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殤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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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樓曉見一花開, 便覺春光四麵來……
黛玉略一沉吟,手中的湖筆流轉, 一行工整的簪花小楷躍然紙上。
仔細端詳之後, 她微微頜首將筆擱置筆架之上,才又盯著自己剛寫出來的花箋沉思。
片刻又覺得不好,芙蓉花瓣般的雙唇抿緊, 有些氣惱的將花箋團成一團扔到地上。若是仔細觀察,便可發現卻已經有四五團相似的丟在地上。
“紫鵑, 將窗戶打開先有些悶。”因花箋寫得煩躁,黛玉口中吩咐, 她略略拉扯衣袖, 露出一抹白皙的手腕,上麵帶著一對種水極佳的瑪瑙鐲,紅豔豔的顏色配上她白皙的皮膚, 頗有一種白雪紅梅半截香的意境。
偶爾這對鐲子,會隨著黛玉的手腕輕輕晃動,相互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今年熱得可真早,如今這才三月間門便感覺像是四五月的樣子。”侍立在一旁的紫鵑應著, 一邊將窗戶打開。又怕窗口正對黛玉,到時再受了風寒,小心地用窗簾杆將窗戶撐在合適的角度。
她將這一切做完有後退兩步, 站在窗前仔細感受,確定沒有風直接吹向黛玉,才滿意的點點頭。
站在桌前的黛玉,口中埋怨,眼角眉梢卻都是笑意:“偏你蠍蠍螫螫的,竟這一會兒還沒好, 哪裏開個窗戶就冷死我了?”
紫鵑也不介意,她此時與黛玉相處時間門已久,對於對方的性格更是心中有數。
看到黛玉桌上的香爐已滅,紫鵑趕緊上前又在裏麵抓了把香放進去,再用隨身的火折子點燃,又像是突然想起什麽將香爐旁邊的盒子拉開取出幾片像是幹橘子一樣的東西。
“要說還是郡主娘娘厲害,咱們以前可就沒想過,這橘子切片晾幹後,放到香爐中竟然會有那麽好聞的味道。”隨著紫鵑的動作,香爐中的香氣一變,除了淡淡的沉香之外,又多了一分屬於橘子的清甜。
“你們在做什麽呢?難不成又在攻讀聖賢以備科舉?”一道清脆的女聲打斷了二人的說笑,紫鵑扭過頭去卻是照姐兒。
照姐兒骨子裏帶了股子熱毒,是以極為怕熱,今年天氣又熱得早,她此時卻早已脫下春裝,身上竟是有些夏意。
她下身穿著白色繡千蝶穿花百迭裙,腰間門係了一條水紅色的汗巾子,上麵掛著避蟲的香囊,又並一塊巴掌大的和田紅玉牌子。
上身穿著粉紫色褙子,外麵罩著白紗,隱約可以看到裏麵的水紅色抹胸。
手中拿著一把折扇,一手扶著門,正笑吟吟地看著黛玉。
“哪裏來得瓊州人?竟是連季節都不分了。噗……”黛玉反唇相譏,卻是不過說了兩句,自己變忍不住笑起來。
照姐兒也不在意,搖著扇子走了進來:“真真可別說是大家小姐,這時候的瓊州穿得可比我還薄呢!”
她說的乃是上月瓊州藩王前來進諫,讓她們大開眼界,春意參半冷的天竟然隻穿著了半截袖。
待到進了京,已經是凍的不成,卻是讓人平添了笑話。
“園子裏的梨花今年開得早,你卻不去看看麽?”照姐兒不願黛玉,一直在房中獨坐,便竄到對方,跟著自己一起去賞花。
侯府的西北角種著一大片梨樹,此時正是花開的季節,遠遠看起來便像是層層疊疊的雲霞橫臥。
聽照姐兒這樣說,黛玉心中知曉她先找了迎春,偏迎春不得閑,是以便來煩自己了。
“好好的大家閨秀,每日裏邊做些醉臥花下、夢裏海棠的行徑。
你若是無事,正好便跟我參踱下,我要寫請柬給穎姐兒來府裏遊玩,卻是該如何寫?”
黛玉卻是為了這請柬已經踟躕了半日,每每提筆都覺不合心意,即使勉強寫出一二,最後仍舊難免棄之不用的結局。
照姐兒聽到這裏露齒一笑:“我倒覺得你隻寫一句邊成了。
花開傍柳邀君來。”
說完,也不管自己的這句是否會被黛玉采納,直接將胡筆塞進對方手中。
“花開傍柳……日後你再說不會作詩,我可不信了,這哪裏是不會作詩的樣子?”黛玉將這幾個字在口中細品,越覺符合此時的意境。
穎姐兒已經被關在家中數月,黛玉與其多有來信,看到通篇之上都是哀怨之態,顯是關得緊了,便想請了對方過來,好歹在定遠侯府鬆散一日。
是以便打算寫了請柬邀其過府,如今照姐兒替她解了,便也不再糾結提筆寫下,又在落款處寫下時間門。
“若是穎姐兒前來,我卻想多加個人。”照姐兒忽然想起在上元節花集中所救下的那名少女。
此事發生的第二日,其父邊帶著對方上門道謝,那位小姐褪去了前日的驚慌不安,卻是落落大方,是以照姐兒對其極有好感,此時算來近一兩月不知對方消息。
黛玉一笑,口中回複:“哪裏不行,人多些反而熱鬧。”
口中說著又拿出一張新的花箋,同樣寫下。
照姐兒又令紫鵑趕緊將這兩張請柬送到前院,免得過了時辰到時措手不及。
隻是她卻沒有想到自己的這份請柬卻是已經永遠送不出去。
中午的時候黛玉、迎春和照姐兒按照慣例,仍舊是陪著康眠雪吃過午膳。
他們一般早膳在各自院中,待到中午便是跟康眠雪一同用膳,若是沒有什麽問題的情況下,待到晚上便又是各自用膳。
“什麽?人死了?”照姐兒有些不可置信的喊道,她卻是唬得一跳,差一點將桌子上的茶杯弄灑。
這個消息卻有些不可置信,她下意識的咬緊下唇,詢問姐姐:“怎麽沒告訴我,這人怎麽就沒了?兩個月前還好好的。”
康眠雪低頭喝了一口手上的甜湯慢悠悠的說道:“這件事我也是剛剛知曉,也不知為何謝家竟然選擇了低調行事,雖是未出閣的姑娘家,但是那樣簡陋未免也有些讓人生疑。”
兮兒乃是謝家的嫡女,便是因為惡疾,卻也不該是如此低調寒酸。
往日康眠雪不曾在意,不過是此事與她無關罷了,帶聽得照姐兒的話,康眠雪也有些覺得蹊蹺。
她微微頜首:“此事你別管了,我叫人去查,但有了消息自然告知你。”
康眠雪擔心自己的妹妹會衝動行事,直接上府詢問人家到底是如何,是以便將此事攬在身上。
請問聽到姐姐的話,照姐兒點點頭便不再言語。
“黛玉要是明日沒事,你便去鋪子那邊一下,也帶著迎春和照姐兒一起,那邊新到了不少稀奇的東西,若是喜歡便帶回府。”
康眠雪所說的乃是前段時間門他們剛剛新開的南貨鋪子,正坐落在進出京城的要道之上。
因康眠雪將大部分的商業賬本都交給黛玉管理,是以這新的南貨鋪子同樣也交給了對方。
經過這段時間門,黛玉早就將定遠侯府當成自己的家,將康眠雪當做自己親的嬸嬸,是以也不虛偽推辭,立刻點頭答應下來。
見到黛玉這番不扭捏的大方姿態,康眠雪滿意的點點頭,大家小姐就該是如此做派,平白無故又學哪門子小家子氣。
又說了幾句,便看見照姐兒一直盯著自己的肚子,康眠雪笑著捏了把對方的臉頰。
“看什麽這麽入神。”她卻有些不明所以,以為照姐兒看的是自己身上的衣服。
請問搖搖頭聽著康眠雪說:“人家都說有了身孕要變醜,偏姐姐是越來越好看。”
康眠雪聽了這話撲哧一笑,確實不知該誇獎對方,還是該搖頭無奈。
“罷罷罷,你可不要一過來便惹得我笑,回頭肚子疼起來才是麻煩。”康眠雪嘴角含笑,讓人生不起半點逆反之心。
因著春日漸長,是以幾人都多了午睡的習慣,所以吃完午飯後不過略坐了一番,康眠雪便讓眾人散了。
第二日一早,黛玉果然令人套了車,與照姐兒迎春二人前往店鋪。
此時的三人早已非是昔日的吳下阿蒙,不管是經商的手段,還是一雙厲眼,都將這些掌櫃看得七八分。
若是被黛玉抓住錯處,且不用說之前老輩子留下的麵子,便是如今那高昂的分成,也足以讓這些掌櫃的如履薄冰。
一番平順下來,待到日落西薄,照姐兒、黛玉等人已將一切都安排好。
見時候不早,幾人便於貫而出,上車打道回府。
結果卻不曾想,剛剛揚鞭斜刺裏竟然穿出一個人影。
嚇得車夫趕緊勒住馬皮也慶幸,他不過剛剛啟動,且馬兒也未有大動作,不然卻是不堪設想。
“兀那女子,是不要命了嗎?”車夫喊道,他卻也被嚇了一身冷汗。
“奴婢是青兒,奴婢求見江南總督之女康小姐。”那個狼狽不堪的女子跪在車前喊道他身上的衣服邊角之處已經有些破爛,可以看出似乎是有經過躲藏和掙紮過。
這番喊聲卻是驚到了照姐兒,她耳覺這名字似乎在哪聽過,一時卻也想不起。與黛玉對視一眼才想起是誰,便吩咐車中的丫鬟將此女帶回去,從長計議。
青兒被安排坐下,她像是有些自卑,自己身著襤褸不敢全做,隻是縮在一個角落,看起來竟是極為可憐。
那車夫本也是窮苦家之人,看著對方如此忍不住心中升起惻隱之心,便不再說話,隻是小心翼翼的拉車,不過卻將車拉得極穩,坐在車轅上的青兒既因饑餓,又因困頓縮在角落眯瞪。
待到了侯府,照姐兒下車之時,才看到如今的青兒,看對方這副狼狽不堪的模樣,她心中驚訝,卻不知曉對方是如何落得如此田地。
隻是門前終歸不是說話的地方,照姐兒帶著青兒來到花廳才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為何會如此狼狽?便是你家小姐因病故去,你也應該有去處才是,怎會如此?”
聽照姐兒提到已經去世的小姐,青兒突然像是繃不住了一般撲倒在地喊道:“康小姐,我們家小姐死的冤呀,她是被活活餓死的呀!”
青兒的話讓照姐兒一時間門沒有反應過來,黛玉和迎春聽了這話卻也是同樣一臉驚愕。
照姐兒略略穩定情緒詢問道:“到底卻是何事,我本想親自祭拜,然而你家小姐下葬卻太過匆忙簡陋,是以我竟然未送她最後一程。”
青兒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給行文行禮,口中喊道:“奴婢卻不知道該如何說好,我們家小姐死得冤呀,她真的罪不至死啊。”
青兒一邊說,淚水卻是順著眼角豆大般滑落。
在場的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驚住,卻還是迎春最先反應過來。
“你暫住哭聲,到底怎麽回事,你且一一道來,隻是我卻是說若是你胡亂攀咬,可是要送官的。 ”迎春因恐對方胡亂攀咬,便先嚇唬青兒一番。
聽到迎春這話,青兒給迎春磕了一個頭落地有聲,他抬起頭擦抹著眼淚說:
“我家小姐死的冤啊。
當日康小姐可以作證,我家小姐並未遭人……卻被以失貞之罪活活餓死。”
她哽咽著說完一句話,下麵的卻是再也說不出來。
這已經是照姐兒聽到青兒說謝兮兒是被活活餓死的第二回,她臉色有些發白,卻是不敢相信這會是真的。
“當日小姐回家,本想將一切隱瞞,誰料到上元節那天的衣服卻是壞了大事。”
聽著清兒的訴說,照姐兒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麽可能會發生如此荒誕之事。
原來當日本來從青兒之外,還有兩名默默跟隨在兮兒身邊,但因她不耐煩這些婆子跟隨,便給了對方酒錢,自己帶著丫鬟逛花集,婆子們則去邊上的酒家吃酒尋樂。
本來隻要兮兒將一切隱藏好,便不會有人知道自己差點被擄走的事情,可是壞就壞在其中一個婆子身上。
那婆子平素就喜歡傳些話,當日吃了酒更是沒有把門的,偏她眼睛尖,竟然發現兮兒的衣袖有被人拉扯開線痕跡,便在一次吃酒中說了出來,更是說了些小姐夜會書生的渾話。
那些下人若是統禦不好,便是敗家的禍患,這婆子所言不過醉話,可偏偏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不過半月府中竟然傳出,嫡出小姐在上元夜與人拉拉扯扯野合的傳言。
偏這造謠之人,竟然還傳的有鼻子有眼,一時之間門卻是真假難辨。
謝夫人聽聞此信差點沒有昏過去,將女兒招在跟前,足足在祠堂跪了一日,才撬開了嘴,知曉當日之事。
她本想著此事女兒也算是受了驚嚇,便打算將其壓下,卻沒有想到府中姨娘多嘴,竟然將這事告知了謝總督。
謝總督此人為官清正,乃是不可多得的好官,偏隻有一個缺點,便是將朱程理學奉為治世之瑰寶,每有閑暇必定捧卷而閱,時日長久下來竟是有些以偏概全。
此時聽聞得自己的女兒,在上元夜差點被人擄走,更令他無法接受的是,女兒竟然與外男有了肢體接觸。
自此謝總督卻是有些魔怔,覺得自己的女兒失貞,為全謝家之名,應當以死謝罪。
竟然將年幼的女兒直接關入柴房,並派了十幾名大漢在周邊看著,以防止謝夫人偷偷替女兒送吃送水。
可憐那謝兮兒,到底沒有躲過香消玉殞的命運。
待其死後,謝總督雖也悲痛難忍,卻仍舊固執己見的認為自己所做未錯,將女兒草草發送。
青兒自事情發生之後便一直被關押,還是趁發送當日才得以機會逃脫。
她在京城遊蕩一月有餘,隻為了能夠將此事告知秦文以求其為謝兮兒正名。
“康小姐,您當日是見過我家小姐的,我家小姐根本未曾與那人發生些什麽。奴婢沒有什麽所求,卻隻希望小姐能夠替我家小姐正名。”
青兒說到此處,已經忍不住傷心,聲聲悲啼,如同杜鵑啼血,讓人不寒而栗,又覺得心中揪緊。
照姐兒確實沒有想到,不過短短月餘竟然發生如此多的事情。
她一時之間門竟是有些手足無措,隻能將求助的眼神看向迎春。
迎春自放下心中大事便與之前大不相同,她略一沉思,緩緩說道:“依我看還是先讓青兒下去吃些東西,並洗漱一下。此事,我們卻是心裏清楚,但是總歸還要跟郡主娘娘稟報一番才好。”
她也是心中唏噓,往日裏也曾聽過類似傳聞,卻沒有想到發生在自己身邊之時,卻是另一番光景。
黛玉握住照姐兒的手,安撫對方:“你也不要太過傷感。”
她本想安慰照姐兒,卻沒有想到自己不過說了個開頭,便哽咽住說不下去。
實話說她們與這位謝小姐素昧平生,便是照姐兒與其也不過是一麵之緣,可是卻仍舊免不了讓她們覺得兔死狐悲。
這世道對女子多有苛責,如同娘娘般活得瀟灑的,當世又有幾人,大多不過是努力掙紮活命罷了。
“我隻是覺得那姨娘可恨,畢竟是她有所私心才會害了謝小姐。”照姐兒冷哼一聲,直接點破那妾室的心思。
迎春對此深有感觸,她張嘴想要說什麽又安靜咽下。
“總歸這件事卻不是我們能處理的,還是先跟郡主娘娘說下才好。”黛玉對於康眠雪有種盲目的崇拜,是以聽到此事下意識地便想告訴康眠雪,讓其來處理。
說著話,就見到繡橘走了進來,她給眾人萬福一禮,笑著說道:“給姑娘們請安,這時節正是鬆花江開江的時候,是以黑龍江將軍送了兩大桶開江魚來,郡主娘娘心中喜歡,特地讓人做好,命我來請小姐們一同用膳。”
如此卻是想瞌睡遞來枕頭,三人相視卻是心下有了決斷。
也不換衣服,便直接前往康眠雪的正院。
康眠雪所住的住所極大,單單是她的院子就足足有三進。
除了前後兩排正房,更有配房,倒座房,東西廂房並後麵的一個小花園。
平日裏他們吃飯的暖閣便在正房之後,一進屋便聞到一股子果香。
這是因為康眠雪懷孕之後便不太喜愛那些香薰,反而對於果子的香氣偏愛得緊。
照姐兒已經邊看到康眠雪手中拿著一把剪刀,正在修剪一株鬆柏。
這是內務府前幾天剛進上來的,姿容卻是極好,康眠雪十分喜歡,今日便親自在這裏略加修剪。
“你們今日可有口福了,這開江魚最是肥美,那魚兒貓了一冬,身上滿滿都是冬膘。
味道是極足的,我讓人做了兩種,一種清蒸,一種紅燒,過一會兒你們確實喜歡哪種便吃哪個。”康眠雪一邊修剪著鬆柏,一邊笑著說道。
隻是卻並未聽到三人的應答,這讓康眠雪有些詫異,她抬起頭看向三人,卻發現他們臉色不對。
心知定是出了什麽事,康眠雪將剪子放到一邊,繡橘立刻眼疾手快的將其收走。
“出了什麽事?怎麽具是這副樣子?”康眠雪向幾人招手,她坐回榻上,等著事情經過。
本以為是店鋪那邊出了什麽事,康眠雪雖覺得自己手下人未必有人敢以身犯險,但有些事情卻不可盡然,卻沒有想到竟是如此。
待聽到隻因為流言,便將女兒活活餓死之時,康眠雪下意識地捂住胸口,隻覺得一股怒火上湧。
“這……這……荒謬!滑天下之大稽!”她胸口起伏不定,顯是情緒極為激動。
伺候在一旁的繡橘見狀,心中也是驚慌擔憂,趕緊端上一杯清水,口中勸慰:“主子還是要身體為上再說,您現在的身子也不能生氣呀。”
康眠雪咬碎銀牙,雙目盡是寒光,恨聲說道:“我本以為那些餓死事小,失節事大的事,乃是書中杜撰,竟沒想到本朝本竟然也有如此之事,真真是讀書讀傻了。”
她捂著胸口,隻覺一股股甜意上湧,似要被氣得吐血一般。
黛玉一看慌了神,哪裏還顧得上謝家小姐死的究竟應不應該,隻擔憂郡主娘娘氣大傷身。
“娘娘還請息怒,身體為上若是您是氣出個好歹來,卻是讓我們可怎麽辦呢?”因在侯府住得舒心,不過三月便長高了一指有餘。
此時扶住康眠雪,卻是比以前便宜得多。
照姐兒此時卻是後悔不已,不該一時氣憤就跑來姐姐麵前說了此事,若是姐姐因此氣出個好歹,卻是悔之晚矣。
一旁的迎春也是滿臉擔憂,隻是她素來是心中清楚,嘴中卻笨得狠,此時隻能焦急的在康眠雪身邊打轉,一時說不上話。
恰逢司徒源下朝,他走進暖閣正看到如此景象,看著妻子捂著胸口,臉色蒼白的模樣,他隻覺得心中“咯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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