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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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此時並不知道宮中正發生的事情,如今的他也沒有心思,去管三皇子和個小太監的糾紛。
他更擔心的卻是遠在江南的官場,那裏才是真正的勝負之地。若是操作得宜,可以將自己奪嫡的道路清空大半。
想到此處,他的腳下更是急促。
現在他也隻希望,江南一切的進展,能夠如同他心中所願一般。
待出了宮門,四皇子命令車輦立即回府。
而實際上,一個時辰後,當他再次出現時,已經來在小院的書房之中。
烏先生今日仍舊是一派閑情逸致,手中拿著一本前朝的棋譜,正自娛自樂地擺放著珍瓏棋局。
四皇子大踏步地走進來,見對方如此,心神忍不住穩住幾分,隻是他如今到底還有幾分急躁。
烏先生抬眼望向頗有幾分毛躁的四皇子,心中的失望之情越發明顯,隻是到底還是不願意認輸。
“先生教我,到底該如何。
此次這天津之事,已經難以為繼,恐怕縱然我們能得到一二好處,卻也聊勝於無。”
四皇子將今日早朝之事,說與對方聽,想要尋得解決的辦法。
早朝之上的兩道聖旨,他心中卻是極為憋屈。明明在此次天津之行中,他本可以獲得足夠的利益。
偏偏因這兩道聖旨全部打亂,而且自己也突然站到明麵上,與三皇子幾乎撕破臉皮,隻想著對方當時的惱怒,四皇子便心中忌憚。
他不知道為何雍和帝會如此,隻是他卻知道這樣一來,自己日後卻是舉步維艱。
烏先生將棋譜放下,複又把棋子一顆一顆地放入黃花梨棋盒之中,口中不緊不慢的說道:
“殿下何必如此?所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這次雖是放到明麵上,卻也可以看出陛下的心中所想。”
今日這兩道聖旨,幾乎可以說將雍和帝的所想,裸露得一幹二淨。
是以烏先生並不覺得此事是全無意義。
四皇子聽聞此言卻是微微一震,他將下人剛剛端來的茶盞端起,恭恭敬敬地放在烏先生麵前:“卻請先生教我。”
他此時因著烏先生之言,也慢慢冷靜下來,回想剛才卻頗有幾分不好意思。自己未免太過失了城府,竟然因為一時事變差點亂了方寸。
“陛下的軟肋便是羲和長公主,此次與其說是甄貴妃馭下不嚴、隻宮不力。不如說對方是因為天津府之事,被陛下遷怒。”烏先生眼中劃過欣慰,接過茶盞輕撇兩下,這才喝下一口,他看著四皇子若有所思的模樣一笑。
雖說瑜不掩瑕,但終究是能肯聽話,也算是欣慰。
他此時,卻是更關注雍和帝的異常行為。作為帝王雖然說可以肆無忌憚的偏愛,但是一旦這種偏好變成了軟肋,卻是天大的弊病。
“這話我自然明白,隻是要知道羲和不過是父皇的女兒,便是多疼寵幾分又有如何呢?”四皇子略有些不解,他並不認為羲和的存在會影響到雍和帝的判斷,甚至說直到現在為止,他仍舊沒有將羲和長公主放在眼中。
畢竟大慶建國已經百年,女子因為朱程理學可算得上一直站在附屬之地。是以四皇子並不覺得羲和是個威脅,即便是之前曾有所謂的皇太女之言。
對於四皇子的自信,烏先生不置可否,他從來便不擔心皇太女之言。
他真正擔心的,卻是羲和長公主,對於雍和帝太過巨大的影響力。
很明顯,現在而言對於雍和帝,三皇子是比不上四皇子的,但是四皇子卻比不上羲和長公主。
這看起來有些顛倒的邏輯關係,明明白白的發生在現在。而這也讓烏先生心生警惕,畢竟若是讓其發展下去,未必不會成為大患。
那位公主可以不成為皇太女,甚至未來的帝王。但是未必不能夠左右皇帝的心思,在奪嫡之上她的分量未免太過沉重。
“若我們不能夠將羲和長公主掌握在手中,那麽她便是這奪嫡中最大的變數,四皇子絕對不能夠讓羲和活著回到京城。”烏先生淡淡說,他語氣中的殺意卻讓四皇子一愣。
生在皇家對他來說鏟除異己,早已經是刻入骨髓的本能,然而當對象變為康眠雪之時,四皇子還是遲疑了。
“羲和畢竟隻是個女子,哪裏有那麽大的影響力。”四皇子下意識的替對方辯解兩句,隻是這話卻在烏先生似笑非笑的眼神中迅速敗退。
他自己不也是明白,自己心中對於康眠雪有多少的忌憚嗎?
即使她從未真正的插手朝政,也不曾招攬門客,更不曾有過與他直接的衝突,但是四皇子仍舊時時在心中提防著對方。
他的手不自覺的撫摸著椅子扶手,通體用黃花梨雕成的座椅被打磨的光滑,但是四皇子仍舊可以摸到明顯的紋理。
這已經成為他思考時的習慣,每到無法決定心中所想之時,他便會來到此處,與烏先生商談一二,然後再自己決定。
想到康眠雪從未真正的針對過自己,他的心左右搖擺不定,到底是否要未雨綢繆。若是真的傷了手足性命,尤其是不可能繼承皇位的妹妹,卻難免有些過分。
可是康眠雪實在是太難無法掌握,可以說對方根本不在意他們這些皇子,也不可能會臣服於己。
而不會臣服的羲和,對於他來說便是如梗在喉。四皇子望向不知何時開始陰霾的天空,卻是覺得有些許黏意在四周環伺。
司徒灃看著窗外的陰雲密布,心中發狠:“先生,通知江南,絕對不能夠讓羲和活著回到京城。
不過有一個前提,便是讓她先將江南的事情做完,在回城的路上再下手。”
隨著他的話音剛落,便看到一道閃電橫空,隨之便是驚雷與大雨其至。
四皇子看著窗外被打彎腰的木棉,手掌攥緊又鬆開,這才將心中的想法說出。他直覺手中黏膩異常,低頭看向手掌。竟發現不知何時,掌心已被自己扣破,此時正一滴滴地低落在地磚上,發出些許聲音,然後便被雷聲淹沒。
他可以對同是競爭者的三皇子毫無負擔的算計,可是讓他對自己的妹妹下手,卻是讓四皇子躊躇半晌,才分析利弊之下勉強決斷。
然而即便是心中已下決斷,四皇子仍舊心中艱澀。
烏先生此時這才滿意的點點頭:“王爺,要知道無毒不丈夫,卻是誰讓那位羲和長公主正好生在皇家,卻又不守著皇家的規矩呢。”
身為女子,卻足以影響帝王的決斷,甚至讓帝王為其不顧後宮的平衡,這就是原罪。烏先生心中閃過殺意,他有種預感,若是不除掉此女,日後必定成心頭大患。
是以無論是否會讓當今起疑,羲和長公主卻是必死無疑。否則即便是四皇子能夠得到太子之位,隻要一天未曾繼位,那麽那位公主仍舊是足以改變局麵的棋子。
此時康眠雪還並不知曉,有人早早將她列在了謀殺名單之上。
隻是,即便是她知曉,恐怕也不曾在意,這世界上想讓她死的人太多,並不差那麽一兩個。
因是在船上,是以康眠雪也不願穿那些複雜的宮裝,隻命令繡橘等人,將平時做的那些男子衣袍全部找出來。
她此時穿著一身青色的道袍,隻用絲絛係在腰間,略一橫掛,大袖揮灑卻是飄然於風。
長發高高的挽起,隻在其中簪上一根雲崖連環羊脂玉發簪。
遠遠看去,竟像是位翩翩佳公子。
臨行前雍和帝本打算將自己的禦船交給康眠雪乘坐,可是她卻堅決不肯同意,畢竟那禦船實在太過乍眼,簡直如同活靶子。
是以兩人一番爭執,最後還是決定乘坐專門的官船,避免太過高調。
隻是這官船卻也是親王建製,大小是普通船的兩倍,上下共計五層。
貫穿其中,玲瓏內部,此時康眠雪正站在甲板上,看著馮紫英對著迎春耍寶。
她輕輕搖動手中的折扇,一臉趣味地看向兩人,確實覺得這二人倒也有幾分般配。
馮紫英雖然看起來不著調,但是終究乃是勳貴家養育出來。且其父對其多有期望,是以雖有紈絝之名,卻無紈絝之時。
而迎春雖是庶女,然此時已經記在邢夫人名下,可算得上嫡女,並且已經修改了族譜。
配馮紫英卻也合適,當然其中最主要的是他們兩人的想法。
並且,在康眠雪看來,迎春心智聰慧,是成為當家主母的好苗子。
馮紫英那一副將眼珠子都粘在迎春身上的樣子,康眠雪一陣失笑。
恐怕隻有瞎子才看不出對方的心意,這孩子似乎自帶著一股子間真浪漫,偏到不惹人厭煩。
“這小混蛋又在幹什麽?竟然調戲人家小姑娘。”司徒源剛走出倉門,便看到眼前的一幕,他口中罵了一句。
剛剛兩人從房間出來,康眠雪沒有帶披風,因擔心愛妻著涼,司徒源便回去替她取,是以兩人這才前後腳的到甲板。
康眠雪看看想要上前喝問的司徒源,柔聲一笑:“你休要過去棒打鴛鴦,沒看到黛玉和照姐兒兩人都不在嗎?這是給迎春製造機會呢。”
康眠雪覺得兩人算是極為般配,經過這些日子的觀察。她心中也有了幾分把握,迎春的性格卻是不適宜到外麵獨自闖一番天地。
倒不是說她沒有能力,實際上迎春也是極為鍾靈毓秀之輩,隻是她的性格多少受當年之事的影響。
行事是走一步看三步的主兒,但是骨子裏卻還是有些消極。
是以找一個合適之人琴瑟和鳴,倒也未必不是條出路。
再者,最重要的是迎春自己對於現在缺乏上進心,她總是一副隨波逐流之態,頗有幾分莊子的意境在。
看著迎春,她便想起了不肯和離的邢夫人,當日她雖給對方思考的空間,卻也沒有想過邢夫人在改變之後仍舊不願意離開賈赦。
按照對方的話來說便是:“妾身已經花信流逝,況且若是與其和離未免正中了他的下懷。”
邢夫人既不打算生孩子,卻也不打算與賈赦和離,不過兩人別院而居卻形同陌路。此時,賈璉和迎春都已長大,她又何必離開榮國府。
就在康眠雪詢問邢夫人,是否要自己替她解開那不孕之毒之時,邢夫人的話卻讓康眠雪大為震撼。
“娘娘,我不打算生。一來,我如今年紀不小,若是強行懷孕,恐怕卻也有風險,東府裏的太太就是例子。這二來嘛,便是,我也不想讓酒囊飯袋糟蹋了我。
左右迎春已經記在我的名下,算是嫡女,賈璉和鳳姐也足夠乖巧。我也不必再生孩子,反叫他們二人心中生了芥蒂。
更況且我自遇到了您,才算是明白,這女子並非是隻能被困在四方天中。
也可以有很多活法,也正是如此,我才覺得生不生孩子真的不重要。”
康眠雪還記得,自己當時看到對方那通透練達的眼神時,曾是多麽的震懾。
她不知道邢夫人到底是經過了多大的鬥爭,才讓自己選擇放棄。
也不知道,邢夫人是否是為了不給自己添麻煩,這才不與賈赦和離。
明明她已經承諾,隻要對方想要這麽做,她便去求旨,並不會剝奪她的誥命,偏偏邢夫人聽聞此言仍舊是搖頭。
不管如何,此時若是迎春嫁一個好丈夫,日後未必邢夫人不能被對方接去贍養。
康眠雪心中沉思,卻是將身旁的司徒源冷落,對方雖有些無奈,卻也不打擾妻子。
他略微伸手感知了一下,此時雖說已經是春日盈然,暑意漸至,但終究還是有幾分涼意。司徒源展開鬥篷,直接替妻子披在肩膀之上。
“小心著涼。”
康眠雪撫摸著自己肩上的鬥篷,抬頭望著司徒源,眼中燦燦星光。
兩人正默默相望,司徒源便看到從船後轉過來的照姐兒和黛玉。
他十分想假裝看不到二人,隻是兩人視力極好,況且這甲板之上空蕩,一眼可望。是以司徒源的如意算盤直接落空,看著飛奔而來的兩人,他無奈搖頭。
因照姐兒和黛玉兩人走動的聲音驚到了迎春,她轉頭看向這邊,也發現了康眠雪和司徒源。
順著風聲,便聽到對方跟馮紫英說道:“娘娘他們過來了,我們過去行禮吧。”
她說著轉身提起裙擺邊,向康眠雪的身邊走去。
隻留下馮紫英,伸著一隻手,眼中滿是哀怨。
這份哀怨一直存續到,他走到司徒源麵前。行禮之時仍舊未曾減少,看得司徒源又被氣笑。
“馮紫英,你去那邊的大船之上接替柳湘蓮,我們此時在水上卻是要多加注意才是,你二人每日換班。”
司徒源毫不客氣的將馮紫英踹到隔壁的船上,也不理會對方此時哀怨的臉孔。
身為你的上司,你竟然還敢嫌棄我,認為我在的地方不對,那咱們兩個就不要在一塊兒呆著。
司徒源毫不客氣的穿小鞋,讓一旁的康眠雪撲哧一聲笑出來。她卻是搖搖頭,不知為何總覺得,司徒源每次遇到馮紫英都有種返老還童之態。
這倒並非說是不好,隻是兩人之交集,每每讓人有些捧腹,是以康眠雪倒是希望他二人能多多的相聚才好。
康眠雪這邊看戲,照姐兒和黛玉則將注意力放在迎春身上。這二人的八卦眼神,讓尚且有些羞澀的迎春卻是更加的不知所措。
她難得有些嗔怒的抬眼看二人,她與馮紫英不過是略說幾句話,這兩個便如此。
然後又狠狠的瞪了一眼,被司徒源一番操作瞬間蔫頭耷腦的馮紫英,眉目流轉之間卻是帶著幾分無奈。
對於這位突然冒出來的小將軍,迎春最開始是有幾分抗拒的,偏偏對方卻是個極為可愛的性格,讓她不自覺便將警惕放鬆下來。
更何況,神武將軍府與賈家也算得上是世交,隻不過這些年來賈家始落,早已在朝中無人。
兩邊府上的交往,也因為如此日益稀薄,此時迎春才記起原來兩人小時竟然也已經見過麵,隻不過是時過境遷,卻是忘記而已。
隻是迎春此時的解釋,在黛玉和照姐兒眼中卻都是掩飾,兩人倒是仍舊也不將其戳穿,隻是嘻嘻哈哈的聽著迎春帶著些許磕絆的解釋。
一旁的馮紫英聽到迎春聲音有些不對,顧不得司徒源這裏,立刻用擔憂的眼神看向迎春。
馮紫英不知曉的是這份舉動,被司徒源和康眠雪看在眼中,卻是替自己加了不少分。
幾人笑談一陣,司徒源便毫不客氣的將馮紫英趕到隔壁的大船之上,將柳湘蓮換到此處。
看著馮紫英那一步三回頭的模樣,黛玉和照姐兒早已笑成一團。迎春臉頰通紅卻並無羞惱之色,仍舊是大方的站在那裏,一副任爾東南西北風的模樣。
康眠雪見其如此作派,心中卻是有了幾分欣慰,她略微點頭。身為女子自然應當有自己的氣度,更別說迎春還是官家之女,便不說日後賈府查抄之事。便從現在來看,她身為將軍嫡女,身上這份氣度卻也算得上不墜其名。
此時,康眠雪忽然覺得腳下一陣癢意,低頭一看竟是那隻胖胖的橘貓,不知何時上了夾板,正在自己的腳下磨蹭。
它極為乖巧,也不上前撲擊康眠雪,隻是一遍一遍的在其腿上磨蹭,顯得極為依賴。
司徒源低頭盯著對方一會兒,俯下身毫不客氣的將貓兒的脖頸抓住手中,用力將其提起與自己對視。
一人一貓用眼神廝殺半晌,最後到底是司徒源其差一招,無奈之下,他拎著貓兒直接塞進黛玉的懷中。
莫名其妙,懷裏便多出個熱乎乎軟茸茸的存在,黛玉也是被嚇得發愣。好在她此時身上毒性盡解,身體也應在康眠雪這裏多有滋養,這才沒有花容失色。
幾人又笑鬧一陣,這才散去。臨走之前黛玉看著康眠雪。眼眸之中滿是欲語還休,似乎想要說些什麽,卻又不知從何說起的模樣。
康眠雪心中知曉對方的想法,卻是微微一笑,向其示意安慰卻並不多言。
待到晚膳過後,照姐兒和黛玉,迎春三人難得的頂住司徒源趕人的眼神,賴在了康眠雪的船艙之中。
這一副模樣,卻是有想要說談之事,康眠雪心中也有幾分納悶,好奇的看一下幾人,等待對方的解釋。
黛玉、迎春、照姐兒三人對望一眼,相互鼓勵一番,這才看向康眠雪說道:“娘娘之前您讓我們做的計劃我們已經做出來了。”
“哦,這麽快,確實沒有想到拿給我看看。”正在喝著紅棗湯的康眠雪聞言一愣,確實有些驚喜的說道。
黛玉從袖中取出幾張篆寫著娟秀筆跡的紙張,雙手交給康眠雪。
司徒源見幾人似乎真是有正事要談,略一思索,便俯在康眠雪耳邊說道:“我去旁邊的書房,你們慢慢談。隻是你卻乖乖的,千萬不要累到自己。”
他口中說著便要起身,隻是不知是船在波浪中搖晃,還是司徒源故意,康眠雪隻覺著耳邊一陣酥麻,卻是有了些異樣的觸感。
她微微一愣,轉頭看向一臉無辜的站直身子的司徒源,眼中既有幾分惱怒,又帶著些許甜意。
氣鼓鼓的不想理會對方,康眠雪變裝作無視的模樣,低頭看著手上的幾張紙。
這是早在今年2月份的時候,康眠雪給三人的一個題目,那便是該如何讓女子可以上學。
最開始的時候,幾人還不理解,為何康眠雪會如此說話,若是開辦免費學堂,那平家子弟上學不是天經地義之事嗎?
康眠雪聽了這話卻是笑著搖了搖頭,她並不想打破少女們的幻想,隻是終究她還是想要對方能夠真實的麵對世界。
畢竟何不食肉糜的那種說法,不,或者笑話,實在不應該出現在這些集天地之靈氣於一身的女兒身上。
康眠雪也並未反駁,而隻是讓她們自己去調查這些,看來如今卻是有了成果。
她仔細閱讀紙張上的內容,嘴角的笑意卻是越來越大。
康眠雪這番表現,讓三姝心中多了幾分安穩,三人相視一笑。
這份手稿,那也是在天津之時她們才撰寫完畢,在京城的時候更是為了能夠獲得真實的資料,三人曾經在範若庭和章青墨的陪同下數次走進貧民區。
而那也是,他們這些世宦小姐們第一次看到平民的生活究竟是怎樣。
那是與她們往日生活,完完全全不曾有任何一絲關聯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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