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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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源手一抖,  原本準備落下的棋子一頓,  抬頭看向雍和帝。
    “你這養氣的功夫還不到家,總要不為所動才好。”雍和帝說道,他又覺得自己有些直,擔心司徒源臉皮薄。
    雍和帝的顧慮卻是有些多餘,  司徒源並沒有在意,  況且這也是事實。
    司徒源將手中棋子落在斷,看著雍和帝瞬間擰起峰眉,  心中暗笑不已。
    他此時已經將情緒緩回來,那榮國公定然是在小睡之時被鑽了空子。
    雍和帝點頭,  源兒果然有自己當年的幾分風範,  對於z治極為敏感。
    這種敏感度是種天賦,  可以說單憑這種敏感度,司徒源就可以甩開其餘那些兒子。
    “不錯,  你猜猜是什麽東西?我給你個提示,帳殿夜警。”雍和帝一臉期待的看著司徒源,  完全不在意自己又在自稱我。
    這帳殿夜警的事情,  司徒源卻是知曉,當年前太子被廢的理由便是帳殿夜警,私窺帝蹤。
    此時雍和帝將此事說出來,恐怕榮國公跟這事兒有關。
    司徒源下意識地學起妻子,食指在桌邊輕敲數下,略微思索一下,  遲疑說道:“難不成?是榮國府的信令?”
    當年帳殿夜警之時,榮國公正執掌著著京畿戍衛,便是現在司徒源所在的位置。
    雍和帝點點頭然後再次提問:“源兒,你覺得對方拿著信令做了什麽?”
    “做了什麽?總不能是私窺帝蹤,  將護衛換成自己吧?”司徒源不假思索地回答,然後瞬間停住,用不可思議地的眼神望著雍和帝。
    “不會吧?”前太子可是先帝最疼愛的孩子啊,司徒源張張嘴卻沒有說出,好半天反應不回來。
    雍和帝看著愛子搖搖頭,鬼使神差地伸手在司徒源的頭撫摸兩下。
    “我兒莫怕,我兒莫怕,有為父在。”雍和帝笑得慈愛,他找到這孩子的時候太晚了,使得對方完全不需要他了,此時難得有些孩子氣顯示出來。
    因為剛才喝湯,司徒源怕熱就將發冠摘下,卻不想被雍和帝摸了頭。
    和小時候娘摸他的感覺完全不同,卻帶著讓司徒源不自覺有些酸澀,他低頭將自己的容顏掩蓋了起來,隻露出紅透的耳廓。
    雍和帝本來看司徒源一直不說話,以為自己的動作被兒子不滿。
    正心中失落懊惱找回孩子的時間到底晚了,就看到司徒源這一副模樣,頭上瞬間炸開了花,一腔父愛不知該如何傾瀉,隻能將一切都講訴出來。
    “源兒,生在帝王之家其實便是最大的悲哀,而更大的悲哀就是父衰子強,前太子的悲劇就從此而生。”雍和帝端起李無祿送上來的清茗輕抿一口,掩飾自己上揚的嘴角。
    前太子被先帝傾心教育,可以說得上是天縱之才,雍和帝曾經不止一次的說過,若是當初乃是前太子繼位,定然可以做得比他好。
    但是太子的優秀,卻恰恰讓他開始被先帝忌憚,到了最後先帝已經開始如果算計敵人一樣算計前太子。
    司徒源好奇地看著臉上掛著苦笑的雍和帝,並不知道對方在哀歎什麽。若是此時康眠雪在,便可一眼明了,雍和帝不過是物傷其類。
    “榮國公有一麵私牌,上麵攢著‘平昌宣威淩煙禦令’八個字,這塊牌子卻是他從不離身的,在某些方麵,就代表了榮國公。”將心緒平靜下來,雍和帝帶著幾分懷念說道。
    榮國公一時醉酒,將衣物脫下安寢,卻不知就在他酒夢正酣之時,有人將這塊牌子直接帶走去做了件大事。
    當時的侍衛總管正是榮國公的舊部,對其可謂死忠,是以便有人在榮國公醉酒的短短一個時辰內,拿著令牌說榮國公已經投靠太子。
    “那侍衛總管是傻的?怎麽可能相信?”司徒源有些不解,但凡有些理智,也不會看著令牌就效忠啊!
    雍和帝搖搖頭,並不在意司徒源打斷他的講訴,完全不在意李無祿已經快嚇綠的麵容。
    竟然敢打斷陛下的話,而且還完全不在意,偏偏雍和帝還一臉高興,李無祿開始覺得侯爺的重要性還要往上,日後定要好好巴結。
    “你要知曉,當年是九龍奪嫡最激烈的時候,所以當時這個行為不算出格。
    況且,這人的要求也不過分,不過是讓侍衛總管通融一二,放上兩名自己的心腹而已。”雍和帝卻是看到李無祿有些古怪的臉色,也不知道老貨又在想些什麽,他並未在意繼續說道。
    這件事在侍衛總管看來不過是件小事,是以便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
    卻不知曉,隻因此事卻引發了帳殿夜警之事,造成了太子被廢,榮國府月命的慘劇。
    雍和帝看到司徒源突然睜大的雙眼,滿意一笑,知道自己的愛子已經升起了好奇心。
    有時這世間之事本無定論,不過是時也,命也。榮國公在府中一醉不醒,那偷盜令牌之人在還回令牌之時卻出了意外。
    原來這賈瑚當時不過四五歲的年紀,正是喜歡纏人的時候,他又有些頑皮,平日裏被榮國公愛若至寶。
    是以從母親那裏,聽到自己的祖父一時醉酒,鬧著要過來陪伴對方。
    當年的李氏夫人卻是繞不過小兒胡鬧,加上兩家本是世代交好,有著通家之意,便放了賈瑚去到客房陪伴祖父榮國公。
    這家夥雖有些頑皮,卻是個極為乖巧伶俐的孩子,他見自己祖父睡的深沉,便也依偎在其身旁。
    那偷盜之人過來送東西時,因為一時急躁卻沒有探聽得室內,竟然有另外一人的存在。
    是以對方放令牌的時候,被賈瑚看了個一幹二淨,也為自身埋下禍根。
    “可是,就算是他看到了人,也不至於會要死啊!”司徒源有些不解,這事兒卻是於理不通。
    雍和帝笑笑,命李無祿將棋局收拾好,看著司徒源柔和說道:“可是如果他看到的人,是先帝身邊第一信任之人呢?”
    “當啷”一聲,瑪瑙棋子落在棋盤之聲將雍和帝的話打斷,卻是司徒源本想將棋子遞給李無祿,結果卻被這句話嚇到。
    看著司徒源不可思議的眼神,雍和帝笑著點頭。雖然有些不可思議,但是此事的確就是司徒源想到的那樣。
    “為什麽?就算是試探,也不必?”司徒源的語調有些艱澀,這幾乎超出了他的理解,前麵他還可以理解,現在卻是完全不可理解,這算什麽?給自己的嫡子挖坑,然後看著對方跳下去?
    這一切都指向一個可怕的事實,先帝當時是真的想要廢掉前太子,為此甚至不惜代價的設下局。
    不必說,那兩名禦前侍衛必定是太子的人,這禦前侍衛可算得上是皇帝身邊之人,對於龍體的安康自然是了如指掌。
    司徒源的眼前似乎出現了當日一幕,太子聽聞自己的手下被選成禦前侍衛欣喜若狂。其後便命令手下注意先帝的身體狀況,再後知曉先帝似患有隱疾後的驚異,最後便是帳殿夜警之事的發生……
    “父子之間,何至如此?”司徒源喃喃自語,心中像是壓著一塊巨石,從小百般寵愛的嫡子都可以這樣算計。
    這皇位難道就如此誘人麽?司徒源沒有將自己的疑問說出來,但是不管是他還是雍和帝都心知肚明,這皇位本就是如此誘人,世間最尊貴地看著位置,又怎麽不能讓人不心動呢?
    都說天家無情,這話兒卻是一點都沒有錯,所以源兒你隻能去努力,成為那個天下最貴重的存在,你是否願意卻是容不得你。
    雍和帝看著陷入沉思的愛子,眼中滿是疼愛和期待,隻希望源兒可以就此覺醒,別讓他失望。
    司徒源看著眼中滿是期待的雍和帝,緩緩閉上雙眸,心中無比思念妻子。
    與滿心躊躇的司徒源不同,此時的黛玉和照姐兒正一臉嚴肅的看著麵前,表情無比鄭重。
    紫鵑也下意識地抓緊手中的帕子,盯著麵前的泥人張。
    隻見他手指輕挑起一塊麵團,不過揉搓數下,手中的竹刀上下翻飛,不過是幾息之間一隻小猴子躍然成型,他又在取下一塊紅色的麵團,又是一陣舞動,這猴子懷裏便出現個紅色的桃子。
    他仔細端詳一番,覺得沒甚問題,才用一根竹簽插入猴子,將它遞給黛玉。
    “好像啊!好厲害。”黛玉將猴子給已經換回照姐兒這個名字的晴雯看,口中讚歎不已。
    照姐兒看著有趣,心中盤算一下,才又吩咐泥人張:“我要四個,卻是一隻老鼠,一隻兔子,加上一條龍和一尾鳳凰。”
    前麵還好說,但是後麵的龍鳳卻是有些講究,泥人張遲疑下,然後站起來雙手作揖,說道:“這位小姐,卻不知道這龍鳳有何要求。”
    聽聞這話兒,照姐兒看看黛玉,仔細想想才恍然,自己竟然差點給大姐姐找了麻煩,心中想著,便改口說道:“這樣,你改一下,就捏一對娃娃吧!要可愛的,一男一女。”
    這個要求卻是不難,泥人張一笑,再次坐下,手中卻仍舊是速度飛快,很快便按照照姐兒的要求做好。
    這一對娃娃,照姐兒卻不許泥人張紮孔,特地上邊上的攤子買了一隻竹子編製的盒子裝起來,然後才小心翼翼地交給身後跟隨的多寶,又從多寶手裏交到跟著二人一起來的侍衛那裏。
    “這花集真的好熱鬧,好多擺攤的,可惜穎姐兒卻是來不了。”黛玉卻是有些遺憾,自己剛剛交到的手帕交不能一起來。
    照姐兒不以為意地說道:“穎姐兒按你的說法,已經馬上要及笄了,這種時候正是學習親戚往來的好時機,大不了等元宵節我們再邀請對方,那時應該是有空的。”
    黛玉雖然早在知曉花集之日就給穎姐兒下了帖子,然而對方卻是正被拘著學習規矩,是以隻能無奈的拒絕了黛玉的邀請。
    信箋中還有大段的吐槽,看得黛玉也有些心悸,擔憂自己是否日後也要如此,卻是有些茶飯不思,康眠雪發現之後問了照姐兒才知曉,忍不住啼笑皆非。
    隻能將對方抱在懷中安慰:“你和穎姐兒不同,她是訂了衍聖公家的嫡次子,雖是次子,但是長子素來孱弱,連妻都不敢娶,不過是挨日子,是以她這個嫡次子媳婦兒卻是如同宗婦,所以自然是要辛苦些。
    若是日後你尋婆家,我定時要替你把關的,家世不說,容貌才學,人品親戚都是要一一看著的。”康眠雪的話讓黛玉瞬間紅了臉頰,趕緊一跺腳跑了,留下逗弄完小絳珠的康眠雪趴在桌子上樂。
    是以現在黛玉一想起穎姐兒,還能想起當日嬸嬸的調笑,忍不住是紅霞飛麵,麵若桃花。
    黛玉和照姐兒兩人雖然年幼,卻是容顏姝麗,此時黛玉這一紅了臉頰,卻是讓不少在花集上湊熱鬧的公子哥紅了眼。
    可偏偏這一對嬌俏的美人花,身邊跟著五六個彪形大漢,隻看對方高聳的太陽穴,快要撐破衣裳的肌肉,根筋分明的手掌,雖抱著不少東西有些狼狽,卻可讓有眼力勁兒的了解這二人不是能招惹的。
    不過,偏就有那不長眼睛的,仗著自己的身份想要上前拉扯一二。
    照姐兒一把將黛玉護在身後,瞪著突然冒出來的登徒子,喝道:“哪裏來的登徒子,這是找打不成。”
    那男子本來將目光定在黛玉身上,不料想此時看到跟黛玉有四五份相似的照姐兒,竟然忍不住咽起吐沫,一雙角眼左右不停地在兩人身上打轉。
    兩人看起來像是姐妹,男子忍不住幻想著二女撩人之態,此時早已沒了什麽謹慎,隻剩下色令智昏的醜態。
    來來往往人群中有人已經發現這邊的動靜,忍不住往這裏簇擁過來。
    “小娘子,帶著妹妹出來玩嗎?卻不知是哪家的千金,本大爺是南安郡王的小舅子,咱們備不住還有親呢!”男子說著,忍不住一時□□熏心想上前拉著二姝。
    此番情景,卻是讓被人群裹挾二來的兩人看個正著,看著兩女就要吃虧,若是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被外男沾惹,恐怕二女隻能嫁給這個所謂的南安郡王小舅子了。
    正打算撥開人群,卻不成想場上風雲突變,那個登徒子卻是被照姐兒一腳踹出去老遠。
    且這丫頭踹得地方卻是男子極為私密之處,此時在場的大多數男子都是覺得身下一涼,本準備上前救人的兩人下意識地停住腳步,然後不約而同的後退一步。
    “你!小浪蹄子,我要……哎呀。”男子在地上縮成一團,豆大的汗珠從臉上落下,竟是站不起來,他身後跟著的小廝仆從,此時卻仿佛被嚇傻一般,不知如何是好。
    至於最後一聲,則是照姐兒被其一句浪蹄子氣惱,照著這男子又上來一腳,這一次這位南安郡王小舅子卻是再也喊不出來,直接兩眼一番,昏了過去。
    那些小廝此時才反應過來,趕緊跑過來將那男子搶走,竟是害怕照姐兒再來一腳的樣子。
    然後匆匆忙忙抬著人事不知的登徒子跑了,讓看熱鬧的眾人都哄堂大笑。
    黛玉看著照姐兒卻是長大嘴巴,一臉崇拜的模樣,不愧是嬸嬸嫡親的妹妹,威武霸氣。
    照姐兒也不以為意,她牽起黛玉兩人接著逛花集。
    看著二姝的背影,那兩位公子中的一人直搓牙花子,讚歎道:“可真是厲害,就不知道這位小姐是誰,難不成也是林家的小姐?
    卻是一隻胭脂虎,這日後娶了她的人,可是有苦頭吃了。”
    另一位容貌如花,卻是板著臉一臉嫌棄:“你這個脾氣怎麽老是不改,非禮勿言,人家嫁給誰卻是與你有何關係?
    再者說,又是誰看到兩淮鹽政使嫡女就巴巴的跑過來?”
    章青墨卻是一臉嫌棄地看著自己的好友範若庭,再次覺得自己跟對方投契是個錯覺,他跟八婆才不是兄弟。
    不過,他心中也是納罕,這林家小姐又不是如同那當街揍人的姑娘,為何自己這位好友偏像是著了魔,跟了一路,卻一句話都不敢說。
    無奈搖頭不已,章青墨隻能拉著好友往回走。他們二人來這花集,卻是要尋一位製筆高手,可其人脾氣古怪,每年隻在小年和上元節兩天出現,兩人卻是特地趕來請他做的筆,卻沒想到竟然看到如此一出好戲。
    可惜兩人找到位置的時候,那位製筆大家已經收攤,兩人卻是撲了個空。
    隻能垂頭喪氣的想要轉身,就在這時候章青墨突然發現,就在製筆攤位那似乎有些什麽東西。
    他低頭將東西撿起托在手中,卻是有些驚訝,這是個小巧的荷包,不過巴掌大小,裏麵傳出來的味道卻像是幾味中藥。
    章青墨卻是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他剛剛在那位小姐身上看到了同樣的,恐怕是其剛剛踹人的時候便鬆動,待到這裏時掉落此處。
    “咦?這個不是?”範若庭看著這個也是一呆,他四下張望了下,沒有發現,直接向製筆大家隔壁的攤子詢問:“這位老丈,不知道您可見到兩位姑娘?長得有四五分相似,身材高挑削肩膀兒,披著白色鬥篷的。”
    那老者本以為兩人是登徒子,看到章青墨手中的香囊,才知道是那位小姐掉落,指著不遠處的茶樓說道:“喏,那兩位姑娘就是進去了那邊。”
    章青墨和範若庭拜謝老者之後才快步走向茶樓,這些女子的貼身之物還是趕緊還回去,不然卻是對於女子的聲譽有礙。
    茶樓裏黛玉和照姐兒卻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好在雲樞到底是多了兩分經驗,這才沒有出醜。
    要了間雅室,兩人略點了些名字有趣的,便開始清點今日的收獲。
    兩人卻都是買了不少的小玩意兒,此時卻是笑語如珠,就在此時,卻聽得門外有人敲門。
    雲樞以為是小廝過來送茶點,拉開門卻發現竟然是兩名看起來十五六歲的年輕公子。
    難不成又出現了兩個登徒子?隻是看著卻不太像。
    章青墨拱手施禮:“小可乃是首輔章家嫡次子章青墨,這是我的好友,睿國公範若庭。
    我二人與林小姐有過一麵之緣,今日前來打擾,卻是因為識得此物,所以將之送到這裏,若是驚擾二位小姐,還請恕罪。”
    他一邊說著,將自己手中托著的荷包,送到雲樞的麵前。
    雲樞自然認識此物正是照姐兒身上所佩,趕緊將其接過,然後行禮:“多謝這位公子,還請您稍後我這就稟報我家小姐。”
    說罷,她趕緊托著荷包送到照姐兒麵前。
    因這雅間不算大,是以照姐兒早已經將對方所說的話聽得一清二楚,此時再見到這荷包,忍不住對其二人生出一二分好感來,又聽說本是黛玉相識。
    她對黛玉說道:“既是相識,不如請進來也略坐一二,以表咱們的謝意。”
    黛玉自然不會反對,她對章範二人卻是極有好感,當日若非他二人仗義執言,恐怕她和穎姐兒卻也是百口莫辯。
    兩人都不是那種糾結之輩,既然邀請對方品茶一敘,黛玉和照姐兒雙雙走到門口,請兩人進去。
    範若庭看向章青墨,似乎在征求好友的意見。
    “既然如此,那麽我二人便多有叨擾。”章青墨一笑,他能夠和範若庭成為好友,蓋因骨子之中同帶著些許不羈。
    四人逐一落座,照姐兒命令雲樞,再多要幾盤點心過來。
    雲樞點頭領命,她素日是最為機靈古怪的,此時看著相對而坐的四人,眼珠子滴溜轉,卻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範若庭性子開朗,看一時之間眾人皆不說話,他便一笑說道:“我二人今日本以為是空手而去,卻沒想到,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照姐聽到這話兒有些好奇,疑惑道:“卻不知,什麽東西是國公爺都求不得的?”
    聽到照姐兒叫自己國公爺,範若庭卻是趕緊擺手說道:“我才多大!就叫我國公爺,豈不是把我叫老了?
    小姐叫我範公子就好。”
    照姐兒聽他說得促狹,“噗嗤”一笑,微微頜首:“我是江南總督幼女,你卻是叫我康姑娘就好。”
    因著知曉兩人認識黛玉,所以照姐兒便沒有囉嗦,反而十分好奇,二人到底是想要買什麽,竟是隻有這花集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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