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爾。”迪克簡單地向水箱前的高大男人打了個招呼。
    雖然進來時看到了簡直像犯罪現場一樣的畫麵,  但已經從蝙蝠俠那裏聽說了這個哥譚近期出現的特殊人員，迪克還不至於真的跟他動手。
    見異種在他進來時有些防備，迪克主動解釋了一句：“我是夜翼,  蝙蝠俠的同伴，你可能沒聽說過我,  但我想我們不是敵人。”
    不管怎麽說,  蝙蝠俠曾經猜測的卓爾在追蹤異生物這件事沒猜錯，隻不過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他的表現不是在獵殺祂們,  也跟那些異生物沒仇……
    迪克望著躲在異種身後的嬌小女孩兒,  突然忍不住想……還是說他之所以在不斷追蹤類人生物,  為的就是尋找解救這個人？
    卓爾沒有質疑他的身份，他看了眼身後的女孩兒，似乎在跟他解釋：“祂是海妖，我進來的時候看到這裏的人要給祂注射麻藥。”
    ……噢,  看來兩人也不認識。
    “這裏還有很多獸類的氣息。”異種扯下地上工作人員的外套給海妖穿上，但海妖對穿人類的衣服很不情願。
    “隔壁關著很多野生動物，我猜你說的就是它們。”夜翼說。
    從蝙蝠俠那裏聽說過卓爾的感官很敏銳，這讓他們之後再執行義警行動的時候，都不忘用些特殊的氣體掩飾氣味。
    “它們都會被送到拍賣會上去？”異種低啞的嗓音仿佛帶著一絲冷意。
    迪克覺得那倒不是在針對他,  而更像對於人類這種把異生物當商品行為的冷嗤。
    “呃,  那些人不會得逞,  我來到這裏就是得到了馬羅尼近期的行為存在異常的消息。”
    夜翼觀察著卓爾的反應,  男人在聽到馬羅尼時眼皮也沒抬，顯然他出現在這跟羅馬人也沒關係,  就是不知道他是從哪裏得來的消息。
    愛爾柏塔知道蝙蝠俠那邊在懷疑她的來曆,  這也是她會繼續用異種,  而沒換成吸血鬼這種更利於隱蔽的角色的原因。
    不過看來隻要不做違背這座城市規則的事,  義警們暫時不會將她視作敵人。
    海妖總算穿好了衣服，讓兩人不至於目光沒處放。
    “接下來你們要打算怎麽做？”愛爾柏塔問道。
    迪克說：“這裏有問題的證據已經傳給了gcpd那邊，警方的人過不了多久就會來接應。解決完一切我們會送它們回去。羅馬人沒那麽輕易認罪，但是不用擔心，如果他不願意配合，那我們會請他去黑門監獄談談。”
    見卓爾的麵色有些遲疑，迪克隱約覺得他似乎在為海妖的安置猶豫。
    營救永遠是行動的首位。
    “如果你在擔心這女孩兒，我想我們可以幫忙把她送回深海，”迪克看向海妖，“我們有一位海洋來的朋友，要是你看過有關正義聯盟的新聞，或許知道我說的是誰……”
    他走近了小海妖，想要看看她的情況，但他還沒來得及靠近，就看到異種身後的海妖嘴巴一揚，朝他露出了一排超凶的尖牙。
    迪克：“……”
    不得不說，那排鯊魚齒看著咬人大概會很疼。
    “嗚！”一直躲在愛爾柏塔身後的海妖突然叫了一聲，祂拉了拉異種的衣服，把他帶到玻璃水池前，指了指水箱裏那些珍稀的海魚。
    無聲的藍瞳仿佛閃動著水光。
    那裏麵關著的是祂的同類。
    ……祂想要回家，跟祂的同類們一起。
    愛爾柏塔低吟一聲，現在由夜翼來安排無疑最穩妥，拿異種雙開戰鬥對她來說其實是件困難的事，這也是她當初沒直接行動而選擇等夜翼的原因。
    但仔細思考了下，她最終仍是問了句：“這裏離海港多遠？”
    迪克說：“兩英裏外就是米勒港，但是……”但是就算是海魚，也不是這麽個放生法吧……
    “你們要離開了，馬羅尼的人發現我在他們的監控上動了手腳，注意周圍，有人可能要往你麽你那邊去了。”耳麥裏突然傳來提姆的聲音。
    而同一時間，異種聽到了門外有人向這間倉庫靠攏的聲音。
    拍賣會上的主持在預熱接下來要競拍的一款中世紀雕塑，年輕的少總裁站起身鬆了下領帶。
    提姆腦海裏過了一遍拍賣會整個場地的地圖，離開之前看了眼另一邊坐席上的特裏斯：“埃頓先生，我有點事要去一趟休息室。”
    “噢好的，德雷克少爺。”
    提姆從愛爾柏塔身旁路過時又道：“明天學校見。”
    愛爾柏塔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這位小少爺不是為了拍幾個裝飾才來的嗎，一件也沒見他叫價就走了。”
    愛爾柏塔的注意力全在異種身上，完全沒意識到自己說了些什麽：“可能他有急事要處理吧。”
    “我還以為我這裏是會員製，需要邀請函才能進來。”薩爾·馬羅尼，哥譚的□□勢力之一，這場拍賣會幕後的主人走了進來，“你們怎麽能不敲敲門就闖進一個遵紀守法的納稅人的倉庫呢？”
    “遵紀守法？上一個跟我這麽說的是誰來著，好像是企鵝人，他現在人在哪呢？噢好像在阿卡姆。”夜翼對進來的人並不陌生，“科波特不在讓你找到了擴張勢力的機會了嗎，馬羅尼。”
    馬羅尼的眼神變得不善，他的目光從幾人身上劃過，最後落在異種身上，“給我抓住這些老鼠。”
    異種一早聽到了守衛們靠近了這間倉庫，但是剛才卻隻有男人一人進來。
    而這時，隨著馬羅尼的一聲發令，幾道機體發動的機械音從隔壁房間傳來。
    “躲開！”愛爾柏塔衝離牆壁較近的夜翼叫道。
    裂石轟然裂開，牆體突然被重重撞碎，數架冷冰冰的生化機器人從另一間倉庫走了進來。
    “躲起來，別讓人發現你！”愛爾柏塔拉起愣住的海妖，剛想把祂藏到角落，其中一個生化人的鐵臂就朝她襲來。
    異種反手抓住鋼鐵做成的重拳。
    在比鬥力氣上，異種少有對手，隻不過這次讓愛爾柏塔有些意外——她一開始的確完全壓過了生化人的力量，可是隨著她越來越用力，生化人的力量仿佛越來越強了一樣。
    “卓爾，小心些，這些機器人是亞魔卓的仿造品！”
    夜翼躲避著攻擊，語氣有些凝重，怪不得這次馬羅尼這麽有恃無恐，他竟不知道從哪裏弄來這麽多台生化人，“這種生化人會分析模仿對手的進攻方式，從而反製！”
    ——對手越強它們反而越強。
    愛爾柏塔瞬間理解夜翼話裏的意思。
    是這樣嗎？
    ——那這樣呢？
    異種金瞳微動：“暴怒——”
    在生化人的力氣即將壓過異種之前，突然開啟技能的異種抓住它的手臂往反方向用力一擰。
    “哢——！”
    在夜翼驚了一下的目光中，生化人的雙臂被異種硬生生擰斷！
    愛爾柏塔看著失去平衡倒在地麵的機器人：“看來這就是它們為什麽被叫做仿造品了？”
    “該死，該死，不是說這些機器人不會輸嗎！我花了那麽多錢！”馬羅尼氣得大叫，他命令著手下，“你們！你們！都給我上！”
    持槍的守衛立刻衝了進來。
    “我來對付這些機器人！”愛爾柏塔攔截住一台目標是夜翼的生化人，一拳對準了它的能量源中心。
    有更高效率的解決辦法，夜翼也不推辭：“沒問題，其他人交
    給我！”
    馬羅尼見形式對他不利，在手下往裏衝的時候，立即偷偷往外撤。
    倉庫內的黑影與藍影聯合解決著敵人，海妖望著戰鬥中的異種，絲毫沒注意到有一台機甲正悄然向祂靠近。
    “嘿，別站在原地！”愛爾柏塔高聲對海妖喊，她看到了那台靠近了海妖的生化人。
    “轟！——”
    伴著引擎的轟鳴，一台雙駕式巡邏機車撞開牆壁衝了進來，重重將那台機器人壓倒在地，
    機車上，戴著多米諾麵具的羅賓環視了一下倉庫，而後看向異種：“有人需要搭順風車嗎？”
    倉庫內的守衛已經清理幹淨，戰局已經接近尾聲。
    迪克發現了不見的馬羅尼，對羅賓道：“我去追人！”
    “我送他們去海港，順便叫海王那邊的人接應。”提姆朝他一點頭。
    羅賓？……
    愛爾柏塔看著意外出現在這裏的人，下意識地向他的胳膊瞥去一眼，少年身上沒有受傷的跡象，隻不過操作方向盤的左臂似乎比右臂施力輕上一些。
    沒多猶豫，異種抱起一旁的海妖，跟羅賓一起離開了拍賣會。
    機車在街道上疾駛著，夜風迎麵吹動。關掉了暴怒，剛享受片刻夜間的安靜，懷裏的海妖突然衝愛爾柏塔叫了一聲。
    “嗚！”
    白皙的手指了指異種布滿黑鱗的臉龐。
    愛爾柏塔後知後覺意識到異種在戰鬥時臉上被劃上了好幾道。
    “沒事，很快它就會自己恢複。”異種平靜道。
    海妖捧起懷裏裝著一小隻珍稀海魚的玻璃水罐給他：“嗚！”
    愛爾柏塔都沒注意到祂什麽時候在從倉庫離開時還帶走了一個祂的一個同類……就仿佛孩子將要商場最後還不忘拿一罐糖。
    “你很快就能你的朋友一起回家，你的其他同伴不久後也會回家，隻不過可能要等上一段時間……”
    “嗚！”海妖又把水罐舉給她了一次。
    愛爾柏塔沒懂祂的意思，搖搖頭，問道：“怎麽了？”
    海妖注視著異種的眼睛，像是從他的眼睛裏確認了什麽事之後，然後從罐子裏撈出了海魚……
    一口吃了下去。
    愛爾柏塔：“………………”
    這就是你剛才看著海魚眼睛發光的原因？？？
    “海洋不使用陸地的規則，”一旁的羅賓看到了這一幕，仿佛輕笑了一聲，他很快用一聲輕咳掩飾了過去，“沒關係，如果是海妖應該不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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