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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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源走到妻子身邊,從黛玉手中小心地將妻子接過來。
    他用眼神掃過幾人,一時間不管是黛玉還是照姐兒具是覺得身上一寒,膽子小的迎春早就小臉煞白。
    “姐夫,我們先回去了,你陪陪姐姐吧。”照姐兒雖然擔心自家姐姐,但是看著司徒源這樣子,心裏清楚對方是惱上了自己幾人,這幾天都得夾著尾巴才好。
    照姐兒拉拉黛玉,示意對方,然後才扶著已經搖搖欲墜的迎春離開。
    膽子這麽小,以後可怎麽辦……照姐兒心中歎息,卻是一時之間也想不出好辦法。
    看諸芳離開,司徒源才緩和下臉色,口中說道:“雪寶到底是出了什麽事?難道是有人惹你生氣不成,告訴我,我定讓他後悔活在這個世上。”
    司徒源說出這句話,語調卻沒有絲毫的變化,仿佛隻是淡淡的說著,今兒天氣真好一樣。
    但是不管是康眠雪,還是悄悄後退準備出去的繡橘都知道,司徒源這話沒有一絲作假。
    “你還記得直隸總督謝道黍嗎?”康眠雪緩緩平靜著自己的情緒,一邊跟司徒源說起此人,另外又在心底安撫被嚇呆的係統。
    司徒源聽到這個名字略微挑眉,他卻是倒有些印象。
    不過他沒有著急回答康眠雪的提問,而是先擁著對方坐在貴妃榻上,一隻手輕輕的在對方後背撫摸,安撫康眠雪的情緒。
    “那家夥我又怎麽會不認得呢?若說讀書讀傻了的他又屬當世其二,無人敢說第一。”
    司徒源冷冷地說道,他對於這種讀死書之輩卻是全無好感,可惜此人卻在清流之中,頗有賢名是以無奈之下,隻能安放高位,以平複江南諸子。
    在他眼中這種滿口之乎者也,卻毫無實幹才華的庸才成為直隸總督,卻是德不配位。
    “不過是官場平衡之術而已,你可知道他因女兒差點被拐子拐走,掙紮中與那拐子有了接觸,竟然活活餓死了自己的女兒。
    你可曾還記得元宵節當日在花集中照姐兒所救的那名女子嗎?便是這些總督的嫡女謝兮兒。”
    康眠雪盡可能的用平淡的語句將此事說出來,可是仍舊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翻湧的心血。
    說起來她與那女子不過是素昧平生,然而當聽到對方被自己的父親以此為由活活餓死之時,她還是忍不住滿心氣氛。
    “這些自詡聖賢之徒的,不知道這麽多年來坑害了多少女子,又將其活活殘害至死了多少。
    說什麽在家從父,出嫁從父,父死從子。
    一頂三從四德的大帽子扣下來,別讓人活都活不下去,你去看看現在多少原本鮮活的金柳,嫁人之後便如同朽木枯槁一般,那哪裏是人,不過是具行屍走肉。
    咳咳咳……”說到氣急之處,康眠雪忍不住咳嗽出聲。
    司徒源看到妻子如此激憤,不敢多說些什麽,趕緊替對方倒來一杯溫水,小心地喂她服下,口中安撫:
    “我當時什麽事,雪寶你若是看他不順眼,我回頭總歸有辦法處理掉他。”
    司徒源說的卻非是假話,要知道謝道黍身為直隸總督,難免與人會有一二私交,這便給了司徒源足夠的把柄,除非他是絕對的清淨之流,不然隻要是落入血滴子之手,終歸會找到破綻。
    “除掉他?然後讓天下人說你是奸臣,說皇上是昏君。你可不要忘記了,他們這種人最喜歡的事情,便是死諫得個忠臣之名,然後名垂千史。
    我偏要他背負千古罵名,我偏要他為天下世子唾棄,我非要他用最苦痛之中。不然,不足以慰藉那些慘死的女子。”
    康眠雪雙目微闔,掩住自己眼中的恨意。
    人說女子為母則強。康眠雪也是如此,若是她未有身孕,對於那是冤死的謝家姑娘,恐怕並未有太多的感覺。
    可偏偏時機湊巧,此時正是她懷孕剛剛滿四月之時。想到若是自己的女兒出了此事,恐怕一個瘋字是不能概括的。
    “好好好,雪寶,你要做什麽都依你。
    答應我,別生氣了好嗎?你看明明做了好菜,又特地讓小德子去找我,讓我提早回府,你居然還氣得這樣,看來今兒晚上也甭吃了。”
    司徒源見康眠雪臉色終於稍霽,心中算是大石落了地,口中調笑對方,不過為了轉移對方的視線而已。
    “哼。偏你蠍蠍螫螫的,我可告訴你,這個謝道黍若是個清官還好,若是真的貪腐了我必定是要除了的。”
    康眠雪橫了一眼司徒源,給對方下了最後通牒。
    聽到這話,司徒源臉上的笑容淡淡:“夫人確實不用著急,那謝道黍後麵自有收拾他的時候,你要知道他……可是這個人的人。”
    他一邊說著,一邊伸出4根手指。
    “這就是清流?清流竟然還想要拿從龍之功,恐怕這清流也不真的清吧?”康眠雪冷冷一笑,既然司徒源這樣說,那對方必定是真的做了此事。
    血滴子第一職能,便是掌管著天下官員的做為行蹤。說句不好聽的,這京城中的五品官員之上,今日吃了些什麽,當夜便會送到萬歲爺的龍案上。
    司徒源身為血滴子的統領,自然擁有著隨時調閱這些檔案的權利,是以早就知曉金鍾各大官員之事。
    這位直隸總督看起來清正廉明,乃是古今少有之純臣,可惜早在四五年前便與四皇子眉來眼去三年前,正式拜伏門下。
    “不過說實在的,我卻是覺得有趣,你說三皇子和四皇子知不知道,當今對他們的行徑一清二楚?”康眠雪此時想起三皇子和四皇子的所為,心中卻是想笑。
    司徒源見妻子心情轉好,也不遺餘力的轉移話題,甚至不惜將這些人的**機密當做笑談來博取美人一笑。
    “你卻不知道三皇子和四皇子就按照這些年的情景,實際上早已經在父皇那裏確定不堪繼承大統,偏他們還在不停的鬧騰,以為彼此便是仇敵,卻是讓人看著可笑的很。”
    司徒源讓康眠雪外在自己懷中,一隻手搭在她身後作為支撐,另外一隻替康眠雪輕柔的按摩著腰部。
    對於皇位,司徒源本來沒有什麽心思,現在他也沒有什麽想要繼承皇位的想法,不過卻有一個要求,那就是上位者不能是三皇子或者四皇子。
    “哎呀,都是你沒有提醒,我也不知黛玉、照姐兒還有迎春吃,可用了晚膳沒有。”
    康眠雪趴在司徒源的胸口聽著對方沉穩的心跳,口中卻言不由衷的嬌嗔著。
    早就知道自己的妻子是何脾氣的司徒源,壓根沒有任何多餘的反應,口中說著:是是是,對對對,雪寶說得完全沒有錯。
    惹得康眠雪氣急使出二指鉗功,就要往司徒源的腰間招呼。
    夫妻二人笑鬧一通,又再請了黛玉眾人前來,細心安慰一番後才又入席品嚐那開江魚的美味。
    入夜之後,康眠雪躺在司徒源的懷中,枕著對方的手臂。她美目微閡,在心中與係統溝通:
    “二貨給我找出指定致幻類。”康眠雪看著自己空間中琳琅滿目的物品,一時之間也是千頭萬緒。
    她此時脾氣極為急躁,懶得自己一一尋找,便直接叫係統調出來自己所需的東西。
    因著被她之前的激動所嚇到,係統此時卻是極為乖巧聽到康眠雪的命令,二話不說便將幾樣東西挑揀出來,懸浮在康眠雪麵前,等候對方的挑選。
    “老大這些都是極為有用的,從身、心、身心三方麵全部都有。”
    係統指著其中一樣說的:“這東西叫蜃珠,是專門製造海市蜃樓的蜃獸的內丹所化。所造之幻影,行色意味聲俱全。”
    將其介紹完畢,係統又拿出一隻瓷瓶:“這是天幻母子丹,其分為母丹和子丹,母丹可操縱子丹的夢境。本來是專門給受了驚嚇的孩童使用的,是以這東西,凡人也可以用。”
    係統偷偷打量康眠雪的表情,卻發現她仍舊一臉淡淡,趕緊又將第三件東西推到她麵前,解釋道:
    “這東西卻和幻境沒太大關係,不過它卻有著一樣奇異的能力,此丹名喚逆轉陰陽丹。顧名思義便是逆轉陰陽,女子服了,化為男子,男子服用,轉為女子,是為陰陽逆轉。”
    康眠雪挑挑眉頭,她卻沒有想到自己這些年,竟然搜集到如此多的稀奇古怪的東西。
    讓係統將天幻母子丹取出來,她有些困倦地打了個哈氣,跟係統說了一聲晚安,便沉沉睡去。
    第二日康眠雪帶走了那個青兒,在回來時已經隻身一人,此事也再無人提起,仿佛那位謝家小姐從未出現過。
    又過了兩個月,康眠雪正在看著手中的話本,就聽到一個清脆的笑聲。
    “大姐姐,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照姐兒撩著裙擺衝了進來,竟是一副顧不得的模樣。
    康眠雪笑笑,叫她過來自己身邊,替對方擦著額頭上的香汗說道:“不管因為何事,總不要這樣急躁,這天氣雖已暖和卻仍舊早晚有些寒意。你這滿頭大汗的若是染了風寒,到時可又要喝那苦藥湯子,可別再跟我要那雪花糖。”
    照姐兒嬌憨一笑,卻是搖晃著自家姐姐的胳膊撒嬌,誰在其後進來的黛玉和迎春看到此情景,具是撲哧一笑。
    “你瞧瞧,我就知道說是長大了,其實還不是跟咱們一模一樣?”黛玉口中促狹道,她解開自己的鬥篷,用丫鬟遞過來的熱手巾,擦過了手才走到康眠雪麵前。
    “雖說照姐兒激動,也是情有可原,卻是阿彌陀佛,真真是菩薩睜眼,到底那謝總督終究是惡有惡報。”
    黛玉雙眸亮晶晶,其中的興奮難掩,她本不信佛。隻是今日,卻要因這樁喜事,給菩薩多上兩炷香才好。
    “哦,說說看對方是得了什麽個下場?”康眠雪寒唇一笑,眼神嫵媚的看著眼前眾人,似是極為期待的模樣。
    黛玉和照姐兒對視一眼,看著安靜,站在身旁的迎春說道:“這事卻要迎春姐姐說。”
    本在安靜的聽著眾人說話,不曾想經落到自己頭上。迎春略一呆滯,看向二人心中瞬間明了,卻是一股酥麻之感劃過心頭。
    “京裏都在傳,那謝總督就是瘋了,他竟然覺得自己是個女人,而且還是個被三從四德迫害的女人。”
    迎春說話極為有條理,她的聲音柔和聽在耳中盡是中享受。
    原來這謝總督也不知是因思女成狂,還是愛女成疾,在女兒死後不久便開始做了夢……
    此時的直隸總督府卻是一片寧靜,當家主母虞夫人端坐在房中,她看著不過四十許,麵容秀麗端莊,隻是眉目開合之間,隱約有一絲癲狂。
    “太太,老爺已經被綁在床上,太醫已經來瞧過,說老爺是夢魂入竅。若是幾日之內喝藥沒有反應,便是恐怕緩不回來了。”虞夫人身邊的嬤嬤,湊到使對方身邊小聲說道。
    她麵容嚴肅,一臉擔憂地看向自家太太,卻是怕對方因為一時的心悸再昏了過去。
    “嬤嬤,我沒事,我如今現在好的很,嬤嬤去把錢姨娘叫來,我有話要吩咐。”虞夫人難掩眼中的興奮,隻看得嬤嬤心中陣陣不安,她卻不敢多說,隻能小心翼翼的替自家太太遮掩一二。
    虞夫人看著嬤嬤的背影,突然裂開嘴,露出了無聲的微笑,她等了好久,終於等到:“老爺呀,老爺不知道做女子的感覺,與做男子差了多少?
    也不知你是否喜歡妾身為你編織的好夢,在夢中相信老爺過得會很精彩,也不枉郡主娘娘的垂憐。”
    “青兒,你說兮兒若是知道我替她報仇了,會不會非常開心呢?她會不會原諒我這個沒用的娘親啊?”虞夫人用手顫抖著,撫摸著青兒的頭發。
    坐在虞夫人腳邊的丫鬟垂著頭,一下一下地替對方敲著腿,竟赫然是當日,康眠雪帶走的那個名叫青兒的丫鬟。
    青兒抬起頭向虞夫人微笑著說:“太太,我相信小姐一定會很開心的。”
    虞夫人聽了這話點了點頭,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
    她終於替女兒報了大仇,如今夫君已經罪有應得,馬上便是那個陷害女兒的賤蹄子,她不是希望將自己的女兒除掉,以期讓她的女兒成為謝家的嫡長女嗎?
    她下意識的撫摸著袖中的和離書,那是在女兒死後她想謝總督所求。
    那人卻是自命不凡得緊,認為自己絕對不會離開對方,是以雖然簽了合離書,卻仍舊一副大度模樣,容自己留在府中卻不知曉自己留在這個冰冷的府邸之中,所謂的隻是報仇而已。
    “不知姐姐尋我卻是為何?若是沒什麽事,妹妹還要去後院照顧老爺。”謝總督的愛妾漫步款款的走進房間,看起來卻是一副弱柳扶風之態。
    她姿容不過是小家碧玉,卻獨得謝總督,專寵十餘載,所靠的便正是這一副嬌弱怯懦之態。
    虞夫人冷眼打量對方,口中無悲無喜:“妹妹不必再裝了,左右老爺不在此處。”
    “姐姐說哪的話,人家平素便是如此,哪裏有裝呢?姐姐卻是對我誤解良多。”玉奴一笑,卻是輕巧避開對方。
    她用手撫摸著鬢邊的海棠花,口中難掩憂鬱:“老爺此次病的卻是蹊蹺,無奈之下,還要夫人多請太醫來診治才是。”
    虞夫人掃視著對方,眼中的不屑幾乎溢滿,她冷笑一聲說道:“此事卻不是歸我所管,我與大人已經和離,從今往後卻是一別兩寬,各自安好,這府中之事卻是要教於你了。”
    虞夫人向身邊的青兒遞過一個眼色,示意對方按照計劃。
    青兒微微頜首,從裏間拿出一隻匣子,放在玉奴的麵前。
    “這裏麵是府裏近三年的來往賬目以及賬麵銀子,並莊子鋪子的收入都在其中,我今日便要離開此處,一切就交給你。
    哦,對了,因當日我和老爺合離之時,已經將嫁妝交割完畢,是以裏邊沒有我那份嫁妝單子,我想這應該和你也無關吧?”
    虞夫人看著玉奴,既驚又慌且漸漸浮上狂喜的笑容,心中卻是浮現起一絲淡淡地憐憫。
    “你且看吧,我在這城中另有府邸,今日便搬離這裏。”虞夫人說罷,也不再跟玉奴多做糾纏,披上鬥篷邊向外走去。
    錢玉奴此時自然沒有興致管虞夫人是去是留,她心中眼中隻有那一冊冊賬本,這代表了府中的權利,又怎能不讓她心頭狂喜。
    也是因為這些,她原本對於謝總督的擔憂,卻是幾乎是消失得一幹二淨。
    身邊的小丫鬟看到玉奴這一副幾乎狂喜的模樣,心中卻覺得有些不對,隻是她也不敢多言,使得主家惱火。
    虞夫人走出直隸總督府大門,卻是有些唏噓之情,此地不過兩三年卻也是恍若隔世。
    身後馬蹄作響,她轉頭望去卻是一隊身著黑衣的軍卒,為首的是一名青年男子。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的模樣,麵容俊美異常,經顯得有幾分女態,若是穿著女裝卻是天衣無縫,無人可識破,他竟是男兒身。
    “請問是總督夫人嗎?下官乃是定遠侯手下,奉命護送傳旨。”
    聽到定遠侯三個字,虞夫人的心中稍安,她自然清楚定遠侯,便是羲和郡主的夫婿。
    “小將軍辛苦了,隻是我如今已經不再是總督夫人,我與總督已經和離,我不過是一介民女而已。”虞夫人麵容柔和,淡淡的解釋道。
    柳湘蓮若有所思的頜首,他翻身下馬,走到虞夫人麵前:“夫人,郡主娘娘擔心您自己進京不夠安全,在臨行之時已經囑托在下護送您進京。
    不過卻還是要請您略等片刻,下官卻要先送達聖旨後才能離開。”
    於夫人點了點頭,心中便知曉,這定是郡主娘娘要讓她親眼看著大廈傾倒。
    很快接到消息的眾人便齊聚總督府門前。
    待一切完畢,傳旨,太監才姍姍然的走下手中捧著雍和帝的聖旨。
    “……直隸總督謝道黍,枉為人父,不體天倫,勿謂君子之為,聽信小人讒言,迷戀私闈之樂,朋黨亂政,有違天體,辜負朕之期望。特敕奪謝道黍直隸總督之職,即日緝拿回京以待後續,其妾錢氏玉奴,亦隨同押往京城。其不法之資,皆數查抄……”
    剛剛還欣喜若狂命小丫鬟喊自己夫人的玉奴,此時頹然的跌坐在地上。
    她抬頭望向站在不遠處的虞夫人,忽然想事醒悟一般掙紮著站起來指責虞夫人喊道:“你是故意的,你早知道老爺會被革職查辦,所以你才和老爺合離,你,果然是你害了老爺。”
    玉奴口中喋喋不休,卻是將一切的過錯,都推到謝道黍和虞夫人身上,可惜的是在場的眾人卻沒有人想要聽她所言。
    隨著柳湘蓮一個揮手,軍士們如同虎如羊群一般,湧入直隸總督府。
    虞夫人聽到裏麵傳來的呼叫以及喊聲,瓷器落地的崩裂聲,緩緩闔上雙眸。
    柳湘蓮對虞夫人之事略知一二,也極為同情這位痛失獨女的夫人,上前詢問:“不知道夫人在這附近可有安腳之處?”
    虞夫人看向柳湘蓮,嘴角淡然一笑,滿是灑脫:“不必,我們還是盡快回京,免得郡主娘娘久等。”
    柳湘蓮聽到虞夫人的話,自然是十分高興,他也希望能夠早日回京。
    於是幹脆自己單人獨馬護送著虞夫人進京,至於傳旨太監則另有人護送前往,謝道黍和玉奴二人則有專職的軍事衙役將其押解進京。
    因著是輕裝快行,是以虞夫人和柳湘蓮很快便到了京城,看著不遠處的定遠侯府大門,虞夫人一時竟覺得心中激蕩。
    早有下人稟報正院,虞夫人一路被引進花廳,又等了片刻,才看到一位豐頰杏腮的美人被一群人簇擁而來。
    虞夫人馬上便知曉,眼前之人便是自己的恩人羲和郡主。
    她直接上前兩步,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給康眠雪連磕了三個頭。
    見到對方如此,康眠雪卻是生受了她的禮,才命人趕緊上前將對方扶起來。
    “民婦是替我那苦命的女兒謝謝娘娘,若非是娘娘我就是死了也難以合眼,更不要說告慰兮兒的在天之靈。”
    虞夫人說著,又哭了起來,她多年來隻有兮兒一個獨女,是以愛如珍寶,卻不想遭次大難。
    她本來心如死灰,還是娘娘將青兒送到自己麵前,重燃了自己的烈火,也是靠著娘娘才讓那對賤人給她可憐的女兒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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