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在三九音域的書裏有這樣的一段話。
    2024年，我的新書發布，做了一場簽售會，在重慶。
    我看著城市在山林中拔地而起，哦，不，不能用拔地而起這個字。
    那座城市的山與林與城市融化在一起，當時我覺得，這就是對水泥森林最好的演繹。
    那時候，我在老茶館聽著周圍人聲鼎沸，茶館中心一棵樹，頂著天棚，店家在天棚上開了個洞。
    我在山城的老火鍋店，一個人吃著一口鍋，辣得跟孫子似的。
    服務員是老板的女兒，典型的辣妹子，皮膚水嫩雙腿纖長，一顰一笑都很好看，生氣也好看。
    沒事的時候她總是靠在那滿是爬山虎的牆壁邊刷著手機，而我吃著，偶爾抬頭看兩眼。
    人類與自然互愛的浪漫，在那一刻得到了升華。
    2030年，再次回到重慶的時候，我又看見了他們。
    茶館中心的那棵樹活了，他的枝丫穿透了每一個茶客的胸膛。
    爬山虎包裹住了姑娘的身體，把她的血肉吃了個幹幹淨淨，隻剩下連皮帶骨。
    火山灰把他們全部碳化，讓臨死前錯愕，絕望等等表情展現得淋漓盡致。
    哦對了，還有奮力掙紮的動作。
    雖然我猜到了死亡的結局，但是死亡的過程還是讓我不寒而栗。
    那天同行的作者徐二家的貓看得吐了，我把照片發給秉燈人，他說他在吃炭烤羊排，吃不下去了……讓我賠他的羊排。
    如果十天內不兌付的話，就把我的住址和平時的行動軌跡透露出去。
    笑話！我會怕他？
    總之，人類能夠相信的，也隻有人類自己了。
    其他任何曾經看起來美好的東西，都暗藏殺機。
    今天的生活就分享到這裏，我去買羊排。
    他心中想的，與江至晚差不多。
    三個人各自連接進入特定的通訊頻道後，立刻分開。
    三個人，三個角，形成等邊三角形，互相之間的距離間隔是一公裏。
    靠在一起太容易被發現，搜查的範圍也太過於狹小。
    他們以每小時50公裏的速度，在這片真正的水泥森林裏穿行。
    外麵的世界無比危險，大災發生時，江至晚遇到的那些地心蟑螂在這裏隻能算是一些生物的開胃小菜。
    好在這支隊伍裏有主神，也有唯一超越神靈的人類。
    “我還是沒想明白，小江子，你是怎麽跨過人族橫斷這條分水嶺的？”
    “他好像是啪嘰一下就邁過去了。”
    “你的意思是，你把一個紀元使徒的力量吸進去了？”
    "可是你沒有遭受到哪怕一點點的反噬！"
    “連思想侵蝕都沒有！”
    “我承認這小子的意誌比較堅定，但是紀元使徒不做任何反抗是不是有點不符合常理？”
    “他遇到的紀元使徒，怎麽和我遇到的不太一樣呢？”
    “我遇到的那個可凶殘了！”
    一路上，江至晚和雅典娜沉默地觀察著，尼普頓劈裏啪啦地說著廢話。
    越過橫斷，到達天山，江至晚最直觀的感受就是自己的動作可以扭曲空間，甚至憑著本身強大的力量去擊碎空間。
    比如一個響指，在麵前出現一個指尖大小的黑洞，然後空間在0.1秒內快速閉合。
    力量到了這個地步，那些法術傳承的作用就越來越小。
    那些傳承的火焰再熱烈也無法燒灼天山境界的身體，那些寒冰凍結的力度也無法凍結天山強者那山嶽一般可怕的巨力。
    到了這個境界，他可以歸於毫末，也能風揚萬裏。
    他可以完全掌握自己的身體，在快速移動中，也能將動靜降到最小，甚至儀器都探測不出他經過時空氣的快速流動。
    這種感覺很好，但是到達這個境界，他愈發覺得紀元至尊的可怕。
    一階一階的進步太慢了，他從人型原子彈進化到了人型氫彈，但是想對抗紀元至尊，恐怕需要幾百門人型殲星炮！
    “減速。”江至晚忽然說了兩個字。
    “收到。”
    “收到。”
    兩個聲音響起，兩位神明還挺有戰術素養。
    “向我靠攏。”江至晚又說了四個字。
    然後大世界至尊火種張開，感受周圍的一舉一動。
    一邊輕飄飄地縱身一躍，向著一棟垮塌的，已經長滿了樹木和灌木的大樓而去。
    大樓的中間，有忽隱忽現的紅色。
    江至晚看見了一片血珠，或者說，是一整片的紅寶石。
    那就是一片散落在大樓間的血色凝珠，有些許溫度，還藏著些許的能量。
    江至晚站在那一片凝珠之前，用手指輕輕觸碰凝聚，凝珠好像有靈智一般快速逃開，江至晚所在的位置瞬間成為一個真空地帶。
    “奇怪的東西。”江至晚左右看了看，這一層，有成片成片的凝珠，在每一個角落閃爍著幽深的血光。
    “是巨獸的血。”尼普頓的聲音響起。
    江至晚回頭，看見身後空中的水汽旋轉，然後那穿著幽藍戰甲，手握滄海魚槍，戴著一頂大夏鬥笠的滄海之主出現。
    其實尼普頓還是挺帥的，隻是江至晚每一次看他拿著魚叉，戴著鬥笠的造型，耳邊都會響起夏洛特煩惱裏，那個男配角的伴奏。
    “雪花飄飄，北風蕭蕭……”
    江至晚稍稍定了定心神，以避免那魔性的背景音樂洗腦。
    “巨獸的血？”江至晚重複了一句，“我殺過很多巨獸，沒見過這樣的血液。”
    “是巨人族的怪物。”尼普頓看著腳下正在躲避他的血珠，“奧林匹斯神話中有泰坦，北歐神話中有巨人，他們是與神明同等級的生物。”
    “如果說人類是三維生物，神明就是四維生物，四維生物可以打破空間，你已經感受到了。”
    “那些創世神便是五維生物，他們與四維生物最大的區別就是能夠輕易地利用，甚至是改變法則，比如巔峰的蓋婭和倪克斯，還有一些紀元使徒。”
    江至晚見識過倪克斯的手段，她輕易顛倒白天黑夜，不是通過影響地球自轉的方式去改變的。
    而是她讓有光的一麵變成陰影，讓光找不到的那一麵變成受光麵。
    那一刻，光學和物理學的全部定律被推翻，科學家集體崩潰，起因隻是倪克斯想給江至晚秀一手。
    完美地詮釋了神說要有光，於是世界便有了光。
    聽說這些五維生物還能創造空間，創造獨立的時間線。
    “無論巨人族還是泰坦，都是介於三維到五維之間的生物，他們天賦異稟，基本隻要成年就是四維，比神明的進步速度很快。”尼普頓撇了撇嘴，似乎很不服，“大概就相當於神中的富二代，條條大路通羅馬，他們出生就在羅馬。”
    江至晚好奇：“那麽紀元至尊就是六維生物？可是六維生物與五維生物之間的差距，看起來比五維和三維生物的差距都要大！”
    江至晚的身前忽然響起了雅典娜清亮的禦姐音：“我聽一個人說過，降維打擊未必是最強的，最強的狀態是沒有維度。”
    她從從中緩緩落地，暗金色的盔甲將雪白的肌膚和又長又直的雙腿勾勒得那叫一個地道。
    “沒有維度？”江至晚重複這四個字。
    “他的原話是，當我隻是一個點，我就可以穿過任何維度，而任何級別的生物殺死我，我還是一個點。”雅典娜認真地回憶那句話，“而當我沒有維度，我就可以存在於任何維度，他不是我，而我就是他。”
    “這是哪個神經病的理論？”江至晚皺眉。
    雅典娜聳肩：“你們大夏有個種族叫盤古，他是族長。”
    “這個世界就是一個巨大的精神病院，精神病院院長是最大的瘋子，也是最強的那個。”江至晚開始自圓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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