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第一百五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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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走了女兒後,&bsp&bsp德妃冷靜下來思慮再三,不得不承認蓁蓁的法子確實是唯一的出路了。
而且……想到那日康熙離開時陰沉的麵色&bsp&bsp,德妃心裏惴惴不安,&bsp&bsp她想要丟掉芝麻去撿西瓜,結果西瓜沒撿成,&bsp&bsp如今芝麻也要徹底丟了。
一想到這裏,&bsp&bsp她心中就分外懊惱,又格外不安,&bsp&bsp隻覺近來真是事事不順。
思來想去,心裏又有些怨怪敏若和法喀,若是他們幹脆地答應了婚事,那哪還會有這一番波折?連她的胤禵都看不上,&bsp&bsp她看鈕祜祿家那個活該嫁一個鄉野村夫!
德妃好歹也在宮內混了多年,怎能不知此番諸事的由頭便是敏若知道了她在康熙跟前想要算計婚事,如今在報複敲打她?
她心裏萬分怨怪敏若,全然忘記是她自己先起了算計人的心,&bsp&bsp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的。
有些人,&bsp&bsp永遠是極端利己的,無論到什麽時候,她隻能接受自己贏、自己獲利,她自己可以為了獲利不擇手段地算計別人,&bsp&bsp別人卻不能有一點報複的行為,否則就是罪大惡極。
她自顧自給人扣上罪大惡極的帽子時,不知有沒有低頭瞧一瞧自己做了多少虧心事。
敏若也不敢說自己是個純然的好人,但至少她心中從沒忘了“坦蕩”二字。
若說從前德妃種種行事隻令她認為這是個別扭人,如今看著德妃猶豫遲疑幹也拿不定主意、每日在宮中怨天尤人就是沒想過反省自己,心中更添了兩分反感。
“主子,&bsp&bsp八公主就在永壽門外頭呢,說是路過,可這幾日每日路過三四回,還不肯進來。”
蘭芳進來時敏若正在窗邊翻書喝梨湯,聽到她這樣說,抬起眼看了她一眼,蘭芳訕訕一笑,有點諂媚討好的意思。
敏若方一揚下巴,瀟灑豪邁的好像一個要搶民女的山大王“去,把八公主給我帶進來。”
“誒!”蘭芳立刻振奮起來,大聲應下——山大王頭號狗腿子沒跑了。
蘭杜在一旁瞧著,無奈地搖頭輕笑笑,見敏若撂下吃梨湯的銀匙,取帕子慢慢拭擦嘴唇,便將蓋碗撤下,又地上一個熱乎乎的湯婆子,“這幾日一日比一日冷了。咱們公主出去時棉衣帶的少,也不知夠不夠用。”
“她又不傻,路上冷了,自然知道采買添換衣裳。”敏若略顯無奈,蘭杜不大讚同地皺皺眉,敏若歎了一聲,“你這樣子,襯得我好像不是親額娘似的。”
二人正說著話,聽到外頭的腳步聲,轉過頭看去,就見楚楚扭扭捏捏地跟在蘭芳後邊,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身後一左一右跟著靈露和丹溪,遠遠瞧著好像是犯了什麽事被押解來的一般。
敏若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又很快落下恢複成一條直線。
楚楚進殿來便見她抿著唇一聲不發,心裏更慌了,低著頭湊過去,行了禮後小聲道“娘娘……娘娘……您還要我嗎?我、我說不聽我額娘,姐姐也說不聽,她還把我們都罵了一頓……是我無能……”
敏若才看她一眼,揚了揚眉,道“不是來替你額娘說情的?”
“不是不是!”楚楚忙用力搖了搖頭,又小聲道“本就是額娘做錯了事情,是非黑白公道曲直分明,我哪來的臉向您求情。”
敏若點點桌上淨白溫潤的瓷器,揚了揚眉,“那這幾日總在我門前轉又不肯進來是什麽緣故?”
楚楚頭低得更低了,“我沒臉來見您了……您待我那樣好,斐鈺和我也那樣好,我卻沒能攔住我額娘,讓她竟做出那樣的事情。”
“不怪你。”敏若看了她一會,揚揚唇角,搖頭道“你若能說動你額娘才是奇了。正如你說的,是非黑白分明,我不會因為你額娘的事情而怪罪你的,放心吧。”
楚楚聽她說,卻更是愧疚了,吸吸鼻子,悶聲道“您罰我、罵我吧,怎樣都好,都是我無能……”
“行了,還說不聽你了。”敏若搖搖頭,道“再在我這念經,就不要來了。我還不想超脫紅塵呢。”
楚楚聽她語氣輕鬆平常,心裏稍稍鬆了口氣,又道“我和姐姐商量好了,今後會輪流看緊額娘的,不會讓她再做這樣的……傻事了。”
保持著為人女基本的孝道,楚楚把到嘴邊的蠢事咽了回去。
敏若揚揚眉,不置可否。蘭杜熱情地叫小宮女雲茵又端了一盅梨湯來,楚楚心裏一塊大石頭落了地,乖乖喝了湯,然後依依不舍地告退。
“德妃還是沒拿定主意?”透過窗子看著楚楚離開了,敏若唇角微揚,這崽沒白吃她這麽多年的點心,一麵想著,又一麵問迎夏。
“一邊是知道無法輕鬆脫身,一邊又無法輕易放下宮權,如今正進退兩難,猶豫不決。”迎夏眉目微待諷刺意,“枉活了四十幾年,卻連兩位公主都不如。”
“幫她一把吧。”敏若將手中把玩著的瓷器放下,眉目淡淡的,“她不是看不上原本的完顏氏做兒媳婦嗎?既然瞧不上,也不要禍害人家禮部侍郎的千金了。理藩院員外郎鵬吉的女兒不是也記名了嗎?”
聽出她的言外之意,迎夏遲疑一下,道“皇上對十四阿哥到底還是疼愛的,縱受德妃牽連,也不至於……”
“德妃會相信的。她現在正惶恐不安,認為一把大刀時時刻刻都有可能從天上掉下來砸到她的腦袋上。”敏若語帶輕嘲之意。
迎夏便明白了,敏若並非真打算促成康熙選理藩院員外郎之女做十四福晉,隻是打算用這個消息來激德妃。
德妃聽到消息自然著急,她一急,在兒子的婚事與自己一時的臉麵之間門,會很快做出決定的。
“那德妃若是咬緊牙關認了,也不願失了宮權呢?”迎夏小心地問道,這種可能也並不是沒有。
敏若輕笑一聲,“那就叫十四阿哥‘原原本本’地知道這件事吧。德妃就這一個命根子,若是母子離心,對她來說也是莫大痛苦。”
“如此,德妃真真正正是進退兩難了。”迎夏佩服地道“娘娘英明。”
敏若看她一眼,總覺著自己和她這一來一去,神似那種影視文學作品裏的反派和狗腿子小炮灰。
反派還是那種自以為高深,其實活不到大結局的炮灰反派。
敏若要求自己收回聯想,心道晦氣!她可是要活過康熙的女人,怎麽可能是沒兩集就下線的炮灰反派?!
在敏若加持之下,德妃沒幾日便做出了決定。
一個艱難的決定。
她到乾清宮求見康熙,然後苦苦陳情,痛訴自己不過是想為十四阿哥尋個品貌都出眾的媳婦,一時糊塗才做出那樣的事,又承認了自己掌管宮務的疏漏,言自己願意填平賬目並徹查此事以證清白,同時出於內疚,請求交出宮權。
她對自己沒敏若想得那麽狠,即便退了一步,也沒有讓事情在自己身上就徹底結束,而是向康熙提出了要親自徹查此事,以證明清白。
一旦由她自己徹查,為平人口舌,少不得是要揪出幾個人來的。
這一回過去,內務府勢力中,隻怕也沒幾家願意為德妃辦事了。
這對德妃來說弊大於利,若她將罪責一力擔下,最終也不過是拉出幾個小囉囉來,然後和稀泥了事,內務府眾人對她必然更加感恩忠誠備至。
不過對其他人來說,這是一件好事。
德妃為保清白,下手一定幹脆狠絕,內務府的蛀蟲們會為他們的行為付出代價的。
總結下來,這一局,除了德妃及她麾下眾人,其他人都沒有傷亡——隻是另外幾位也受了些孝敬、麾下人手也不大幹淨的妃主子要惶恐忙碌一段日子了。
掃清從前的尾巴,敲打好麾下的人手,宮中沒準能夠清明一段時日。
德妃到底在康熙身邊服侍多年,還是知道要怎麽樣說動康熙的,在殿前哭得梨花帶雨淒楚可憐,說辭也是再三斟酌過的,保證能夠打動康熙。
然而康熙也不知被說動沒有,垂眸目光淡淡地看了德妃半晌,才道“朕知道了。你回去吧。”
德妃一時無助,思忖再三,知道康熙今日情緒不對,她再堅持下去反而容易弄巧成拙。咬咬牙,磕了個頭告了退。
德妃很快迎來了她的處理結果。
康熙以她管轄約束、理事不善為由,命她交回宮權,所理部分交由另外四妃均分處理,同時褫奪封號,禁足三個月——念在八公主即將出嫁,後兩樣處罰待八公主出閣再做處理。
收回宮權、褫奪封號、禁足三個月,對德妃這個位份,膝下又有子女的嬪妃來說已經算是極重的懲罰,不難看出康熙對這件事的意見之大。
康熙一討厭皇子籠絡權臣、二厭惡有人利用他達成目的,與這兩樁相比,德妃所管宮務內賬目上的那些疏漏竟然都不算什麽。
但他明麵上處罰德妃的理由,還是掌管宮務不善、辜負皇恩信任。
這也給另外幾妃敲響了警鍾,同時他還應允了德妃自行徹查此事的要求,同時他又點了書芳與德妃一同徹查此事,將對德妃的不信任擺到了明麵上,也是在敲打德妃。
德妃意識到康熙的敲打,行事愈發戰戰兢兢,為保地位,連自己的姨表妹夫都沒放過,通通送到了康熙的案頭。
康熙也很快對他們了發落——通通流放寧古塔。
內務府中因此風聲鶴唳,一時京中包衣世家人人自危。
在處罰德妃的同時,他也定下了十四阿哥的婚事。
當然不是德妃母子惦記的香餑餑斐鈺,也不是原本打算退而求其次的完顏氏,其父與完顏氏的阿瑪一樣是清閑侍郎官,卻並非滿洲大族舊勳門第出身,未來能給十四阿哥帶來的助力肉眼可見的有限。
德妃因此承受了偌大的打擊,十四阿哥對她也生出埋怨來,娘倆小吵一番,最終以德妃被氣得倒在床上為結局。
十四阿哥這時又惶恐起來,眼巴巴地守著德妃侍疾,蓁蓁入宮幾次,瞧了隻覺鬧心,有心想罵他兩句,看他那惶恐不安,德妃與他母慈子孝的樣子,又連嘴都懶得張。
最終還是繞來瑞初這痛灌了兩碗茶,然後氣道“我再不管那些事了!”
不久之前剛從山東回來的瑞初剛剛了解完這一番恩怨,淡淡道“德妃娘娘與十四弟母子情深,你勸這個、說那個都會被挑出錯處來。”
“正是這話呢。”蓁蓁苦笑道“她若不是我的親額娘,我又何必犯那些口舌?結果也不過落了一身埋怨罷了。”
她看向瑞初,歎道“你不知我有多羨慕你。這回的事,也叫娘娘傷心了。”
瑞初麵不改色地上完了眼藥,便不再提這件事,聽蓁蓁如此說,也隻是若無其事地道“此番出京,我在外見識了一種‘新學’,帶回了幾本書籍來,可要瞧瞧?”
蓁蓁早年對經史課所持的態度就是能過(感天動地,敏若為了她的小學生們,心甘情願擔負千古學生的咒罵,也堅持把小考、月考、期末考弄了出來,如今已經在天下間門大麵積推廣,聽說但凡體驗過的學生都‘真心實意’地‘誇獎稱讚’此法甚妙,康熙作為名義上發明了此法的人,也在學界大大揚名)、不挨敏若的罵。
她對所謂新學實在是沒什麽興趣,但這些年坐著書院,她逐漸也逼著自己讀那些枯燥乏味的書籍,如今聽瑞初提起,心知既然被瑞初拿出來說,那必然不凡,便點頭道“也好,什麽新學值得你如此重視?”
“從中可窺見朝代更迭的亂世之中之名士風采。”瑞初望著那些書籍,又道“就在這看吧,莫要帶出去了。”
聽她如此說,蓁蓁方認真起來,她先點頭應下,然後一麵揚眉,一麵道“什麽書值得你如此小心?”
瑞初輕笑道“沒準再過幾年,就是了的書。”
她口吻難得的輕鬆隨意,甚至帶著一點笑,目光卻一片平靜冰冷。蓁蓁驚了一下,忙翻開書本細看,過了半晌,感慨道“批理諷儒,文字犀利,如此書籍,不做才怪……不過倒也頗新奇有趣。”
瑞初心道何止是新奇有趣?
她竟在其中&bsp&bsp,隱隱窺見到昔日額娘那數本手稿中的精妙深意。
促新學之事,額娘究竟在其中出力多少?
思及此,瑞初又再次叮囑蓁蓁一定小心,蓁蓁本來打算著回頭也叫人弄幾本來讀,聽她這樣說,想想道“放心吧,大不了我回頭過你府抄去,保證不惹人眼球。……有意思,這書籍學說若推廣起來,皇父怕是要哭了。是得小心,如此書籍,一旦先被人發現,恐怕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蓁蓁也見過幾樁文字獄,如今提起還難掩痛心。
瑞初見她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便沒再贅述多言。
敏若渾然不知有些東西兜兜轉轉又回到了她的眼皮子底下,還被紫禁城裏兩位“大清法外狂徒”公主遮掩得嚴嚴實實。
瑞初回京,她心中歡喜,康熙即將動身西巡,她心中便更歡喜了。
盤算著去到莊子上要怎麽帶著瑞初消遣,雖然出宮也會有侍衛宮人隨行,但這些年磨合下來,哪怕有侍衛宮人在,敏若在莊子上也能住得輕鬆省心極了。
而且帶著人去,雖然會多些麻煩,卻也方便了她隨時自證清白。
這麽多年她常到莊子上小住宮中卻未升起那些風言風語,除了有康熙的旨意在手之外,也全靠這些“金剛護法”。
敏若的永壽宮裏有條不紊地打著小包裹,一轉眼,就到了楚楚和慶雲兩位公主離京的日子。
兩位公主要先叩過太後、康熙與自己的額娘,德妃這段日子諸事不順,明顯消瘦了些,妝容倒是描繪精細,但反而更添一種楚楚動人的憔悴。
宜妃見狀,心中愈添不屑。
楚楚心裏發苦,到底將要離家的傷心占了上風,她噙著淚與德妃別過,又衝敏若拜了一拜,然後在宮人的攙扶下乘上轎輦離開宮門,再登上去蒙古的馬車。
宜妃那邊拉著慶雲的手,眼含熱淚,再四叮囑,頗有一番依依不舍的悲苦。
帶楚楚轉過身,她才不舍地鬆開慶雲的手,又道“若受了什麽委屈,千萬不要怕,也不要忍氣吞聲,隻管找你四姐撐腰!”
慶雲的生母已逝,此刻隻與宜妃道別,看二人均是眼含熱淚難舍難分的模樣,倒真有幾分像真母女。
太後與宜妃關係一向不錯,見此,也啞聲道“宜妃,吉時到了,送慶雲出去吧,別耽誤了好時辰。”
“是……”宜妃含著淚衝太後福福身,又聲淚俱下地請求親自送慶雲出去,太後豈有不允,眾人一齊起身出了正殿,直送兩位公主出好遠去。
上輦前宜妃還用力抓著慶雲的手不舍放開,一番表現,瞧著竟比德妃和楚楚還像親母女一般。
德妃心裏恨得咬牙,知道自己落了下乘,又抓住楚楚的手細細叮囑起來。
她不疼自己的女兒嗎?當然是疼的,十月懷胎生下的骨肉,楚楚幼時身子不好,她每每守在女兒身邊,熬得形容憔悴。
可在有時候,女兒比不過在她看來會給她帶來無上光榮的兒子,也比不過自己在宮中的立身之本。
她丟了宮權、失了宮中勢力,都不是最緊要的,在她看來,唯一緊要的便是失去了皇恩聖寵。
一旦聖寵再次回到她身上,她便能輕而易舉地再經營起勢力來,她畢竟是有兒女的高位嬪妃,好生在康熙麵前經營經營,宮權也總會回到她的手裏。
說來算去,最要緊的還是唯有兩個字“恩寵”。
這段日子無論她怎麽求見、暗示,康熙都沒有見過她,她忖度再三,確定今日就是她最後的機會了。
如果不能在今日讓皇上憐惜她,那等到三個月禁足期滿,黃花菜都涼了。
她不能眼睜睜看著大好機會在自己眼底下溜走。
所以她今日仔細打扮、用心做戲,保證哪怕哭也哭得楚楚可憐。
結果因為太注意形象而疏忽了真情表達,反而被宜妃踩了一腳,成了襯托宜妃賢淑疼愛養女的墊腳石。
德妃心裏氣得牙癢癢,臉卻不敢動,唯恐露出猙獰之色來。
敏若在旁瞧著,不禁感慨,德妃果然是保養得不錯,做瑪嬤的人了,還肌理細膩、骨肉勻稱、鬢發如蟬,落起淚來楚楚可憐,令人心中不禁生出憐惜之意來。
且年歲稍高,反而比年輕時更添風韻。
美人啊,可惜插在紫禁城這顆牛糞上,若放到後世,這演技水準,不混娛樂圈都可惜了!
見她不緊不慢好像半點沒有危機感的樣子,今日為了觀摩德妃的慘狀難得出宮的迎夏心裏急得直跳腳。
待楚楚與慶雲紛紛上了輦,眾人隻聽一聲撕心裂肺的喊聲“楚楚我兒!”
然後便是宮人慌亂的呼喚聲,定睛一看,德妃已軟軟倒在宮人懷裏,麵色煞白好像連指尖都透著虛弱,三四個宮人圍著她急得如熱鍋上螞蟻一般,不斷呼救。
迎夏急了一瞬,卻反而定下來,果然見康熙淡淡吩咐“傳太醫。”然後轉身走了。
在趙嬤嬤離開之後才補位進入永壽宮,年紀尚小沒見過多少世麵的小宮女雲茵又驚訝又好奇,回去之後,才忍不住問迎夏道“德妃娘娘近日是要用苦肉計嗎?”
“孺子可教也。”迎夏笑了笑,雲茵見敏若神情一如既往的平和,才放心地繼續問道“可我看德妃娘娘暈得那樣好看可憐,為何……”
“為何卻碰了壁?”敏若抓了把剛才叫她牽腸掛肚的瓜子,捏在手裏嗑,可惜剛才的好時候已經過去,入口的瓜子好像都沒那麽香了。
遺憾地咽下口中瓜子,敏若端起清茶呷了一口,才高深地道“雲茵你可記住,有些事情,講究‘過猶不及’。”
雲茵懵懵懂懂的,好像聽明白了,又沒太明白。
“好了,繼續收拾東西吧。”敏若道“今年恐怕要在外頭過半冬,東西可得收拾整齊了。”
見她神情容色輕鬆平靜,好像這段日子發生的事根本不算什麽,德妃幾次碰壁吃癟,也不是她回報去的一般,迎夏心中更添讚服,認認真真地應下去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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