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步步為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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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恬恬與特拉維夫經過這一番溝通,彼此算是清楚對方心裏的打算,都知道各自希望從這個合作中獲得甚麽東西,但是擺在他們眼前的還有最大一個問題,就是這次合作到底該如何展開。
    因為這個合作並沒有明確具體的標的交付,不管是對尤恬恬或是特拉維夫來說,他們需要的都是不可知的信息。
    尤恬恬想知道的是涉及蘭多實驗室事件的各方勢力關係,因為隻有知道到底都有誰在背後運作使勁,才知道其中的利益盤算與可能的各種攻防布置,這對過去一向以不變應萬變的非戰時特別行動小組來說至關重要。
    這樣的目標聽起來明確具體,實際上卻完全沒有任何標準可言,就拿眼下的情況來說,尤恬恬已經從宋時選的口中得知蘭多實驗室的緣起,是來自七十多年前老蘭多博士自離開天河市的辜家老宅後,獲得貴族共濟會的資金挹注,在阿爾卑斯山上重起爐灶,延續他的科研計劃,接著就是納粹執行官與新聖堂騎士團長達幾十年的追逐。
    盡管如此,尤恬恬卻對追逐蘭多實驗室利益的各方勢力仍是一無所知,特別是到底是誰摧毀了蘭多實驗室!尤其蘭多實驗室現在已經不複存在,那些追逐蘭多實驗室利益的勢力,接下來隻能將目標鎖定在辜家老宅這個目標,所以非戰時特別行動小組非得將這些勢力先查清楚不可。
    而貴族共濟會在這個科研讚助項目中,想獲得的回報是取得追殺納粹餘孽的方法,不論這些納粹餘孽躲到全世界的哪個角落,都能無遠弗屆的給予致命一擊。
    也正是因為如此,衍生出新聖堂騎士團與納粹執行官幾十年來的生死追逐,在這個過程中,雙方無所不用其極的鬥智鬥勇,為了遂行各自的目的,他們利用當下錯綜複雜的世界局勢,結合任何可能為他們所用的政治、經濟、軍事等勢力,在全世界範圍內展開一場又一場的龍爭虎鬥。
    這樣的過程,隨著過去這幾十年來的全球局勢演變,以及蘭多實驗室在其科研項目裏的發現,卷入的各方勢力不斷進行合縱連橫與改朝換代,也讓其中的利益更加撲朔迷離,直到最後,甚至不得不以徹底摧毀蘭多實驗室來做個了斷。
    雖說表麵上看起來是做個徹底的了斷,但是一輩子卷入這個漩渦的高培文與宋時選心裏卻很清楚,蘭多實驗室的毀滅,並不代表七十幾年來各方勢力纏鬥與利益糾葛的結束,而是一個更為詭譎多變的開始。
    因為經過七十幾年的各種事過境遷,蘭多實驗室現在所牽扯上的利害關係,早已不是七十幾年前的利害關係,而這些利害關係在這段時間裏到底延伸到哪些領域,更不是高培文或宋時選所能知悉,正是因為如此,非戰時特別行動小組自然對隱藏在辜家老宅外的敵人無從提防,為了扭轉這樣的劣勢,宋時選才不得不派出尤恬恬與宋景嵐前往伯爾尼去執行任務。
    而特拉維夫想知道的是隱藏在辜家老宅裏的秘密!一直以來,都說蘭多實驗室最大的秘密就隱藏在天河市的辜家老宅裏,七十幾年來,為了這個秘密,貴族共濟會砸了幾千億美金在這個項目,這幾乎不下於美國任何一個重大科研或國防軍事項目,納粹執行官當然會想要一探這個項目的真相。
    但是令人沮喪的,是即便納粹執行官與貴族共濟會之間有著幾十年結盟合作的關係,也無法從貴族共濟會的口中探知真相,他們獲得的理由更是千篇一律的讓人啼笑皆非,因為蘭多實驗室也無法確認藏在辜家老宅裏的秘密到底是甚麽,所以貴族共濟會自然也無法從蘭多實驗室獲得確切的信息。
    隻是讓人難以理解的,是貴族共濟會既然無法確定幾十年來花了數千億美金到底都投在甚麽東西上麵,為甚麽還是樂此不疲的執迷不悟呢?從納粹執行官的角度來看,隻有一種可能得以解釋這個不合乎邏輯的現象,那就是貴族共濟會刻意對納粹執行官隱瞞事實真相。
    問題是貴族共濟會為甚麽要這麽做?要知道過去這幾十年以來,納粹執行官除了四處追殺新聖堂騎士團這個死敵外,它還同時肩負一個重大任務,就是不讓新聖堂騎士團有機會找上貴族共濟會。
    因為新聖堂騎士團除了不斷的在全球各地疲於奔命的逃亡外,它還念茲在茲自己身上負有一個非常重要的使命,那就是希特勒曾經對蓋世太保下過的一道死命令,無論如何都得找上貴族共濟會,追討當年對納粹德國承諾過的經費援助,這筆錢隻要討不回來,就絕對不能放過貴族共濟會。
    換句話說,這麽些年來都是納粹執行官擋在貴族共濟會的前麵,讓新聖堂騎士團無法跨越雷池一步,雖然亨利羅倫公司私下養著匕首組織這麽一個傭兵軍團,他們頂多也隻能扮演警衛保安的角色,真要談直搗黃龍,讓新聖堂騎士團投鼠忌器,還非得是納粹執行官不可。
    也就是這種唇亡齒寒的緊密關係,納粹執行官從不認為貴族共濟會有任何理由對自己隱瞞蘭多實驗室的真相,如果貴族共濟會不曾欺騙納粹執行官,唯一的可能,就是蘭多實驗室也不知道隱藏在辜家老宅的秘密,而貴族共濟會花了幾千億美金在蘭多實驗室的科研項目上,就是為了將這個真相給挖掘出來。
    不管背後的真實狀況究竟如何,反正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既然貴族共濟會這個當事人都願意不惜一切代價的支持蘭多實驗室,身為旁人的納粹執行官自然沒有立場指手畫腳。
    隻是蘭多實驗室的遇襲,驚擾到了一直以來的歲月靜好,對貴族共濟會或納粹執行官來說,這代表深埋在蘭多實驗室與辜家老宅背後的秘密,從此在眼前煙消雲散。
    如果這些秘密就是正常的科研項目,不管它再是如何高端先進或是如何稀有罕見,貴族共濟會都有足夠的能量去承受損失,最壞的狀況就是這幾十年的數千億美金給打水漂去,反正他們隨時都能從全球各地的金融市場或資本市場給討回來。
    最讓人擔心的就是那個至今始終無人可證實的真相。因為傳說中蘭多實驗室的科研項目,除了透過量子糾纏去遠程影響千萬裏外的任何人事物外,還有一個始終都蒙上神秘麵紗的平行空間,這兩者都足以讓貴族共濟會與納粹執行官寢食難安。
    畢竟當年貴族共濟會之所以支持老蘭多博士這個科研計劃,就是為了能透過量子糾纏的遠程控製,無遠弗屆的無聲無息除掉蓋世太保這個心頭之患,倘若今天新聖堂騎士團反過來擁有這個能力,就代表他們能無遠弗屆的無聲無息除掉貴族共濟會與納粹執行官。
    但是這還不是最麻煩的問題,除了這個科研項目的成熟度與有效性仍處於未知數外,中間還得透過聽起來同樣讓人匪夷所思的基因編碼去進行每個人體細胞的分子化與量子化,這簡直已經不是一般人所能理解的科研項目,更像是童話故事裏的天方夜譚。
    雖然小蘭多博士、花美蘭博士與寇恩博士曾經信誓旦旦的在成果發表會上對貴族共濟會所有會員親口說著,但是絕大多數人仍不肯相信人類現在的科技水平已經能夠達到這個地步,他們真正在意的還是一直被三緘其口的平行空間。
    如果真有平行空間的存在,能讓一個人從阿爾卑斯山直接穿越到天河市的辜家老宅,自然也能讓新聖堂騎士團透過平行空間不知不覺來到貴族共濟會各個會員的身後,無聲無息的放上兩槍,完成讓人防不勝防的完美逆襲。
    倘若這些真相或技術最後落到新聖堂騎士團的手裏,就輪到貴族共濟會與納粹執行官淪為刀殂上的魚肉,過去幾十年他們是如何無所不用其極的對新聖堂騎士團趕盡殺絕,接下來新聖堂騎士團都可以以牙還牙的如法炮製在自己身上。
    特別是這次蘭多實驗室的遇襲以及貴族共濟會索羅斯的遇害,在在都直指幕後凶手十之就是新聖堂騎士團,除了這個世界上隻有新聖堂騎士團與貴族共濟會、蘭多實驗室有著如此血海深仇外,最重要的是隻有新聖堂騎士團有這個能耐。
    因為這個發生在阿爾卑斯山上的準軍事行動,讓納粹執行官不得不聯想到當年那群死裡逃生的蓋世太保,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逃出歐洲大陸,如果新聖堂騎士團的背後同樣有著美方勢力的支持,那麽這一切便都得以順理成章。
    所以,蘭多實驗室科研項目的真相,對納粹執行官來說就顯得無比重要,如果這些傳聞隻是人雲亦雲的異想天開,就算無法回到過去的歲月靜好,至少沒有立即的燃眉之急。
    倘若量子糾纏與平行空間任何一項為真,代表的就是納粹執行官與貴族共濟會的滅頂之災,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想方設法的先下手為強,趕在新聖堂騎士團對他們動手之前,早一步將敵人殲滅。
    而這一切的關鍵所在,就是深藏在辜家老宅裏的秘密,尤其現在的蘭多實驗室已經片瓦不存,所有的真相便隻能求諸於辜家老宅,這也是納粹執行官之所以找上尤恬恬的原因。
    “尤女士,既然我們一切都已經敞開來說了,接下來,是不是該來談談下一步的合作計劃。”特拉維夫直接切入重點的對尤恬恬說著。
    特拉維夫從剛剛尤恬恬的語意中,能感受到彼此之間仍無法充分信任對方,畢竟這會兒不過是他們的第一次接觸,雖然自己曾經在阿爾卑斯山上與尤恬恬達成過結盟協議,但是這會兒才是他正式以納粹執行者的身分出現在尤恬恬的麵前,尤其還是以諾拉的繼任者出現,一時難免還無法取信於對方。
    “無論如何,我們之間完全談不上熟悉,或許納粹執行官對我,對非戰時特別行動小組早就知之甚詳,但是直到目前為止,我對你所謂的納粹執行官仍是一知半解,我甚至無法確認這個世界上是否真有這個組織的存在,更遑論閣下或是諾拉是否真代表著納粹執行官。
    如果閣下真有誠意與我合作,請給我足夠的空間對你們進行了解,否則我會以為這一切都是你們對我的算計,就像拿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逼著我屈服於你們的要求。”尤恬恬策略性地試探對方的底線。
    “尤女士言之有理,不管是納粹執行官或是我個人來說,這對尤女士都是非常陌生的存在,光靠這匆匆一席話,實在很難這麽快就取信於尤女士。
    但是請妳放心,我們是帶著十足的誠意來找尤女士合作,但凡尤女士對我們有任何要求,請盡管直說,我們會讓尤女士感受到納粹執行官的誠意。”特拉維夫言詞懇切地說著。
    “如果可以,還請閣下先將蘿拉帶回來我的身邊,她可是諾拉親自交付給我的,她不待在我身邊,我總覺得渾身都不對勁。”尤恬恬先是對特拉維夫提出要求。
    對尤恬恬來說,蘿拉代表的不但是自己的承諾,她還是全程參與自己跟宋時選之間談話的旁觀者,倘若她能從唇語解讀中,將宋時選所說的每句話都明確辨識,現在的蘿拉,基本可以完全取代自己在特拉維夫心中的價值,因此眼下的當務之急便是得先將蘿拉帶來自己的身邊,別讓其他人有機會從蘿拉身上獲得太多信息。
    雖說尤恬恬還是願意相信蘿拉與自己之間的默契,但是蘿拉的過去與納粹執行官的背景仍讓尤恬恬不敢大意,無論如何,她寧願拖泥帶水的猶豫審慎,也不願故作大方的讓自己或是非戰時特別行動小組陷於不利處境。
    “沒問題,我這就讓人去將蘿拉給請過來。不知尤女士還有甚麽要求?”特拉維夫先是吩咐下去,讓人盡快將蘿拉給帶到這裏,緊接著再請尤恬恬提出其他要求。
    “接下來,我需要好好認識一下納粹執行官這個組織,說實在話,我對你們實在太過陌生,陌生到本能的以為你們就是詐騙集團;我必須先確認這個世界上是否真有納粹執行官這個組織,以及你們是不是我可以合作的對象。”尤恬恬毫不掩飾地說出自己的最大疑慮。
    “這沒問題,但是…,不知道尤女士想怎麽確認這件事?能確認納粹執行官存在的人,在這世界上可說是屈指可數,不知道尤女士有甚麽打算?”特拉維夫好奇的問著。
    他完全不擔心尤恬恬對納粹執行官知道多少,他擔心的是尤恬恬能上哪去了解納粹執行官,如果尤恬恬一直找不到了解納粹執行官的辦法,這個合作難道就這麽永無止境的拖遝下去?
    “這件事,首先我當然會請教我的老師宋時選教授,一來他見多識廣,自有他了解你們的管道,二來他身為非戰時特別行動小組的一員,肯定有辦法判斷我是否能與你們合作。
    當然,如果閣下能提供一些建議給我,讓我知道如何更有效率的去了解納粹執行官,那就再好不過了。”尤恬恬繼續提出她的要求。
    “合情合理,我相信尤女士的所有信息來源,多半都是來自非戰時特別行動小組,尤其是宋時選,所以尤女士先問問宋時選的意見也是理所當然。
    至於尤女士希望我能提供建議,好讓妳能更有效率的了解納粹執行官這個組織,我對此同樣樂觀其成。
    有個人,不但與非戰時特別行動小組打過幾十年的交道,更與納粹執行官有著數十年的合作經驗,我相信你們隻要對那個人提起納粹執行官,尤其是阿迪娜這個名字,那個人一定會告訴你們有關納粹執行官的所有一切。
    “隻要一提阿迪娜這個名字,閣下所說的那個人,就會告訴我們納粹執行官的一切?為甚麽?這個叫阿迪娜的又是甚麽人?”尤恬恬好奇的問著。
    “阿迪娜,是納粹執行官的三大發起人之一,也是我們的幾十年來的指揮官,更是我們永遠的精神領袖。
    她與我所講的那個人,有著不下於三十年的合作經驗,他們共同的敵人都是新聖堂騎士團,幾十年來共同曆經過大大小小戰役,雙方對彼此都是再熟悉不過,所以由他來介紹納粹執行官,絕對是再合適不過。”特拉維夫似乎是早有準備的說出這套想法。
    “這個人到底是誰?既跟納粹執行官有著長時間的合作關係,又跟非戰時特別行動小組打過幾十年的交道…,這號人物還真是讓我好奇。
    但是話又說回來,既然這個人與納粹執行官有著那麽久的合作經驗,為甚麽一聽到阿迪娜這個名字,就會將納粹執行官的秘密給說出來。”尤恬恬百般疑惑的問著。
    “很簡單,因為這個人已經出賣過了納粹執行官,所以他會毫不遲疑的再出賣我們一次;這個人就是美國中情局的柯爾將軍,他應該算得上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蘭多實驗室與非戰時特別行動小組的人。
    至於為甚麽特地讓妳對他提起阿迪娜這個名字,是因為在過去這幾十年裏,阿迪娜替他做了不少事,特別是一些見不得光的事。
    妳如果當著柯爾將軍的麵說出阿迪娜這三個字,就代表妳一定跟納粹執行官曾經有過接觸,說不定他還會懷疑妳已經知道了他那些不足為外人道的肮髒事,自然不敢對妳有所隱瞞。”特拉維夫試著使出這一石二鳥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