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Moy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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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晉江檀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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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梵音趕到事發地點的時候,現場已經被警方控製,看熱鬧的學生們烏泱泱地圍在警戒線之外,梵音擠都擠不進去。
    袁別寒和她一起來的,拉著她的胳膊說“含白,我覺得你還是別看的好……”
    看到班級群裏說新聞學院辦公樓有學生跳樓的時候,袁別寒和程賦仙她們三個剛好離得不遠,在好奇心的驅使下過去圍觀。
    隻遠遠地看了兩眼,三個女生都被嚇得不輕,趕緊走了。
    直到現在袁別寒還心有餘悸,一想到親眼目睹的那幅血腥畫麵就生理性反胃。要不是擔心池含白,她絕不會跟過來。
    梵音說“我沒事,你不用陪我,快回去吧。”
    正在這時,老師們開始驅趕圍觀的學生們。
    學生們哄鬧著散去,梵音逆著人流向前移動,接近警戒線的時候,她看到一個眼熟的人。
    “陳警官。”
    梵音喊了一聲。
    陳醉軒看到她,微微愣了下“……池含白?”
    他差點沒認出她。
    上次見她,她剛蘇醒沒多久,瘦骨伶仃地躺在病床上,憔悴得像一朵即將枯萎的花,而眼前的她鮮妍明媚,還剪短了頭發,簡直大變樣。
    梵音說“跳樓的是我朋友,我可以進去看看她嗎?”
    跳樓的女生陳醉軒是認識的,大概半個月前他找她問過話,因為池家的謀殺案。
    陳醉軒說“現在不行,法醫正在勘驗屍體,稍後屍體會轉移到司法鑒定中心的停屍房,你要看的話去那看吧。”
    喉嚨堵得梵音說不出話來。
    一個多小時前還活生生的人,此刻卻成了一具“屍體”。
    為什麽……為什麽要放棄寶貴的生命?
    為什麽要用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
    該死的,明明是那些傷害你的人。
    他們不會因為你的死而產生一絲一毫的懺悔,他們隻會覺得死得好。
    這個世界,真的好不公平。
    梵音忍住眼淚,看著陳醉軒說“確定是自殺嗎?有沒有他殺的可能?”
    陳醉軒搖頭“現在還不清楚,要等調查過後才知道。”
    “我可以協助調查,”梵音說,“從中午十二點到下午兩點,她一直和我在一起。”
    陳醉軒說“那你待會兒跟我們回警局一趟。”
    “陳醉軒!過來!”
    “來啦!”
    “聲哥喊我了,”陳醉軒說,“你在這兒等著,我等會兒來找你。”
    梵音點頭“好。”
    陳醉軒小跑著走了。
    梵音沿著警戒線向左移動,躲開視野中的障礙物,看到了被血染紅的白布,漏在白布外麵的橘紅色頭發,還有水泥地上橫流的血跡。
    梵音忽然覺得好冷。
    她明明站在太陽地裏,卻冷得瑟瑟發抖。
    “含白,你沒事吧?”
    梵音聞聲回頭,看到了袁別寒。
    袁別寒扶住她“那邊有長椅,你過去坐著等吧。”
    長椅剛好在樹蔭裏。
    並肩坐下,袁別寒遞過來一支手機“我看到你的手機在桌上充電,就順手帶過來了,想著你可能用得上。”
    梵音接過手機,說了聲“謝謝”,又說“我想一個人待著,你回去吧。”
    袁別寒走了。
    梵音安靜地坐了半晌才調整好情緒,她解鎖手機,先點開聊天軟件,沒有,然後點開信息,看到“霍雲蒸”三個字,她停頓了幾秒才點開。
    霍雲蒸[含白,能夠在臨死前再見你一麵,和你一起吃頓飯,我已經死而無憾了。我的死和任何人都無關,我隻是太想我媽媽了,她離開後的每一天我都在想她。我等不到自然死亡那天了,隻好自行了斷。你不要為我難過,我要和媽媽團聚了,你應該替我開心才對。]
    霍雲蒸[最後麻煩你一件事。我在你家客房的桌子上放了一張銀行卡,密碼是你的生日。卡裏有萬,全是我自己掙來的。我已經在雪峰陵園給我選好了墓地,並且支付了萬訂金,還有萬尾款,你聯係徐小姐(),她會告訴你怎麽做。剩下的萬,應該足夠支付墓地的管理費了。ps千萬不要給我辦葬禮,火化之後往墓穴裏一埋就可以了。]
    霍雲蒸[再見啦,我最好的朋友,你要好好活下去。]
    霍雲蒸[記住,不要相信任何人。]
    梵音終於明白,原來霍雲蒸不擇手段地賺錢,隻是為了用自己掙的錢,給自己買一塊墓地。
    她早就決定自殺,並非臨時起意,就算不是今天,也可能是明天,或者後天。
    梵音仰頭看天,努力把眼淚忍回去。
    她突然覺得霍雲蒸說的是對的,一個人要想好好活著,確實需要很多很多的幸運。
    你要擁有一對正常的、不會虐待你的父母,你要躲過致命的疾病、各種各樣的意外、人為的傷害,你才能活著,但也僅僅是活著而已,要想獲得幸福和快樂,你還需要更多的幸運,並付出巨大的努力。
    梵音低下頭,解鎖手機,目光落在霍雲蒸發給她的最後一條信息上——
    [記住,不要相信任何人。]
    這條信息的發送時間是,上條信息的發送時間是,霍雲蒸為什麽要在說完再見的分鍾後又給她發一句意味不明的“警告”?
    梵音有種強烈的直覺,關於池家的凶殺案,霍雲蒸一定知道些什麽,她甚至有可能知道凶手是誰。
    但她什麽都不說,要麽她被凶手威脅了,要麽她和凶手存在著某種關係。
    她連死都不怕,還有什麽能威脅到她呢?
    所以她包庇凶手的可能性更大。
    和她有關係的人,她媽媽已經死了,她爸爸關在監獄裏,她唯一的朋友就是池含白,其他的……池含白就不清楚了。就算是最好的朋友,也會有不能說的秘密。
    梵音換個方向思考。
    [不要相信任何人]——“任何人”指的是誰?
    她現在和白錦城生活在一起,她能相信的人也隻有白錦城。白鹿司是白錦城的兒子,也可以勉強算上。再有……顧鴉也能湊個數,因為霍雲蒸見過他。
    白錦城、白鹿司、顧鴉,霍雲蒸和這三個人中的哪一個存在著不可告人的關係嗎?
    梵音從腦海中提取線索,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兩年前”這個特殊的時間點。
    兩年前,江憐南死於家暴。
    兩年前,白錦城和池景鑠破鏡重圓。
    兩年前,白錦城和一個神秘女人短暫地來往過。
    兩年前,白鹿司有過一次過度呼吸的經曆,但他不記得發作的原因。
    梵音之前就有一個大膽的猜測——如果把那個“神秘女人”代入江憐南的話,這些不相關的事件就可以聯係起來了。
    假如白錦城和江憐南認識,在江憐南死前,他們見過兩麵,恰好被夏可時撞見,但後來江憐南死了,所以夏可時再也沒見過她。
    江憐南死後,白錦城在江憐南的葬禮上和池景鑠重逢,再續前緣。
    假如白錦城和江憐南認識,那麽白鹿司有沒有可能就是白錦城和江憐南的兒子?
    江憐南是女alpha,她既可以讓男oga受孕,又可以懷上男alpha的孩子,而且前者的幾率比後者大得多。
    白鹿司在兩年前得知自己的身世,所以導致呼吸過度,他不想說實話,就撒謊說不記得了。
    還有一點,池含白有可能是白錦城和池景鑠的孩子。
    如果這個可能被證實的話,就可以排除白錦城的嫌疑了,因為白錦城不可能親手殺死自己的女兒。
    那麽最有力的凶手候選人就是白鹿司了。
    這個結果令梵音感到難以置信。
    在她眼裏,白鹿司就是個孤僻清冷的美少年,她實在沒辦法把他和殘暴嗜血的殺人凶手聯係在一起。
    但人類是最擅長偽裝的動物,子曾經曰過,不能以貌取人。
    仔細想想,“白鹿司是凶手”是存在合理之處的。
    首先,白鹿司和霍雲蒸有可能是存在血緣關係的姐弟,所以霍雲蒸才會包庇他。
    其次,昨天中午在池家,白鹿司突然呼吸過度,他說是被照片嚇到了,但這個理由略有些牽強,如果說他是因為再次來到犯罪現場受到了刺激,就合理多了。
    那麽,白鹿司的殺人動機是什麽?
    如果池含白真的是白錦城的女兒,那麽池含白和白鹿司就是存在血緣關係的姐弟,白鹿司會對自己的姐姐痛下殺手嗎?還是說他並不知情?
    梵音的腦袋快打結了。
    以上種種,全是她毫無根據的胡亂猜測。
    但懷疑的種子一旦埋下,就必然會生根發芽。
    她現在要做的,就是給白錦城和池含白做親子鑒定……
    “池含白!”
    突然響起的喊聲打斷了梵音的思緒,她答應一聲,起身朝陳醉軒走去。
    她跟著陳醉軒穿過新聞學院辦公樓前的空地,霍雲蒸的屍體已經被抬走了,隻剩下一大灘暗紅色的血跡,還有一圈用白色粉筆描出來的輪廓線。
    梵音忍不住抬頭望向樓頂,那裏當然沒有霍雲蒸的身影,她看到一隻黑色的鳥飛掠而過。
    陳醉軒幫她拉開車門,梵音坐進後座,挨著鄭溢聲。
    “鄭警官,”她說,“好久不見。”
    鄭溢聲省去客套,直截了當地問“聽陳醉軒說,霍雲蒸生前一直和你待在一起?”
    梵音說“在中午的食堂襲擊事件發生後,在霍雲蒸去教務處之前,我和她是在一起的。”
    鄭溢聲說“她並沒有去過教務處。”
    梵音沉默須臾,拿出手機,解鎖,遞給鄭溢聲“這是霍雲蒸發給我的信息。”
    鄭溢聲看了會兒,偏頭看向梵音“最後這句‘不要相信任何人’是什麽意思?”
    梵音說“我不知道。”
    停頓幾秒,梵音說“鄭警官,白錦城作為我爸爸的情人,在凶案發生後肯定被你們懷疑過,我想知道,你們是怎麽排除他的嫌疑,還允許他待在醫院照顧我的?”
    鄭溢聲言簡意賅地說“他有不在場證明。”
    說完,他看著梵音“怎麽,你懷疑他?”
    梵音搖了下頭,沒有說話。
    她確實懷疑白錦城,她沒法否認。
    鄭溢聲沒有多問,隻是用公事公辦的口吻說“你也看到了,我們要同時負責好幾樁案子,新案子舊案子都要查,哪個有線索我們就先查哪個。你們家的案子目前處於停擺狀態,隻有找到新線索我們才能繼續,希望你能理解。”
    梵音說“我理解的。”
    靠人不如靠己,這個新線索,她來製造。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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