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入網
字數:10565 加入書籤
晴雯這一個鬼臉讓司徒源徹底下定決心,要把她趕緊打包,至於是送到揚州,還是嫁人就是另外的事情。
“總之,你別去吵你姐姐就是。”司徒源雖然心中打定主意,但是卻不表現出來,免得眼前的小祖宗告狀。
從小時候開始晴雯就一貫喜歡給司徒源使絆子,也讓他練就了如同探雷針一樣的直覺。
晴雯雖然有點不待見司徒源,卻還是不得不承認,對方對自己姐姐的一片心,若是換個人未必有他這樣的。
所以也不再為難他,隻是乖巧點頭,然後就跟著在旁邊等候的繡橘,跟對方去偏廳。
司徒源看著臨走還不放棄給自己個鬼臉的晴雯搖頭,吩咐身邊伺候的小德子:“等會兒中午給照姐兒,不,晴雯做條西湖醋魚,她喜歡吃,嗯,我記得還有新進上來的蝦,也給她做份龍井蝦仁,她喜歡。”
小德子躬身稱是,心中不免將晴雯的地位又提高一步,能讓侯爺記在心裏的,不虧是主子的嫡親妹妹。
晴雯不知道此時小德子的胡思亂想,她正笑著任由繡橘打量:“繡橘姐姐,我是不是沒有大變化啊?”
說著,還站起來轉了一圈,臉上浮現出一絲稚氣。
她今日卻換上了康眠雪準備好的衣裙,藕荷色皮襖用貂皮繡著道邊,外麵穿著件絨黃色比甲,下身一條秋香色馬麵裙。
因還沒及笄,頭發上隻帶著十來顆小指甲大小的粉色珍珠,看起來雅致又有些調皮。
繡橘趕緊將對方按在座位上,口中埋怨:“小小姐,仔細頭暈。
不過,小小姐真的變化好大,奴婢幾乎認不出來了,也是該死,當日裏明明在榮國府和您擦身而過,竟然沒有認出您來。”
當日榮國府中,因著寶玉偷襲,繡橘從碧紗櫥中含怒而出,和一人撞在一起,正是晴雯。
當時她正進房間門送東西,結果湊巧和繡橘撞在一起,隻是兩人竟然都沒有注意對方容貌,直到今天才水落石出,不得不歎息很多事情都不可捉摸。
“我也沒有認出繡橘姐姐啊。”晴雯一笑,她當時也隻是覺得對方眼熟,還以為哪個親戚家的人,現在恢複了記憶,才想起這些。
繡橘接過小丫頭端上來托盤,裏麵是一盤子泡芙和一碗羊奶,她輕手輕腳地放在桌子上,口中嘮叨:“我記得小小姐以前是喝羊奶的。”
“我隻喝用杏仁煮過的。”晴雯露齒一笑,如今她已經恢複了早前兒的記憶,是以自然而然的想起那些童年之事,聽到繡橘說起,便自然回答。
繡橘也聲聲附和,眼中的探究慢慢斂去,雖然覺得晴雯的記憶恢複到蹊蹺,但是當時崔太醫也說了,這失魂之症各種特異。
所以像晴雯這種也是正常,但繡橘還是為了穩妥略試一二,如今才真的放下心來。
“小小姐為何還要咱們稱呼您做晴雯?”繡橘卻是想起來這事兒,有些不解,在繡橘看來既然已經認祖歸宗,自然應該換回本來的姓名。
且這晴雯的名字,多少帶著些輕浮,如今的江南總督嫡女,羲和郡主之妹,定遠侯夫□□妹,卻是不適合在用這個名字。
可晴雯昨日卻是死活不肯改回名字,郡主娘娘剛剛找回嫡妹,也不忍心逼她,是以竟然默認下來。
繡橘的疑問讓晴雯一時之間門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其實心中清楚,改回名字是最好的,不但是她,更是對於對自己滿心愧疚的康眠雪。
姐妹二人抱頭痛哭之時,晴雯也了解了姐姐對自己的愧疚。她生性輕靈,自然是知曉自己這樣子,卻是等於在姐姐身上插刀,每喊一次這個名字,在姐姐耳中都是對她的怪罪,今日姐夫的不滿也是來源自此。
“我……我就是有些不安,繡橘姐姐,我是有那些記憶,可是我到底是照姐兒,還是晴雯?”晴雯下意識地攥緊咬了一半的泡芙,眼中滿是迷茫。她是有著記憶的,但是這些記憶又太沒有真實感。
這七年的記憶又太清晰,年幼的記憶又太模糊,這讓晴雯非常不安,畢竟現在的她,不過是個還未及笄的孩子。
繡橘看著晴雯如此,也是心中酸澀,她用手帕按壓眼角笑著說:“您自然是照姐兒,是江南總督的嫡女啊。”
她蹲下身給晴雯擦拭手上的奶油,口中說著:“小小姐還記得這泡芙是怎麽來的麽?”
聽到這個問題,晴雯一愣,她下意識地看著托盤,腦海裏閃過畫麵:“泡芙?當年因為我哭鬧,不肯離開母親,所以大姐姐為了安慰我才想出來的。”
那是照姐兒七歲的秋天,因當時揚州知府嫡母過六十大壽,眾多命婦都前往賀奕。當時的康夫人王氏自然也是如此,但是偏偏照姐兒因為著涼有些低燒,不肯離開母親。沒有辦法之下康眠雪才親自去廚房給照姐兒做了這泡芙,才哄了對方不再哭泣。
晴雯想到這裏,又拿起一支泡芙端詳,這泡芙極為小巧,一個不過兩口就可以吃掉,偏裏麵竟然堆滿了綿軟的奶油,上麵又放了不少葡萄幹,一口下去清甜非常。
她眼前一陣朦朧,似乎看到年幼的康眠雪,額頭微沁汗水的模樣。
“繡橘姐姐,我錯了,我不該執拗,不該因為姐姐心疼我,就不肯改名,我害姐姐傷心了。”晴雯這時才反應過來,自己不肯改名,在自己來看不過是一時的不安和不習慣,但是對於康眠雪來說是怎樣的心如刀割。
她本來就是個衝動的性子,想到這裏,利落站起竟是要直接去找康眠雪。
繡橘看著晴雯一路小跑出去,手中的帕子抖動,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可是馬上反應過來,卻不能讓她這樣衝過去,主子的身體現在卻是沒法像當年一樣抱住照姐兒。
她唬得把帕子一扔,就趕緊也向外衝去。
晴雯直接掀開簾子,衝進康眠雪的寢室,看著簾幔放下的拔步床遲疑起來。
這時候她才冷靜下來,本想當做沒進來過,結果剛要轉身,就聽到康眠雪帶著睡意的聲音:“照姐兒?怎麽了?幹嘛站著。”
簾子裏麵伸出一支白皙的手,用美玉無瑕都無法形容,隻能說是渾然天成。
此時繡橘也跟著進來,聽到康眠雪的聲音,知曉對方已經醒來,趕緊將簾幔拉起來。
康眠雪半側著身子,向晴雯招手:“這是唬到了?竟還傻愣愣地。”
看著好像還是沒反應過來的晴雯,她待對方走近,才一把將對方拉到懷中,淺笑說道:“這是怎麽了?我們照姐兒的舌頭被吃了麽?”
晴雯下意識地說:“大姐姐,你別不要我。”
康眠雪一愣,下意識地掃了一眼繡橘,看到對方也是一臉納罕,才又將注意力轉移到晴雯身上,安慰說道:“我才把你找回來,怎麽會不要你,別亂說。”
說著,將晴雯抱在懷中撫摸著她的後背安撫,好半天才停下手。
被康眠雪抱在懷裏,晴雯卻是感覺自己的記憶慢慢地一點點複蘇,很多原本模糊的地方也漸漸清晰起來。
“大姐姐,我不叫晴雯了,我是照姐兒,是康家的小太陽。”晴雯從康眠雪懷裏抬頭看著她,她如今身量還未足,從康眠雪的角度看,卻是跟年幼時有□□分相似。
康眠雪心中歎息,將晴雯抱得又緊了些。
姐妹兩人依偎了好一會兒,康眠雪才在繡橘的服侍下起身。
聽得晴雯早上不過吃半塊泡芙,難得的對其發了脾氣。
另給晴雯撥了四個丫鬟,專門伺候對方。
本來打算給晴雯換個地方住,偏她和黛玉好,兩人說什麽也不肯分開,好在絳霞軒本來就大,住著她們倒也不顯得擁擠。
一時黛玉和司徒源都來用早膳,待吃罷早膳,黛玉自知她們姐妹剛剛相認,必定有無數的體己話,是以特地給她們留下空間門,自己說要給父親也京城見聞便先告辭。
而司徒源雖然不想離開妻子,但是捉拿耿進孝卻迫在眉睫,他隻得前去書房布置。
康眠雪拉著晴雯坐在羅漢床上,兩人訴說別情,不知不覺談到當年的花朝節上。
“晴雯,不,照姐兒,對當年的事情你還有印象麽?”康眠雪昨日就想詢問妹妹,但是卻又怕勾起晴雯的傷心事,所以才拖到這會兒。
晴雯回想著記憶中的景象,她無奈搖頭,才跟康眠雪解釋。
當年她在花朝節上本來是有婆子丫鬟跟著的,但是因著她喜歡吃糖人,便讓丫鬟去買,偏這時來了雜耍的。她一時好奇就追著去看,然後就覺得被什麽捂住鼻子,在就沒了意識。
等醒來之時,已經被扔在馬車之中,她本想逃脫,結果又被迷暈她的男人一巴掌打暈過去。
再次醒來就是在地牢中了,在那裏她不知道自己被關了多久。
隻知道不久之後就聽到廝殺之聲,然後那個抓她的男人就突然闖進來,揪起來她就往外走,結果外麵的人越來越多,那個男人就發狠把她往地上一扔自己逃了。
晴雯一邊訴說著,下意識地摸著自己右邊的額角,指給康眠雪看,那裏有大概指甲蓋大小的疤痕,摸起來還能發現上麵凹陷了一塊。
“所以我才梳劉海的,我嫌棄有點醜。”晴雯吐著舌頭,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大難不死,卻在發現自己的姐姐又哭成淚人,瞬間門亂了手腳。
康眠雪真的傷心哭泣之時是沒有聲音的,隻有淚珠一滴滴打在衣服上的聲音。大大的杏眼睜著,不塗而豔的櫻唇抿緊,讓人看著忍不住隻想將一切都獻到美人麵前,隻希望對方能夠重啟歡顏。
晴雯急得滿頭是汗,隻能無助的給康眠雪擦著眼淚,竟是一副天快要塌了的模樣。
司徒源聽到繡橘的稟報,從書房趕回來的時候,便看到這幅樣子。
他大踏步走到康眠雪麵前,將默默流淚的妻子直接打橫抱起,然後冷淡地看了眼晴雯說道:“照姐兒,出去。”
然後就將康眠雪抱進寢室,晴雯想要跟著過去,卻被繡橘拉著走出房間門,她平時極為膽大,可是這會子看到司徒源的冷臉,才發現原來的那個李包子早不是當年的模樣。
寢室中,司徒源撫摸著妻子的臉頰,上麵如同珍珠劈裏叭啦落玉盤的是她的淚。
無奈歎氣,他低頭攝住康眠雪的櫻唇,輕柔地研磨牙冠,好半天才將妻子緊咬的貝齒撬開。
康眠雪感覺到司徒源的氣息,對方溫柔又帶著強勢的親吻,讓她的神智慢慢回歸。
“我沒事了。”康眠雪好不容易等司徒源放開自己,將頭埋在丈夫的脖頸處,她糯糯說道。
司徒源卻並未被妻子難得的柔軟而暖化,他的語調仍舊冰冷:“我說過了,若是照姐兒惹你傷心,我就把她扔出去。”
他並沒有說假話,他和康眠雪年幼相伴,對於司徒源來說沒有人比康眠雪更加重要,也沒有人能夠當著他的麵讓他的摯愛落淚。
即便是妻子最喜歡的嫡妹又如何?
司徒源眉間門竄上來一股子狠厲之色,嚇得康眠雪立刻揪著他的衣襟,喊道:“我不哭,你不許把照姐兒扔出去。”
看著妻子又有精神跟他吼,司徒源反而支楞起來,狠厲瞬間門不見,低頭親吻著妻子眼角的淚痕,他嘟囔著:“隻要你開心,什麽都聽你的。”
康眠雪被他親得眼角癢意,伸手要推對方,司徒源順著妻子的力道離開,眼神一直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登徒子。”康眠雪輕啐,讓繡橘進來給她洗漱,詢問晴雯此時卻在何處。
聽聞她已經回到絳霞軒,康眠雪狠狠地白了司徒源一眼.
司徒源自認理虧,摸摸鼻子吩咐道:“去庫房裏找些適合照姐兒的東西,給她當賠禮。”
康眠雪的臉色這才緩下來,司徒源一見,趕緊再接再厲,湊到妻子跟前說道:“我剛剛去安排了人手,過會兒我們就去抓人。”
聽到這話兒,康眠雪下意思地看看外麵,疑惑道:“這還不到中午啊。”
司徒源譏諷一笑,才給妻子解釋,原來對方一般是在中午時分過去,然後一直待到第二日的早上,當然有時候也會早點,端看當日的女子活著的時辰是早是晚。
聽著司徒源的形容,康眠雪突然一陣反胃,她竟然控製不住的想要嘔吐,臉色也刷得白下來。
繡橘眼疾手快,趕緊將早就準備好的痰盂捧來,康眠雪卻是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口吐出來。
待東西都翻出來,康眠雪倒覺得鬆快一點,她推開蠍蠍螫螫的司徒源,先用茶水漱口,才端著溫水送入口中。
司徒源心知自己不該胡說,是以也不敢再騷擾妻子,隻能小心地看著對方的臉色慢慢緩和下來。
“待開了春,我想去回趟揚州,帶照姐兒回去拜見祖母和父親母親。”
將茶盅裏的水喝完,康眠雪跟司徒源說著自己的打算。
回江南這事兒是她認回照姐兒就打算做的,況且林如海那也要解決。
司徒源卻是擔憂康眠雪的身體,但是妻子一向主意正,即使是現在不同意,對方也總有辦法讓他妥協。
可以說司徒源在麵對康眠雪的時候,就是沒有底線。
“另外,還有一件事,就是衡塢書院那邊,我想將黛玉推薦給烏夫子。”
這也是在前兒,黛玉跟自己說悄悄話時,說漏了嘴,講到自己想要這天下的孩子,無論男女都有書可讀。
康眠雪當時便打算將黛玉推薦給烏夫子,她覺得黛玉這種有教無類的想法,會很對烏夫子那個倔老頭的脾氣。
想到烏夫子,司徒源略微思索,也不得不覺得妻子的想法沒錯。
黛玉也的確是很適合拜在烏夫子門下學習,而且那樣子她就得留在江南。到時照姐兒回了嶽丈家,黛玉有烏夫子照顧,他就又可以和妻子琴瑟和鳴了。
不過,司徒源萬萬沒有想到,江南之行他不但完全沒有甩掉包袱,還又多了倆包袱。
夫妻二人又竊竊私語一會兒,司徒源看時間門差不多,便讓繡橘給康眠雪換上輕巧衣服,準備去捉拿人販歸案。
賴升的那個院子周圍,早就讓司徒源給清理幹淨,裏麵全是埋伏下來的人手,其中與那裏隻一牆之隔的隔壁,被司徒源收拾幹淨,專門讓康眠雪休息,然後看熱鬧用。
夫妻二人乘著一輛藍布小車慢悠悠地走進巷子,咕嚕壓在雪地上發出咯吱地聲音。
因著怕被認出來,是以這次駕車的是司徒源的手下。剛剛拐進賴升家的巷子,餘奎就發現一個穿著不太合適衣服的男子快步走在前麵。
他身高大概六尺五寸,穿著十分普通,但是他似乎是不太適應這樣的打扮,時常不自覺地拉動衣擺。
餘奎心中警醒,雖覺得對方可以,卻不動聲色,反而大聲和坐在車裏陪伴妻子的司徒源說話:“客官這是走親戚?還是回家?”
康眠雪聽到這話兒,手指微動,轉瞬便被司徒源握住,看對方衝自己搖頭,她便安心看戲。
司徒源安撫好妻子,才回答餘奎道:“大哥,我們是出門在外,過年回家看看。”
聽到司徒源的吩咐,餘奎知曉上峰是要等對方進院子再動手了。
他口中接茬:“哎喲,那你們可真孝順,我看這位小娘子似乎有些笨重,我卻再慢點,也好讓車平穩點。”
說著,便略微調整韁繩,將馬匹慢了一點,不緊不慢地跟著前麵的那個男子。
許是餘奎和司徒源的對話打消了男子的警惕,他本來已經打算停住腳步,待聽到兩人的對話後,便又再次往前走去。
餘奎嘴裏和司徒源一唱一和,實際上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前麵的男子身上,再往前走百十步便是包圍圈,到時那個零碎卻是插翅難逃。
很快,男子果然走到賴升的院子前拍打房門,早就安排好的人手示意婆子趕緊開門。
早就被連唬帶嚇,不知所措的婆子,依言將房門打開。耿進孝看到是熟悉的臉孔,便放鬆了警惕性,也不管對方,隻是吩咐對方給自己準備好飯菜,便大步往屋裏走去,竟是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樣。
司徒源看著對方進去,也從車裏出來,他抬起手輕揮幾個姿勢,便有一支小隊將小院包圍得密不透風。
他看看餘奎,又比了個手勢,餘奎眼睛一亮,直接從車上蹦下來,卻絲鴉羽落地輕嫋無聲。
不過幾個進身,餘奎就消失在院中,康眠雪也不想在車裏帶著,直接撩開車簾走出來。
餘奎進到院子,先跟院子裏漏出來幾人互相做了幾個手勢,確定了對方所在後,便直接竄上房頂,他身形輕盈落在瓦片上竟然沒露出一絲聲響,如同蛇形蜿蜒。
他悄無聲息的走到正房之上,聽到裏麵男子哼唱的聲音,俯下身子仔細傾聽。見對方沒有發現,才足下用力一腳踩碎屋簷直接跳進屋中。
耿進孝正將衣服換了一半,他驚愕地看著從天而降的餘奎,手中的衣服掉落在地上。
餘奎掃過他,發現這耿進孝看起來跟自己差不多大,方麵大耳,一臉忠厚之相,完全看不出是在兩年間門殘害十數條生命的存在。
“大膽,你是何人竟然敢私闖民宅。”男子口中喝問,聲音有些細綿,能聽出是太監之聲。眼睛不停地滴溜轉,眼角掃視門窗,似乎在考慮逃脫之策。
餘奎呲牙一笑:“想跑啊,沒門。”
說著他身形微動,竟然直接向對方抓來。
那男子下意識地跟餘奎對了一掌,餘奎搖晃一下,他卻退後了兩大步。
碰到硬點子了,耿進孝心下發狠,竟是直接不管餘奎,打算拚著硬挨對方一掌,順著力道直接撞出窗戶。
餘光看到餘奎並未動作,似乎是沒反應過來,他稍感安慰,然後便心下發狠,定要將餘奎千刀萬剮。
他身形未落地,就想要足下用勁,再次跳起,直接上房逃脫,可惜還為等他跳起,一張銀色的漁網從天而降,直接將他包裹其中。
男子用力想要掙脫,卻發現這漁網細密結實,並且其中藏著刀片。拎著漁網的人隻需手腕稍稍用力,就在他身上割出無數細小傷口,男子被疼痛一激卻再沒了力氣,軟倒在地。
他無奈地晃動漁網,衝著跟著自己跳入院中的餘奎喊道:“兄弟,若是為財,我這裏還有薄禮,你盡可拿去。”
餘奎走到對方麵前,呲牙一樂:“咱奉命隻是抓你,錢財的事情跟我沒關係。”
說著蒲扇一樣的手直接拎著不自覺縮成一團的男子往門外走。
司徒源伸手扶助妻子,將對方護在自己身側,不過多時,便聽到呼和聲,一個狼狽不堪的身影被餘奎用銀鱗網困住拎出來。
餘奎將對方扔在地上,給司徒源行禮回稟:“侯爺,人拿住了。”
司徒源冷冷一笑,緩緩說道:“餘奎,把他扔車裏。我們走。”:,,.
l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101novel.com手機版閱讀網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