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過年

字數:11048   加入書籤

A+A-


    邢夫人聽鳳姐的說辭,不知可否的笑了起來。
    “給麵子?什麽叫做給麵子。
    所謂的麵子,永遠都不是別人給的,而是你自己爭的。
    我也是枉活了半輩子,到了如今才想明白了這件事情,可惜回頭去看,竟是蹉跎。”
    鳳姐聽到邢夫人的話,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接,她從未想過這些事情,畢竟在她看來麵子這個東西從她出生就沒缺過。
    邢夫人也是知道這個問題,看見鳳姐兒麵上露出尷尬,便不再提,隻是讓對方盡快的將馬車放行。
    “太太,您既然示下,媳婦兒便知曉該怎麽做了。”王熙鳳也是個膽大的主,見到邢夫人這麽說,便也不管不顧起來,當下將兩位姑娘並妝奩、穿著的衣物一起送上了車。
    待平兒知道的時候已經是下午,這會子林姑娘早就到了定遠侯府。
    她唬得一跳,確實沒想到鳳姐竟然如此一點,不留情麵。
    “按說這事兒到時自然有太太頂著,咱們倒也不用擔心,隻是姑娘的步伐邁得太大了些,我卻是在邊上看著有些膽顫。”平兒將一盅藥膳放到鳳姐兒麵前,這卻是邢夫人從自己的私庫所掏出來的藥材,特地命了廚房,每日裏燉給鳳姐吃,專門讓她補身子用。
    鳳姐兒接過瓷盅,一打開蓋,一股子香氣便竄到了鼻中。這藥膳的方子也是崔太醫所給的,偏吃著沒有那些原本的藥膳裏的古怪味道,感覺倒像是正常的家常菜一樣。
    “你要知曉,咱們現在跟太太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若是想掙脫便是自己先拿命來填。
    再者說老太太做事未免也太狠心了些,竟然一點餘地都不留。”
    平兒思量一下卻也是這個道理,忍不住也無奈笑道:“也是,左右事情已經到這個地步,咱們也不用再去顧及些什麽。”
    鳳姐點頭,對平兒的話確實極為認同。
    “我跟你說平兒,我素日裏冷眼看著,郡主娘娘心中的丘壑,恐怕不比一般男子少,你且看著,就郡主娘娘的脾氣,以後她圖謀大著呢。”
    鳳姐這幾日每每思及康眠雪的行事,心中越發覺得對方深不可測,此時卻是篤定的跟平兒說道。
    “奶奶您盡會逗我,郡主娘娘就算是在圖謀大,也不過是成為公主而已,便是長公主郡主年齡都不夠,又怎會有什麽圖謀大的。”聽鳳姐說出這話,平兒卻是不肯信,一副你又在逗我的模樣。
    鳳姐兒搖搖頭卻不肯理她,隻是自顧自的吃著自己的藥膳。她心中暗笑平兒,卻是有些頭發長見識短。
    若說所謂的公主或者長公主這類的爵位,郡主娘娘會放在眼中,她卻是不信。
    “難不成郡主娘娘,還能成為一代女皇,或者是成為天後那樣的人物嗎?”鳳姐這一副模樣,倒讓平兒有些惴惴不安起來,她想起話本裏說的武則天的故事,下意識地吐槽。
    平兒跟鳳姐這會兒私下議論康眠雪,康眠雪卻也在跟司徒源議論她們。
    定遠侯府正院裏,司徒源此時正歪在貴妃榻上,手中捧著一本史記看得津津有味。
    結果就聽得外麵喧雜喊著太太回來了,司徒源腰部用力直接蹦到地上,幾步便走到門口,將門簾拉開,果然發現是自己的妻子回來了。
    “雪寶,你終於有功夫理我。”司徒源扶著康眠雪進房間,口中下意識的嘮叨著。
    康眠雪卻沒接話,隻是有些疲憊的揉了揉眉心。
    “怎麽了?難不成黛玉和照姐兒有什麽地方惹你不開心?”
    康眠雪搖搖頭揉著脖子說道:“也不是,隻是最近這幾日總覺得身上僵硬得緊,你替我揉揉。”
    司徒源一笑,點了點頭,走到貴妃榻後麵,單膝跪在榻上,手指輕柔的搭在康眠雪的脖頸處,手下輕微用力按摩起來。
    “總覺得自從黛玉來京城之後,你便忙了起來,也總不得休息。
    說起來還是那林如海的錯,若不是他找了這麽個親家,也不至於累得我嬌妻如此。”司徒源看妻子滿麵疲憊,卻是心疼不已,忍不住又開始吐槽遠在江南的林如海,認為對方那時造成妻子疲憊的源頭。
    “這倒也不是,不過我確實覺得最近的日子,卻是比以前有活力了很多。”康眠雪想起這些日子的經曆也是有些無奈,又想起自己身上背著的任務,一片烏雲又籠罩上心頭。
    現在三件任務,卻是有兩條難題。
    一是該如何增加女子的地位,這卻是個模糊的,根本就沒有個標準。什麽叫做增加地位?女子若能出世為官做宰算是增加地位,女子可拋頭露麵、經商做買賣算增加地位,然而若是在家庭之中長家作主也算增加地位。
    沒有一定的標準,即使是她也難免瞻前顧後。
    這其二,就是工業革命的事情。說起這工業革命,她手中倒是有兩套圖紙,可是這其中卻又出了麻煩。缺人,她尤其缺能夠推進發展的人。
    沒有人又談何發展,可是這沒有發展又沒有人,簡直成了死循環。
    康眠雪思來想去,覺得還是先想辦法將工業革命推開,畢竟工業革命最大的成效,便是女子從開始的依附於男性,變得可以出門務工,她手中的紡織機,足以創造大量的工作崗位。
    “夫君,最近柳湘蓮卻在幹嘛?”康眠雪閉目思索,突然說出一句。
    司徒源雖不知道嬌妻為何突然提起這柳香蓮,仍舊下意識的回答:“因著過年,大家都已經歇了,柳湘蓮此時應該在京中過年。
    你若是要找他辦事,不著急的話,等過了年我便讓他進府請安,到時你直接說便是。”司徒源與妻子相伴多年,一見康眠雪這模樣,心裏便知道恐怕是自己的妻子又想要做些什麽,但是手上人手卻不夠。
    “你知道,我是素有些背景的。
    前兒在桃源鄉又得到件東西,我覺得此物可利國利本。
    便想著將它先撒到江南去,但是我卻不好出麵,這不就想起你那個新收的部下了。”
    康眠雪淡淡解釋,司徒源卻噗嗤一笑,然後瞬間像是想到些什麽捂住自己的嘴,然而搭在妻子背上的手卻一直在顫抖。
    康眠雪杏眼圓瞪,想要轉頭看向司徒源,偏脖頸兒卻被對方按壓著,動彈不得。
    “雪寶,我真的沒有笑你,我隻是覺得在有些時候,你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司徒源說完卻是忍不住大笑起來。
    康眠雪感覺脖子上的力道一鬆,回頭看了一眼司徒源,口中嘟囔:“我哪裏有那麽嚇人,儂要知道和我合作的人都真金白銀了好不啦。”
    這卻是康眠雪一時氣惱,竟然冒出兩句江南軟語。
    她本就聲音嬌柔,此時在說起這吳儂軟語,隻讓司徒源瞬間軟了一半。
    “好好好,你說什麽都好。”司徒源看著妻子微笑,對方此時活泛的模樣,讓他喜愛得如珍似寶,撫摸著對方的後背安撫她。
    康眠雪確實想起江南的事情,有些煩躁,也不知是怎麽回事,明明跟她合作的幾家都很好。
    但是偏偏就有人傳出與她合作卻是有命賺錢沒命花的話。歸根究底,不過是她處置了幾家陰奉陽違,以次充好的下家罷了。
    司徒源低頭安撫妻子,兩人一時說笑。
    不知怎的,話題便又到了賈府身上,司徒源有些覺得奇怪,這他善待黛玉倒是沒問題,他與林無海卻是八拜之交。
    可是完全沒有想到,邢夫人竟然把迎春也給送來,這實際上是與理不合的。
    康眠雪瞥了一眼對方,望貴妃榻上一歪,口中說著:“其實也倒不算是夠不上親戚,畢竟是黛玉的姐姐,所以說咱們作為幹親倒也勉強使得。”
    這話卻有些勉強,因為畢竟司徒源和林如海卻是異性兄弟,而非同胞兄弟。
    不過司徒源早已習慣順著自己妻子說話,所以也不去糾結這事,這是想起迎春的性格,確實有些摸不著頭惱。
    “按理說這邢夫人,我也見過,以前雖是有些著三不著兩,但畢竟還有兩分架子在。
    再不然雪寶,你也不會看重她的,隻是為何這教養出來的庶女,卻是連一般小戶人家都不如,竟是一副唯唯諾諾的模樣。”
    司徒源這話確實說的中了康眠雪的心事,她無奈搖頭:“可不就是這樣,我也是納悶這賈家到底是如何□□的,竟將這庶女□□的如同鵪鶉一般。”
    康眠雪卻是最不擅長與這類的人交往,往往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今日待見了那迎春也是一般無二,竟是有些對坐尷尬的模樣。
    好在有黛玉在其中周旋,不然少不得要委屈了那位千金小姐。
    “本來又是實際算起來倒也是有些關聯,我還是想著是否要弄個家宴,既這麽著那幹脆便各自安生的好。
    左右,咱們家院子大,便是再來兩位,這樣的姑娘也住得開。”
    康眠雪點頭,卻是一副無可無不可的樣子。
    她最近倦怠雖然少了,卻是因為心中有事,反而有些壓抑。
    司徒源見她這般沒精神,便哄著對方去休息,好半天才將康眠雪哄睡。
    看著妻子睡夢中仍舊緊皺的眉心,司徒源小心地撫平,卻是暗恨上了讓得妻子如此的罪魁禍首,當然他完全不覺得是自己造成的,而是將事情推到了賈家頭上。
    好半天才從將賈家眾人全部淩遲的想法中醒過來,給妻子掖好被角,他才起身走出房間。
    又繡橘命令去看好在絳霞軒中的三位小姐,尤其是榮國府的二小姐是第一次過來,一定要安排好,免得一時有些什麽短缺。
    另又命令她派兩個貼心的二等丫鬟留在絳霞軒外門伺候,以防著姑娘們臨時有個什麽要求。
    繡橘一一答應,並又複述一遍,待得確認無誤,才前往絳霞軒。
    到了門口,小丫鬟通傳,幾位小姐此時卻都聚在黛玉的房間喝茶聊天。
    聽聞是繡橘到了,照姐兒立刻喊到,快請進來。
    “給姑娘們請安,我們家郡主娘娘和侯爺……”繡橘將二人的話又複述,給黛玉並迎春聽,二人俱是十分感動。
    又聽得單獨給配了兩名二等丫鬟轉在門外,照姐兒笑著點頭:“這確實好,以後我們有什麽要的變方便了。”
    “就是為了給姑娘們方便,才會在二門上安人的,另外郡主娘娘還讓我把三位姑娘的月例錢送過來。”繡橘一笑,指著小丫鬟托盤中的紅封說。
    黛玉看了這紅封倒也不驚訝,反而是迎春卻是唬得一跳,沒有想到這在外麵借宿,竟然還有月例銀子拿。
    “沒事兒,這是正常的。”照姐兒一笑,命令丫鬟接過盤子。
    黛玉也點頭說道:“正是如此二姐姐卻不必太在意,我當時來時也有月例銀子的。”
    她剛來定遠侯府之時,康眠雪便給她封了二十兩銀子的月錢,是以倒不覺得有些什麽。
    而照姐兒是康眠雪的嫡親妹妹,自然更是有小金庫貼補,是以也不在意,三人之中嚇到的,便唯有迎春一人。
    賈家也算是勳貴人家,每月也不過二兩銀子,這二十兩銀子的月例,卻是隻有賈母、王夫人並邢夫人才有。
    是以心中有些忐忑,還是二姝多加寬慰才好。
    迎春在定遠侯府之日,卻是她最放鬆的時間。可惜兩天時間,卻是轉瞬即逝,很快便到了三十這天。
    她卻不得不要回到賈府,因著此事迎春卻是枯坐了半宿。
    還是康眠雪派人來撫慰,並說明定然會在初二接其回來。
    又有照姐兒和黛玉左右安撫,她才斂了愁容說:“並非是我貪戀侯府的權勢,隻是你們卻知道我在那邊府裏那樣子,卻是左右為難。
    這兩日時間雖短,卻讓我覺得自己活了過來,如今又要到那邊去,竟是舍不得了。”
    黛玉本就心思敏感,聽迎春如此說,又想起自己遠在江南的父親忍不住跟著淒淒切切起來。
    倒是照姐兒,不改那爽利的直性,一邊替二人擦抹著眼淚,一邊勸慰:“不過是兩日便回來,你們又掉著金豆子做甚,這現在還沒到三十呢,且不用你們用這金豆子來賞人。”
    好半天,到底是將兩人哄好了。
    將迎春送走,定遠侯府也進入了過年的狀態。
    除夕夜雖隻他們四人,卻也是溫馨得緊。
    期間有照姐兒要壓歲錢,選錯了紅包反悔,又有黛玉吃餃子崩了牙,其間種種,笑談不足而已。
    到了初二,康眠雪果然信守承諾,一架大車將迎春接回,詭異的是這一次賈母連阻攔都不阻攔,甚至隻是略一叮囑,迎春不要給郡主娘娘添麻煩,便毫不客氣的放行。
    轉眼就到了正月十五,這一日康眠雪卻是一早上就來到絳霞軒,興致勃勃地給三人搭配飾品。
    好一番忙碌,才總算是滿意。
    又命丫鬟將衣服趕緊熏香,才回去略微休息。
    黛玉看著康眠雪的背影,才輕輕吐舌,有些疑惑的詢問:“娘娘這會兒怎麽這麽重視這上元節?不過是出去看花燈而已。”
    坐在一旁試著戒指的照姐兒,聽到黛玉的話咯咯笑起來:“哪裏來的不懂事的南蠻子,還不快快叉出去。
    竟然連這個都不知道,也不知羞。”
    黛玉聽到照姐兒的促狹,毫不客氣的上前嗬癢,兩個人隻鬧得香汗淋漓。
    迎春在一旁老神哉哉的看戲,待到兩人都疲憊才在一邊悠悠說道:
    “這以前有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京城每年的元宵十五也是差不多的意思,這一日女兒家竟可以在外麵行走,卻不必遮擋麵容,也不必避諱他人目光,所以這上元佳節,可算得上是一年一度女兒家的大節。
    如今,你算是明白為何如此了吧。”
    黛玉若有所思的點頭,她在江南卻從未參加過,這上元佳節的燈會。
    江南雖然文風鼎盛,卻也陋習頗多。比如那吃人的牌樓便是起自江南,如今竟是一路北上,竟要撲到京城了。
    聽說先帝的一位公主因夫死後殉情,也有江南籍的言官上奏,要替公主立什麽貞節牌坊。
    這在黛玉看來卻是可笑之極,人既已死,死灰燈滅,偏生又立拿木頭樁子有什麽用?
    “話說我在書上讀過,南方盛有牌樓,那東西是什麽樣的?”迎春卻是因為一時好奇,突然便想到了那牌樓的事情,便磨著黛玉說道。
    照姐兒聽了迎春所問,臉上現出厭惡了,揮手道:“罷罷,可別說這個,沒得惡心。”
    迎春知道照姐兒素來脾氣火爆,是以聽了這不客氣的話,也隻是疑惑的看著她。
    沒想到卻是黛玉將話接了過來:“我當時離開揚州的時候曾經見過,去世那家的丈夫因著做曹運,喪生在江麵之上,小叔子便抓了嫂子要讓對方守寡,立貞潔牌坊。
    那寡婦卻是個烈性的壓根不從,自那小叔子說了這話,不過三天寡婦便直接另找人嫁……”
    “後來呢,她是不是過得挺好?”迎春卻是最有好奇心的聽了黛玉的話,趕緊接下去詢問。
    想起自己也不過是耳聞的故事,黛玉緩緩的合上眼眸。
    好半天才繼續說道:“那寡婦本以為自己嫁了人,一切便和原來那家再無關係,結果那家卻直接將寡婦帶走。
    而當時親自出手綁對方的人正是那寡婦的親爹,後來我聽船老大說不過幾天那娘子便沉了塘,等人打撈上來早已腫得不成人形。”
    “……怎麽能能夠動私刑?”迎春怎麽沒想到會是這樣,有些被嚇到,扭著手中的帕子說道。
    黛玉歎了口氣說道,這便是家族宗室的力量。
    “想來那縣官,也管不了這案件。”迎春最後總結。
    照姐兒用力的拍了下桌子,嚇得屋裏的眾人一跳。
    “真是太憋屈了,怎麽能這樣呢?我真的沒有想到江南竟會到如此地步。”
    黛玉看向照姐兒沉默了一下,用手撫摸對方安撫情緒。
    “黛玉,你最聰明,想個辦法,總不能再讓如同那寡婦一樣的人出現,憑什麽呀!男人死了就得殉情,就得沉塘憑什麽?”
    照姐兒有些氣急敗壞,看得黛玉一笑,上前拉著她說道:“好姐姐,你且寬心坐著。”
    若說一朝一夕改變那些女子的命運,黛玉卻不敢打保票,畢竟負擔他人的生命實在太過沉重。
    “總歸我們一點點努力,總有一天能做到的。”黛玉的眼中迸發出光芒,這也許需要很久,但是吾前之往矣。
    照姐抿嘴一樂,伸出手掌說道:“到時算我一個。”
    看著黛玉的眼神,迎春突然笑了起來,她低聲說道:“加上我一個,雖說可能沒什麽大用,但總能替你們二人打下下手。”
    三人具是一笑,自此更覺心意相通。
    待得天光蒙蔽,月上梢頭,康眠雪帶著三姝乘坐著馬車,浩浩蕩蕩的前往花集。
    黛玉在車中便記起跟範若庭的約定,然而這次出來卻是跟著娘娘一起,實在不知到底有沒有時間能夠與其碰麵。
    “說起來,咱們和那範若庭、章青墨還有一場約呢。”倒是照姐兒大咧咧直接將這事說了出來。
    黛玉聽到這話,心中略有些急,卻是生恐康眠雪覺得自己與外男私交過密。
    結果不成想康眠雪聽到這個渾然不曾在意,隻是囑咐千萬可莫要被占了便宜,其餘的竟不多說一句。
    黛玉覺得娘娘體貼,又有些發愁,懷疑對方是否是不在意自己。
    心下一時喜一時悲,臉上的表情也是實時變化。
    隻看得康眠雪再也忍不住,將對方抱在懷裏安撫。
    “你呀,素日是個多心的。身體不好,我看呀,卻全是在這上麵。我不多說,並非不在意你,隻是你年紀尚小,骨子裏有種逆反,所以我才並不多說,況且你又乖巧知道自己該做,不該做的。
    況且說身為大家小姐,哪裏沒有個正常的交往的。若是見到一個人就要避嫌,就要躲避,那豈不是每日裏隻能待在屋子裏。
    這些話不過是那些酸腐儒生說的蠢話,咱們卻也不必太過較真理會。”
    康眠雪對於大慶朝這些陋習,卻是沒有半分好感,隻覺得這些東西都那些個男人用來束縛女子的。
    恨不得學秦始皇,也來把焚書坑儒。
    “更況且,範家小子和章家二公子,我也認識,他們二人都是極為有分寸的。卻不會做些什麽敗德之事。
    你們盡去接觸,卻不必太束縛自己。”康眠雪最後總結道,對於此二子的性子,她也算是有些了解,是以並不擔憂。
    得了準話,黛玉和照姐兒相視一眼,都是心中一鬆,具是含唇一笑,隻讓眾人覺得此處不是車廂,而是瑤池仙境一般。
    司徒源因著血滴子有事,是以並未跟來,康眠雪卻心知對方不過兩個時辰,必定來接自己。
    因著康眠雪想著鬆快,便幹脆選了自己家的店鋪,極為湊巧的是竟然就是當日黛玉、照姐兒等人落腳的地方。
    卻是意外之喜,如此便不用著急,隻需要安心等待範章二人出現就好。:,,.
    l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101novel.com手機版閱讀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