說,你先幫我,好嗎?”
    “”宋詞一向是聽薑雨時的,聽她這麽說,雖然猶疑還是點頭,“好。我會幫你。”
    薑雨時笑。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
    話題不知不覺就轉到了陸行知身上。
    薑雨時明顯察覺宋詞不想聊陸行知。
    她凝眉,低頭仔細看著宋詞,“怎麽感覺一提起陸行知,你表情就怪怪的?
    你跟陸行知,應該沒什麽吧?”
    “沒有的。”宋詞有些敷衍地回,“我們挺好的。”
    “是麽?”薑雨時將信將疑,漂亮的眼睛轉了一下。
    宋詞點點頭,開始岔開話題,“嗯,你要吃蘋果嗎?我看這蘋果顏色挺好的。
    要不我幫你削一個,你嚐嚐?”
    “”這逃避的反應過於明顯。
    薑雨時心猜,宋詞和陸行知之間似乎有什麽事。
    但宋詞不說,她也不好追問。
    隻得順著宋詞的意思,點點頭,“嗯,那你幫我削一個嚐嚐。”
    -
    看守所裏,此刻天光大亮。
    房間裏的女犯人被帶出去做早操。
    做完早操,卻沒能按規定回房。
    反而是被帶進一個空曠的房間。
    一進去,她們才發現,房間裏還有其他人。
    有個穿著西裝的男人雙手背在身後,麵色冷峻。
    身後還站了幾個保鏢模樣的男人,看上去就不好惹。
    她們不明所以。
    剛一進去,警衛就湊過去,“杜先生,這幾個就是跟薑小姐一個房間的犯人。”
    杜淮聽了,微微頷首,目光落在她們身上許久。
    緩緩啟唇,“說吧,薑小姐額頭上的血痕,是誰幹的?”
    幾個女犯人一聽,心都涼了半截。
    昨天想給那個女人一個教訓,結果反而被那個女人教訓了一頓。
    後來那女人被帶出去緊閉,本以為這事兒就算了結了。
    哪曉得她命那麽好,就待了一天就被救出去了。
    救出去也就算了,現在還冒出來一夥人要跟她們秋後算賬。
    見這幫犯人沒一個吭聲。
    杜淮看了那警衛一眼。
    警衛了然,警棍開關一開,電流聲滋啦啦響起來。
    他拿著警棍走過去,開始威脅,“還不說?是不是要一人吃一棍子才肯說?”
    女犯人們嚇到,撲通一聲陸續跪在地上。
    有人開始哭,“不是我!不是我!是阿麗,是阿麗用拖鞋砸的她,不關我的事。”
    被供出來的阿麗爆哭,身體抖如篩糠,“我不是故意的。
    我就是想嚇唬嚇唬她,我沒真的傷到她。
    明明是她打我們打得更狠。
    先生,你看,你看我胳膊都是她打的啊”
    剩下的話杜淮一個字都不想聽。
    他皺著眉,衝警衛擺了擺手。
    警衛點點頭,拿著警棍衝過去,對著那一眾女犯人就是拳打腳踢。
    時不時還有電棍燒在皮膚上的聲音。
    阿全下了夜班。
    大腿被針紮了,休息了一夜也不見好。
    開車是開不了的。
    他一瘸一拐上了出租車,打算回家洗個澡補個覺,晚上再來看守所收拾那個三八。
    到家後,他脫完衣服,吹著口哨正要進浴室。
    電話響了。
    他接聽,那頭傳來同事的聲音,“阿全!出大事了!你趕緊想辦法躲起來!
    江城這地方不能待了!你快出去避幾天吧!”
    阿全聽得雲裏霧裏。
    剛要開口問什麽意思。
    嘭——
    一聲巨響,大門直接被人從外往裏撞開。
    幾個人高馬大的男人衝了進來。
    走在最後的男人,皮鞋踩在地麵的碎玻璃上,發出逼仄的聲音。
    那男人個子很高。
    一身黑色風衣,俊美的臉此刻深沉如墨。
    掀起眼眸,眼裏似有驚濤駭浪。
    聲音很冷,冷得有些不真切,“你就是阿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