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邊看到了什麽？”結束完和特裏斯的交談,  提姆直視著開場的拍賣會。
    “真高興你還沒忘記我。”通訊另一頭的迪克說，“這裏被關著的有熊、獵豹、犀牛……”迪克在排布著大大小小籠子的倉庫裏穿梭著，守衛已經在他進來的第一時間撂倒。
    這些動物也似乎都被注射過麻醉,  半睡半醒，但沒鬧出動靜。
    他走到最深處,  在看到其中一個籠子裏裝著的生物的時候,  聲音突然變得慍怒：“……還有經過改造的動物！”
    ——最後的籠子裏裝著的是隻雙頭獅子，而類似的改造野獸還不止一個！
    “馬羅尼真的是瘋了,  這些在拍賣場的競單裏嗎？”
    “顯然沒有,  ”提姆說,  “但是我剛才對侍者說今天的競品都很無聊，他暗示我說想要特殊點的商品可以等結束後的第二場拍賣會。”
    “這裏還有幾間倉庫，”迪克說：“……噢，我這邊遇到了點麻煩,  這些家夥好像要醒了。”
    注射了麻醉半睡半醒間的野獸們突然像被驚醒一樣發出一陣躁動聲。
    反應最大的是那幾頭狼，它們對著一個方向低低地嗚鳴出聲。
    跟在夜翼不遠的愛爾柏塔忙操縱著惡靈從這間倉庫裏退了出去。
    惡靈是無形之物，雖然不會被肉眼觀察到，但或許是邪惡生物本身帶有強烈的怨氣，在離人太近的時候都會讓人感到一股毛骨悚然的涼意,  也更容易被動物這類直覺較為敏銳的生物捕捉的。
    剛才她那個人是夜翼吧？
    愛爾柏塔從石像鬼那裏聽過對夜翼的描述,  因此認出了裏麵比她快一步進去藍色緊身衣的潛入者。
    夜翼在跟通訊對麵的人商量著處理方式,  蝙蝠俠那邊看樣子已經早一步接到了這場拍賣會有問題的消息了。
    雙頭獅、多尾蛇……如果沒有走進來,  她都不會知道一個表麵光鮮亮麗的拍賣會底下有著這些非法買賣。
    這裏還藏著些什麽？
    惡靈從牆壁穿過，進入了第二間倉庫。
    愛爾柏塔最先看到了一片藍色的波光,  隨後,  許多黑色生物在她經過時散開。
    向兩邊看去,  才發現惡靈穿過的是一個巨大的玻璃水缸,  那些被嚇跑的是群海魚，都是些少見的魚類。
    “還沒給它注射完成嗎？動作要快點兒，等會兒拍賣會就要開始了。”
    “它不聽話，沒那麽好抓，嘴巴又特別利，剛才都把我咬傷了。”
    “你不會用電擊棍嗎蠢貨……算了，直接把水箱裏的電擊設備給打開！”
    愛爾柏塔聽到了幾個交流聲，她看到倉庫裏有好幾個白色製服的工作人員，而他們費心想要從對麵水箱裏拖出來的生物是……
    人魚？
    深藍的水箱裏，麵容純淨的海妖目露抗拒，她的魚尾在水箱的藍光燈下閃動著鱗光。
    “那是個海妖，宿主。”係統說，“我察覺到的異生物好像就是祂。”
    海妖潛入水底想要躲閃著工作人員往水裏捅來的電擊棍，但這樣的反抗除了換來水箱的整個電擊係統開啟外，沒給她帶來什麽幫助。
    她很快就被從水裏拖了出來，按到了實驗台上。
    “小心點兒，別弄壞它的臉，你們可賠不起，它這張臉說不定比你們誰都值錢。適量麻醉，也別讓它完全昏迷，那些有錢人喜歡這些東西失去防抗力可憐巴巴的樣子。”工作人員說。
    守衛人員在一旁笑。
    他們看待她就像在看一個玩具。
    不久之後她就要被推上拍賣台，被當作競品一樣拍賣。
    沒人注意的背後，惡靈向他們伸出了觸角。
    ——恐懼
    混亂。
    握著注射器的實驗人員精神瞬間陷入恍惚，仿佛看見什麽恐怖的東西，牙齒打著顫，忘了下一步要幹什麽。
    但幾個守在倉庫裏的安保人員卻在發出幾聲驚恐的怪叫後，突然拔出了腰間的配槍對準了同伴。
    ……糟。
    愛爾柏塔原本是想用恐懼混亂這個技能幹擾這幾人的精神，但不同人對恐懼的反應不同，有人在麵對恐懼時整個人被嚇懵，一步也動不了；但也有的人反而會做出激烈的反抗舉措。
    她一秒切入了異種，奪過那些安保人員手裏的槍，稍一用力，那些配槍在她手裏就變成了一塊塊廢掉的碎鐵。
    蝙蝠俠那邊的人已經過來調查，愛爾柏塔之前隻想調查這裏的異生物是什麽情況，本不想出現和他們撞上，但現在……
    實驗台上海妖的藍色眼瞳睜大，濕潤的白皙臉龐上掛著水珠，不知是不是被突然出現的高大人影嚇到，正呆呆地望他。
    既然都出來了，愛爾柏塔走到實驗台旁，想把她抱回水箱裏去。
    但誰知剛一靠近她，海妖那張精致的麵孔一皺，紅豔的嘴唇一張，威懾性地朝她齜開牙齒。
    愛爾柏塔：“……”
    威懾……倒也的確有威懾力。跟海妖那無害的外貌完全不同，她那排牙齒是排一看就咬人很疼的鯊魚尖齒。
    “這麽凶的嗎？”愛爾柏塔試了試接近她，海妖沒有真的向她咬來，“我要把你放回水裏去，最好別真的咬我，不然你的牙齒可能保不住了。”
    “嗚？”被異種抱起的海妖歪了下腦袋，看了看異種，不知是能聽懂人類的話，又朝那雙抱起她的黑鐵般的手臂看了看。
    【叮——】
    【收錄角色：奇異種·海妖】
    【技能解鎖：海吟】
    【可使吟唱範圍內的全體目標陷入沉睡，效果視對方精神抗性而定。】
    工作人員把海妖從水裏抓出來時弄傷了她的皮膚，她剛才朝異種凶的時候又短暫地露了剛到黃線的威脅值。
    讓愛爾柏塔不至於在做出被當成傷害她的事的情況下，就拿到了新角色。
    神話中也有這種居於深海的異生物，她們麵容蠱惑，歌喉誘人，魅惑過往船隻上水手和她們一起沉入水底。
    愛爾柏塔麵前的海妖也一樣，麵容純稚無害，卻有種特殊的魅惑力，讓她都思考起了異種的魔抗是不是不太高。
    隻不過愛爾柏塔一直以為她救下的這個是女孩子，但將海妖往水裏送的時候，她肩上的烏發散開，露出了沒有起伏的前胸。
    愛爾柏塔都愣了：“他是……男孩子？”
    係統在意識裏跟她解釋：“這個海妖是中性的，沒有分化出性別。”
    ……怪不得係統第一次提到海妖的時候沒提性別。
    被放回水裏的海妖飄到異種麵前，透過水箱的玻璃看著他。
    愛爾柏塔以為海妖離不開水，但把祂放回水箱後，祂反而搖著尾巴焦躁不安起來，仿佛生怕她會走掉。
    “別著急，”以為海妖怕的是傷害祂的人再起來，異種說，“我會救你出去，但是要等一等，你的尾巴太顯眼了，沒法這麽帶你出去，不過別擔心，現在沒人能傷害你。”
    如果異種自己一個想要逃離到處是守衛的會場，哪怕用硬闖的也能闖得出去，但是多帶上一個人，就有些困難了。
    “你們在幹什麽！？”
    門口的守衛被擊倒，一個聲音闖了進來。
    是夜翼。
    這個聲音竟然是夜翼？聽到夜翼那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一樣的聲音，異種立即後退出一步。
    夜翼與蝙蝠俠認識，愛爾柏塔以為他們會共享情報，至少不會在見到異種的第
    一刻就把他當敵人，但現在看來不是這樣？
    她剛才沒有直接離開，就是在想要不要等夜翼過來。
    其實如果今晚是她一個人遇到的這些事，愛爾柏塔對這裏不法的勾當能想的最好的辦法也是通知蝙蝠俠，由他那邊處理。
    不過等一下，他剛才說的是‘你們在幹什麽’？
    愛爾柏塔皺眉，轉頭一看，海妖正從水箱爬出來走向她，她的長尾不知怎麽不見了，黑發如海藻般包裹著她的身體，凝白如牛乳一樣的雙腿落在了倉庫的地麵。
    愛爾柏塔：“…………”
    玻璃水槽內晃動的水光倒映出強悍的異種生物與嬌小的類人生物。
    海妖就像由貝殼送上岸的阿芙洛狄忒，帶著對世事的懵懂，好奇又警惕地避開夜翼視線躲在異種身後，注意到他的目光，茫然地眨了兩下眼睛。
    愛爾柏塔捂住了臉，夜翼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這是什麽樣一場事故級的災難啊。
    “親愛的，你怎麽了，不舒服嗎？”特裏斯見她突然擋住眼，以為她不舒服。
    “沒什麽，父親。”愛爾柏塔放下了手，異種那邊信息量太大，剛才讓她差點當機，在夜翼麵前憑空消失就不好了，她不得不減少她本體這邊看到的東西。
    “前半場都是些畫作，家裏的畫已經夠多了，什麽時候到後半場，我喜歡後麵那塊坦桑石項鏈，能幫我留意一下嗎。”
    “發生什麽事了？”提姆聽到那邊的動靜，“需要支援嗎？”
    “不……不需要，我遇到卓爾了，他好像在救一個類人的女孩兒——我猜。”夜翼臉色格外複雜。
    愛爾柏塔思考了一下該怎麽跟夜翼解釋現在的情況。
    ……其實說真的，她都覺得，夜翼到現在都沒對她出手，說不定都得因為她在蝙蝠俠那邊的評價還不算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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