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驚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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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定迎春不會壞事?”
賈珍有些氣急敗壞, 冷冷的看向賈赦,他不敢相信對方竟然做了這種蠢事,讓迎春脫離了自己的視線。
賈赦也有些無奈,這件事本非他之意, 原將其放在老太太身邊, 便是為了專門的監視對方。隻要銀子到手, 到時卻可以完全推脫。
可是未曾想到因著黛玉, 對方卻被邢夫人直接送到了定遠侯府, 這下子卻是出了岔頭,如今卻是飛鳥入林。
想到這裏賈赦也有些後悔, 早知道當日便直接將其也除掉了, 不該因迎春是賈家血脈而舍不得。
如今卻是進退維穀, 畢竟若是一旦事發, 不管是榮府還是寧府頃刻間卻是大廈傾倒。
他看著賈珍暴躁的模樣, 眼中閃過不屑。當日裏勾搭人家的時候,怎麽不想這些:“你也不用著急此事, 二丫頭一向木訥得緊, 再者當年連我都無法確定她是否睡著,有沒有將當時我與她姨娘的話全部聽到, 事情未必會如同你想象的。”
聽到賈赦的話,賈珍在房中轉了兩圈兒,最後無奈的坐在椅子上說道:“此事卻是你知我知, 若是出了岔頭, 到時少不得你我兩府, 具是聽天由命。”
賈珍說完這話兒,麵上滿是懊悔。此時他卻有些後悔,當日若非是他一時鬼迷心竅, 卻也不會動了貪圖那筆銀錢的心,如今再想回頭,已經再無可能。
“你真的確定迎春丫頭從來沒有跟羲和郡主有過接觸?這次隻是湊巧?”他不放心的再次追問。
賈赦睜著一雙有些渾濁的眼睛連連點頭,口中埋怨:“你怎地都不信我,自然是真的。
二丫頭自從她母親死後,便木訥得緊,連屋中的下人都管不好,那王嬤嬤偷了不少東西,她也不知一聲,顯是真的木。”
賈赦下意識地替迎春說話,當日他弄死自己的愛妾已經有些後悔心疼,此時又說起妾室所留的兩個孩子,自然不希望對方因為此事再喪了性命。
對於賈赦的話,賈珍倒是半信半疑,不過此時卻隻能暫時相信對方。
他最後還是敲打了一句:“你卻要明白,這件事情可是要抄家滅族的禍事,別為了兒女情長,毀了賈家的百年基業。”
聽到這話賈赦連連點頭,似乎極為讚同對方。但是他看向賈珍的眼中隱含著些許不屑,心中暗自思量,真當他是傻子。
還是以為自己不知曉他和秦可卿的那點破事,若非是需要賈珍將那筆銀子從秦可卿身上掏出,他早就將這件事情挑明了。
“那筆銀子的下落,到底找到了沒有?已經這麽多年了,秦可卿進府也已經兩年有餘,你竟然到現在為止還沒有找到那筆銀子的下落,可別是你竟想獨吞了吧?”
也不怪賈赦會如此猜忌,要知道秦可卿自小被養在外麵,性格簡單的很,在賈赦看來哄騙這樣的小女孩,賈珍本該是手到擒來,結果偏偏賈珍不務正業,竟然將其哄到了床上去,卻還是沒有找到鑰匙的下落。
他賈赦雖然荒唐,卻也沒達到賈珍這地步,是以說話之間便帶出一二來。
賈珍雖然荒淫無度,但到底也是賈敬一手□□出來的,哪裏聽不出來賈赦的話。
秦氏乃是賈母認定的重孫媳婦兒第一得意之人,便是因她不但心思純淨,更兼之自帶著一股子端莊賢和,是以賈珍對其幾乎迷戀成狂。
他翻了個白眼直接懟回去:“就是因為秦氏的性子簡單,我才找不到,她根本不知道那份東西的下落。
我卻是還想問你,你確定那筆銀子是放在秦氏的手中?”
賈赦點點頭,這自然是真的,當時那筆銀子下落,應該隻有這位秦氏所知,其他的人都不知曉,即便是最近沒有露麵的禮親王。
這可是足足300萬兩的稅銀,賈赦不相信當日的太子會放著這筆銀子不動,誰都不告訴。
再者,給他通風報信之人,卻也是信誓旦旦的說,這筆銀子的下落就在秦氏身上。
“這媳婦兒都嫁來兩年多了,你每天見著。
更何況你們倆那點破事兒,闔府都知道,你就沒發現她有什麽東西是寸步不離的嗎?”
賈赦等得心焦,他此時卻是總有些不太好的預感,便開始替賈珍尋找線索,以期趕緊找到那筆稅銀的下落。
賈赦的話卻是提醒了賈珍,他皺起眉頭思索,手指無意識地摩梭了兩下,才仿佛如夢初醒:“說起這個,我倒是真的知道。”
秦氏穿著極為華麗繁複,房間之中所擺設的各種古玩器具,更是煩不勝數,往往不過數日便會更換,且更換之後未必能再見,但是偏偏有一樣東西卻是被她一直帶在身上,可算得上是從不離身。
“什麽東西趕緊說!”賈赦一聽這個,便來了精神,急忙催促賈珍。
賈珍略有些遲疑,他覺得那所謂的秘寶鑰匙,應該不會是那種東西吧?
“那是一顆藍色的寶珠簪子,這兩年多來,唯有那件東西,她是一直佩戴的,不管穿什麽都會帶著。
是以若是有什麽東西是常年在身的,便是這個了。”
賈赦聽到這裏一拍桌子啊:“你這家夥,怎麽這時候才說,恐怕那東西就在這裏邊。別說東西太小,要知道裏邊若是藏個地址,用紙卷卷起卻也沒有多大。”
聽到這裏,賈珍張嘴想要反駁,卻發現自己好似沒什麽反駁的理由,他有些無奈起來,神情也明顯的萎靡起來。
不過既知道了這東西是什麽,一切便也好辦了,到時想辦法拿得過來便是。
“就這樣,你將東西趕緊拿到手,我們好去將銀子取出來,免得夜長夢多。
你若是舍不得你的小美人兒,便給蓉哥再送兩個美人過去,將秦氏換過來,你們兩個隨便胡鬧也就是了。”
賈赦安撫著賈珍,他並不在意對方和自己的兒媳有些什麽苟且之事,他們兩家雖然親近,卻也不到管這些的地步,更況且,賈赦自己就是不修私闈的,哪裏有資格說別人。
自從妻子死後,他便沉迷於美色之中。
每日裏,隻是在女人堆中混跡,現在的他和當年的那個意氣風發的賈恩侯,早已沒了半分幹係。
也隻有在半夢半醒間,他才能窺見死去的愛妻嬌子和往日裏那鮮衣怒馬的日子。
“老太太不能叫迎春要回來嗎?畢竟在外麵確實不好操作。”賈珍不知為何總覺得迎春是個禍患,想要勸賈赦將其處置掉。
可是當年他也勸過這事,偏偏賈赦死活不肯同意,也正好趕上賈母想要含飴弄孫,便將迎春送到了賈母身邊,卻是更加不好動手。
好在那孩子似乎因為母親去世打擊過大,完全沒有了幼年的聰明伶俐,是以賈珍倒沒有太過擔心對方會泄露此事,但是羲和郡主的出現,卻讓他有種威脅感。
“不行,要知道若是強接回來,反而容易惹人注意,羲和郡主那個人你還不曉得,這京中勳貴世家,哪個不對她退避三舍。
況且她極為聰慧,若是被她看出端倪,卻是大禍不遠。”賈赦也對這件事情滿是無奈,然而卻無法為此指責自己的母親。
賈珍想起賈母的專政,自己也是有些無奈,心中知曉賈赦的難處,也隻能安慰對方:“唉,也成吧,那我便抓緊將東西拿到手,到時大不了一推六二五,總歸這銀子上可沒寫了是稅銀。”
兩人商議定下,才各自散去。
許是因為賈赦等人的嘮叨,倚著窗看煙火的康眠雪,此時卻是連著打了幾個噴嚏。
一時間唬得司徒源嚇了一跳,趕緊將妻子抱進懷裏,將大毛的鬥篷裹緊,連聲催促繡橘趕緊將窗戶關上。
康眠雪在司徒源懷裏,隻覺得喘不過來氣,她用力的推搡一下對方,口中埋怨:“你輕點,我疼。”
聽到妻子的嬌哼,司徒源趕緊懷中略一放鬆,但是仍舊簇擁著對方走到離窗戶稍遠的地方坐下。
“若是真的受了風寒,到時遭罪的還是你自己。
來喝點熱的,暖一下身子。”
司徒源口中勸著,又給康眠雪倒了一杯清茶,讓其暖下身子。
康眠雪接過茶杯放在鼻下輕嗅清香,卻沒有茶湯喝下去,隻是撫摸著茶杯的邊緣,似是在思考。
“怎麽了,雪寶?”司徒源見到妻子這個模樣卻是有些意外,畢竟在他來看這世間能夠讓自己妻子有些進退維穀的實在不多。
康眠雪搖搖頭,其實也不知道該如何跟司徒源說這件事情,她對迎春所說的那些事情卻是有些保留態度。
畢竟如果說表現得有心機便要死,這個其實略微有些牽強。
“這有什麽可牽強的?要知曉,聰明人往往所思居多,是以覺得各種事情必要因果圓滿才好,可是世間之事本就是因果無序,很多東西根本就是不看結果,哪裏知曉其中之因,究竟為何?
我覺得雪寶你倒是有些多慮了,若賈迎春真的是個木訥之人,那賈赦可以殺死愛妾,卻未必舍得下手,除去自己的血脈。”
司徒源淡淡的解釋道,他和康眠雪的觀點確實有些不同,畢竟同為男子,他更理解賈赦的想法。即使可以毫不客氣的下手殺死愛妾,但當目標是自己所出的孩子之時,卻未必會下得了狠手。
若是這孩子再表現得單純木訥,不善言談,一副沒有心機的模樣。那麽變給了賈赦足夠的理由來說服自己,想來迎春能夠在賈府掙紮活了這麽多年,也是其韜光養晦的結果。
康眠雪聽著司徒源的解釋略微沉思,卻也不得不同意對方的說法,她下意識的用手指敲打桌麵,緩緩說道:
“就是因為如此,我才有些心疼迎春,她當時也不過是個七八歲的孩子,竟然能夠猜到自己生母的死因,又韜光養晦的保護自己,可以算得上天賦異稟了。
若是換了你我,在那般年紀未必能做得到迎春所為。”
司徒源聽了這話也不意外,他自然知道妻子平素是多麽溫柔。
“我現在其實更想知道,那位秦可卿到底把東西放在了什麽地方。
此時卻又不好直接將其抓了帶走,總要神不知鬼不覺的將東西拿到手才是最便意的。”
而且司徒源未說的是,畢竟秦可卿那是皇族之後,若是直接將其綁走,卻是有些有損皇家的顏麵。
他的話,康眠雪並沒放在心上,到時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說起這秦可卿,我倒是聽說了另外一件事。
你知道秦可卿和賈珍之間卻是有傳聞說是貓膩。”
康眠雪有些踟躕,好半天才將這幾句話說了明白。
聽妻子說出這番話,司徒源有些驚訝地瞪大的雙眼,用不可思議地眼神看向對方。
“你說的是真的?”司徒源覺得自己仿佛是在大晴天的時候被一道雷劈中。
康眠雪沒好氣的白了對方一眼,說道:“騙你是能給錢呢,還能是給糧食,圖得著騙你嗎?”
看著妻子因為生氣而嬌俏的臉龐,司徒源趕緊握住妻子的手,安撫對方。
康眠雪將手抽了兩下沒抽出來,才恨恨地白了對方一眼,但是手卻是任由對方握著。
司徒源努力的捋順這其中的關係。
“話說六七年前當時賈璉和王熙鳳是否定親了呢?”
這個問題確實是個問題,康眠雪仔細地思索,她不敢肯定,抬頭向外麵呼喊:“繡橘。”
聽見自己主子的呼喊,繡橘跑了進來:“主子?”
康眠雪將自己的疑問講述給對方聽,在聽到後麵之時,繡橘的臉色十分精彩。
“我曾經聽賈家的仆婦說過當日賈璉定親乃是在五年前,所以六七年前,赦老爺不可能已經選定了兒媳婦兒。”
繡橘的話讓兩人精神一震,他們相視一眼異口同聲的說道:“為什麽賈赦不讓自己的兒子娶秦可卿?”
如果賈赦讓賈璉娶了秦可卿,自然完全可以將這筆銀子獨吞,根本不需要拿出一半來與賈珍分享。對方沒有這麽做,便隻有一個可能,就是如果他這樣做便是他沒法這樣做,也就是如果賈赦表現出對秦可卿的覬覦便會遭受打擊。
所以出於趨吉避凶的本能,賈赦說通了賈珍,才有了騙娶秦可卿之事。
司徒源將妻子手中的涼茶潑在地上,然後又給其倒了一杯熱的,口中說道:“所以說這件事情越來越有趣了,竟然有人盯著賈赦。”
康眠雪纖細的手指撫摸著茶杯的邊緣,感受到些微的割裂感,她猶豫道:“要想這個結果成立。
這裏邊有兩個問題,第一是賈赦怎麽知道秦可卿帶著錢出宮的,既然是秘密逃脫,那麽必定隻有心腹之人才能知曉。
第二,他不肯讓賈璉娶秦可卿,便是賈赦確信他的周圍有人在盯著他,那麽對方盯著賈赦的理由是單純防止他胡說八道,還是另有原因呢。”
現在手上的信息確實太少,無法將線索一一串聯成為一個閉合的圓。康眠雪想到這裏卻是有些煩躁。
她安靜的閉上雙眸,努力的跳出圈外來俯視全局,想要找出解決問題的那把鑰匙。
一個個名字和關係在她腦海中懸浮,彼此之間各有著線所連接上下飛舞,或近或遠。
康眠雪將其一一排列,以期能夠獲得完整的因果鏈。
隨著人物關係慢慢的梳理開,從結果向緣由逆向推導,康眠雪終於將這裏邊的所有細節補充完善。
她用手指蘸取茶杯裏的清茶,給司徒源畫出一幅草圖。
“現在在我們麵前的有幾個疑點,第一……”
隨著康眠雪的講述,她將賈赦、賈珍、秦可卿、迎春這些人一一填到合適的位置。
“你看如果要想這個關係成立,那麽必須要有一個人,在其中穿連成這一切。”
司徒源和康眠雪看著桌麵上的關係,兩人俱是聰慧之人,此時哪裏還不明白,一時間麵麵相覷起來。
“他究竟是怎麽想的?這樣子豈不是自相矛盾!”康眠雪不可置信地看著桌上。
水漬緩慢的消失,但是那刻在桌上的名字仍舊讓康眠雪心生忌憚。
“這太矛盾了,我怎麽也沒有辦法相信。”康眠雪捂住額頭,口中呢喃道,但是不管是她也好,還是司徒源也罷,心中都明白。
當所有的條件都一一成立的時候,即使結果再特殊,那麽也是唯一的真相。
無論是司徒源,還是康眠雪都沒有懷疑過,背後造成此事的竟然會是早在十五年前便死去的範駙馬。
康眠雪仔細回想自己所知道的關於對方的一切,因為範駙馬早已死去多年,是以不管是她也好,還是司徒源也罷,兩人所聽到的大多是對於他與公主那段夫妻之情的溢美之詞,不過雖是管中窺豹也可以了解一二。
那位範駙馬,行事作風極為正派,且又滿腔熱誠,一心為國為民。
若說他會做其他的事情,兩人都是相信,但是在秦可卿的事情之上,範駙馬所作所為卻明顯有些不符合常理。
司徒源卻並不同意妻子的想法:“雪兒,我覺得此事到符合範駙馬的為人。
其人我雖沒有接觸過,但是朝中對其多有議論,當年父皇也跟我說過對方的事跡是以,在我的印象中對方是一名崇尚士為知己者死的人。
他雖為了天下百姓,斷了太子的登基之路,卻又在其死後自盡身亡,以全忠貞之意。那麽他未必不會留下後手,以照顧前太子的血脈。”
“所以說即使是駙馬爺,也難免有了私心,用私心來成全那孩子的一生嗎?”康眠雪此時再無半點的驚疑。
隻能感歎一句造化弄人,當日範駙馬和前太子因這300萬兩稅銀而分道揚鑣。
結果在前太子自盡之後,範駙馬又將這筆銀錢保留下來,留給了對方的血脈。
這其中的世事無常,不可謂不諷刺。
司徒源知曉康眠雪心中所想,握住她的手輕輕安撫。
“這件事既已經有了頭緒,卻也簡單得緊,待明日我入宮,將此事跟父皇稟告便是,你卻不必擔心。”
康眠雪搖搖頭,她並不擔心此事,隻是卻有些擔心,若是此事被翻出來,怕打老鼠傷了玉瓶,範若庭卻是無辜。
“雪兒,你最近心腸軟得很,若是以前,你哪裏會在意範家小子的死活。”司徒源看康眠雪的心情似乎仍是不佳,小聲的調笑對方一番。
結果話沒說完,便感覺腰間的軟肉又是一疼。康眠雪的手勁兒極有分寸,隻攥住一點,輕柔旋轉。這種感覺,卻是疼中帶酸,酸中帶麻,麻中又癢,癢中又疼。
“夫人我錯了,夫人我下次不敢了。”司徒源不敢動彈,隻是不停的討饒。
康眠雪見到對方如此心頭的煩悶消除了不少,這才鬆開手,美目斜挑對方:“看你在敢欺負我。”
司徒源此時哪敢再說其他的,口中連忙告饒,逗得康眠雪一時間天花亂墜。
正在此時,聽得外麵腳步聲響起,還未進門,便聽見趙姐清脆的聲音:“真是的,今日可太掃興了,怎麽哪裏都能碰到這種登徒子。”
其後黛玉的聲音也是柔柔弱弱,她語帶安撫的說道:“範公子已經教訓過他們,你卻是可別再生氣了,這事最好也別跟娘娘說。”
夫妻二人對視一眼,確實有些好奇這四個孩子出去逛燈會怎麽帶著一肚子脾氣回來?
難不成竟然有人不要命的去招惹他們四個人?
畢竟以他們四人的身世背景,這京城不說是橫著走,敢惹他們的卻也不多。
就在兩人還在好奇,到底是出了什麽事的時候,照姐兒便如一團紅雲一般撲入了房中。
“大姐姐。”她今日穿的一身紅狐皮鬥篷,長長的絨毛將臉頰微微遮擋,顯得更加白皙俏麗。
小丫鬟趕緊上前幫對方解開鬥篷,露出裏麵的絨黃色短比甲和下身的繡花鳥馬麵裙。
康眠雪拉著照姐兒的手,讓她坐在身邊,又親手替對方倒了一杯清茶,口中才緩緩說道:“這是怎麽了,難不成有人惹你了?”
照姐兒扁扁嘴,扭頭看向跟著進來的黛玉以及範若庭二人。
這番模樣,康眠雪哪裏還不清楚,必定是照姐兒覺得受了委屈想要告狀。偏黛玉擔心給自己惹麻煩,所以攔著對方,她心中妥貼,卻並不在意黛玉所擔憂之事。
說句不好聽的,這天下之中想要讓她忌憚的存在,暫時還真沒有。
“別打那些眉眼官司,我在屋裏都聽到你們在外麵說的了,到底怎麽回事?登徒子又是個什麽東西?”康眠雪口中笑談著,眼神卻沒有任何笑意,她此生最反感的便是所謂的登徒子,若是見到哪家姑娘好看便湊了上去。
雖說不一定會有什麽實質性的動作,但是那言語上的侮辱讓女子不知難受多久。是以一旦遇到這類人,她一貫是直接抓住扔給司徒源送進詔獄的。
司徒源看了一眼黛玉,淡淡說道:“你卻不必擔心什麽添麻煩之類,我與你父雖非一母所生,卻有同胞之意,你便是我自家子侄,既是自家人又有什麽所謂的麻煩之言呢。”
這番話倒也不重,偏黛玉聽了卻是隻覺得心中又麻又疼。麻的是自己從小到大都未有過五服之內的親戚,更別提叔伯之流如此疼愛自己。
疼的卻是若是自己的父親就在跟前,她哪裏會如此瞻前顧後,不過就是因為孤身在京城,下意識地不敢惹麻煩而已。
照姐兒見黛玉情緒低落,趕忙擁住對方安撫。
她口中說到:“主要是這件事情實在太惡心人了。
我們本來投壺好好的,結果偏來了個家夥,也要跟著一起,開始我們也沒多想,可是沒想到那家夥竟然言語下流。 ”
照姐兒說到激動處,卻是一雙杏眼遠圓睜,滿是厭惡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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