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短小下 明後兩天更一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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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嗬嗬——’
    “它在說什麽?”
    “叫你別廢話走快點。”
    後腰被什麽硬物狠狠撞了一下,  阿道喉嚨裏逸出一聲悶哼,扭頭瞪了一眼撞他的蟲獸,蟲獸倏地弓腰垂頭湊到阿道跟前,  髒汙腥臭的獠牙一齜,  朝阿道做了個極其恐怖猙獰的鬼臉。阿道動都沒動一下,  麵無表情地看著它。
    蟲獸‘嗬嗬’恐嚇了半天,見麵前的人類依舊無動於衷,  於是也放棄了嚇他,  揚起鐮刀般尖長鋒利的爪子,在阿道臉上罩著的金屬麵具上‘哐哐’戳了兩下,隨後衝一旁戴著黑色麵紗的蕾雅夫人‘嗬嗬’兩聲,示意她來給自己當翻譯。
    蕾雅夫人翻了個白眼:“它讓你把麵具摘了。”
    阿道扭頭,  眼神複雜地看她。
    蕾雅夫人不耐煩地‘嘖’了一聲,又仰頭跟那比自己高了半米多的蟲獸‘嗬嗬’地交流起來,  之後一人一蟲竟還聊上了,阿道也聽不懂他倆在聊些什麽,但直覺告訴他,  他倆聊得肯定不是什麽好話。
    雞同鴨講地比劃了半天後,  蕾雅夫人歎了口氣,轉向阿道語氣頗為沉重道:“它……看上你了。”
    阿道:“……”
    蕾雅夫人:“它讓我問問你,  願不願意留下來當蟲夫。”
    阿道目光刺人:“你怎麽說的?”
    蕾雅夫人一雙露在麵紗外的眼睛滴溜溜地轉了轉:“還能怎麽說,肯定是幫你拒絕它了。”對上阿道探究似的眼神,  蕾雅夫人稍作收斂,  又擺出一副為難地樣子道:“真的,沒騙你。我說你別看他長得人高馬大,實際上弱雞一個,連□□都成問題。這話夠毒了吧,  可你猜它怎麽說?它說它可以主導□□。”
    說著,她又湊到阿道耳朵邊上,悄咪咪道:“它是雌雄共體,你考慮考慮?”
    阿道瞪她。
    “行吧行吧,你不就嫌它醜麽,我也就隨口一說而已。”蕾雅夫人扭頭又跟那蟲獸嘰裏咕嚕講了半天,究竟聊什麽,阿道無從得知,不過很快他們兩個就被負責押送的蟲獸領進了一個洞穴,跟蜂巢內部的結構一樣,到處都是縱橫交錯的甬道岔路,擁擠密集,細細長長不知道通往何處。
    借著洞內暗沉沉的光,阿道勉強能將裏頭的景象看個大概,他在一群蟲獸的押送下走進了一條黑咕隆咚的甬道,是真正的伸手不見五指,好幾次他都被絆個踉蹌。起初他以為是進得深了,加上洞內又是密不透風牆體厚實,所以看不見光亮是正常的,可很快他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他耳邊不斷傳來細微的、密集的窸窣聲,像是……有什麽東西在貼著洞壁爬。
    “是剛孵化的幼蟲。”蕾雅夫人不知道什麽時候湊到了阿道耳邊,盡量將聲音壓得很低,以免驚動周遭洞壁上正在孵化的幼蟲群:“這裏是基地的主巢,巢穴內遍布滋養以及維持幼蟲孵化所需生物物質的菌毯。當心點別碰到這群小東西,免得它們把你當成養料給吸了。”
    阿道:“你懂得挺多。”
    “叫母親。”
    “……適可而止。”
    “小心腳底下。”即使被警告了,蕾雅夫人還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態度,她伸手拉了阿道一把,阿道踉蹌著倒向她,下一秒他剛剛腳下落空的地方就爬過三五隻小巧而凶蠻的綠背跳蟲。似乎是不滿陌生氣息的侵入,跳蟲揮動著從脊梁上鑽出的尖利手爪不停地在他倆麵前上躥下跳,像在警告他們趕緊從這兒離開。
    蟲獸具有強烈的領土意識,阿道覺得應該讓一讓它們。
    誰曾想——
    身邊人一腳一個,將仗著在自己地盤上耀武揚威的跳蟲全部踢飛了出去。
    阿道:“不是你說要小心——”
    “我是讓你別踩,這玩意兒滿肚子濃水,踩爛了流一地,惡心。”
    “……”
    阿道沒再理她,摸黑跟著押送他們的蟲獸往甬道深處走,等到那陣頭皮發麻的窸窣聲過去後,不遠處突然冒出了些許微弱昏暗的亮光,而穿過亮光從甬道走出去時,視野豁然開闊,呈現在他們麵前的是一個巨大的柱形空間。階梯式中央圓台,頂部天然晶石反射出的光在中央形成了一束耀眼的光柱,由上而下將整個圓台包裹其中……阿道眯著眼睛朝中央那束光柱看了看,發現流動的光壁上刻有很多奇怪的字符,隨著光影流轉而不斷跳躍浮動,像是隨時都會組合成一段神奇的密碼或是暗號。
    又或是冷不防地會從裏頭跑出什麽凶猛殘暴的怪獸來。
    “看著挺唬人的吧?”不知道什麽時候,蕾雅夫人又湊到了阿道跟前說起了悄悄話:“其實就是個群視頻接收器。”
    阿道:“你怎麽什麽都知道?”
    “我被這群蟲子‘廢物廢物’地叫了十幾年,能不知道?”
    “你身份挺多。”
    “還行,混口飯吃。”
    “所以它們為什麽叫你‘廢物’?”
    “該死的蟲子嫉妒我。”
    “……”
    兩人正交頭接耳說得起勁,光柱上的奇怪字符突然起了變化,在交談聲停下的瞬間完成了排序重組,緊接著洞穴地麵開始抖動起來,從一開始極小幅度的顛簸到最後幾乎要將人掀翻。片刻之後,震動停止,光柱倏地一分為六,從上至下,環繞聚集在了圓台四周。
    下一秒,每條小光柱裏都出現了一個肉瘤似的醜陋東西,呈虛擬影像懸浮著。
    “它們——”
    “是蟲後。”
    說完,蕾雅夫人緩步上了階梯,站到了被六道小光柱環繞的圓台中央。
    微微躬身,蕾雅夫人分別朝六個方向低頭行禮。
    阿道站在原地沒動,目光一眨不眨地盯著圓台上的人,收在背後的指尖攥地發白。
    “沒用的女人又回來了,看看,她把誰帶回來了?”
    “是拋棄她的那個男人?”
    “年紀看著挺小,我猜是她的小情人。”
    “她肯定又會被拋棄,可憐的女人。”
    ……
    聽著光柱中那些醜東西的冷嘲熱諷,蕾雅夫人翻了個白眼,果然還是一幫死性不改喜歡說三道四的老東西,嘰嘰喳喳的,煩死了。
    “那是她的兒子。”其中一條光柱裏的蟲後開了口,其他蟲後紛紛朝它看了過來。
    蕾雅夫人抬眸,正好跟開口的蟲後對上了視線,雖然那雙小眼睛藏在深深的脂肪堆裏麵,但蕾雅夫人確定它在看著自己:“尊敬的拉娜蟲後。”與她對視的剛巧就是之前在艦橋上發難的拉娜蟲後,也是六個蟲後中最看不慣她的。
    既然跟它眼神對上了,她也沒有躲避的道理。
    拉娜蟲後精得很,她一躲,沒準就能被它瞧出什麽端倪來。
    幸好,拉娜蟲後隻是盯著她看了一會兒,隨後又眯著它那雙小眼睛打量圓台底下的阿道去了。至於其他蟲後,則又開始喋喋不休地討論起阿道的身世來,罵他是個有娘生沒爹要的狗東西,說他跟他母親一樣是個下賤貨色,反正上下嘴皮子一碰,總沒什麽好話。
    “我把蟲族的叛徒衛衍之給帶回來了。”蕾雅夫人掏掏耳朵,拋下一句讓全場瞬間噤聲的話來。
    等那些醜東西不吭聲了,蕾雅夫人又接著說:“我先前跟主宰有過約定,隻要我能辦成他交代的事,他會答應我一個條件。”
    蟲後們又開始爭論起來。
    蕾雅夫人大概是聽明白了,主宰不在,條件暫時無法兌現,但被抓回來的叛徒衛衍之一定要留下接受最嚴厲的懲處,至於他們母子是去是留,要等它們商量過後才能給出答案。敢情是想黑吃黑,白得個叛徒衛衍之。
    “我的條件也不一定非得跟主宰談,跟在場各位談也是一樣的。”蕾雅夫人躬下身,語氣十分恭敬道:“假使哪位能替主宰解決了我的事,沒準主宰回來了還會另行嘉獎。”
    話裏的意思蟲後們都聽明白了,誰能替這女人辦成事,誰就能讓主宰高看一眼。
    何況,這女人也說了,不一定非得要跟主宰談,說明這事兒它們幾個也都能辦。
    於是,蟲後們又開始爭論不休起來。
    蟲獸的腦子並不算多聰明,它們的聰明大多都用在怎麽攻打侵占他國領土上了,真正碰到一些瑣碎費心思的事兒,它們也都聽得雲裏霧裏,不過它們之中也有例外,比如拉娜蟲後。它並不急著跟另外幾個蟲後爭奪功勞,反而又將細小的眼睛盯準了圓台上跟讓它們談條件的女人,緩慢而又陰沉地開口詢問:“先說說,你想從我們這兒得到什麽?”
    “這件事我曾跟主宰說明過,當初我丈夫遇難,失去庇護後我被塔斯曼帝國的人追捕,為了活下去,我曾經向聯邦人請求過幫助。可是……被拒絕了。”
    “你指的聯邦人?”
    “是聯邦的南昔!”泫然欲泣的突然變得憤怒尖銳起來,她瞪著一雙美目忿忿道:“我去找她,想讓她念在亡夫與她父親的故交舊情上救我一命,可她非但沒有對我施以援手,還暗中跟塔斯曼帝國的皇女告密。要不是她,我又怎麽會被抓?”
    拉娜蟲後:“主宰不在,我又怎麽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我憎恨她,恨不得殺了她!”蕾雅夫人咬牙切齒。
    拉娜蟲後沉思片刻後又道:“她下落不明,或許早就已經死了,你應該這麽想。”
    “可所有人都知道她失蹤的原因。”
    “原因?你覺得會是什麽?”
    “除了主宰,沒有人能讓聯邦的南昔上將無聲無息的消失。”
    “抱歉夫人,我沒辦法替主宰答應你這個條件。”拉娜蟲後收回落在蕾雅夫人身上的目光,語氣懶散道:“衛衍之是必須留在卡塔爾山的,至於你的條件,或許可以等主宰回來之後再做定奪。你和你的兒子,可以暫時留在卡塔爾山。”
    蕾雅夫人悲戚道:“我隻想知道那個女人的行蹤,這也不可以嗎?”
    拉娜蟲後沒再作聲,擺明不會答應她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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